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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他,從頭到尾被安王吃得死死的,一點心思都沒有了。

  整治好劉坤,安王算是了了一樁心事,朝著正胡思亂想的薛沖呵呵一笑。

  薛沖險些被他那一笑笑得膝蓋發軟,要給他跪下。

  為了捉住劉坤,他差點就被舜帝弄死了,現在安王又想要做什麼?!

  安王站起身,一把將酒壺塞到了他手裡,拍拍他肩膀:“這回你做得好,本王有一樣更重要的事情讓你去辦。”

  “殿下…請吩咐。”

  “和我一起去接我閨女啊。”

  薛沖睜大了眼。

  去哪?!

  文頤郡主現在是在都城吧,這是真讓他跟著明面上造反了。

  薛沖雖然有著心理準備,但到了這一天,說不怕是假的。他這樣真的沒有退路了。

  安王看他膽小的樣,冷哼一聲:“慫樣,這些年你算計本王的時候怎麼不見得那麼慫。”

  薛沖一咧嘴,不敢說話。

  安王意已決,自然不管他願不願意的。

  他現在要融合渭州軍與慶州軍,還有夏國那些俘虜兵,哪裡還會讓薛沖再留在這兒,正好讓他一路往京兆去打頭陣。

  跟著他混,哪裡就只能是看看熱鬧,那要他來幹嘛!

  又不是拿來當兒子養。

  安王留下話,揚長而去,準備明天回到慶州接媳婦,然後找女兒去。

  按著他那破女婿的計劃,他們很快就能在京兆相見。

  他想妻子,也想女兒了。

  安王想到久未見到的女兒,心情總算好轉一些,回帳營看著沙盤,準備一口氣攻到京兆去。

  他這些年也不是沒有準備的,與慶州邊陲交際的其它兩州早已是暗中受他掌控。所以他才不怕夏國,說打就打,如今邊陲穩固了,他就沒有後顧之憂。

  攻下北邊後,都城就在囊中。

  各方伺機而動,趙暮染一行反倒是顯得最輕鬆的。

  下午的時候那李姓婦人再度給她把脈了,說是脈像已平穩下來,不過近期還是得多臥床修息。

  這樣的喜訊自然是讓眾人都鬆口氣,宋釗難得高興,吩咐讓侍衛士兵們排好輪值,讓廚子給他們整治了好菜過中秋。

  雖是禁了酒,但在行船間,這樣的事也是難得。

  眾人都歡喜地盡性吃喝。

  趙暮染與宋釗就坐在二層的敞廳中,看著幾船士兵在甲板上歡鬧。夜裡的江面如落滿霜華,船上明亮的燈盞倒映在水中,似一條流動的銀河就落在河面之上,美景醉人。

  趙暮染依在郎君身上,看著夜景,也被這樣的歡喜感染,唇邊一直揚著笑容。

  宋釗神色淡淡,想到了去歲,他是與護國公一同過的八月十五。不過一年光景,卻是故人不在。

  他心間哀痛,勉勵壓下,不願讓好不容易心情轉好的女郎發現,對胎兒不利。

  不遠處,曹淳與蔚明幾人坐到了一塊,他們吃吃菜,看幾眼相依的那一對,直酸得咧牙。

  曹淳更是化悲憤為食慾。

  他原以為也能和他父親一樣,終於可以當一回將軍了,領兵打一路的。哪知趙暮染嫌棄他太胖,說他會拖延行軍速度,硬是將他留了下來。

  他的將軍夢就又那麼斷了,還得看著惜日的小青梅,如今依在別的竹馬身邊。

  想想就像有人拿針扎心頭上一樣。

  曹淳扭了扭胖胖的身子,目中都是悲意,然後抓起一個盤子,也不管裡面是有什麼就往嘴裡倒。

  戚遠看得忙伸手去搶,都讓這胖子吃了,他們還吃什麼!

  兩人就那麼在桌案前你來我往起來,打著打著,胖子突然喊停,然後一直在扭身子。

  戚遠看得莫名,趙暮染也注意過來,哪知曹淳哭喪著臉道:“我痒痒,快給我撓撓。”

  戚遠聽得直翻白眼,席中的陳暢是脾氣最好的,伸了手過去,問:“哪兒?”

