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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衍。”

  眾人搖了搖頭:“未曾聽過啊。”

  陸長亭暗道,日後全天下都會知道他的名字了,後世萬代也都會知道他的名字,知道這一代妖僧!

  當然,這妖,乃是多智近妖。

  於是陸長亭只微微一笑:“日後你們便知道他是誰了。”

  眾人雖然覺得這話說得過傲了些,但想到從陸長亭的口中說出來,似乎倒也並無不對,於是紛紛點頭。

  陸長亭頓了頓,這才又道:“我還有一老師。”

  “還有?”

  “嗯,這位便是秦王為我請的。”陸長亭話音剛落,便招致了羨慕嫉妒恨。

  那可是秦王啊!

  皇帝陛下的第二子啊!

  “這位老師姓鄒,字築墨。”

  其他人還微微怔忡,倒是吳觀玄當即叫道:“竟然是他!”

  陸長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有何不妥嗎?”

  吳觀玄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有何不妥。鄒先生乃是極為有才學的人物,他身邊好友都是極為出名的大儒!難怪了,沅茝能得如此大儒教導,自然能得滿腹學識。”

  有人忍不住道:“可這位鄒先生,怎麼……怎麼不曾聽過?”

  “那你可知曉羅本先生?”吳觀玄反問。

  “湖海散人?”

  “正是。他與鄒先生乃是好友。你可又知章溢先生?他們之間也頗有些交情。你們不知這位鄒先生,蓋因他喜好隱居,不出於世,這才聲名不顯。”

  “知道!”回答的人明顯更激動了些:“章先生與宋先生可並舉,章先生滿腹學識,筆下錦繡文章無數,我輩嚮往不已,可惜章先生已經離世多年。難怪了……有如此大儒為師,焉能不出陸公子這樣的學生呢?”

  旁人也都跟著紛紛點頭。

  只是陸長亭卻微微驚詫了起來。

  這些他都不知道,鄒築墨也不曾和他提起過。而他也未曾在明史中見過鄒築墨的名字,因而還一心當他是個歷史上小透明般的人物。或有學識,但稱不上大儒。

  但吳觀玄卻說了這樣一番話。

  那麼問題來了……

  吳觀玄又是如何知道鄒築墨的身份的呢?

  吳觀玄可是年紀輕輕,與鄒築墨可不是一輩的人。

  陸長亭頓覺這吳觀玄的身份,可著實充滿了迷霧。不過日後若是還有相交時,那也應當還有詢問吳觀玄身份來歷的時候。陸長亭慢慢放下了心中的疑問。

  其他人便又催促著陸長亭說起那些有趣的事來。

  一時間,陸長亭竟與這些舉子拉近了不少關係。

  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出行逛了一圈,隨後又浩浩蕩蕩地回去了。

  待走到客棧外的時候,陸長亭便見著了白日裡來找事的那些舉子。他們朝陸長亭投來了嘲諷的一眼,顯然是認為自己勝券在握了。

  陸長亭也不與他們計較,淡淡一笑,轉身便走。

  待陸長亭上了樓後,客棧中都還滿是舉子在談論他。只不過與從前不同的是,從前多是詆毀陸長亭的話,如今便全成了讚美……至於節操是什麼,想來他們是不認得的。

  上了樓後,陸長亭忙將鎮紙下的書信交給了瀟瀟。

  幹完這件事,陸長亭才覺得舒心了許多。

  轉眼第二日。

  陸長亭下了樓,便見到那幾個挑事的舉子站在了門外,見他下來,便大笑道:“陸長亭,你該知曉你矇騙不了天下百姓,天下所有的讀書人……你瞧瞧,今日便會有無數人對你的舉止生出憤恨不平!你會知道,什麼乃是民心……”

  陸長亭瞥了他一眼:“你好大的膽子,這便敢妄言民心了。”

  其實這種做法本也是煽動操控民心,但沒誰敢這麼說。民乃是天子的民,民心該是由天子握在掌中。誰敢說自己能操控民心,那絕對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人臉色白了白,正待要辯解,陸長亭卻沒了什麼耐性。

  當即道:“你有膽子便鼓動人去鬧吧,越多越好……”

  那人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勝利就在眼前,焉能就此退縮?

  他笑了笑,道:“這可你自己說的。”

  “嗯,我說的。”

  不多時,便有不少落榜的舉子走到了客棧外,口中大喊:“jian猾之人使手段,謀奪進士之位!科舉舞弊,最該嚴懲!”

  有一人喊,便有其他人跟著喊了起來。

  一時間,聲勢還真有些浩大。

  客棧中的舉子們臉色有些不大好看:“這……這會不會真鬧出事嗎?”

  陸長亭在心底暗罵了一聲“這群腦殘”,給了他們機會,他們還非要往坑裡跳……

  陸長亭淡淡道,“且再等一等吧。”

  客棧內的舉子就靜靜看著外面的人大聲高呼,仿佛當真遭遇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而此時外頭領頭的舉子,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

  ……那些義憤填膺的百姓,怎麼不跟著動了?

  似乎,似乎跟從他們的舉子的人數也少了些?

  這是為何!!!

  就在這時,一塊小石頭砸了過來,一個小孩兒嬉笑道:“不要臉!還讀書人!小孩兒都知道,狀元公的文章寫得好……”

  作者有話要說:  何子友:我和陸長亭之間的差距在於何處?

