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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跟著,一行人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因為他們站得有些遠,陸長亭只能隱隱瞥見這些人身上滿是兇惡之氣,看來是打算要孤注一擲了。只可惜這些人的兇惡之氣之下掩蓋著乃是他們身上的疲態。

  陸長亭可以斷定這些人難以成事。

  原本掌握著絕對的優勢,但卻搞不定一個朱榑,於是搞得自己頻頻被動……可見其中有聰明的人,但卻無大智慧之人,更無足夠心狠手辣、足以謀大事之人。

  就這樣的一群散兵,能成什麼氣候呢?

  哪怕他們比原先報上來的人數要多出一些,陸長亭也依舊沒將他們放在眼中。

  “可是燕王?”為首之人問道。

  陸長亭看了看那人,年紀不小了,看上去頗有威嚴,不像是天元帝,畢竟一般的領頭人不會輕易開口,都是先讓小弟說話,正如剛才先應聲的乃是程二一樣。所以這人應當是丞相失烈門。

  程二此時反問道:“你是誰?”

  “我乃北元丞相失烈門。”那人說罷,朝身邊的人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人將朱榑帶上前讓朱棣辨認。

  這下他們倒是不怕明軍手中的火器了。

  陸長亭猜他們是以為明軍見了齊王,便不敢隨意使用火器,免得傷了齊王,誰也擔當不起。陸長亭不得不說,想法是好的……

  但最終結果怎麼樣,那可就不好說了。

  兩名元兵押著朱榑走了上前來。

  朱榑頭盔不知所蹤,身上鎧甲倒是依舊在,只是他陰沉著臉,目光冰冷地看著陸長亭和朱棣的方向,哪裡像是看著救星,分明像是看著仇人來了。

  陸長亭卻偏要仔細地將他打量一番,還盯著他臉上不知道在哪兒蹭的灰黑之色看了一會兒,然後陸長亭才出聲道:“王爺,這真是齊王啊!”陸長亭的語氣甚至還微微驚訝了一些,表現出了些微的不可思議來。

  果然,下一刻陸長亭就見到朱榑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那眼神甚至恨不得生吃了他。

  畢竟陸長亭這反應就跟是在說——齊王怎麼會這麼傻逼真的被人家給捉住了一樣。

  朱榑這等心高氣傲之人如何能容忍?

  不過陸長亭猜測,真要朱榑說出不要你救的話來,朱榑也是說不出來的。朱榑這人,傲氣有餘,但傲骨不足啊!他空擺出一身傲氣,但卻是並不敢以死來保存自己的尊嚴。

  所以麼……陸長亭心道,這不就註定了他要被宰嗎?

  “七弟。”朱棣低低地叫了一聲。

  朱榑看過來,咬著牙叫出了一聲:“四哥。”

  那方的天元帝也發覺到了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他不由低聲與失烈門道:“這兩兄弟似乎關係並不大和啊!這燕王若是趁機讓齊王死了,那怎麼是好?”

  失烈門沉穩冷靜得多:“您放心,那燕王齊王都是朱元璋的兒子,燕王若是敢不救齊王,回去吃不消這後果!”

  天元帝笑道:“明人便是如此規矩多!”臉上滿是已然看到勝利的笑容。

  這方陸長亭陡然拔高聲音問道:“天元帝可是要我們拿你的皇妃來換?”

  塔娜面色一驚,幾乎目瞪口呆地看著陸長亭,而下一刻,陸長亭已經絲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推了出去。

  塔娜孤零零地站在那裡,還是在有些引人憐惜。

  陸長亭心道,引人憐惜好!多好啊!就是越讓天元帝憐惜越好!

  塔娜根本不知道自己會挖坑把自己給埋了進去。她是想過回到天元帝的身邊,畢竟這燕王對她不苟言笑,而她又瞧不上之前那大將軍……但方才見到火器的時候她便已經後悔了,她從心底里隱隱覺得今日天元帝會一敗塗地……但她哪裡想得到,這長相雖好但內里卻陰毒的少年,竟是這樣將她推了出去。

  待會兒她不是便成了首當其衝的炮灰嗎?

  這也就罷了,就算她真的安全回到了天元帝身邊,可丞相失烈門和太子天保奴必然會看她不順眼。失烈門是因為看拿著齊王卻換回了她這麼一個女子,實在不划算,必然會怒從心起。而太子天保奴想到他的母親都被拋下了,再看到自己卻被換了回去,那豈不是同樣怒火中燒。

  塔娜頓時便覺得那少年的舉動,分明就是生生將自己架在了火上烤。

  想到這裡,塔娜便更覺得前途未卜,臉色不由蒼白了下來。

  而那廂的天元帝看著塔娜的模樣,的確心軟了下來。

  但隨即失烈門便在他的耳邊厲聲道:“皇妃雖然貴重,但眼下我們卻需要更多的東西啊!”

  而一旁的太子天保奴臉色已經難看極了。

  天元帝卻難以做下拋棄塔娜的決定。

  失烈門害怕他說出什麼不著調的話來,便乾脆越過了天元帝,高聲回道:“你們若想要回你們的齊王,條件便要由我們來開!”

  “你們想要什麼?難道不是要你們的皇妃嗎?”程二反問道,同時還譏笑了起來:“連皇妃都不要了?”