  他胖得連手都反不過去,也只能是讓人幫忙了,曹淳轉了身說:“腰往上。”

  趙暮染就笑了出聲,大聲道:“你哪是腰”

  宋釗視線落在他滾圓的身材上,也覺得是有些好笑,唇角彎了彎。趙暮染餘光掃見,稍安了些,起碼會笑,難過會過去的。

  而陳暢難得使了壞心眼兒,拍拍了他肚子,說:“估計是這塊。”

  曹淳氣絕,最後不求人,自己跑到柱子磨蹭解痒痒。廳里笑成一片。

  正是此時,卻是有新的消息傳來,二皇子那有了變動了。

  宋釗接過信,看到上面書著二皇子身邊多了個半毀容的男人,暫時打聽到那人是要給二皇子充做軍師…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麼麼噠~~

  第70章

  他去給二皇子當了軍師?

  宋釗一下子就將手裡的紙捏成團, 眸光陰沉帶厲。

  趙暮染正一錯不錯看著他,發現他神色劇變, 伸手就將那紙團搶了過來。

  她動作極快, 搶完還瞪他一眼,土匪般的兇惡。宋釗沒敢和她爭奪,將唇抿得緊緊的。

  那頭,趙暮染已拆開紙團, 快速掃了眼, 驚訝得唇微微張開。

  那個男人怎麼會跑到二堂兄跟前了。

  他應該是宋釗的……趙暮染側頭去看眼明顯動了氣的郎君。

  這是什麼個意思?

  “君毅。”趙暮染丟了紙,伸手去握住郎君一雙大掌, 發現他掌心都是冷汗, 指尖冰涼。

  她心頭抽疼, 還沒想到要怎麼安慰他,卻是自己先紅了眼眶, 想到了他上回昏迷之前那句‘為什麼不聞不問’。

  從來沒有過的脆弱和無助。

  眼下又——

  “君毅, 你先別著急。”趙暮染低聲, 緊握住他的手, “也許是事出有因。”

  “——可能他是在幫我們。”

  女郎著急, 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說到最後也覺得牽強。

  她頓了頓,對唇線冷硬的郎君突然又很重鄭地道:“君毅,他絕對不會做對你有不利的事!他在南宮門前也是拼了全力去救你!”

  當時他可能沒注意,她卻是知道的,那個男人發現苗頭不對就盡了全力衝上前。

  只是任她說話, 郎君都不言,趙暮染急得不行,心一橫道:“他要是敢傷你,我就拿槍戳死他!”

  管他大爺的他是誰!

  宋釗聽到這句終於有了些反應,回握她,說:“如若他真敢做不利的事,不用你動手。”他會親自和他了斷。

  他聲音極低極厲,趙暮染聽得心驚,再一看他的神色,是從未見過的陰鷙。

  “你別多想。”宋釗見她眸光慌亂,伸手去輕輕摸她臉頰,“你現在不要太過操心局勢,安心養胎,不管外邊如何,都有我。”

  趙暮染抿唇,沉默地點了點頭,只是心中擔憂不散。

  希望這件事不要真的傷了他的心。

  如若是,他怕寧可當年沒有走出火場,他在外人面前總是清貴公子一般,從容淡若。可只有她知道,他是極重情的人,希望身邊的人都好,從來都小心翼翼地保護著。

  這種維護有時過於小心,甚至他不說,很多人都不會明白,從而錯怪他。就像護國公夫人一樣。

  這樣的小心,又正是體現了,他極度沒有安全和自卑。

  也許是童年家庭的變故不幸,也許還因為護國公奇怪的維護,將他從揚家搶到身邊,這些種種才讓他性格變得這般。

  讓人心疼得不行。

  趙暮染越想越難過,倚到了他懷裡,用臉去蹭他胸膛:“君毅,你有我,有孩子,有我父王和娘親。”她父王那張嘴不討喜,但心中還是喜歡他的,他就是嘴硬罷了。

  小妻子貼心,宋釗輕嘆口氣。

  其實事情還未明朗,是他慣來心思陰暗,凡事都先喜往不好處想。

  “有你是我之幸。”

  越是這個時候,他越不敢想,若是她沒有原諒他,他的世界該是如何天崩地裂。

  趙暮染見他神色緩和了下來,心間稍安,轉而纏著他給自己夾菜,不讓他有多餘時間去胡思亂想。

  正是這時,外邊突然有侍衛來稟,有人要強行登船。

  “……是一個面容有損的人。”來稟的侍衛急喘吁吁。

  趙暮染嘴裡還含著口菜,聽到這個險些被噎著。

  這外面來的不會就是那個男人吧。

  宋釗神色又沉了下去,望大開的窗望了出去,華燈下,一方商船不停追趕著,已有帶著勾子的繩索已掛到他們船上。

  他站起身,旋即又卻是坐了下來,伸手撫了下袖袍鎖邊的繁複繡紋,白皙如玉的面容上冷淡極了。漠然道:“讓他上船。”

  趙暮染反倒有些緊張,她看到了從他袖中滑下的銀鞭,如今正被他大掌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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