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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暮染正被宋釗牽著要坐下,聽到這聲抬頭看去,是少年發出的感慨。她就朝他甜甜一笑。

  再是性格豪慡,身為女子又哪有不喜歡人夸自己的。

  宋二郎被她這一笑笑回了神,明白自己又犯了老毛病,霎時漲紅了臉。宋家的兩位小娘子都抿唇低笑,宋釗的臉卻是黑了黑。

  他側頭去看了看笑容甜美的小妻子,心中冷哼,然後不動聲色借端茶,擋了擋她眼前的視線,直到她的目光全又落在自己身上神色才微斂。

  認過親,眾人就熱熱鬧鬧在廳堂里用早飯,飯畢,護國公領著小夫妻往祠堂去。

  到了祠堂內,宋釗卻是不肯進去的,趙暮染就見到護國公面上神色極難看。

  “我與你說過許多回,你就是宋家人,你若不進去,就不怕列祖列宗責怪你。”護國公嚴厲地看著他,宋釗淡淡地頂了回去,“楊字與宋字,我竟不知這是同一個字。”

  “你!”

  護國公氣極,但對上郎君那張漠然的臉,將怒意又壓了回去,兩人就那麼無聲對峙。

  趙暮染站在兩人之間,一時也不知要如何才好,她也是首次見這對‘父子’相處,沒想到就見到他們間鬧不愉快。

  與此同時,她心中也有疑惑。宋釗不留餘力幫著護國公府,但眼下看來是與護國公並不親近的,這點確實奇怪。

  良久,還是護國公先軟了下來,一句我管不了你了,拂袖而去。

  宋釗朝著他離開的身影一揖,抿著唇扶著自已的妻子回西院。

  回到屋裡,趙暮染就憋不住了,問他:“護國公說的那句話究竟是為何?明明你是姑母與楊侯爺的嫡子。”

  “不知道。”宋釗難得顯出怒意,語氣生硬回了句。

  話落,他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將微怔的女郎摟到懷裡:“我不是在生你的氣。我只是每每聽到他這種話,心中就極不好受。什麼我是宋家人,這話對我父親也好,母親也好,都是一種……”侮辱。

  如果他真是宋家人,那置楊家何地,置他父親何地,還有他母親……

  趙暮染聽懂了他的意思,心疼的摟住他:“也許是護國公心中有別的執念吧。”或者護國公是對長公主曾有過感情?

  宋釗沉默著。

  這些年,他一直思考過這個問題,護國公從楊家將他搶過來,是非常不合常理的做法。但他絕不相信自己母親做出過對父親背叛的事來,他當年年歲是小,可夫妻間的感情,他是知道的。

  他父親與母親伉儷情深,如何會讓外人有插足的機會。

  想來想去,他也只有同樣的猜測,就是護國公或者對他母親有什麼執念。

  兩人安靜的相依靠著,宋釗對這些年都得不到答案的事也不耗太多神思,他抓著她的指尖捏了捏,說:“晚上帶你去個地方。”

  晚上?

  趙暮染不解看向他,他卻是神秘一笑,“帶你去見個人。”

  “誰?”

  “晚上就知道了。”

  某人賣關子,趙暮染就撇了他眼,遂著他意期待晚上的到來。

  夫妻倆不過在屋裡呆了一小會,外邊又有人來請趙暮染,說是護國公府的女眷和崔家人都在園子裡看歌舞,邀請她一同欣賞。

  趙暮染忙跳下地,整理衣裙,宋釗也站了起來,要與她一同前往。

  當小夫妻身影成雙的出現在園中時,眾人都詫異。

  一圈的女眷,多宋釗那麼一個男兒,委實是打眼,何況大家都知道宋釗除了必要場合,他幾乎都是不露面的。

  兩府的小娘子們見著他到來,瞬間也都變得極拘謹。崔氏見到這樣的情形,只能去將在家裡的郎君們都喊了過來,園裡的氣氛才算恢復如常。

  其實歌舞也沒什麼好看的,趙暮染知道這是因為她是新婦,眾人來到護國公府總得找點樂子打發時間。她一邊看著,一邊偷偷抬袖掩嘴打哈欠,這是她首次發現寬袖的好處。

  趙暮染在那昏昏欲睡,宋釗不動聲挨近一些,讓她能靠在身上。

  此時上了雜耍,眾人叫好聲將她嚇一跳,一個激靈,睡意全沒了。她朝場中看去,是正表演蒙眼拋飛鏢,她看了幾眼,又覺得沒意思,就抬手端水。

  在抬手一瞬間,她慵懶的目光霎時變得極厲,手中的杯子轉了個向用力甩出去。

  眾人只聽見鏘的一聲,杯子與朝著夫妻倆飛she而去的飛鏢相撞,緊接著,是一個火紅的身影拍案而起。不過幾息間,園中就響起一聲慘叫,那蒙眼的耍雜人被她扭著胳膊製得服服貼貼的。

  園子裡靜了會,然後是女眷發出的驚叫聲,侍衛們早已圍了過來,宋釗也來到女郎身邊。

  那耍雜人被趙暮染一腳踩著臉,死死扣按在地上,手臂骨骼扭曲,顯然在剛才過招中就被斷了手。

  宋釗來到,那人掙扎著,朝他靴子就淬了口唾沫:“狗官!”

