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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朱棣雖然目光看著前方,但聲音卻是衝著陸長亭應的。

  陸長亭抿了抿唇,端起酒杯來又喝了兩口。

  朱棣也沒有攔著。

  很快,夜色深了,眾人留下賀禮後都各自散去。

  朱棣將陸長亭抱在了懷中,在桌案邊靜坐了一會兒。

  外頭風雪甚大,清冷的月光落下來。

  程二不知為何,覺得主子此時瞧上去竟是有幾分寂寥的味道。

  燈籠被北風颳得搖晃了起來。眼看寒風越發冷厲,朱棣終於抱著陸長亭起了身。

  待回到暖融融的屋子裡,陸長亭幾乎是立刻就醒了過來。“四哥?”陸長亭於朦朧中睜開眼,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

  屋中燭火微弱,導致周圍的光線都是昏暗的,陸長亭那雙迷濛的眼便愈加看不清朱棣的模樣了。他本能地伸出手去抓朱棣的衣袖,卻突然被朱棣推倒在了床榻上。朱棣的身軀緊跟著壓了上來,伴隨著而來的是朱棣落下來的一個灼熱而粗暴的吻。這個吻里甚至帶了兩分凶性。

  陸長亭這下徹底清醒了過來。

  “四哥……”他的聲音低低地從唇舌間溢出去,但很快就沒了聲音。

  朱棣吻得更加霸道了,像是恨不得將他嚼碎了吞下去一般。

  陸長亭暈乎乎地享受著這一切,隱約間感覺到唇舌間似乎有點兒淡淡的血腥味兒。

  朱棣的手勁兒極大,輕輕鬆鬆地就替陸長亭“解”了衣衫,撕破的襴衫就這麼被隨意地丟棄在了地上。

  接下來,陸長亭就感覺到自己仿佛被一把火點燃了……

  炙熱難當。

  屋中燭火微弱,屋外狂風呼嘯。

  陸長亭疲憊地合上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原本他還有很多話想要和朱棣說,但是此時困得連眼皮也睜不開。陸長亭倒是什麼話都沒法說出來了。

  這一宿睡得有些久,陸長亭從睡夢中陡然驚醒過來,頭疼欲裂,身下的某個部位也有著濃濃的不適感。畢竟昨夜朱棣下手實在太過兇狠……陸長亭低低道:“來人,伺候我洗漱。”可不能誤了啟程的時候。

  只是等話音落下,陸長亭打了個激靈,陡然發現自己竟然在馬車之中!

  只這馬車搖晃並不嚴重,所以他一時間竟未察覺。

  “您醒了?”馬車門被打開,外頭探了個腦袋進來。居然是久不見的三子。三子笑了笑道:“還是小人跟著您,更叫人放心些。”

  陸長亭臉色沉了沉,打開馬車門往外一看。

  風雪拂面而來,讓他不自覺地眯了眯眼。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看清了自己的隊伍里,除了三子以外,還有個會功夫的小廝瀟瀟。而後面還跟了一輛馬車……這是何意?陸長亭不由問出了聲。

  三子殷勤地笑了笑道:“後面是那兩位紀姑娘呢!王爺說您到了應天,恐無人照顧。便讓兩位紀姑娘跟上來了。”

  陸長亭臉色一黑,朱棣這是沒將他的囑託放在心上啊。

  雖然……雖然朱棣這番動作,也是為了讓他在應天的生活更為舒適。

  可三子等人在北平已經小有根基,做出了些成效,就這樣派出來跟著他往應天府去,豈不是太可惜了嗎?陸長亭想到這裡,忍不住皺了皺眉。

  不過可惜也沒用了。

  “我們走出多遠了?”陸長亭問。

  “我們都走了整整一日了,再過上一個時辰,天便該黑了。”三子道。

  一日了……那有著不短的距離了,陸長亭自然無法再往回去。既然朱棣未曾放在心上,哪怕將三子等人送回去也沒用,還得等日後親自讓朱棣瞧一瞧效果,他方才知道其中的作用究竟如何奇妙和強大。

  陸長亭掃了一眼三子,見三子眉開眼笑的模樣,頓時也明白過來,恐怕三子等人都不能理解為何要那樣去做,所以三子雖然按照他說的去做了,但到底沒有理解其中原因,所以此時跟了他往應天府去,倒是不見半點傷心,反而還高興得很。

  陸長亭無奈,只能繼續躺回去歇息。

  三子鑽進了馬車裡,將食物取了出來:“這用暖爐煨著呢,王爺特地吩咐給您帶上的。”

  陸長亭接了過去。

  其實裡面不過是些清粥小菜。畢竟昨夜瘋狂之後,他的某個部位的確承受不來大魚大肉的油膩之物。

  陸長亭捧在掌心,不自覺地發了會兒呆。

  他來到明朝,雖做過乞兒,也經歷過苦寒之時,但是打那之後,左有朱樉愛護,右有朱棣悉心照料。如此一番下來,倒是對他們的親近照顧習慣不已了……這會兒想到要孤身一人留在應天,陸長亭心底才的泛起了淡淡的失落。

  不過這些情緒也只是一時的,陸長亭很快調整好了自己。

  用過食物,暖了胃,陸長亭便仰躺了下去。

  睡吧……

  一路睡過去,便到應天了。

  一月底,陸長亭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到了應天府。

  陸長亭來到應天府的消息自然是瞞不住宮裡的人,當日抵達後,陸長亭讓三子訂下了客棧房間,之後便有一小馬車前來,將陸長亭接進宮裡去了。這時候乃是科舉時,正是應天府最為擁擠熱鬧的時候。客棧中來往的舉子秀才數不勝數,當然也沒誰對陸長亭另眼相看。若是對陸長亭另眼相看了,那麼那人必然是斷袖無疑了。

