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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亭:“……”誰想到錦衣衛啊!
朱元璋此時的心情好了不少,他笑道:“他不能來做錦衣衛,朕覺得,應當考科舉做官,長亭這般人才,若能為官,那定然能為大明做出不少貢獻!”
陸長亭這瞬間有點懵。
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一下子都趕著上來誇我了?
毛驤說他該到錦衣衛也就罷了,他方才裝腔作勢說的那些話,的確是將他塑造成了一個,人面獸心、歹毒心腸的衣冠禽獸,或許正是這點很得毛驤的心。但是,洪武帝又為何這般誇他?他不過是展露了點兒風水本事,若是夸,那也應當是說他當入欽天監才是,這和科舉出仕有什麼關係?
朱元璋瞥見陸長亭面上的錯愕,不僅不生氣,反倒還覺得心情大好,起身道:“走吧,回宮去。”
陸長亭點點頭,沒有忘記提醒錦衣衛一聲。
“不出兩日,她必然軟化,再久下去……”陸長亭頓了頓,道:“我怕她瘋了。”
毛驤看著陸長亭的目光更為欣賞,他抬手一掌拍在了陸長亭的肩背上:“你著實聰慧啊!當真不考慮一番,到錦衣衛任職嗎?”
毛驤現在是一改之前的先入為主,對陸長亭是越加地欣賞,哪怕是陸長亭因為過分美貌而有些娘唧唧的外貌,都讓毛驤覺得,這人好看本事又好,那不是提高錦衣衛整體水平嗎!
陸長亭聽得嘴角直抽。
被錦衣衛指揮使瞧上,可真不是什麼好事兒!
相比之下,他還不如去考科舉呢!
……反正也考不上嘛!
陸長亭匆匆揮別了毛驤,大步走了出去。
待回到皇宮後,朱元璋的御駕便遠去了,應當是處理政務去了。
陸長亭便回到了秦王殿中,進去的時候,陸長亭還能聽見孩子的笑聲,應當是朱允炆了。
陸長亭推門走進去,便見朱允炆揚起臉來,笑意盈盈,端的一派天真可愛!
陸長亭不由得想到了詔獄中的那個嬰孩,幸好,他還是出手了……
朱樉見他進門,便立即將陸長亭招了過去:“你們年紀差不多,長亭陪著他玩兒吧……”說著,朱樉鬆了一口氣,顯然是不想帶孩子了。
陸長亭:“……”您哪隻眼睛看出來,我和朱允炆年紀差不多的?
第110章
將麻煩甩給欽天監以後, 陸長亭便心安理得地閒了下來。
“如今端本宮也無要緊的事,不如便回到宮外去, 如有事, 父皇定會再傳召,屆時進來便可。”陸長亭沒想到,當先說出這話來的, 是朱樉。
陸長亭雖然猜測,朱樉多半是不願再和朱允炆這個屁孩兒,培養什么叔侄情了,但此時他們倆的想法正是不謀而合,陸長亭當然也就順水推舟, 應下來了。
朱樉前去向朱元璋辭別後,便帶著陸長亭出宮去了, 臨了出皇宮的時候, 朱允炆還扒拉著宮人的手臂,依依不捨地瞧陸長亭和朱樉的方向瞧了好幾眼。
那邊欽天監的人還暗自得意著,總算從陸長亭手中扳回一成,他們哪裡知道, 陸長亭根本沒將他們放在心上,此時已經歡歡喜喜出宮去了。
待回到秦王府洗漱一番, 朱樉便讓陸長亭收拾一番, 欲領著他在應天府中走一走。誰知,剛換了一身衣衫,便有管家雙手呈著一封信上來了。
“秦王殿下, 陸公子,這是燕王府來的。前兩日,殿下在宮中,小的們才在這時候呈了上來。”管家躬下身,將手中的信往前遞得更近了。
“燕王府來的?北平?”朱樉當先伸手將信接了過來,展開瞧了一眼……
陸長亭伸手直接將信奪了過來:“二哥,是給我的吧。”
朱樉的臉色臭了臭,卻是沒有伸手再奪回來:“是你的。”
朱棣的性子哪裡是喜歡寫信的?若是寄信來,便也只有可能是給陸長亭的。
陸長亭慢條斯理地拆了信,朱樉當即湊了上來:“寫的什麼?”陸長亭本能地胳膊一拐,避開了朱樉的目光,氣得朱樉小聲嘀咕了一句:“小氣!”其實呢,朱樉也未必真對那信上的內容有興趣,若是真瞧見了,只怕他還會覺得肉麻。誰知道老四平日裡瞧著穩重自持,私底下卻又是個什麼悶騷樣子。
實際上,朱棣也確實並非會將肉麻之言載於信中的人,陸長亭展開信後,所見到的大都是關心詢問的話,而後才是說起知縣等人……那龔家破敗在先,知縣倒台在後,已經嚇住了不少人,私底下自然是識時務地開始往燕王的方向傾倒。雖是寥寥數語,陸長亭卻能猜到朱棣該是如何忙碌。
再往下瞧,便是朱棣問他,年前可能歸去。
陸長亭心底微微一暖,頗有些觸動。他習慣與朱棣一處過這樣的節日,他自然是要回去的。
“都說了什麼?”朱樉忍不住好奇地問。
“問我何時回去,能否趕上過年。”
“過年?”朱樉的音調陡然拔高了,“你過年還要回北平?”
