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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這一親,又是在自己的屋裡,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趙暮染在感覺到身體裡的酸脹時,才恍然想起昨日看的小冊子,可是為時已晚,被早占了上風的郎君撞得魂都要飄了出來。再後來就神識混混沌沌的,攀著他如飄落在湖面上的葉兒一樣,隨波逐流,被一次一次推到浪尖之顛。
在許久之後,趙暮染抱著被子,困得迷迷糊糊地想。下回,下回她一定要在上面!
懷裡的人兒睡去,宋釗憐惜地為她輕輕揉按著腰腿,看著她如雨後海棠般嬌艷的臉龐,他突然也很想去看她藏的那本冊子。
裡面肯定有比現在更讓她能得趣的指導。
宋釗決定今晚還到王府歇一晚。
趙暮染這一覺,直接就睡到近晚飯時分。她醒來時,聽到屋裡有說話聲,便穿好衣裳走到內室的門前,說話聲清晰了些。
“雜耍班的班頭不知所蹤,昨日有人見著他跟人離開班子,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
宋釗聽著邱志的稟報,知道確實是所有線索都斷了,他點點示意知道了,邱志面有憂極離開。
趙暮染這才上前,“還在查那人怎麼混進來的?”
“其實不用查了。”宋釗去握住她手,她臉上還有淺淺的紅暈,讓人看著就覺得可愛。
他低頭親了親她臉頰,笑笑說:“昨日從刑部出來就大概猜到了是誰。他就是再幫著掩飾,國公夫人也避不了嫌疑,說到底,不過是一種挑釁罷了。”
第48章
猜到是誰了?
趙暮染沉默片刻, 才接話:“幫著國公夫人掩飾的, 是宋大郎?”
宋釗微微一笑, 笑容里含了很多情緒, 但有一樣很明顯, 那就是低落。
趙暮染看著他那樣的笑, 十分不好受。
上回在華相寺,他見過那人後神色也十分讓人心疼。
他對宋家大郎還是有兄弟情宜的吧。
趙暮染突然就無比討厭作妖的母子倆, 她語氣一沉:“他們究竟想幹嘛!國公夫人難道不清楚你為了宋家, 幾乎是搭上性命在周旋?!”
“怎麼會不知道呢?”宋釗淡淡地笑著, “可人總有七情六慾, 即便再大度的人也有不甘吧。”
“我頂了她長子的身份, 儘管我在報答宋家,可我讓她兒子有家歸不得是事實。我與兄長同年, 如今我都娶妻了,她看著心中難受, 因此做出不理智的事來也是可能的。”
所以護國公夫人有怨恨,實在是正常。
趙暮染聞言抿了抿嘴唇。
她明白,若是換了她是護國公夫人, 或許會做出更激烈的事來。
“話是如此, 即便你不怪她, 我心裡卻是不舒服的。”她直白表達自己的不滿。
別人她管不著,但她的夫君傷心了,那就是天大的事。
“她應該也後悔做下的事了。”宋釗捉著她手放到唇邊輕吻,“兄長他不知哪裡得知的護國公府的事, 順著查出了是國公夫人所為,他就動手將一切會泄密的人都殺了。這樣也能轉移護國公對他母親的疑心。若不是見過他,我都要以為這是外人做的,國公夫人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他護著生母情理之中。可是君毅,他手伸到刑部去,這就不是單純的護母或挑釁了吧。”
趙暮染指尖輕輕撫著他的唇,語氣嚴肅。
這人已經是起了壞心了。
而且六部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人能鑽空子的,何況刑部是他的地盤。
“對,不安好心。”宋釗是為兩人走到這一步感慨,但他也不是會被情緒左右太久的人,“他身後肯定有人,且地位不低,只是眼下這些線索還不好判斷他想要做什麼。先靜觀其變吧,我還不至於這樣就亂了手腳。”
“嗯,管他身後是誰,你還有我呢。”還有他們整個安王府!
