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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得得,那折半給個五萬總行了吧?」唐景虛撇撇嘴。

  看著唐景虛一副退讓了好幾步來「便宜你小子」的大臉樣,柏舟只覺心頭一口老血堵得慌,繃緊腮幫,卯足了勁兒往他坐著的椅子腿上踹了一腳,惡狠狠地吼道:「滾蛋!給五百老子都嫌多!」

  那椅子「咔嚓」一聲被踹折了腿,卻穩穩噹噹地立在原處,而上頭坐著的人則巍然不動,連垂落的髮絲都沒有動一下,儼然一副安然若素的樣子,可見早就猜到了柏舟會來這麼一下,也不知這幾百年來糟蹋了多少把椅子才換來這能氣死人的未卜先知。

  半個時辰後,唐景虛心滿意足地負手慢悠悠地邁出蘅貞殿,嘴上哼著小曲兒,逢人便笑得一臉春光燦爛,而柏舟卻撐著門框望著唐景虛的背影欲言又止,一臉的痛心疾首。

  路過蘅貞殿的眾神官紛紛為柏將軍感到肉疼,望著他的眼裡寫滿了「兄弟,我懂,我都懂」。

  躍入凡池之際,不由想起方才柏舟問他,明日的生辰打算怎麼過,唐景虛悵然失笑,眼睛一閉再一睜,不就過了麼?需要作何打算?還當他是八百年前那個受盡恩寵的枎栘將軍嗎?

  回到溪雲山,天朗氣清、月色正好,一眼便見應離端端正正地坐在小院子裡,滿眼期待地望著自己,唐景虛將黑傘解下交給他,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放心吧,明日就讓無那來一趟。」

  應離接過黑傘,重重點了點頭。

  「他會來嗎?」殷憐生不知何時聽到動靜從屋內走了出來,微皺著眉看著唐景虛,意有所指道。

  唐景虛掃了眼花傾塵的房間,依稀可見燭光下映在窗紙上的人影在屋內走來走去晃悠著,隱約能聽到愉悅的自言自語,不知道他又在搗鼓什麼。

  唐景虛頭疼地抬手捏了捏鼻樑骨,有花傾塵在,無那無論如何都不會來的,而且這小狐狸應該早就猜到他們需要找無那來超度虞安臨了,從皇宮回來就一個勁兒地瞎樂呵,若是這時候忽悠讓他一人離開溪雲山去其它地方呆上一整天絕對行不通,那就得親身上陣連哄帶騙地把他暫時拐走了。

  那麼,該找什麼藉口?八百年來,唐景虛頭回覺得生辰這屁大點兒的事,除了放嘴上說道,居然還能有這麼大的用途。

  殷憐生:「師父,明日……」

  「無妨,我待會兒就給無那傳音,勞煩他來一趟,明日我帶傾塵下山。」唐景虛向應離擺擺手,示意他放心。

  殷憐生抿唇:「他怕是不會輕易跟師父離開。」

  唐景虛促狹地眨眨眼:「聽聞妖君在人界開了家『醉春煙』,小狐狸念叨了好幾次想去看看。」

  「『醉春煙』?」殷憐生一頓,眼底閃過一絲不悅,「若徒兒沒記錯,那是妓院吧?」

  不知為何,對上殷憐生略帶質問意味的視線,歷來心大的唐景虛莫名感到一陣心虛,他右手握拳舉到嘴邊清咳了一聲,正色道:「這說的是什麼話?人家那是正經的……花樓!為師聽聞那兒的燒刀子很得勁兒,順道去嘗嘗。總之,明日我帶傾塵下山,無那就交給你了。」

  說著,唐景虛往自個兒屋裡走去,經過殷憐生身側時,聽得他忽然輕聲說道:「師父,少喝點,不要太晚回來。我等你。」

  唐景虛腳步一頓,胡亂點點頭,權當是應下了。

  第36章 是夜

  「花兒,你板著個臉做什麼,好不容易背著他倆偷偷帶你出來找樂子,你這死人樣可太傷為師的心了。」說著,唐景虛喝下滿滿一碗燒刀子,衝著花傾塵的臉打了個相當不雅的長酒嗝。

  花傾塵兩眼皮一掀,重重拍了下桌子,指著一地的酒罈子咆哮:「你還真就只是帶我來『醉春煙』喝燒刀子的?」

  唐景虛滿不在乎地反問:「不然呢?」

  「……」花傾塵語塞,憤恨地抬起一罈子酒往嘴裡猛灌,末了「啪」地一聲摔碎了酒罈,眼角微紅,「和尚要來了,你們是不是故意支開我?」

  唐景虛被他這話一嗆,一口燒刀子入喉差點沒讓他閉過氣去,頗為誇張地嗆咳了好幾聲,見花傾塵絲毫不為所動,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他暗自無奈地嘆了口氣,放下酒碗,單手撐著下巴,道:「為什麼這麼想?」

  「今日可是師父的生辰,往年這日子,師父都不願意出門,吃碗憐生煮的長壽麵就進屋歇著了。如此反常,師父當我好糊弄嗎?」

  在花傾塵印象里,每年一到唐景虛的生辰,他整個人就提不起精神,雖然明面上看著並無異樣,但就連木然的應離都能察覺到他那種不知從何處生出的淡淡哀傷。

  唐景虛這人,似乎總是一副萬事無所謂的隨性樣,可在那最特殊的日子裡,他反而深沉了起來,每隔一小段時間便會恍然失神。看著他這樣子,做徒弟的便心照不宣地不會去打擾他,故而,這本該算是喜慶的日子卻是溪雲山每一年最冷清的時刻。

  因此,今天一早唐景虛興致勃勃地敲開花傾塵的屋門,將他從被窩裡拖出來,甚至帶到「醉春煙」大門口的時候,花傾塵都是一臉茫然的。當得知自家師父是背著憐生和小三偷偷帶自己來找樂子的時候,花傾塵承認,他心底小歡呼了一下。

  要知道「醉春煙」可是妖君手下那隻母雞精開設的最負盛名的花樓,算是聚集了妖界樣貌最出色的眾妖,並且面向四界開放,花傾塵早就想找個機會來艷壓群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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