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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好端端的自己響了,是有風吹來……”

  “風?”計寶山平日裡真沒注意過這些,此時突然聽陸長亭說起,不免一臉茫然。

  “你站到此處來。”計寶山將他拉了過去。

  計寶山疑惑地站到陸長亭的跟前,隨即又是一陣風吹拂而來,計寶山這才感覺到有什麼直直迎面撞擊而來,讓他瞬間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計寶山忍不住後退了兩步,低聲道:“這、這是什麼?風?”計寶山卻覺得能被陸長亭點出來的,定然不是普通的風。

  “這是風煞,不管你鋪子裡辛辛苦苦聚了多少財氣,一股風煞過來,便能將財氣全部吹散。因而,你才會生意慘澹。若是選用其它招財風水物擺在柜子上,自然也無法避免被風煞吹散,唯有這個三獅招財鼓,當風煞吹來,會擊在鼓面上,風煞被阻擋,無法再吹散財氣是其一,鼓面響動,越加催發三獅招財鼓的效用,使得財氣凝聚更快,這是其二。兩者皆可間兼得,唯此物也。”

  計寶山一邊聽,已經一邊忍不住露出連連嘆服的神色來,到最後,他已然說不出話來。

  “小師父……”待到陸長亭話音落下之後,計寶山忍不住複雜地出聲。

  “嗯?”陸長亭以為他還有沒能聽明白的地方,於是靜靜等待著計寶山的下文,可誰知道他開口之後便就此打住了。

  “有什麼想說的,說便是了。”陸長亭皺眉催促道。

  計寶山搖搖頭,“不知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陸長亭:……

  計寶山傻笑兩聲,衝著陸長亭拜道:“小師父這一手實在……實在令我連誇獎都覺詞窮了。好像這凡世間的詞兒都配不上小師父……”

  陸長亭:“……”這已經快把他誇成神仙了。

  “這風水沒別的問題了吧?”陸長亭截斷了計寶山的話。不然他覺得以計寶山此時的激動,能給他結結巴巴夸上一整天。

  “沒了沒了!小師父出手,哪能還有什麼問題啊?”

  陸長亭打量了一眼鋪子,點點頭,這才拔腿離開,“既然風水好了,那就好好操心你的鋪子吧,我便先行離去了。”

  “請,您請。”計寶山還是照舊將人送到了巷子口。

  陸長亭帶著下人走遠,計寶山在巷子口站了會兒,突然覺得有一雙眼睛陰沉沉地看著他,計寶山左顧右盼,卻什麼也瞧不見。

  或許是他的錯覺吧,此時正欣喜著的計寶山並不願意為了這點兒小事而煩惱,將之拋到腦後,他便轉身回鋪子去了。

  風水局初成,這幾日應當正是生意最好的時候,之後便要漸漸回落,講究一個細水長流。因而這幾日,他可得給抓住了!

  ————

  又值朱棣赴宴的時候,朱棣讓陸長亭先跟隨他一同前往軍營,而後照舊在城中晃蕩上幾圈,再去赴宴。

  只是今日陸長亭拒絕了。

  朱棣不由得笑道:“長亭以後都要日日守在燕王府中拒不出門了嗎?”朱棣點點頭,裝模作樣地道:“嗯,給四哥守一守宅子倒也不錯。”

  陸長亭卻搖了搖手指,“不是,四哥我今日要去慶壽寺。”

  朱棣不由得擰眉,“去慶壽寺做什麼?”

  “上次林家之事,我借用了道衍的名頭,此次總當去感激一二。”

  朱棣這才想起來之前離開林家的時候,道衍還衝著陸長亭盛情相邀呢。想著陸長亭也長大了,不就是去見個道衍嗎?他自然也不能攔著……

  “去吧。”朱棣說完還不忘添了一句,“帶上人。”

  陸長亭點點頭。心中暗道,看來和過去關懷他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差別啊。陸長亭心底緩緩地舒出了一口氣。

  雖說各自去往不同的方向,但他們還是一同出的門,而後各自上了馬車。

  小廝趕著馬車,陸長亭坐在裡頭,晃來晃去不自覺地便睡著了。

  等陸長亭睜開雙眼的時候,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聽見了道衍的聲音。陸長亭揉了揉眼,頓時清醒不少。待他掀起馬車簾後,外面站了好幾人,為首的正是道衍!

  而就在陸長亭掀起車簾的時候,道衍的聲音詢問那小廝的聲音戛然而止。

  “原來是長亭啊。”道衍笑了笑。

  陸長亭點點頭,掀起車簾跳了下去:“此行前來是為多謝道衍師父。”

  道衍幾步走上前來,很是親近地捏住了陸長亭的手腕,隨後帶著他往前走去,陸長亭雖然有著些微的不適應,但他也並不覺得反感,也就任由道衍帶著他進去了。

  小沙彌帶著小廝停馬車去了,於是進門的時候,他們身後就剩下了另外跟隨著的小沙彌。

  “道衍師父怎麼出來得這樣快?”陸長亭詫異地問。難不成這做主持的,還能沒事兒便在寺外晃悠?