  邱志見此忙上前,一腳就將人踹得再也罵不出聲,宋釗面色極平靜,吩咐人去徹查這個班子。

  趙暮染皺著眉,拍拍手到宋釗身邊,“怎麼能有人混進來。”

  “許久沒有了。”

  郎君朝她笑笑,語氣雲淡風輕,不見任何情緒波動。

  此時女眷們都擠作一堆,有些後怕,崔氏臉上有驚惶,顯然是被嚇著了。不過也有驚訝趙暮染的身手。

  她出手那瞬間實在太過快,快到讓人眼花繚亂,人就被她輕鬆制住。

  眾人也是和崔氏一樣的想法,對她那副無害的俏麗模樣有所改觀。宋二郎在人群中呆了呆,突然一拍掌:“嫂嫂英姿懾人。”

  趙暮染聞聲想回頭,被黑著臉的宋釗無聲無息先擋了視線。

  突然出了事情,大家也沒有心情再聽什麼歌舞,都轉而回到廳里,坐著喝茶說話。在用過午飯後,各自散去。

  護國公聽說了園子裡的事,飯桌上一直臉色不佳,崔氏為此還請罪幾回,說是她的疏忽。只是護國公一直臭著臉,用過飯後就去看審問得如何。

  宋釗這當事人倒一點兒也不著急,和趙暮染回了屋,小歇一覺,起來才聽邱志稟報。

  “郎君,那人與齊家有些關係。齊大人予他有恩,後來他去了兵馬司,是未入等的普通士兵。”

  果然是與前兩日的事情有關。

  齊大人於兩日前出事,今日的雜耍班子是近幾日安排的,自然是能鑽到空子的。

  宋釗點點頭,“拿了我的名貼,送到邢部去吧。”齊大人是可惜了,這人來得也不是時候,若是當日他還能想辦法讓他跟著齊大人的妻兒一同送出去,如今這人也只能是一死。

  今日有著雜耍班的外人在,風聲還是會透出去的,他保不住。

  趙暮染見邱志離開,上前坐到他腿上,“是來尋仇的。齊大人?和先前的刺殺有沒有關係?”

  “不是同一波。”宋釗去親親她的臉頰,“不用擔心,沒事的。”

  他不願意多說,她也就不多問。他有他處事的方法,何況這些朝中的事,她如今也插不上手,搞不好還會幫倒忙。

  夫妻倆整個下午就沒再出屋,清靜的膩歪在一塊兒,下下棋,看看兵書。趙暮染髮現宋釗過不忘的本事極好用,纏著他畫了許多布陣之法,都是宋釗這些年從書本中或偶然見著的。

  到了傍晚,宋釗為她批上純黑的斗篷,“我們乘馬車出城,到城門時天色就暗下來了,他們檢查發現不了。”

  他做事極為神秘,趙暮染將想個究竟的心思又壓下去,跟著他暗中出了府。

  到了城門的時候果然如他所言,守衛軍撩了帘子檢查,兩人披著斗篷貼著一邊車壁,前邊被喬裝打扮的三名侍衛遮得嚴實。是一丁點也沒被發現。

  帘子放下後,外邊傳來車夫給守衛軍塞銀子的動靜,趙暮染撇了撇嘴。都檢查過了,還浪費這些錢做甚。

  宋釗就伏在她耳邊道:“明日還會趕到傍晚進城,先給了買路錢,他們就不會再檢查了。”

  從小在慶州橫著走慣了的女郎吃驚。

  居然還有買路錢一說,那慶州那些守衛軍有幹過這樣的事嗎?!

  宋釗一眼就看出她所想,笑了出聲:“都城與慶州不同,岳父大人治軍手段也無法鑽空隙。”都城這邊的**,是因為多方勢力造成的。

  趙暮染想想也是,是她少見多怪了。

  馬車一路就往西邊去,趙暮染對都城的印象模糊,只依稀記得西邊倒是有個名聲非常響亮的寺廟。

  不過他大半夜的總不會帶她去上香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宋二郎:嫂嫂人美身手好。

  染染驕傲臉。

  宋釗陰沉臉。

  次日,宋二郎鼻青眼腫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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