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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平第一次寧雲晉有了這樣的念頭,若是這個人不是自己的父親該多好!

  文禛感覺到臉頰上多了一個人掌心的溫度,他抬起頭,卻對寧雲晉的眼睛,那雙眼睛裡的悲傷濃郁得似乎要溢出來。他的心中一慟,忍不住將寧雲晉擁在懷裡,單手撫著他的髮絲,小聲道,“不要這樣難過行麼,你知道的,朕從來沒真正捨得逼過你。”

  寧雲晉只覺得眼角發熱,像是有什麼要從眼眶中流出來似的,他死死咬著牙齦,將額頭抵在文禛的胸口,聽著對方那明顯快了兩拍的心跳聲,強行調整自己的情緒。

  文禛不知道寧雲晉為什麼突然情緒波動這麼大,有些無措,他有好多話想問,也有好多話想說,可是畢滄浪卻不會給他們兩個這麼多說話的時間。還沒等寧雲晉的情緒徹底平穩下來,便有兩人過來催促他們離開營帳。

  見那些身著白衣的男男女女正在麻利的拔營,文禛才知道畢滄浪居然要連夜趕路。

  畢滄浪並沒有限制文禛的功力,只是要他背著寧雲晉,跟在自己身旁朝著一個方向疾行。這一走便到了天亮,直到卯初才停下來,尋了一處有水源的地方再次紮營。

  這次紮營之後,畢滄浪才點了文禛的穴道,將動彈不得的兩人扔到旁邊的小帳篷讓那四個抬轎子的女子守著。午時用完膳,文禛他們兩個才又被移回畢滄浪的帳篷,接著又是藥浴,藥浴完之後開始用第二餐,然後再次開始趕路。

  如此周而復始了三天,他們被畢滄浪帶到了陰山山脈深處越來越人際罕見的地方,寧雲晉他們能夠明顯感覺到溫度的降低,可想而知一行人正朝著海拔越來越高的地方前進。

  經過這三天的行進,文禛已經摸索到一點規律,顯然早上是畢滄浪的練功時間,而伺候他的人一共二十個,十男十女,除了抬轎子的那八個能夠貼身服侍,其他十二人分成兩班輪流幹著雜事和警戒,看得出來訓練十分有素,並且對畢滄浪有著發自內心的崇拜。

  眼看著以寧雲晉為中心,身邊漸漸出現了一個讓人氣息格外舒適的地帶,文禛心裡焦急不已,他知道這正是氣場已經生成的表現。但是自從那一日以後,寧雲晉就幾乎不開口說話了,其他人只以為他是為了自己的命運擔憂,只有文禛知道讓他困擾的是自己對他的感情。

  這讓文禛簡直有種無比的挫敗感,難道自己的一片真心對他來說居然是這麼大的負擔?可是他明明對自己也是有意的,否則為什麼會回來……若不是時間地點都不對,他真想搖著這磨人的傢伙好好問上一番。

  到了第四天清晨,畢滄浪終於在一處山谷停下來,這時候寧雲晉身旁的氣場也已經濃郁到了頂峰,甚至肉眼能夠看到以他為中心半丈多有隱隱的白霧生成,只要站在他身旁都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畢滄浪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欣喜地道,“不愧是祭天者,果然與一般人不同。”

  寧雲晉橫了他一眼,懶得說話,只是扭頭望著前方的山谷,他隱隱的覺得裡面有吸引自己的東西,卻也有巨大的危險,不知道畢滄浪在這裡來幹嘛?

  他的疑問同樣也是文禛的,“畢師到底想要做什麼?”

  畢滄浪又怎麼會解釋,直接道,“皇帝將這小子抱著,便跟老夫去闖一闖吧!”

  一個闖字聽得文禛忍不住皺眉,連一個大宗師都要用闖字,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畢滄浪見他不動,直接站到了寧雲晉身旁,伸手就要拎著他的頸項,文禛連忙伸手,搶著先將寧雲晉抱在了懷裡。

  “哼。”畢滄浪掃了他一眼,示意文禛跟上。

  文禛十分無奈,只得與畢滄浪並肩走向那個山谷。

  以谷口為一條界限,當他們踏入之後,寧雲晉立刻感到周邊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如同凝固的膠質一般,壓迫得人十分難受,更讓他受不了的是從土地下面散發出來的陰氣和戾氣,像是鋒利的刀片被風吹著,割在皮膚上都有點疼。

  他只是覺得難受而已,另外兩個人卻如同舉步維艱,如果不是有寧雲晉散發出來的氣場,文禛已經快被這種壓迫力弄得無法走動,而此刻畢滄浪則已經快要貼著文禛的肩膀。

  這樣的地方文禛曾經見過一處,他不可思議地望著畢滄浪道,“你居然擅入埋骨之地!!你難道不怕蒙塔與你翻臉!?你難道不怕祖宗們……”

  不等他說完畢滄浪就嗤鼻道,“又不是我的先祖!”

  一說到埋骨之地寧雲晉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要知道大商也是和大夏一樣,當年被逼迫出中原的。與夏人一樣,商人最重的也就是祭祀和修陵。當時他們雖然已經與遊牧民族開始融合,但是剛開始那百年根本沒辦法接受天葬、火葬,特別是皇族死後一定要修建規模盛大的陵墓才能安心。

  但是草原上一馬平川,能夠修陵的地方不多,最後據說他們在陰山某處修建了一個用來埋葬皇族和血脈覺醒者的陵墓群。只是漢代時衛青大將軍帶兵收復了陰山,將已經與胡人融合的奉武族再次北驅,並且修建了新的長城,從此之後便有不教胡馬度陰山。

  有史書記載,失陰山之後,奉武族過之未嘗不哭也,這就是因為他們這一支僥倖繁衍下來的後人連祖墳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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