  道衍淡淡道:“我一直在等候長亭前來。”

  說得好像是每日都擱在寺外痴痴地等著陸長亭過來一般。

  陸長亭被自己的腦補弄得渾身惡寒。

  第070章

  道衍將人請到了禪房之中, 小沙彌很快擺上了兩盞清茶,還就了一碟點心, 可謂是貼心至極。

  陸長亭長身體的時候很容易餓, 所以不知不覺間養成了閒談的時候,也得擺碟點心,一邊說一邊吃的習慣, 朱棣那是縱得他都習以為常了。這時候多吃幾碟點心,也吃不窮誰。

  慶壽寺還給備點心,倒是有幾分出乎陸長亭的意料,畢竟寺廟之中,平日裡應當除了齋菜, 別的都不吃的吧?

  陸長亭正想著呢,就見道衍當先拈起點心往嘴邊送了, 口中還道:“長亭不嘗一嘗嗎?”

  好吧, 搞不好慶壽寺的和尚什麼都吃呢。陸長亭打消了腦子裡自作多情的念頭。跟著抓起點心往嘴裡塞。

  “道謝之事並不值得你走這一趟,長亭可是還有事要拜託我?”道衍捧起茶盞抿了一口,隨後方才出聲問道。

  陸長亭也並不奇怪道衍為何會猜到這一點,他大大方方地道:“道衍師父可還記得那個林家?林家老爺數次見不到您, 便求到了我這裡來。”

  “他那宅子裡的風水局不是已經被你破了嗎?”

  “林家公子還沒好呢。”

  道衍失笑,“那來求我又有何用?”

  “看病。”

  “看病該找大夫啊。”道衍將點心往陸長亭的方向推了推, 隨即淡淡道。

  陸長亭隨手拿了一塊, 口中卻是並未就此停頓,而是道:“城中大夫無人能醫,我便想到了道衍師父。道衍師父會醫不是嗎?”

  道衍沒有肯定, 也沒有否認,他只問道:“那你要為他在我跟前說情?”

  陸長亭搖頭:“那是他和您的事,我只管傳達一聲,幫他個忙,您若願意見他固然好,不願意也無可厚非。能不能打動您,那都是他的事兒了……”陸長亭將點心咬了一口,嚼了嚼,吞咽下去,而後方才繼續道:“畢竟我收了他的宅子,此時自然要為他傳達一聲。”

  陸長亭沒權利去強硬地要求,道衍一定得應下林家的請求。但是陸長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他說完這段話後,道衍臉上還隱隱閃過了遺憾之色。難不成道衍還在等著自己去求他?

  道衍輕點桌面,道:“既然是瞧在長亭的面上,我會讓寺中僧侶對他多加注意,日後再前來,便讓他來禪房見我。”

  陸長亭頓時有種自己面子真大的錯覺。

  他不得不夸一句,道衍實在太會說話了,這樣的話聽在耳中,正常人都會覺得極為的舒適。

  道衍說完之後,突然話鋒一轉,問道:“長亭,你要宅子做什麼?可是要從燕王府中搬出去?”

  陸長亭心道,這可不是正中你的下懷嗎?但為了不讓話傳入朱棣的耳中,陸長亭當然還是擺出一樣的說辭:“買著玩兒。”

  道衍笑道:“只是買著玩兒就好,你若搬出燕王府,那可不行。”

  陸長亭的目光不由得微微變了。道衍這番話是出自真心嗎?道衍竟然會不希望他離開燕王府?

  道衍對陸長亭的目光恍若未聞,他淡淡道:“你既然總稱我一聲‘道衍師父’,總也算半拉師父,日後我也好前往燕王府,順便教你些術數啊,不行教岐黃術也是好的。”

  這個也能算半拉?

  難道不是所有來到寺廟中的人,見個和尚都口稱師父嗎?

  陸長亭頓時有種進了理髮店被強制性辦卡的錯覺。

  陸長亭想了想,道衍這人也就是邪性了點兒,歷史上對他的記載也著實驚人了些,刨開這些先入為主的偏見,道衍給人的感覺相當不錯。

  不說跟著道衍學點兒術數、岐黃術,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多了,其實都是有益的。正所謂近朱者赤麼!思來想去,其實沒什麼好拒絕的,只是陸長亭本能地提防這類多智近妖的人罷了。

  見陸長亭低下頭,似乎認真地思考起了其中的可能性。道衍改口道:“過兩日我便到燕王府前去。”

  陸長亭這會兒福至心靈,陡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道衍執意收他為徒,是不是要以他為幌子,方便更多地出入燕王府呢?陸長亭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其中的奧妙。

  想到這一點之後,陸長亭還有點汗顏,自己一直都擺出了拒絕的姿態,是不是阻礙了這二人的大業?陸長亭抬頭看了看道衍,道衍正在沖他淡淡而笑。

  陸長亭舔舔唇,“恭候道衍師父。”

  道衍察覺到了他的態度軟化,臉上笑容更為柔和了。

  只是他一臉兇相,這……這個笑容和面相還著實不大相搭。

  道衍又令人取了些香來,交到陸長亭的手中,說是這種香更適宜點在屋中,陸長亭想了想,也就毫不客氣地全收下了。

  而後道衍還詢問起了一些風水事宜,全程姿態謙和,像是有意請教陸長亭一般,不知不覺便是兩個時辰過去了。陸長亭端起茶盞往嘴邊送,儘管口舌微微乾渴了起來,但陸長亭卻感覺到了一股舒適感。

  這大概便是道衍的本事了,能令和他交談的人,感覺到舒服,並且在交談的過程中,全然忽視他那張兇相異常的臉。

  道衍很清楚點到即止是何意,當陸長亭感覺到意猶未盡的時候,道衍便陡然出聲道:“今日時辰不早了,長亭要在寺中用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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