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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景虛的餘光往應離身後瞥了瞥,登時眼角一抽,正欲暗中接通應離的靈識,猛然想起先前得來的那點兒法力早耗光了,只得暗自咬牙,面無異色地斜睨了九畹一眼,正色道:「九王爺並非落汾原主,擅自歸為己有,還用來當聘禮,貌似有些不合適吧?」

  說完,趁九畹開口應聲之際,唐景虛隱藏在另一面的側臉拼了命地沖應離擠眉弄眼,奈何他使眼色的對象是應離這蠢貨,腦子常年漫遊天際,好不容易注意到了唐景虛的動靜,卻還是會錯了意,壓根沒領會到他抽動的嘴角里究竟蘊含著怎樣的訊息,背在身後的手兀自沖他比了個「完成」的手勢。

  見狀,唐景虛可算是心如死灰了,眼下,他不得不承認,除了殷憐生,怕是找不出第二個能看他一個眼神就心領神會的人了,只是不知道這領悟的代價會有多慘烈……

  「九尾妖狐全族覆滅,落汾失了原主,總會有下一任主人,本王機緣巧合得了它,既不算搶奪偷盜,也著實無處歸還,理所應當便是它的新主,如何處置自是由本王自行定奪,又哪來的『不合適』這一說呢?」說著,九畹揮揮手,眾鬼使當即將師徒四人圍住,「多說無益,莫誤了好時辰。」

  見九畹已然失了耐性,唐景虛輕嘆聲氣,道:「花兒啊,要不然還是還了吧。」

  「不要,這是我的,本來就是我的!」花傾塵當即倔強地往應離的方向邁了一大步,順勢躲到了他身後。

  唐景虛沉下臉,厲聲喊道:「憐生,抓住他!」

  「是,師父。」殷憐生應聲上前。

  站在一旁看著師徒幾人亂成一團的九畹心裡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正欲開口,猛地瞥見他們腳下居然畫著一個極淺淡的圈兒,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頓時明白他們這是在演戲,鬧著這一出「要還不還」的純粹就是混淆視聽,從而趁機踏入圈內遁逃。

  意識到這一點,九畹當即抬起執扇的右手凌空一揮。

  眼睜睜看著紙扇霎時變成了一桿長木倉,應離忙抽出兩指湊到嘴邊,張嘴喃喃了一句,指尖向下一指,圓圈立時泛起白光。

  九畹眉頭微蹙,長木倉隔空揮向四人,欲將他們從「畫地方圓」中打出,不料,終歸還是晚了一步,四人的身影倏爾消失,地上的陣法也隨即消散,不留一點兒痕跡。

  看著少了吵鬧的四人而顯得格外空蕩的房間,再掃了眼被花傾塵的狐火燒得只剩小半截木頭的房門,九畹扶額,磨了磨牙,隨即低聲笑了起來。

  這傳聞中的四師徒,確實有意思……

  第17章 鬼王

  同一時刻,在另一處現了身的師徒四人齊齊鬆了口氣。

  緩過這口氣,唐景虛轉著腦袋向四周打量了一圈,皺眉道:「小三,你把陣畫哪兒了?」

  「溪雲山。」

  聽應離這麼說,唐景虛便知是陣法上的紕漏導致他們沒能好好回到溪雲山了,他相當無奈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對應離說道:「小三吶,答應師父,以後畫圈圈,謹記首位相連,好嗎?」

  應離從袖口摸出塊桂花糖,塞進嘴裡,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那我們現在在哪兒呢?」花傾塵眯著眼試圖在唯一一盞壁燈發出的極微弱的亮光中判斷他們身在何處。

  殷憐生彎下腰準確無誤地在黑暗中將唐景虛輕輕抓起,放在了肩頭,沉聲答道:「鬼堡。」

  「而且,腳下踩的還是鬼王他老人家的一畝三分地。」唐景虛涼涼地接著他的話說道。

  話音未落,就聽得「呼呼呼」的聲音次第響起,隨即數十盞壁燈次第亮起,四人這才勉強看清周遭的環境。

  這是一個巨大而空曠的石室,即便亮了如此多的壁燈,室內也顯得異常昏暗,抬頭望去,是高高的石頂,越高則越窄,唐景虛估摸著他們應該是到了鬼堡的頂層。

  忽然,石室的另一側傳來鞋底摩擦地面的「嚓嚓」聲,一道黑影晃動著朝四人走來。

  「誰?」即便刻意壓抑著,花傾塵的聲音還是因緊張而不自覺上揚。

  唐景虛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鬼……鬼王,尤……尤恨?」

  「不然呢?」

  「要死咯!真要死咯!」花傾塵步步後退,幾乎將自己貼在了牆上。

  眼看那黑影越來越近,唐景虛卻不似先前在九畹面前那樣有危機感,只是抬手指著身旁的一面牆,向殷憐生示意道:「憐生,敲這裡。」

  殷憐生雖心生困惑,卻還是依言屈指敲了敲,下一刻,便見那牆徐徐開啟,一條向下的通道赫然出現在四人眼前。

  花傾塵瞪大了眼,驚詫不已:「師父,你來過啊?」

  唐景虛搖頭:「沒有。」

  「那你……」

  「嘖,費什麼話,還逃不逃了?想九畹要了你回去拜堂啊?」

  花傾塵面色微變,忙道:「我先撤,憐生殿後。」說著,就急吼吼地跳了下去。

  看著這完全沒有獻身意識,關鍵時刻永遠跑在生命前線的二徒弟,唐景虛瞪直了眼:「……」

  「師父,小心!」應離驀地出聲喊道。

  唐景虛回頭,見鬼王竟不知何時到了他們身後,一襲黑袍與慘白的無臉面具在微弱的燈光下將他那與身俱來的肅殺之氣彰顯得更加強烈,一股寒意深入骨髓,引起陣陣心悸與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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