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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花傾塵涕泗橫流的臉立時跟著湊了上來,唐景虛下意識伸手要阻止他靠近,卻不想還是沾了一手的黏糊糊的鼻涕,拉下臉來正想發火,撞上花傾塵那委屈至極的眼睛,終歸敗下陣來,就著一手的鼻涕在他腦袋上揉了揉,柔聲道:「怕啥?師父就是逗逗你。」

  蹲在地上畫圈圈的應離聽到這話,手下一頓,暗忖:明明是掐著時辰來的……

  「師父,嗚嗚嗚……」花傾塵嚎得更起勁兒了。

  在花傾塵哀鴻般的哭嚎聲中,殷憐生握緊了手中的劍。

  「他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憐生:「獨憐幽草澗邊生」(取自這裡,但取這個名還想到了其它)

  簡兮:《詩經》舞師,魁梧高大的壯美男子(然而我的簡兮就是個純良的粗漢子,哈哈哈)

  九畹:秋瑾的《蘭花》「九畹齊栽品獨優,最宜簪助美人頭。」

  第16章 九畹

  常言道:「眯眯眼都是怪物。」

  在唐景虛印象中,九畹就是這麼個存在。

  九畹這鬼,唐景虛也耳濡目染了好些與他有關的事跡,無非就是「雙色」——慕色與好色。

  拋卻慕色的赫赫威名不提,他這好色的境界也算是無人能敵了,但凡有幾分姿色的,他都能頂著眯眯眼往人家跟前湊,妖鬼人神四界還就沒有他沒沾過的,能有如此異稟,他的皮相自然不差,也端得是身材魁梧、儀表堂堂。

  可偏生這樣一隻萬花叢中過必定不忘朵朵沾染的鬼,居然沒落得個「四界渣鬼」的頭銜,也真是匪夷所思了,但更離奇的事兒還在後頭呢!

  有傳言,只要是九王爺看上的,不管你多麼貞烈、多麼不願,不消三日,準會臣服,還保管心服口服,體更服!

  不過,他倒是還能守著絕不招惹痴情女、已婚女這最後的節操,也實屬難得,要不然,莫筱言估計也早就慘遭「毒手」了。

  可更更離奇的,則是那些被九畹正式納入了後宮的鶯鶯燕燕,千百年來換了不知多少批,卻一點兒爭風吃醋與勾心鬥角都不曾有過,還出奇一致地團結對外,換言之,九畹的後宮就從未失過火。後宮開成這樣,真真是無人能及了,也不知道這貨給她們都灌了什麼料的迷魂湯藥!

  在異常寂靜的面面相覷中,那一雙眯成縫兒、似乎無論怎麼費勁兒都睜不開的眼睛在眾人面上慢悠悠地掃過,在與殷憐生對視上的那一刻卻驀地微睜開,而那天生微微向上翹起的嘴角也瞬間抿成了一條直線。

  看他這反應,唐景虛猜測他這是認出殷憐生來了。

  「十年都沒找著,倒是自個兒送上門來了?」九畹右手拿著扇子向左手掌心一敲,「啪」的一聲,扇子應聲合上,他輕笑一聲,「一點兒都沒變。」

  殷憐生仍平靜地持劍站在原地,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配上那一雙與十年前如出一轍的眼眸,流露出的不屑與孤高毫不掩飾,甚至還夾帶著似有若無的嘲諷。

  十年前,嚇軟了堂堂鬼城副城主的絕不是一個半大的孩子,而是這雙似乎不論看到什麼,都沉寂得不可思議的眼眸,像極了當年隻身浴血闖到他面前的鬼王,九畹知道,這一類人,一旦揮起劍,就會化身無畏的瘋狗。

  這樣的人,九畹不想惹,更惹不起,故當初他甚至連抵抗都沒有,就退位讓賢了。

  不過,眼前這人和鬼王還是不一樣的,他眼中掩藏著牽掛,牽掛里必然融入了柔情,有了命門,就有了致命點,自然也不那麼可怕了。

  那他的牽掛是誰呢?

  思及此處,九畹轉而看向一旁半趴在地、猶帶淚痕的花傾塵,登時滿臉憐惜,「嘖嘖嘖」好幾聲,才道:「花公子,你說你這是鬧哪般?勿要告訴本王,你不知道花魁便是要成為本王的妾的,況且,落汾這聘禮你都收了,現在反悔,可有點兒晚了。」

  花傾塵當即臉色驟變,不過當著九畹和眾多鬼使的面,他倒是沒好意思再像方才那樣不管不顧地鬼哭狼嚎,只見他抬手胡亂抹了把臉,抽著鼻子大義凜然道:「九王爺,恕難從命。」

  九畹的眼睛又眯成了縫兒,笑眯眯的,看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哦?那敢問你是為何而來?」

  花傾塵站起身,不著聲色地將唐景虛擋在身後,沉聲道:「落汾。」

  「落汾?」九畹低聲笑了起來,「唰」的一下揮開紙扇,狀似無奈地搖著頭一下下扇動著,「哪兒有收了聘禮還拒婚的道理?你說是吧,唐將軍?」

  話音未落,九畹的視線落到了花傾塵的腳邊,一道銳利的光從他微睜的眼底閃過,一室的空氣瞬間凝滯了,似有硝煙在眾人之間迅速蔓延,殷憐生握劍的手陡然收緊,花傾塵垂在身側的手掌掌心也升起了一小團狐火,應離則不著聲色地往後踏了一步,背在身後手指微微划動。

  「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唐景虛迤迤然從花傾塵身後走出,雙手環臂斜靠在他腿上,抬眼看向九畹,神色淡淡,「九王爺怎麼認出我的?」

  「猜的。」

  「我與王爺素未蒙面,我這副樣子你都能猜到?」唐景虛挑眉。

  九畹笑呵呵地伸出左手食指在身前左右擺了擺,道:「唐將軍威名在外,三位徒弟又無一不是風流人物,雖說本王許久未出這鬼城,卻也是略知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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