  天元帝的臉色也驟然沉了下來,“丞相……”他低低地喊道,顯然對於失烈門的擅自做主有些不滿。

  失烈門沉著臉,目光陰沉,當他掃到天元帝臉上去的時候,天元帝突然本能地感覺到一陣不對勁。

  緊跟著,只聽“噗嗤”一聲,天元帝便被一把短匕首刺中了胸膛,而捏著匕首的正是那陪同著他走了一路,熬過無數苦難的丞相失烈門。

  “你、你……”天元帝只來得及發出這樣的聲音,便失聲栽倒在地。

  “丞相!”天保奴被嚇住了,不由厲聲喝了一句。

  而失烈門卻陡然冷靜無比,他道:“太子,活不活,全看今日了……日後還能否重掌北元大權,都看今日了……”

  天保奴原本繃緊的身體驟然放鬆下來……

  他道:“丞相說的是。”

  其餘人一言也不敢發。

  天元帝在地上掙扎了兩下,便瞪著他的丞相和兒子沒了呼吸。

  天保奴笑道:“總為一個塔娜心軟,想來丞相也同我一樣受夠了。”

  失烈門與他相視一笑,兩人達成了共識。

  而因為距離稍微有些遠,陸長亭這方只隱隱看見天元帝好像倒下了。陸長亭頓時變得興奮了起來:“他們這是……內訌了?”他是真沒想到啊,一個塔娜會引起這麼大的反應啊!

  而那頭的塔娜臉色一白,也知道,自己此生可以依仗的,只剩下大明了!

  她決不能再落入北元手中。

  第197章

  沒了天元帝, 失烈門的姿態陡然變得強硬了起來,他冷了面孔, 手握兵器, 毫不客氣地拿出了朱榑為威脅:“我勸燕王快些想清楚應是不應?我們雖不敢隨意傷了大明齊王殿下的性命,但若是斷他手足,想來是可行的。”

  朱榑臉色一白, 咬著牙低聲罵道:“北元蠻子!”

  失烈門當然知道這時候和朱榑生氣沒什麼用,也沒有必要。

  他冷靜自持地看著陸長亭和朱棣這方,等待著他們做出決定來。

  陸長亭微微挑眉,低聲道:“那天元帝是死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這北元丞相的態度也突然間變了……之前可不見他們有這麼強硬粗暴。”

  程二在旁邊咧了咧嘴,笑道:“這是變天了啊。”

  陸長亭輕笑道:“變什麼天?北元不過剩下這麼些人, 滿打滿算不足三十人。哪裡談得上是變天?”這失烈門是比天元帝要強上一些,可該強的時候不強, 都到窮途末路之時了, 就算殺了天元帝,便能重振北元政權了嗎?不過痴人說夢。

  朱棣在一旁道:“長亭說的正是。”

  程二摸了摸鼻子,忙跟著道:“小長亭說的是。”

  待他們這邊說完話,那廂的太子天保奴有些急了。

  “丞相, 他們怎麼還沒有作出應答?難道是真不將這齊王的性命放在心上了嗎?”

  失烈門咬了咬牙,面上雖然不顯, 實則心裡也沒底得很, 但他嘴上卻不敢鬆口,只能一口咬死了道:“他們這是沒見到厲害,還當我們不敢如何……”

  天保奴氣急, 道:“既如此,不如我們便真剁了那齊王的手腳,到時再看他急不急!”

  失烈門道:“太子莫急……”

  天保奴飢腸轆轆,又累又倦,偏偏還看不到生路在何方?他哪能不急?他怒火衝上心頭,一個激動便拿過了身邊士兵的刀,然後大步朝著朱榑的方向走了過去。

  失烈門看著他走過去,腳下卻是站得穩穩的,一步也不曾動過。

  ……

  程二一直盯著那個方向,見狀不由皺起了眉:“他這是要幹什麼?他手裡拎著刀!”說到後面半句的時候,程二的聲音已經微微變調了。畢竟他們都知道,縱然再不待見朱榑,但他到底是齊王……

  陸長亭此時顯得冷靜多了,他上前拍了拍幾名近衛的肩:“誰讓開一個位置?”

  近衛面面相覷,低聲問:“陸公子要做什麼?”

  “北元太子提著刀往齊王身邊去了,我們衝上去是趕不及的,只能冒個險了……”

  “冒險?”近衛們齊齊地咽了咽口水,不會是他們想的那樣吧?

  朱棣意識到了陸長亭的打算,立即起身走到了陸長亭的身邊,道:“讓我來吧。”

  陸長亭擺了擺手:“不必,我來瞄準就好。”陸長亭上輩子曾經去槍擊俱樂部玩兒過。雖然兩種沒有可比性,但玩慣了槍的人……陸長亭覺得這兩種之間總應該有著某種共通性的。

  朱棣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沉聲道:“畢竟我是他的兄長,若我如此,屆時倒也說得過去,不過事急從權罷了,但你……”

  陸長亭卻是抬起另一隻手拍了拍朱棣的手背,笑道:“四哥放心吧,他不會有機會將此事說出去的。”

  朱棣不可置信地看著陸長亭,壓低聲音道:“長亭你是想……”

  “四哥想到哪裡去了?”陸長亭無奈地道:“四哥放心吧,屆時他不僅不會說出去,還會萬分配合我們。”他已經將朱榑的性子摸透了,屆時加以利用就是。

  朱棣捏著陸長亭手腕的手微微鬆了松:“長亭,你要想清楚。”

  陸長亭一把揮開了朱棣的手:“四哥莫要說了,快要來不及了……”話音落下,陸長亭便立即招呼其他近衛配合自己。在他們的幫助之下,陸長亭將迅雷銃瞄準了朝著朱榑緩緩移動的天保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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