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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久之後,陸長亭方才道:“好吧,我願意一試。”

  很是平淡的一句話。

  但對於朱棣來說,卻無疑是這世間天籟!

  他坐在那裡怔忡幾乎不能回神。

  別的詞都自從被他剃去了,他的腦子就剩下一個字——“好”。那是長亭答應他了!他沒有半點的排斥,他應下他了!

  “長亭?”朱棣的聲音微微顫抖。

  陸長亭微微挑眉,看向了他。

  朱棣的嘴角彎了彎,最後擴大成了一個濃烈的笑容,他忍不住再度叫道:“長亭!”這一次卻是沒有了顫抖,只剩下了滿滿的堅定和深深蘊含其中的情意。

  “嗯。”陸長亭低低地應了,雖說他也不知自己對朱棣有多少情意,但此時見朱棣面帶笑容,陸長亭也忍不住升起了微笑的衝動。他的嘴角漸漸繃不住了,於是也跟著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朱棣瞥見他臉上的笑容,這才真正地放下了心。

  陸長亭原本還有半句話沒說完的,但此時朱棣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直接伸手將陸長亭按到了懷中,力道之大,使陸長亭動彈不得。

  那句“若是有變故我便會及時抽身”,還是被陸長亭咽了下去。此時若是說出來,似乎……似乎也太煞風景了些。

  陸長亭艱難地轉了轉頭,他瞥見了朱棣面上的表情。

  到了舌尖的話滾動好幾次,最後徹底平息在了他的喉間。

  “長亭。”朱棣一邊叫著一邊鬆開了懷抱。

  “嗯?”陸長亭仰頭看他。突然間後腦勺伸來一隻手,將他緊緊扣住,還不等陸長亭反應過來,朱棣那張臉便陡然近了。然後是狂熱又霸道的吻侵襲而來……

  陸長亭從來沒接吻過,更別說是和同性了。

  朱棣就像是一道漩渦,將他牢牢地吸住了,陸長亭掙扎不開,只能被動地承受著朱棣親吻、吮吸、攪弄唇舌的動作,沒一會兒的功夫,他便有些暈頭轉向了。

  陸長亭忽然生出了一個荒謬的念頭。

  朱棣私底下練過多少次了……

  每次都跟空氣接吻嗎?

  這個答案不得而知,但陸長亭卻清楚地知道,朱棣若是再這樣狂風暴雨般地親吻下去,不留給他半點喘息的機會,待會兒他便腿軟得走不動路了。

  陸長亭抬起手,用指尖頂了頂朱棣的胸膛。

  朱棣似有所覺,這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

  偷吻長亭固然刺激又美妙,但無論如何都抵不上這一刻,光明正大的激烈親吻來得好。

  尤其是當一吻畢,朱棣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情動了,身下堅硬的部分無比清晰地提醒著他欲。望亟待解決。

  “長亭……”

  陸長亭登時就發覺到他的聲音變得沙啞了起來,這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陸長亭的面上頓時紅白交錯,甚至他覺得自己的指尖都微微發著麻。

  陸長亭將朱棣推得更遠,語氣冷靜地道:“我瞧四哥怕是沒吃飽,不如再用一些吧?”

  朱棣笑了笑,從善如流且頗有些意味深長地道:“是……是有些沒吃飽。”這沒吃飽的是人,還是菜,那就是見仁見智的事情了。

  朱棣低下頭,拿起筷子,哪怕飯菜微涼,他卻也覺得這是這麼久以來,最為美味的一餐飯了。

  從他對長亭動了心思開始,他就沒想過能這樣快拿下長亭。

  如今再回想那個難耐的過程,朱棣竟然都覺得是極有滋味兒的。當然了,這也是建立在美人到懷的基礎上,不然朱棣就半點也不會覺得有滋味兒了。

  此時花廳之外,唯馬三保一人說不出的焦灼。他本是極為沉得住氣的,但今日他卻是怎麼也忍不住來回踱步,再望見身邊的下人們毫無所覺的模樣,馬三保便更覺一陣氣悶。

  如今細細一想,馬三保便能辨出當時燕王所言,皆是因為陸公子還未應他,那燕王此時會不會正在裡頭發脾氣呢?

  就在馬三保都想找個藉口進到花廳去的時候,裡頭的人出來了。

  陸長亭和朱棣都是擅長控制情緒的人,因而此時他們瞧上去是如出一轍的淡定,馬三保見狀不由怔住了。這、這是個什麼意思啊?

  “四哥去忙吧,我去讀書了。”陸長亭淡淡道。

  朱棣這時才終於肯定,陸長亭說讀書那是真的去讀書,跟發脾氣半點關係也沒有。他笑了笑,道:“去吧。”

  下人們小心地覷了一眼主子的面色,心中頓時覺得有些怪異,是他們的錯覺嗎?他們怎麼覺得主子瞧上去開心極了?

