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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二叔氣得要命,偏偏他又拿陸長亭無法,只能生生受了。

  待陸長亭走了後,史二叔斟酌一番,最後還是提筆寫了消息讓人送出去了。

  陸長亭回到秦。王。府沒一會兒,便有人來報告給朱樉:“那掌柜送消息出去了,擔心打糙驚蛇,我們的人沒有攔。”

  “沒有攔也沒關係。”陸長亭抿了抿唇,口吻無比輕鬆地道:“他應當是去尋求援兵,讓總壇再派人手前來襄助。”

  “他傻了嗎?這個關頭還敢讓人來?”那前來報告的人瞪大了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朱樉也跟著看向了陸長亭:“可是長亭跟他說了些什麼?”

  陸長亭也不隱瞞,將自己對史二叔說的話完整說了一遍。朱樉當即就露出了笑容:“長亭高招!”

  陸長亭只是淡淡一笑,算是應了朱樉的誇獎。

  而跟前站著的報信人還是一臉迷惑,全然不明白,為什麼陸長亭說了這番話,史二叔便火急火燎地去求助了,他若是聰明些,就應該知道在秦王打算清掃白蓮教眾的時候,趕緊撤離出去啊。

  陸長亭看出了這人的疑惑,淡淡道:“風險和利益是並存的。”見那人還是不解,陸長亭換了個說法,並且說得更詳盡了一些:“現在酒樓成了這個模樣,假如秦王掃蕩真的將白蓮教教眾拿下了不少,到時候他受到的責難將會是很嚴重的。他在西安布置了這麼幾年,會甘心得到這樣的結果嗎?而眼下有個將功贖罪,並且甚至是能讓他得到大肆讚賞的機會,你覺得他會放棄嗎?哪怕這個機會充滿了危險,但若是連試也不試,他就只有坐著等死了。所以他只能孤注一擲了。”

  那人面上的疑惑終於漸漸轉為了恍然大悟。

  朱樉笑了笑,道:“我之前一直想著怎麼樣才能抓住更多的白蓮教眾,白蓮教的人很是謹慎,若非是出面煽動百姓的時候,他們很少會露出尾巴來。沒想到當利益擺在他們跟前的時候,他們便忙不迭自己來暴露了。”

  “無心插柳柳成蔭了。”陸長亭道。之前他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發展啊。

  “那麼我們便多等上幾日吧。”朱樉道。

  陸長亭點頭,反正他該做的事都差不多做了,現在就等著白蓮教倒霉便足夠了。

  陸長亭滿腦子還是羅貫中呢,說了沒幾句話便撤了。鬧得朱樉在後面皺眉不已。難道是他何處將長亭得罪了?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鄧妃污衊他們那事了……朱樉不由絞盡腦汁地想了起來該如何與陸長亭道歉,他哪裡知道,陸長亭現在根本就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那廂酒樓中,史二叔焦灼地等待著回信。

  而在遙遠的北平燕王府中,也有人在等待著回信。

  燕王府沒等到回信,史二叔倒是先等來了白蓮教的人。

  能夠輕鬆殺死秦王,不僅對於史二叔來說是個誘。惑,對於白蓮教來說也是個莫大的誘。惑。畢竟看似白蓮教興風作浪厲害得很,但實際上他們別想抓住一個機會來對大明皇室下手。皇宮中柳妃能做到那一步,都不知道耗費了白蓮教多少人力物力還有心力。但最後都失敗了。如今又有機會來了……能夠殺死秦王啊!秦王是朱元璋極為。寵。愛的一個兒子啊!常有人說,若是哪一日太子不在了,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便是秦王朱樉了……

  綜合種種,白蓮教實在無法抵禦這等誘。惑,所以再三猶豫之下,還是將人派了出來。

  連三日都不到,酒樓就又迎來了一批客人,這批客人打的幌子是給酒樓送貨來的。只有陸長亭和朱樉知道這些人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朱樉也不耽擱時間,很快組織了人在城中對白蓮教進行了掃蕩,當然故意落下了酒樓。

  然後陸長亭也再度帶著侍衛上門去了。

  陸長亭將侍衛打發出去了之後,史二叔假借交流風水之名,帶著陸長亭在酒樓里轉悠了起來,於是陸長亭也和多個白蓮教的人打了個照面。

  這大約是陸長亭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見到白蓮教的人最多的一次了。

  史二叔附在他耳邊,低聲道:“如此你可放心了?你要知道,我們的勢力並不弱,要救你出來是很容易的,你助我們,我們救你,很划算的事,不是嗎?”

  陸長亭仔仔細細將他們打量了一遍,史二叔還當他是在衡量他們的力量,他哪裡知道陸長亭就是單純記下他們的長相,到時候好讓朱樉別漏了一個人。

  陸長亭咬了咬唇:“好吧,什麼時候動手?”

  “今日。”

  “不行。”陸長亭搖了搖頭:“鄧妃被放出來了,她很難纏。”

  “那你想什麼時候?”

  “三日內吧,我會找機會動手的,若是一旦事成,你們便必須及時將我救出去。”

  史二叔笑了笑:“這是當然。”只是他的眼底明顯帶著幾分陰冷的味道,他或許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哪裡知道這些都被陸長亭看在了眼中。

  陸長亭作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我不便多留,我先走了。”

  史二叔笑了笑:“吃頓飯吧……來酒樓怎麼能不吃飯呢?”

