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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暗界人士而言,林子情便是近百年來,林家最讓人聞風喪膽的戰士。凡是被他盯上的,無論逃到哪裡,最終都會被誅殺。

  還有一個小妖,甚至逃到了魔界,祈望得到魔君的庇佑,結果,一樣被林子情單槍匹馬闖入魔界,將其斷首在魔界入口,三生河畔。

  這件事曾掀起軒然大波,後來雖然不了了之,可林子情的名聲,卻傳得五湖四海,無妖不知,無魔不曉了。

  如果他成為了下一屆林家家主……

  我吐吐舌頭,沒敢深想下去。

  那種鐵腕人物,還是敬而遠之得好。

  “那另一個是誰?”我問。

  實在想不到,林家的小輩里,還有誰能與林子情一爭高下的。

  畢竟,林子情實在太耀眼,如冉冉升起的新星一樣,遮蔽了同輩林氏子弟的所有光芒。

  “不知道。”安穆眸色一沉,低聲回答。

  我張大嘴巴,“不知道?”

  不會吧,既然能與林子情匹敵,那個人的名聲一定也不小才對,就算比林子情遜色一些,至少也幹過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吧。

  安穆如希臘雕塑般的面容,愈加陰冷起來,他用一種近乎敬畏的語氣,緩緩地說:“正因為不知道,所以那個人才格外可怕,我們血族犧牲了足足十多人,才探知那個人的存在,可也僅僅知道他存在而已,他的姓名,他的容貌,他的實力,統統——不、知、道。”

  我悚然。

  “你們有什麼打算?”等了一會,我又問。

  “只能先關注林家近期的動向,從蛛絲馬跡里慢慢把那個人找出來了。”安穆搖頭,輕吟片刻,他轉向我,若有所思道:“你鎖了元神,也就是說,即便是林家的人,也察覺不出你的存在。”

  我純潔地眨眼。

  “錦小姐……”

  “我不管三界的事情很多年了。”我忙忙地打斷他,“林家誰當家主,與我也沒多大關係,只要不妨礙我賺錢就行了,我可不想攪合進去。”

  “你既是暗界中人,與這件事就脫不了干係。”安穆好整以暇地看著我,還是很禮貌很厚道的樣子,“錦小姐可以不管,可如果林家真的換了一個強勢的家主,把我們逼得沒地兒走了,我們就只能來錦小姐的店裡……”

  “行了行了。”我一頭黑線,“你說吧,需要我怎麼配合?”

  從現在開始,我鄭重地收回剛才對安穆的評判:他哪裡厚道了?分明就是陰險啊!

  安穆微笑,又歉意地瞧了我一眼,回答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慢,“明天林家會給一家孤兒院捐款,如不出意外,林家許多重要的成員都會參加捐款儀式,我們想知道與會的人都有誰,拿到名單後再一一排查。”

  我哂然,用看鄉巴佬一樣的眼神看著安穆,“這還用我親自出馬嗎?回頭隨便找一份晚報,上面不都有名單嗎?”

  “包括那些隱形的林家人。”安穆好脾氣地駁了回去,“那些混在人群中、並不在主席台上的林家人。這些人的名單,晚報是提供不了的。”

  我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哦’了一聲。

  ——這可是一項大工程啊。

  見我應承,安穆會心地笑笑,又極紳士地欠了欠身,“那就不打攪錦小姐休息了,明晚我再來拿名單。”

  尾音還未落呢,屋裡已經空空如也。

  安穆消失了。

  “神出鬼沒……”小愛在那邊不滿地嘟噥道:“非奸即盜!”

  我則擦了擦冷汗,轉頭對小愛說:“算了,我們還是乖一點吧,以他的實力,想殺死我們,就像捏死螞蟻一樣容易。”

  小愛這次沒有反駁。

  這種雲泥之別的差距,他也是有知覺的。

  第二天,我掛著一個偽造的記者證,頂著晚報記者的身份,混進了這個G市名流富豪濟濟一堂的捐款儀式會場。儀式地址是城西的孤兒院,因為來人皆是位高權重之輩,孤兒院早早便開始清場了,除了媒體和工作人員,還有少許應景的群眾外,再沒有其它人。

  為了不惹人懷疑,表現得像個真正的記者,我端著單眼相機,裝模作樣地左拍拍、右拍拍。

  平心而論,這間孤兒院還是蠻不錯的,占地面積大,建築有古羅馬的遺風,基礎設施和配套設施都很齊全,至少可以容納一千多名孤兒。

  不過,G市有那麼多孤兒麼?林家辦這家孤兒院,該不會是為了培養戰士的種子選手吧?

  我不甚正經地想著一些古里古怪的問題,一邊凌亂地抓拍著那些疑似林家人的來賓,偶爾,也會百無聊賴地抬起頭,拍拍雲,拍拍天,等拍夠了鮮亮的藍天白雲後,我又將鏡頭緩緩搖了下來,準備繼續做正事。

  然後,我看到了他。

  該用什麼詞語,去形容一種動人心魄的溫暖呢?

  當鏡頭挪到他的臉上時,我只覺得太陽從未像今天這樣明亮過,那種繾綣的熱度,從我的指尖,一點點蔓延到心底。

  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笑可以那麼好看,唇角眼眸,都像鑲了鑽石一般,炫目神迷,暖得人心底發澀。

  放在快門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按個不停,恨不得將眼前的那一幕,一刻不落地留住。

  他看上去大概二十六七吧,或許更小一些,穿著一套普通的休閒服,白色的襯衣,黑色筆挺的長褲,看不出品牌,但質地優良。合體的衣服將他的身形勾勒得素淨挺拔,有種宛如軍人般的嚴謹氣質,可是並不太明顯,瀰漫在他周身的,更多的是月華般的光暈,清塵絕世,見而忘俗。

  此刻,他正半蹲在我面前,將一個不小心摔倒的小孩扶起來,白皙修長的手柔和地拍打著小孩弄髒的褲腿,頭微微揚起,英俊清秀的臉上是那輪炫目溫暖至極的笑。

  有那麼一刻,我嫉妒那個摔倒的小孩。

  嫉妒啊嫉妒。

  只可惜,小破孩一點都不懂得惜福,摔倒了,被大哥哥扶起來了,也不過傻乎乎地笑了笑,又撒著腳丫跑開了。

  他望著小孩的背影,臉上笑意未減,直到小孩跑遠了,他才緩緩地直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轉身,目光堪堪迎向我。

  我的手指還在卡擦卡擦地按個不停。

  鏡頭裡的他,卻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終於變成了一個大大的臉部特寫:很乾淨清秀的長相,淡淡的劍眉,眸子漆黑如墨,眼角微往上挑,鼻子高而挺直,唇卻很薄,顏色如水粉般潤澤。

  與林丹青的清秀決然不同,他便好像一位從家教極好的高幹家庭出來,又一直呆在軍校里的高材生,舉手投足里,有一種健康、蓬勃、青草般的氣息。笑得那麼明亮,那麼溫暖,像發光體一樣。

  這種溫暖,對於長期處於夜生活中的我,是有致命吸引力的。

  “晚報記者?”他終於停在了我的面前,隔著相機,望著我問。

  我臉皮再厚,此時也不敢繼續花痴了,訕訕地放下相機,我將那張偽造的記者證拿起來秀了秀,“是啊,記者。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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