  馬三保瞥了瞥朱棣,隨後跟上了陸長亭。待他們都走出老遠了,也沒聽見主子斥責的聲音,馬三保終於放下了心。

  方才在花廳中的時候,陸長亭還沒什麼感覺,直到這時候走在路上,他才覺得腳下一陣輕飄飄的。這種感覺一直維持到他進了門,坐了下來,腳下都是軟的。

  書就擱在跟前的桌案之上,但陸長亭卻突然沒了伸手去拿的衝動。

  明明他待朱棣,也並非如朱棣待他那般……但陸長亭這會兒就是有些平靜不下來,就像是原本的生活在悄然之中發生了巨大的轉折,於是走向了另一片全然不同的天地。而這個領域對於他來說是陌生的……啊,就是因為接觸到了全然陌生的東西,所以他才會難以平靜吧。

  陸長亭心道,難怪前世學校里老師不讓早戀呢。

  陸長亭掃了一眼跟前的書本……罷了,今日就不看了。

  但說是不看書了,陸長亭卻是又找出了些紙張來,在上頭畫風水物的圖示,一邊畫,他還一邊能分出神來去思考別的事。

  此時或許朱棣比他壓力更大,至少朱棣得想清楚如何護住他,這不是嘴上說說便能成的。可這時候朱棣還根本沒受到來自侄子的刺激,更沒有在道衍的攛掇之下,想到要與侄子爭奪大位,自然的……朱棣會苦於手頭的權勢太過弱小……

  不過朱棣尚沒考慮到,他卻要考慮到。

  造。反需要什麼?

  糧食,錢財,武器,士兵。

  錢財雖然能買來糧食,但一旦日後朱允炆繼位,這位建文帝定然會限制大明朝內任何對於四叔的援助,哪個糧商膽敢賣給朱棣食物呢?何況,要供養士兵,哪個糧商供得起?運輸也是個大麻煩。所以明朝才有軍屯制,在不打仗的時候,士兵都要種田去,不然糧食從何而來呢?唯有保證了後勤,士兵們才能真正去為之賣命。人活在世間,第一求的都是溫飽,其次方才是權勢名利……

  但雖說錢財不一定能買來糧食,但若是沒有充足的錢財,前期如何準備物資?

  武器也是必不可少的,先進的武器將起到決定性的勝利。

  士兵便不消他操心了,朱棣的凝聚力極強,會有無數的人願意跟著他。日後的北平將會成為他最大的資本。

  所以現在才要儘快將北平的渣滓掃清……不然日後會對朱棣形成極大的影響。

  如此一想,陸長亭對那湯家更是厭惡了。

  他是自私的,他從來到明朝後,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如何讓自己過得舒坦。因為和朱棣在一處舒坦,所以他應了朱棣。但是他也很清楚,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麻煩……他不會畏懼,他只會想著用更多的手段,將那些麻煩變為舒坦。這一世建文帝怕是又要逃不過自焚於宮中的命運了……

  陸長亭放下了手中的筆,低頭一看,卻見紙面上畫出了一把長劍,長劍模樣精巧,按理來說,這般模樣的東西會給人以華而不實的感覺,但這把劍卻意外地殺氣騰騰,甚至有些教人不敢逼視的感覺。

  馬三保在一旁忍不住發出了驚嘆聲。

  “沒想到陸公子的畫功也這樣好……”馬三保看向陸長亭的時候,敬佩之情更為濃厚了。

  陸長亭淡淡一笑:“風水師可不是那樣好做的。”世人都道風水師乃是下九流,可真讓他們去做,怕是半點也做不來。

  馬三保連連點頭,表示大為贊同陸長亭的話。

  陸長亭捲起了紙張。

  “這是兵器嗎?”馬三保小聲問。

  “是風水物。”

  “擺在屋中的?”

  “也可殺人。”陸長亭淡淡道:“它名為武曲雙耳劍。”

  馬三保回憶了一下方才看見的模樣,這把劍的劍柄處還真像是有兩隻耳朵一般,也不知是用來做什麼的。

  “你去為我拿些吃食來。”陸長亭又道。

  “是。”馬三保立即收回心神,老老實實地轉身去為陸長亭做事了。

  等食物送來之後,陸長亭就專心致志地吃著東西了,別的一概不管了。馬三保見他似在安靜思考些什麼事,也不敢打攪,忙悄悄地退了出去。

  陸長亭看了一眼馬三保的方向,不由暗暗一笑。

  之前的三子雖好,不過確實不如馬三保貼心至極。

  那廂朱棣與陸長亭也差不多,待他到了軍營後,動不動便出了神,弄得程二好一陣摸不著頭腦。他可從未見過主子這般模樣過……

  這也就罷了……

  沒過多久,朱棣便道:“今日便到此吧,先回王府去。”

  程二不由得再度瞪大了眼。這……這實在太不符合主子的性子了啊!咱們來了也就兩個時辰不到吧!

  但驚詫歸驚詫,程二也還是遵從了朱棣的意思。

  許是因為處置那湯家的時候快到了……所以主子才會如此吧……他哪裡知道,此時朱棣滿心裝著的都是陸長亭,恨不得立即見到陸長亭才好。

  ————

  不知不覺,天色便暗了下來。

  門很快被敲響了。

  “陸公子,該用飯了。”

  陸長亭站起身來,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朱棣照舊是早早等在了飯桌旁,見陸長亭走進來,朱棣便立即站起了身,隨後還走到了陸長亭的身邊,伸手將他攬了過來。

  陸長亭頓時覺得被他攬住的地方都在微微發燙。

  其實這會兒朱棣也有一樣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手臂、指尖,不,乃至整個人似乎都被一把火灼烤著,大約只有將人撲倒在床上,方才能解決一二了。

  當然,人都到懷了,這還會遠嗎?自然不急在這一時。

  朱棣微微笑著,讓陸長亭就坐在了他的身側。

  陸長亭剛剛一落座,便聽朱棣滿是遺憾地道:“早知如此,還不如將飯菜置在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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