女郎輕輕抱住他,將臉貼在他胸膛,聽他有序的心跳聲。
她知道他經歷過磨難,不管是幼年還是成年,他所經歷的都是常人想像不到的艱難。他身上有青竹一般的堅韌,又有孤松般的傲氣,他的這些氣質都被面上的淡然所掩蓋,只有與他相處久了才會發現,才會越發被他所吸引。
宋釗也伸手攬住她,心中十分滿足。
她性子看似大大咧咧,其實比誰都細膩,比誰都來得貼心。得妻如此,他還有何求。
兩人享受著這寧和的清靜,用過晚飯,趙暮染想起曾經答應宋釗的事——
要給他尋長公主與楊侯爺的畫相。
兩人便暗中回了王府,趙暮染領著他到書房,開始埋頭亂翻,將安王書房就差沒翻個底朝天。
宋釗就被她撇在一邊,站在書架邊上看安王以前讀的書打發時間。
趙暮染翻完那桌案邊上的畫卷,又轉身到八寶架上去翻,宋釗此時注意到了桌案後那副山水圖。
他上前細細地看。
這山這河……還有那顆松。
他問正展開畫卷的女郎:“染染,這畫是岳父所作?”
趙暮染一怔,看到他站在山水圖前,才明白他問的是什麼,“不是,這是……瞧我這記性。這是姑母送父王的,父王說是侯府出事前一天送來的。”
“你看出什麼來了?!”她說著心頭猛然一跳,丟了手中的畫就跑上前。
宋釗見她激動,有些奇怪,思忖一會便也覺得事情有蹊蹺。
他母親出事前一天將畫送給安王。
這畫的墨濃重也不協調,顯出繪畫之人落筆匆忙。
“這是我們回都城必經的地方,這是渡口再往前一些的位置,不出十里。但這是十幾年的景致了,我小時候曾跟父母去過一回。”就在那顆松樹對面的河岸停靠的。
十幾年前?
“那現在這些變了?”趙暮染抓到關鍵。
宋釗點頭,“對,我們回來的時候經路過那處,松樹已經不見了,但山還是沒變的。”他能認出是哪幾座。
“我父王讓我回來看看這畫有沒有什麼不妥,但我查不出來。”女郎上前將畫取下,平鋪在桌案上。
宋釗檢查了遍,連畫軸都查過了,確實畫是沒有問題的。
但這畫的內容肯定有問題!
他就想到一直苦尋不到的那物件。
“這裡有我要找的東西!”宋釗幾乎瞬間就肯定了。
“什麼東西?”他語調難得顯出激動,趙暮染也莫名跟著激動起來,
“我父親藏的東西,關係到楊家以後命運的東西!”
“你賣關子!”
郎君說來說去,還是沒有說明白,女郎皺了皺鼻子。
宋釗卻是已一把抱住她,伸手去將落在她鼻頭的灰拭去,又輕輕擰了擰。
“你真是我的福星。”郎君說著去吻住她的唇,激動得直將女郎親得氣喘吁吁,被她不滿發狠掐了腰間的肉才鬆開。
趙暮染摸著被親得發麻的唇,“你還沒有告訴,那究竟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宋釗被逼問,很無辜地道。他眼前的人就瞪了眼,只能解釋當年的事:“是委實不清楚,我只記得被送出侯府前,父親只來得急說了那麼一句,讓我有能力的時候,找回那件東西,而且我一定會找到!陛下也在找這件東西。”
他父親那麼篤定,應該是覺得他會回到楊氏族人那,然後會再和安王有聯繫。他父親遠在夏國的人聯繫他時,就讓他一定要去找安王。
哪知陰差陽錯,他被護國公搶回了宋家,才導致他一直無法再和安王有聯繫。
他父母是早早就做了計劃。
趙暮染聽完當即將畫一收,扯住他胳膊就要往外去,“走,我們找東西去。”
她比自己還心急,宋釗哭笑不得,忙將人拉了回來:“不急這一會,而且這片地方不小,怕是得有幾天才能摸索出個頭緒來。”
“那得出都城好幾日。”
“對,我來安排,眼下還有七日假。”
他們成親,舜帝批了他十日的假。
聞言,趙暮染也不心急了,雖然好奇,但早晚會知道那是什麼。
難道楊侯爺埋了一大堆的金子?!
她想著,又去看了畫裡的山。
一般埋在山裡的就只有這些了吧,而且無銀子萬事難。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得對,杏眸里亮光閃閃。
宋釗一低頭就看到她副財迷的樣子,她雙眼冒著的那種光,他今天在太極殿才看過……宋釗嘴角一抽,她究竟在想什麼?!
本想找畫相,哪知破了困擾安王十餘年的謎題,趙暮染高高興興地要給安王去信,才擺好筆墨,她又猛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