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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奈之下,他只得進山。他不知道拿著那根棍有什麼用,只是幾次看到上山的人會拿著,自己也就學著拿了。好像是用這根棍敲打地面,蛇就會躲開。

  容安也不知道這管不管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有樣學樣。他幹的都是體力活,平時能背著一百七八十斤的重物來回走,上個山還沒問題。山上草木茂密,幸而沒有蜘蛛。以前夏天容安上過山,被蜘蛛網黏過一次頭髮,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因為害怕蛇,一路上他都在用木棍敲打地面。但又擔心會引來大型的野獸,他敲得聲音不太大,只是非常有規律。

  走了一個多小時,容安突然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他有些興奮了,以為是附近兇猛的野獸獵殺動物後留下了殘骸。只要時間不長,他還能弄點肉吃。

  容安小心翼翼地靠近,前面樹木茂密,擋住了他的視線。當他扒開面前人高的植物,首先感受到的是更濃郁的腥氣,讓容安忍不住想要嘔吐,可不知為什麼容安沒有,他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忐忑地向前伸脖子,往草叢看。眼前的一切讓他目瞪口呆。

  那是一條多麼大的蛇!

  容安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蛇,它身體紫得發黑,鱗片成橢圓狀,腰間的地方比水桶還粗,此刻正盤成一團,聽到這邊的動靜,警惕地豎起身體,尖銳地盯著容安。分開的舌尖發出‘嘶嘶——’的威脅聲。

  被它細長的蛇瞳盯著,容安有一種窒息般的壓迫感,當即手腳發麻,向後退了一步,腳下踩到枯樹葉,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巨蛇聽到了聲音,警惕的向後靠了靠脖子,吐出蛇信,做出攻擊的姿勢。

  容安皺著眉,又向後退了一步,接連三步,離開巨蛇五米遠。

  他覺得那條蛇應該是受傷了。旁邊的血腥味太濃,傷口應該在蛇的腹部上,被它蜷縮的姿勢擋住了。

  可能受傷不輕,所以巨蛇並不想和容安這小孩計較,它比容安大太多,非要攻擊容安肯定沒辦法抵抗。可它只是冰冷地盯著容安,舌頭伸出舔了舔,過了一會兒,又蜷縮起來,好像疼得厲害。

  容安暫時離開了那裡,他知道這條蛇活不久了,明天,或者後天再來,他就能把它剝皮吃掉。

  容安已經很久沒有吃肉了。村里人來打獵是不會叫上他的,容安也沒有必要的工具,連只山雞都抓不住。別說蛇了,只要是有肉的東西——就算是蟲子,端到容安面前,他也照吃不誤。

  可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思,容安突然很捨不得離開。他在想,萬一這條蛇被村里其他的人發現了怎麼辦?雖然現在沒人上山,但是這種青黃不接的時段,斷了口糧的也不少,保不準會有人和他一樣上山摸東西。

  於是他邁出去的腳步縮回來了。他在離蛇五十米遠的地方坐下,想著如果自己生火把蛇燒死有多大的可能。

  容安中午吃的東西太少,他很快就餓得站不起來。於是他找了個凸出於地面的老樹根坐下。仰著頭看向天空,容安突然看到了讓他心動的東西。

  那是一個鳥窩。容安像山鷹一樣敏銳的眼睛輕易地看到了裡面有乳白色的蛋殼。

  有鳥蛋。

  第3章 一顆蛇卵

  剛才還餓得站不起來,一看到鳥蛋,容安猛地來到樹下,抱住樹幹就要爬樹。

  像他這樣的鄉下小孩,爬樹都是必備的技能。像是這種有明顯樹皮紋理的樹木,五六歲的小姑娘都能輕易地爬到頂端。

  容安很快地爬上去,靈活地像是一隻猴子。讓他失望的是,那裡面沒有鳥蛋,只有一片白色的羽毛。不知道是被哪種鳥遺留下來的。

  想想也是,現在並不是孵蛋的時節,樹林裡還只有喜鵲或者麻雀的叫聲,大部分鳥還沒從南方遷徙回來。

  容安手腳冷得厲害,快要抽筋了,幾乎摳不住樹皮。他只能跨坐在最粗的樹枝上,休息一下,用力摩擦僵掉了的雙手。

  想起了什麼,容安低頭向一邊看看。那條大蛇仍舊盤在原地,草叢被它壓出了一個明顯的凹陷,非常顯眼,在樹上的容安一眼就能看到。

  居高臨下,視野寬闊了許多。枯黃中夾雜著一點綠的草叢上,紫黑色的大蛇很是突兀。容安能更清楚地看到,巨蛇身邊一灘一灘的血跡。

  它果然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那麼多血,讓人觸目驚心。

  容安撅斷一根樹枝,往蛇那邊扔,想看看它死了沒有。可是距離有點遠,樹枝又輕,容安掌握不好準頭。

  那天晚上容安挖了好幾棵樹的樹根,撿拾樹根底下的蟬卵。還有不少村里人都吃,但是叫不上名字的野菜。這些當做晚飯的材料肯定是不夠的,可這種時候也只能這樣了。離開的路上,容安做了不少標記,雖然他沒吃過蛇肉,一想到那條大蛇黑色的鱗片就有些發抖,可餓得發慌的容安還是決定,這條蛇是自己的了。

  第二天中午,容安早早來到山裡。倒不是怕蛇的屍體發臭,他只是怕那些討厭的老鷹會比他更早發現那條蛇的屍體,等他到那裡見到的都是殘骸。

  容安帶上了家裡的刀,清澈的眼底有掩蓋不住的喜悅。雖說村里人不願意和他做交換,得到了什麼東西只能自己和母親使用。可只要堅持下這三天,就會有人給容安發錢,他又挺過一個月。

  可是讓他痛苦的是,當他靠近那條蛇昨天在的地方時,那條巨蛇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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