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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梁玉似乎是聽見了陸長亭的聲音,便立刻在牢房裡大罵起了陸長亭欺騙她,哪裡還有之前表現出的半點溫柔?陸長亭也根本不在意。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便是可惡的。在陸長亭看來,梁玉等人也是必須斬除的。本就是天生的敵對,罵兩句又能如何呢?也依舊改變不了梁玉二人階下囚的現狀。

  從刑部大牢一離開,陸長亭就立刻到了信國公府。信國公夫人聽聞是他到了,便立刻迎了出來。

  “今日給事中怎麼有空前來?”信國公夫人笑了笑,臉上滿是歡喜之色。

  “我來瞧一瞧湯晟。”

  信國公夫人卻是有些怕讓兩人見面,生怕湯晟仍舊心有不忿,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勞煩夫人帶路。”陸長亭的語氣雖然溫和,但姿態卻是強硬的。信國公夫人再一瞧,陸長亭身後還跟著太子的人,便笑著將陸長亭引到了湯晟新住的院子裡去。

  湯晟並不在院子裡。

  信國公夫人面帶怒色責問下人:“少爺去何處了?”實則信國公夫人心底大大鬆了一口氣。

  下人囁喏道:“小的們也不知道……”

  陸長亭擺了擺手並不在意,湯晟在不在沒多大關係。在信國公夫人的帶路之下,陸長亭進入到了湯晟的屋中。

  “近來湯公子是何表現?”

  信國公夫人說到這個倒是笑了起來:“很好,都恢復如常了。”

  “你真的不知道少爺去了何處嗎?”陸長亭突然問了那下人一句。

  下人嚇得戰慄不已,忙搖了搖頭。

  “若是給事中有話要與他說,我便這就讓人去將他叫回來。”

  陸長亭輕笑了一聲,不必了。

  乍然見陸長亭笑了出來,信國公夫人還愣了愣,不過隨即臉上的表情也就跟著輕鬆了起來:“如今晟兒搬到了這屋子裡,看,給事中給的那串錢便掛在那處。”信國公夫人指了指不遠處。

  那錢竟是掛在了床邊上。

  陸長亭緩緩走上前去,伸手將錢取了下來。

  信國公夫人詫異地看著他的舉動:“給事中這是……?”信國公夫人瞧著那串錢,覺得珍貴稀奇極了,平日裡還三令五申要求湯晟必須得愛惜此物。只可惜陸長亭就給了這麼一串,還是給湯晟的,不然,信國公夫人便恨不得也掛一串這麼神奇的玩意兒在信國公床邊了。

  陸長亭低低地笑道:“我就檢查一番,這屋子裡可還有什麼不妥之處。”

  眾人聞言,登時變得緊張了起來,不過他們看著陸長亭的目光也變得更加敬佩了。這位陸給事中,原來還這般負責呀。

  信國公夫人也當是陸長亭極為負責,便不再說什麼,只緊張地等著陸長亭再度瞧那銅錢的結果……

  陸長亭將銅錢捏在手裡,就立刻感覺到其中不對的地方。有一枚銅錢被換過了,重量便有所不同了,而且細細觀察,那枚換上的銅錢瞧著還有些新……這些痕跡都是隱藏不了的。

  “果然還有些問題。”陸長亭道。

  信國公夫人臉色變了,甚至還“啊”地大叫了一聲:“竟然還有些問題嗎?怎麼、怎麼會?”

  “我先將銅錢拿回去,作些改動再送來,夫人大可放心,雖然還有些問題,但眼下卻不足以引起大麻煩。”

  信國公夫人並不懂得這些,見陸長亭如此說,也只得點了點頭。

  陸長亭並未在信國公府多留,他很快便走到了門邊。“今日我前來之事,還請夫人保密。夫人要知道,如今那下手的人還沒找到呢。”

  “是!”信國公夫人打了個激靈,臉上登時凝重了起來。

  陸長亭吩咐完以後方才跨出了信國公府的大門。

  待到出來後,陸長亭又吩咐了朱標派來跟在他身邊的人:“你們去回稟太子,就說果真有異。我便先回去了。”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也不敢多說什麼,忙記下了陸長亭的話便離開了。

  陸長亭這才帶著三子等人往宅邸走回去。

  等他回到宅子裡的時候,吳觀玄果然還坐在那裡等他。春夏站在吳觀玄的身旁,臉頰微紅地正低聲與吳觀玄說著什麼。

  陸長亭見狀不由嘆了一聲。春夏怕是要失望了……除非她不要命了,否則這輩子都莫想與吳觀玄扯上關係了。

  “沅茝歸來了?”吳觀玄聽見腳步聲,便立刻朝陸長亭看了過來,他一邊說著,還一邊站起了身。

  陸長亭點了點頭。

  吳觀玄問:“如何?”

  “從那人手中取得了一份名冊。”陸長亭抿了口秋月倒的茶水:“那名冊上記載的應當就是白蓮教中人的名字了。”

  吳觀玄點點頭:“幸而抓住了,不然還不知釀成什麼大禍。”

  “是啊。吳兄今日也在我這裡用飯嗎?”

  吳觀玄微笑道:“叨擾了。”

  “無妨。”陸長亭說著便拍了拍手掌,示意宮月下去準備了。

  吳觀玄道:“沅茝可願陪我手談一局?”