陸長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是自然。”
朱樉頓時心頭好一陣鬱卒,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只要再拖上半月,你便趕不上了,自然是留在應天與我一同過了年,再隨我到西安去……”
“還去西安?”陸長亭挑眉:“我不去了。”
“原本答應好了的……”
“可二哥騙了我呀!”
朱樉面色發青,只能哽了回去。是啊,可他騙了長亭,就這一點,便讓他在長亭跟前沒有半點說話的資本了。
陸長亭也不是故意要噎他,見朱樉眸光黯淡下去,陸長亭便抬手拍了拍朱樉的肩背:“總之過年前我定然是要趕回北平去的,往年過年也是我和四哥一同過的。”
朱樉輕嘆了一口氣,道:“過去你還同我一起過的呢。”
“應當補充一下,是同你、四哥,一起過的。”
反正就是少不了老四是吧?朱樉恨恨地道。
“你回不去的。”朱樉道,他這可不是賭氣,而是陳述一個事實:“這次的事雖然已經被你打開了突破口,但卻不是這樣快便能了結的,還記得在中都和北平作亂的風水師嗎?這柳氏行事,背後是不是也有這樣一個風水師指示呢?”
陸長亭頓時也想到了這點:“不錯,二哥說的不錯,那柳氏背後,是不是也有這樣的風水師呢?他們從中都時開始便想要謀害皇嗣了……”越想陸長亭越覺得這就是一張大網啊!
若真是這樣,那麼這事情也確實是一時間了結不了,可了結不了又如何?那也與他沒幹系啊。
“此事我不插手,我只管瞧端本宮的風水異處。”陸長亭道。
“遲了,父皇不會這麼快便放你走的,哪怕你將後續事宜都交於欽天監,你也不可能這樣快便離去。”朱樉無奈地道。
陸長亭皺了皺眉,這一點是他想岔了,為皇家做事,可不是事情完成便能立即拍拍屁股走人的。
朱樉瞧著陸長亭的模樣,這會兒也有些不好受了,畢竟是他將人帶來的。“你若真想回北平,此事……我再想一想辦法吧。”原本朱樉還信心滿滿,覺得自己離將陸長亭成功挖牆腳不遠了,但此時卻發現,原來還離著老遠呢,老四已經比他占據著太多的優勢了。
陸長亭聽到這句話,倒是心下一喜,毫不吝嗇地揚起笑容道:“那便辛苦二哥了。”說罷,他還抬手象徵性地給朱樉捏了兩下肩。
朱樉剛閉上眼美滋滋地享受了兩下,睜開眼就沒了。
“小長亭啊,你這表面功夫做得可真夠表面的啊……”朱樉只得嘆了一聲,隨即還是照常該出門出門。
來到應天府好幾日了,這還是陸長亭頭一次正兒八經地在外面走一走。
朱樉對應天府自是熟悉得很,直接就帶著陸長亭去尋小吃了,這才令陸長亭終於得到了幾分滿足感。就在他們游應天府的時候,皇宮之中,貼身太監走到了朱元璋的身側,那太監道:“皇上,柳氏認罪了。”
朱元璋微微一笑:“不出兩日,果真不出兩日,是個有本事的。”
太監雖然不知皇上口中夸的是誰,但他卻本能地覺得,應該就是那位初來乍到,卻本事卓絕的陸公子吧……能得皇上如此一聲贊,日後怕是要平步青雲的喲!
陸長亭和朱樉在外面玩耍至了黃昏,方才回到秦王府中。
他們剛一踏進王府門,便見一位公公等候在裡頭了。
朱樉是認得他的,開口道了聲:“怎麼是劉公公來了?”
那太監笑了笑,道:“來向陸公子傳皇上口諭。”
陸長亭穩穩地站在那裡,面上瞧不出半點受寵若驚之色,他淡淡道:“公公請說。”
那太監暗暗感嘆了一聲,難怪這陸公子得了皇上一聲讚賞呢。
“柳氏認罪了。”
陸長亭並不意外,那樣的法子,一般人都是承受不來的,何況從錦衣衛將柳家幼子抱出來的時候,那柳氏掙扎得那般劇烈,便可知道,柳氏對著柳家子孫是有著心軟一面的。至於她為何能狠下心謀害皇族中人,陸長亭就不去管了。至少可知,柳氏一定扛不過這樣的法子。
“皇上還說,明日前往詔獄,陸公子繼續同行。”
這點,陸長亭也不意外,他點點頭,對那太監道:“辛苦公公了,我都知曉了。”
朱樉也在旁邊道:“本王明日陪同長亭進宮。”
那太監笑盈盈地走了。
雖說他並未如何討好陸長亭,但朱樉卻從這太監的口吻中聽出了小心翼翼的味道,可見太監是不敢慢待長亭,而這個原因並非來自於他,更大可能性是來自於是父皇……
是父皇對長亭透露出了幾分欣賞吧?
朱樉盯著陸長亭的側臉,不自覺地微微一笑,當初他和老四,也正是如此欣賞長亭啊!
陸長亭仰起頭小小地打了個呵欠:“二哥,我有些困了,我去歇息了。”
“去吧。”朱樉還有別的事要處置,自然就無法跟隨陸長亭一同就寢了。
陸長亭熟門熟路地進了屋子,揮退丫鬟下人後,陸長亭匆匆洗漱一番便躺倒在了床上,白日行走許久的疲憊,在這一刻漸漸消散了。
躺了一會兒後,陸長亭從懷中摸出了白日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