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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嬸嬸,我乾爹送我上學堂去。”

  張姓婦人低頭對鄔光霽微微躬身一下,這是女人對外男的禮節,鄔光霽也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鄔光霽將小豆兒送到學堂就去抓藥,去年給他抓藥的老大夫不在,看店的是劉大夫的兒子,鄔光霽賣一盒防傷口化膿的藥膏,又讓人將藥煎好倒在瓦罐里提著回竇家小院兒,還好李仗香只是低熱,喝了藥水抹了藥就睡了,鄔光霽在竇家呆了一上午,將近午時出門將小豆兒接回時順道在飯館裡買了些吃食提回來,發覺李仗香已經撐著起身在廚房燒粥,鄔光霽道:

  “奉醇,你起來做什麼,都說了飯食會去買來。”

  李仗香臉色很是蒼白,他說:

  “我就想喝些粥,很快就燒好了……光霽……你幫我撿一下地上的勺子成不成,我蹲不下來……”

  鄔光霽昨夜在床上聽李仗香叫自己“鄔二少爺”覺著不順耳,便讓李仗香改口,現在聽李仗香這樣叫自己,真覺著昨晚好像洞房了一夜,李仗香已是他的人了似的,他心裡一熱,彎腰將勺子撿起去外頭沖洗乾淨拿回來,他見小豆兒不在院裡,就回廚房將勺子放在灶台上,而後自身後摟住李仗香,李仗香用鍋鏟在鍋里翻攪幾下,鄔光霽在李仗香耳垂上啜一下,戀戀不捨道:

  “我要回去了,奉醇,你自己小心些,要什麼叫小豆兒幫忙拿就好。我明日再來看你。”

  李仗香“嗯”了一聲,說道:

  “你路上小心些。”

  鄔光霽將手裡捏著的小銀錠子塞進李仗香的手裡就鬆開他轉身走了。

  鄔光霽昨晚一夜不歸,直到次日中午才回家,家中人自然要詢問,鄔光霽只說昨晚在李仗香家喝酒醉宿朋友家裡,鄔夫人不免埋怨:

  “你都快成親了,還出去喝什麼酒?”

  鄔光霽半真半假地和娘親打哈哈道:

  “這不是覺著要成親了以後讓娘子管住怕沒機會了麼?”

  鄔夫人知道小兒子與她開玩笑,他這么子年幼時最愛撒嬌故而很得寵愛,鄔夫人作勢輕打鄔光霽的胳膊,說:

  “你這孩子,以後莫要一聲不吭跑出去了,真叫人心焦。”

  鄔光霽誒誒地應了,他心中惦記李仗香,第二日上午提早從家裡出來去竇家小院幫李仗香將小豆兒送到學堂才溜達到糧店裡去。

  如今夏初成熟的稻米已經將要賣完,麥子還在地里未熟,鄔光霽無事可做又不想回家,外頭夏日炎炎,糧店也悶熱得很,鄔光霽一面熱得冒汗一面想念李仗香涼涼的身體,要是此時能摟著他定不會那麼熱。

  鄔光霽在店裡熬到中午,而後去學堂接小豆兒。鄔光霽帶著小豆兒儘量從牆根陰涼下穿行,即使如此,等到走到小豆兒家裡一大一小都出了一身汗。

  鄔光霽索性抱著小豆兒去院裡井邊沖涼,李仗香看見兩人都沖得濕淋淋,就一面責怪鄔光霽讓小豆兒沖冰涼涼的井水,一面從屋裡架子上取了一大一小兩條布巾,大一點的布巾遞給鄔光霽,小的拿在手中給小豆兒擦身上的水珠。

  鄔光霽曉得手裡這塊布巾是李仗香用的,嗅一下能問見清香的皂角味,於是一面用李仗香的布巾擦臉,一面美滋滋問:

  “奉醇,這是你的麼?”