  還有心思下棋。陸長亭都不由感嘆,吳觀玄還真是心理強大。

  陸長亭笑了笑,擺正棋盤:“棋藝拙劣,吳兄莫要恥笑。”

  “怎會?”吳觀玄的笑容里滿是包容的味道。

  陸長亭這會兒倒是覺得平心靜氣極了。之前不知道吳觀玄為何對他這般好的時候,陸長亭反倒覺得心底不自在極了,甚至有幾分被覬覦的難受。如今弄清楚了緣由,陸長亭一下就覺得輕鬆了起來。

  下過棋,二人還一同吃了飯,然後吳觀玄才走了出去。

  要不是那串被動過手腳的錢還在他兜里,吳觀玄這副模樣倒真是無辜了。

  陸長亭讓下人備了水準備去歇息。

  春夏卻是小聲道:“主子,您說過……”

  沒聽春夏說完話,陸長亭就知道她什麼意思了。這小姑娘當真有那麼喜歡吳觀玄嗎?

  陸長亭沒有開口。

  見陸長亭面色有些冷,春夏表達完自己對吳觀玄的好感之後,便退出去了。

  春夏苦惱地對著宮月道:“宮月姐姐,今日主子怎麼瞧上去有些不一樣呢?”

  宮月沒說話,只恭謹地進門去開始伺候陸長亭。

  宮月比她們年長成熟許多,伺候人也更為在行。

  不過在宮月的手指無意識地擦過陸長亭的胸膛和腰間的時候,陸長亭陡然意識到……

  她是在不動聲色地勾引自己?

  看來自己那日說給春夏聽的那番話,也被宮月聽進去了,反倒讓宮月誤會成,他默許了她們的愛慕。

  第219章

  “出去。”陸長亭立時冷下了臉。他可以不發作宮月, 但是唯有發作脾氣,才能讓宮月謹記下來, 此事他是不喜歡的。

  宮月愣了愣, 自然不會立刻死心,還兀自嬌聲道:“可是奴婢何處行事不妥?”

  “出去,莫要叫我說第二遍。”畢竟是在家中, 陸長亭少有冷臉的時候,是以宮月幾個丫頭還不曾見過他如此,便都當陸長亭是個好脾氣了。自然也難免有人動心。誰叫陸長亭得皇帝太子看重,前途無量,又正當青年, 生得容貌出眾不說,行為舉止也說不出的優雅氣度, 而就是這樣出色的人物, 身邊竟無半個妻妾。

  誰人能不心動呢?

  宮月便心動了。

  她出了宮,便離了皇宮的富貴,自然要尋更好的前程。她瞧陸長亭年紀尚輕,瞧著未經人事的模樣, 若她能勾住陸長亭,其中富貴還用說嗎?

  宮月設想過無數場景, 卻獨獨沒想過今日這一幕——陸長亭竟是將她拒絕得極為乾脆到, 半點不留餘地。

  宮月對上陸長亭如同覆滿寒霜的面孔,心底不自覺地一顫。

  “是……”宮月只得退了出去。她不敢寄希望於陸長亭心軟。因為這位主子看上去,分明是不會心軟的主兒。

  待宮月出去, 陸長亭方才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沒遇見過這等直接了當投懷送抱的女子,若不是看在宮月伺候了一段時日,著實盡心,他便連臉面都不會給宮月留了。

  宮月離開後,陸長亭便自行換下了衣裳,隨後也沒讓人進來伺候,熄了燈便歇息去了。

  待到第二日,陸長亭琢磨著吳觀玄應當知曉他往信國公府去過了,若是吳觀玄稍微細心些,便能知道陸長亭去的那一趟是有所目的的。他便等著看吳觀玄的反應了。

  之後幾日,陸長亭都不見吳觀玄前來,不過也沒有傳來他逃跑的消息。此時,梁玉和劉昌因的審問已經接近了尾聲。梁玉是很厲害,在應天府潛伏了如此之久,但是在劉家的生活,同樣也磨掉了她被白蓮教教導出來的寧死不屈。梁玉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樣強硬,能扛過拷打,很快她就交代了一切,甚至暴露了應天府中大半的,她所認識的白蓮教中的人。

  而劉昌因的確沒有與梁玉為伍作案,但劉昌因身為梁玉的丈夫,枕邊親密之人,當然也不是全然無知的。

  但是劉昌因念在夫妻之情,便裝作了睜眼瞎。但劉昌因卻不知道,他們膝下無子,正是梁玉動了手腳的緣故。並非是風水上的問題,而是梁玉常年服白蓮教給她的藥。畢竟白蓮教中人怎能為大明朝的官員生子呢?何況白蓮教也害怕教中女子一旦產子,心便漸漸偏向夫家。所以沒有孩子便是最好的。白蓮教在給梁玉洗腦一番之後,梁玉很是痛快地接受那些藥。

  但那時候是因為梁玉剛從白蓮教出來,一心懷揣的還是白蓮教,自然也對白蓮教的命令深信不疑。接近劉昌因以後她便服用了那藥。為了避免出現意外情況,白蓮教中人將藥交給她的時候還加大了劑量。梁玉並不知道。只是服用了沒幾年,梁玉便發覺小腹墜痛,之後劉昌因請了大夫來,梁玉一問,才知曉服藥傷了身子,這輩子都無法有孕了。梁玉沒敢告訴劉昌因,將此事瞞下了。

  所以她才會在陸長亭說無子嗣乃是風水上的問題時,表現得那麼奇怪。先是憂慮心虛,後是篤定。

  而梁玉早在經過那件事之後,對白蓮教的信任度,便早早大不如從前了。這也是此次能輕易撬開她的口的原因。

  劉昌因得知真相後如何崩潰且不說,此次刑部卻是收穫頗豐。當然刑部也不敢將全部功勞攬上去,他們也私底下知道,此事由陸長亭一手督辦的。除了暗暗感嘆一聲,這位當真是聖眷正濃,他們倒也說不出別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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