  也正因如此,客棧無一人知道,那位生得極為俊美的公子,竟是個出入皇宮的主兒。

  請陸長亭進宮的並非洪武帝。這點倒是沒出他的意料。

  他直接被請進了太子東宮。

  不過這整個皇宮都在洪武帝的眼皮子底下,洪武帝怎麼會不知道呢?想來也是洪武帝默許為之的。

  朱標更見蒼白羸弱了,但他的雙眼卻越發地亮了,瞧上去竟是分外的有精神。但以陸長亭看來,這未必是什麼好徵兆。一般來說,人出現這樣的症狀表現,要麼便是病症當真有所好轉了,要麼便是……如同人死之前的迴光返照一般。而陸長亭覺得,多半是後者。

  不過朱標能堅持到現在,都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

  其實只有朱標活著,他在應天府才更有保障。朱標待他確實不錯,可稱真心。但若是朱標沒了,換上了朱允炆。這位皇太孫待他定然是不同的……

  陸長亭拜見了朱標。

  朱標笑著引他到一邊坐下,細細地問了他的課業。

  “莫要緊張,我已然考校過你了。以你如今的學識,要考中進士不難。”

  陸長亭點了點頭。其實只要他考中進士,將來都是一片坦途了。畢竟他年紀太輕了,若能中進士,將來都還有大把的年歲去提升自己……年少有為,這是別人都比不過的優勢。而陸長亭早早在洪武帝跟前掛了號,當然也不存在因為年紀輕,而叫人覺得不靠譜的現象存在。

  陸長亭在宮中留了半日,朱標語速緩慢地與他說了不少話,然後才讓小太監將他送了出去。

  陸長亭回到客棧中,便見著了幾個熟面孔。

  這正常得很,其中總有人來自平燕府。

  不過瞧那些舉子沒有想與他來往的意思,陸長亭也就沒湊上去前了。他的前路已經畫好了線,顯然他沒必要和他們湊到一堆去。

  陸長亭叫上三子便上了樓去。

  樓下的舉子臉色便不大好看了。

  “他倒是好生傲氣,來了應天府不也同咱們一樣住客棧嗎?怎也沒見他住到王爺府邸去?”有人嗤笑出聲,這人對陸長亭的嫉恨已然積攢了不少,所以出聲才會如此尖酸刻薄。

  旁邊有不識陸長亭的人,不由問:“這人是誰?長得倒是好看!是什麼大家裡出來的公子?”

  “大家族?”那人意味不明地冷笑一聲:“這人無父無母孤兒也!”

  “怎麼可能?若是如此,他怎能來到應天準備會試?”

  那人言語間的嫉妒更加掩藏不住了:“還不是因為……”說到這裡,那人陡然意識到自己再說下去,便是妄談皇室了,於是趕緊閉了嘴。

  旁邊的人聽他說到一截兒便不說了,那如何能幹?當即便催促了起來。

  那人卻捂緊了嘴:“不可說,不可說……”

  旁邊有人詫異道:“難道方才那公子很有身份來歷?”

  眾人相視一眼,已然對陸長亭起了敵意。

  他們都是為了官場拼搏而來,誰都想要飛黃騰達,誰都想要為後世稱頌。而他們雄偉大業的第一步,便是在會試中取得一個好名次。那公子瞧上去分外了不得,自然就成了他們眼中忌憚的存在。

  陸長亭全然不知道自己成了別人的絆腳石。

  他在客棧中度過了極為悠閒的幾日。

  這是道衍告訴他的,與其過分緊張,不如適當放鬆。會試也沒什麼可怕的。陸長亭也深覺如此,所以便在房間裡好生休息了起來。白日裡用飯用水,都是三子或者紀紫藍、紀韻送來……而瀟瀟則稱職地守在了門外。

  這些種種,都落入了其他舉子的眼中。

  他們更加認定陸長亭來歷不凡,同時他們也認定,陸長亭定是個紈絝公子!雖說過了鄉試,但如今來了應天便如此荒廢享樂,可見是個蠢貨!原本的忌憚和芥蒂頓時轉為了嘲笑。

  他們都期待著看這架子擺得大的人,該出如何大醜!

  想來放榜那日,定會掩面痛哭,再不復半點傲氣吧。

  ……

  陸長亭覺得這些舉子實在都入不了他的眼,於是也懶得下樓去。不過白玉之中難免有瑕疵,而這些讓他瞧不上的舉子中,倒也有真正具備讀書人風範的。

  陸長亭帶著三子難得出門逛了一圈,回來時,便遇上了客棧中舉子吵鬧了起來,一時間客棧大堂中亂作了一團。

  因為入住這裡的都是舉子,並無旁人。而舉子之間也是分派別的,當有舉子吵起來的時候,有些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甚至在旁邊幫腔。只有少數聰明些的,知道在天子腳下,還應當夾著尾巴做人。你在鄉鄰里的時候,可以仗著舉子的身份傲氣十足。但這裡可是應天府啊!天子腳下啊!一石頭砸下去說不定都能砸個王公貴族……他們又算得了什麼呢?還是謹慎行事為好。

  而眼前爭吵的人,顯然是不知謹慎為何物的。

  “何子友!你還不肯承認那是你放的!”

  “是我放的,但我並無惡意,你這般喊打喊殺,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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