  差距在於你沒有主角光環。

  *

  感覺我裝逼裝了一章……章溢是明初確實有的文學家,但鄒築墨他的確是我瞎編的。

  第207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那小孩兒開口以後, 緊跟著有不少人都罵出了聲。

  “好生奇怪,同為讀書人, 卻要污衊別的人……可見讀書人里, 也有那麼些髒臭的玩意兒!”

  “是啊是啊,我們雖然不通文墨,但大家都知道狀元公的文章寫得好啊……”

  “這些人實在可笑……”

  客棧內的舉子們都驚訝了, 他們初時還擔憂會不會真的掀起大浪,但誰會知道,這些百姓竟然半點沒被煽動起來,客棧外的那十來個舉子,看上去孤零零的, 好笑極了。

  陸長亭也是驚訝了,他雖然不看好這些舉子, 但也沒想到結果會如此平淡。這哪裡是掀不起大浪啊, 這是連個小浪花都沒能掀起來啊。陸長亭突然有些好奇了,洪武帝到底是怎麼著給他炒作的?竟然能讓應天府的百姓,對他憑本事得來的狀元之位,深信不疑!

  “你們……你們都不知道嗎?這陸長亭是個虛偽之徒!”險些被小石頭砸中的舉子憤然叫道。

  “哈哈哈哈……”當即有人笑道:“我們看你才像個虛偽之徒!”

  他們投來的諷刺目光, 當即刺痛了這群鬧事的舉子。

  “你們……你們眼之所見,卻偏要裝眼瞎耳聾!助紂為虐何其可恥……”那舉子話才說到一半就讓人拿爛菜葉子拍了下臉。

  “也不知你說這話羞恥不羞恥……”旁人有人嘲道。

  舉子滿腹怒火, 正待要再度開口, 旁邊的百姓卻突然叫了起來:“來了來了!官府的人來了!”

  話音落下,圍在此處的百姓都散了個乾淨。民怕官,儼然成為一種本能了。

  鬧事的舉子中也微微有些慌亂, 不過很快他們就冷靜了下來,自以為是站得住腳的,自然不須畏懼官府。

  應天府的衙役很快圍了上來。

  “你們是何人?在此處圍聚吵鬧,視大明律法為無物!”當衙役的,多是面相威嚴兇狠之徒,否則難以鎮住百姓、無賴。

  “我們乃是來到應天府參加科考的舉子,我們有冤情要訴!”見到這些兇惡的衙役,他們不僅不覺害怕,反倒還望著對方的粗鄙面孔生出了一股自傲的情緒來,眼珠子都上揚了幾分。

  雖然陸長亭覺得這樣挺丑的,跟翻白眼似的。

  但人家不覺得啊。

  瞧著他們自我感覺良好的模樣,陸長亭忍不住笑出了聲。

  大約是在這樣嚴肅而緊張的氛圍里,陸長亭的笑聲實在太過令人矚目,客棧外的人幾乎是齊刷刷地朝他看了過來。衙役看了陸長亭一眼,像是不確定地問道:“可是陸公子?”

  鬧事的舉子們個個都頓住了。

  包括客棧內的舉子們也都是一愣,不過隨即他們就恢復了正常的面部表情。畢竟陸長亭早早與燕王、太子等人相識,從來也曾出入過應天府,如此來看,府衙中人認識他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但鬧事的舉子卻覺得心中一緊,從而更加怒不可遏:“陸長亭,在這應天府,在這天子腳下,難道你還要串通府衙將我們抓起來嗎?”

  衙役們都愣了:“你這人胡亂說些什麼渾話?”

  舉子聞言,卻更認定了陸長亭與他們串通好了的,所以衙役才會斥責他們說胡話。這分明就是陸長亭心虛,企圖將此事壓下。可他們身為讀書人,品性高傲,怎能畏懼於強權?

  “我們說的絕非胡話!我們要見知府,我們要伸冤!”舉子說到激動處,口水亂飛:“陸長亭,你休想以一己之力蒙蔽世人之眼!”

  陸長亭聽完只覺得好笑。就這智商,難怪中不了進士。

  吳觀玄突然伸出手來,捏了捏陸長亭的手腕:“沅茝不必與他計較。”

  陸長亭被他的動作驚了一跳,本能地掙開了吳觀玄的手。雖然他知道吳觀玄此舉是為安撫他的情緒,但是他日日和朱棣親昵習慣了,這時候突然有人這樣親近他,陸長亭是真不大習慣。還是隔開距離更好。

  吳觀玄微微鬆了手,倒是沒露出什麼尷尬之色。

  那頭衙役面露怒色:“不用你說,我們也是要帶你們回府衙的!吵吵鬧鬧,哪裡有讀書人的風範?”

  舉子冷笑道:“你等粗鄙之人,怎能明白?”

  “走!帶他們回府衙!”衙役冷下臉來,再不給這些個舉子留面子。

  舉子不甘地指著陸長亭的方向,大喊道:“他也要一同帶走才是!我們要狀告他!”

  衙役推了他一把:“先跟我們回去再說吧!”

  一群舉子全然沒想到,鬧還不曾鬧起來,自己一行人就先被帶走了。果然……果然是那陸長亭運用了手段,不然他們怎會被衙役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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