  陸長亭皺眉:“拿吃飯當藉口已經不像了,就說我是來找你說風水的便好。”周圍這麼多白蓮教的人,他若是真坐下來吃飯,他也只會覺得實在影響胃口。

  史二叔無奈,只能送他離去。

  一回到秦。王。府,陸長亭便道:“叫幾個畫師來。”

  朱樉愣了愣:“叫畫師做什麼?”

  “好保證白蓮教的人一個都不漏啊。”

  朱樉頓時揚起了笑容:“白蓮教的人,長亭都見到了?”

  陸長亭點了點頭:“不僅見到了,我還記下來了。”

  朱樉這會兒是連誇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畢竟陸長亭著實太厲害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陸長亭能幫他解決掉這麼多的麻煩。朱樉也不再猶豫,馬上讓人去叫了幾個畫師來,當然行事都很低調,免得讓白蓮教的人察覺到了。

  很快,畫師被帶到了跟前來。

  “我說,你們畫。”陸長亭言語簡短地道。

  跟前的畫師多少有些不滿,覺得陸長亭的姿態實在太過頤指氣使,何況憑什麼這樣一個人說,就得勞動他們這麼多人來畫?

  朱樉為了不泄露出去,所以並未說這是要畫白蓮教眾的畫像,畫師們自然只以為是陸長亭將他們過來耍著玩兒的。此時多少都有些不滿。

  陸長亭裝作沒看見他們的不滿,先點了個人上前來,開始口述給他。因為學過面相方面的知識,陸長亭抓人的面部細節抓得很準,很詳盡,所以從他筆下出來的人像基本都不會出錯。但是畫師抱著輕慢的姿態,自然不肯好好畫,也沒將陸長亭說的放在心上。

  陸長亭面色沉了沉,不待朱樉開口教訓,他便已經當先將那畫師一把推開:“既然畫不好,便在一旁瞧著吧。”說罷,陸長亭讓人去取了自己的筆來。眾人便看著他捏著一桿怪模怪樣的筆,便開始在紙上作畫。眾人想嘲笑,但是又不敢,畢竟那被他推開的畫師現在都還在遭受秦王的冷眼呢,他們可不想被秦王以這樣的方式記在心頭。

  哪怕周圍這麼多人瞧著,哪怕他們暗地裡表露出的嘲諷更多,陸長亭也沒有半點畏懼的意思,他下筆沉穩,很快就勾勒出了人臉,然後是五官,細節……待他揮筆畫完之後,周圍的人已經目瞪口呆了。

  這……這就算說是栩栩如生也不為過啊!而且比他們慣畫的人像看上去要真實許多,看著這張畫像,他們便能準確想到那人的模樣。

  朱樉也驚住了:“我倒是不知,長亭竟然還有這樣的卓絕本事!”他說一聲“卓絕”,旁的人自然不敢有異議。

  之前那表現得極為不屑的畫師,此時自然是埋著頭連抬也不敢抬,實在忍不住小聲嘀咕:“若是早有這樣的本事,幹什麼還讓我們來畫?”

  陸長亭對待這種人向來瞧不上,畫師可以牴觸他,但起碼畫師應該尊重他自己的職業,他得王府的錢,就應當做好自己該做的,太拿自己當回事,連本分都忘記了,自然也別想別人來尊重他了。

  陸長亭當即就冷聲道:“看來你是對王爺的吩咐有所不滿了?”

  那畫師是針對陸長亭的,哪裡敢對朱樉有不滿?他馬上為自己辯解道:“自然不敢……公子為何污衊我……”

  “我有污衊你嗎?這是王爺吩咐下來的,你卻如此怠慢,又再三表露不滿,難道還不是你對王爺有所不滿嗎?”陸長亭冷冷地看著他道。

  畫師額上滑過了冷汗,這才知道自己針對對方表露出的不屑和不快,其實就是變相的對王爺的不滿,那畫師連忙跪了下來。

  但不得不說他醒悟得實在太遲了。

  朱樉揮了揮手:“將他帶下去,驅出王府。”

  那畫師瞪大了眼,若真是如此,那麼他的名聲便毀了,一個得罪了王爺的人,還有誰敢用他?

  畫師跪地磕頭,求饒不已。

  但是莫說白蓮教之事本就是大事了,光是畫師惹了陸長亭這一點,便讓朱樉無法容忍了他。

  將那畫師驅出去之後,這一出殺雞儆猴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之後的畫師不敢再有半點怠慢,對陸長亭也不敢有分毫的輕視了,陸長亭說什麼,他們便按著去畫什麼,花費了兩個時辰的功夫,總算是將所有的畫像都畫好了,一共足足有四十來張。

  當然那些小嘍囉就沒必要被畫進去了,現在能畫在裡頭的,都算是有點用處的。

  捏著這沓畫像,朱樉要掃清他們容易得很了。朱樉當然難免露出激動之色:“今日累著長亭了,回去好好歇息,明日我們便捉拿白蓮教。”

  陸長亭說了這麼久的話,也的確有些累了,他灌了兩杯茶水便回去休息了。

  陸長亭這一覺睡得很舒服,而酒樓里的白蓮教眾卻半點也不曾睡好。

  因為他們又見鬼了。

  夜裡,唯有這處酒樓變得燈火通明了起來。

  史二叔端著燭台走了出來,身邊還跟了不少人,有個下屬模樣的人走到了他的跟前,苦著臉道:“摔死了。”

  史二叔黑著臉走下樓梯,將躺在血泊里的那人翻了過來,那人面露驚恐之色,顯然是被驚嚇到了極致,方才會如此。

  身邊有人道:“這是第幾個了?”

  史二叔抿了抿唇,雖然很不高興,但還是不得不開口道:“第四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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