  李仗香還在為鄔光霽帶小豆兒沖涼的事情感到生氣,於是沒好氣道:

  “給小豆兒擦腳的。”

  小豆兒咯咯笑起來,說:

  “不是的,乾爹,你手上的是我爹的擦面巾。”

  李仗香養了六年的兒子居然幫別人說話,鄔光霽心裡快要樂死了,他等到光著屁股的小豆兒讓李仗香趕到屋裡去穿衣服的當兒,問李仗香:

  “奉醇,我瞧你走路還是不自在,下面還疼麼?”

  李仗香臉色一紅,說:

  “已經比昨日好多了。”

  鄔光霽將小豆兒的髒衣服拿過來,說道:

  “我來洗,院子裡日頭大,你回去吧。”

  李仗香沒堅持,他的傷處雖然抹了藥,然而因為天氣炎熱,傷口不容易好,一陣陣痛楚提醒李仗香前一夜發生的事情,他頭有些暈,就先回屋裡去。

  鄔二少爺鄔光霽從小到大沒洗過一雙襪子,此時捏著小豆兒的小衣服站在太陽底下,他覺得自己又開始冒汗了。

  鄔光霽在太陽底下滿頭大汗地將小豆兒的衣服洗了,又吃了一碗李仗香燒的咸才回家。到家之後,阿如說鄔夫人中午來找過二少爺,鄔光霽估摸母親在午睡,就過了一個時辰才到母親房中,鄔夫人端了一盤子瓜子蜜餞出來,說是讓鋪子裡每樣都送了些,她讓鄔光霽每樣都嘗一嘗,挑幾樣到時候婚宴上用來擺盤。

  鄔光霽對婚宴興致缺缺,不過嘗了兩件涼果都覺不錯,估摸小豆兒愛吃,就問母親那店鋪所在,次日去學堂接小豆兒的時候好上那店裡買一些給他帶回去。

  鄔夫人知道這二子有走神的壞毛病,見他又若有所思,就拍鄔光霽手背一下,道:

  “霽兒,你覺得桃脯好些還是梅子糕好?”

  鄔光霽敷衍道:

  “娘,你來挑吧,我覺得都好。”

  鄔夫人嘆口氣,道:

  “明明是你要成親了,可我也不知怎地,從你身上一點兒覺不出喜氣來。”

  鄔光霽沒有吭聲,過一會兒說:

  “王家小姐挺好的。”

  鄔夫人道:

  “親事已然不能更改,你婚後好好與她相處,以後就曉得有妻子的好處了。”

  鄔光霽心不在焉“嗯”一聲,他嘴裡還留有蜜餞的酸甜滋味,心裡卻一點沒感到甜蜜,他陪母親說會兒話的功夫,他嫂嫂抱著午睡醒來的小繡繡過來了。

  鄔光霽的嫂子是出身的閨秀,人雖不是極美不過她儀態端淑,性子又沉穩,最有本事的是在婚後九年無所出的情況下讓鄔光和的大哥沒有提過一次納妾的事情。鄔光霽敬重地叫一聲“嫂嫂”,而後沖小繡繡做個怪臉,逗弄道:

  “我是誰啊?”

  小繡繡沖鄔光霽一指,脆生生叫:

  “叔叔!”

  鄔夫人與兒媳說一會兒話,鄔光霽則領著小繡繡在屋裡玩,等到外頭有僕從過來,說是鄔光和回來了,鄔光霽的嫂子就說:

  “娘,繡繡的爹回來了,我先回去了。”

  鄔夫人道:

  “好,你帶繡繡回去吧。”

  等到母女二人走後,鄔夫人才對鄔光霽說:

  “你瞧你哥哥多好,什麼時候回家,都有妻子女兒等著。霽兒,你收收心吧。”

  鄔光霽這回沒有再敷衍他母親,靜了一會兒道:

  “娘,我怕是做不到。”

  鄔夫人眼圈紅了,說道:

  “你別像你爹似的,老了,中風了才想起家裡人好。我……”

  鄔夫人說到此處已然哽咽,鄔光霽拍拍母親的後背以示安撫,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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