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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子搖搖頭,開口接過小胖的班兒:“老大,您妹也跟那位大人好上啦?”

  白朮:“嗯,你們又不是沒看見他倆那黏黏糊糊的眼神!”

  瘦子:“瞧您這話說的嘿嘿,我們上哪兒去看那位大人和您妹子……”

  白朮睜開眼:“不是看見了嗎?”

  瘦子:“啊?”

  白朮奇怪道:“你們還誇她好看,然後險些被那變態用筷子戳了手,呀,什麼狗記性!”

  瘦子:“啊?”

  小胖:“那個銀瓶姑娘,那是您——”

  白朮:“啥銀瓶啊,牛銀花,謝謝。”

  眾人再次陷入類似於“錦衣衛聽過嗎”之後的那種死寂——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看著面前那傻笑著抱著樹幹蹭的臉,不約而同地覺得眼前這人不是喝傻了就是喝瘋了,不然怎麼什麼驚天動地的話都能說出來,錦衣衛就算了,那個銀瓶妹子啊,能是長這樣的人的親妹妹!

  別鬧啊。

  小胖他們在接受三觀的洗禮。

  而這個時候,誰也沒發現他們身後正有個修長的身影無聲向著他們靠近——直到因為使用弓箭感知最為靈敏的瘦子最先感覺到周圍的氣息發生變化——

  然而在他剛剛警惕地想要擰腦袋去看什麼人時,一個人影與他擦肩而過,瘦子微微一愣,等他反應過來時,發現那個人已經來到他們老大身後。

  投下的陰影將白朮完全籠罩了起來。

  他伸手,將那個抱著樹幹的人從樹幹上拔了下來。

  月光照耀在那張俊美的臉上,當他微微垂下眼嘟囔著什麼“丟人現眼”之類的詞時,那長而濃密的睫毛就像是小扇子似的,在他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白朮:“別拽我,別拽我,我心煩,我要樹洞!”

  一邊嚷嚷著一邊被身後的人強行轉過身,臉頰被帶著淡淡熟悉氣息的手一把捏住,那張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被捏得變形嘟起,嘴裡的碎碎念變成了“嗚嗚啊啊”一連串毫無意義的發音。

  白朮:“《j#i%#^#!”

  “勞駕迴避,”他看著被他的手指捏得變形的那張醜臉,卻是對身後那些人說,“本官有些話要同這位談談。”

  這個談,應該不是“談情說愛”的談。

  雖然很想知道,但是小胖他們也不覺得自己還有勇氣繼續站在這裡,於是在君長知話語剛落的時候,方圓幾百米內,鳥都不剩一隻。

  “白朮。”

  “?”

  “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

  “看來你對我的解讀角度,前所未有的……刁鑽,且具有想像力。”

  第181章

  白朮掙扎著要將捏著自己這張臉的手撥弄下去,覆蓋到那雙手的手背時,她的腦子裡蹦躂進了“書生的手真好摸”這幾個大字,然而當他手一滑捏住對方的手,觸碰到掌心感覺到的粗糙顯然是常年習武才能留下的薄繭——

  放眼天下不會再有第二人再擁有這樣一雙似書生又似武將的手。

  白朮清醒了些,動作一頓,緊接著毫不留戀的將那手從自己的臉上拿了下去,放開他的手,同時背部靠在了身後冰冷的樹幹上。

  她微微眯起眼,露出個含糊的笑容:“君大人,不在前方喝酒,怎地跑到這麼個偏荒地方來了?莫不是尿急找錯了地?那些個指路的人也忒不稱職,讓我告訴你——”

  “我來找你。”

  四個字,成功讓白朮將沒說完的話吞回了肚子裡,咕嚕一聲,連帶著心臟都跟著顫抖了下。

  臉上卻是笑了,不願意問理應問的“找我什麼事情”,而是顧左右而言他道:“什麼時候來的?”

  “從你跟那一夥莫名其妙的人說你是錦衣衛開始,”君長知伸出手,在白朮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替她將額間在樹上蹭亂的拂開,露出底下那張因酒意朦朧的雙眼,“看來是真的醉了,這樣的話也敢隨便說……整個大商誰人不知央城跑了個錦衣衛——”

  那三個字像是具有魔性,白朮覺得自己被冷不丁的刺痛了——明明方才她還能談笑風生似的談起,說來也怪,卻是自己說得,別人卻說不得……她伸出手,稍稍踮起腳想去掐君長知的嘴讓他閉嘴,後者蹙眉躲過,沒來得及發問,卻聽見面前那人飛快又小聲地說了句:“我早就不是錦衣衛了。”

  通緝令里寫的應該是罪人白朮,落跑皇后賤俾牛狗娃,無論怎麼想,也不可能是錦衣衛。

  “沒有了繡春刀和象牙牌,我早就不是錦衣衛了。”白朮笑了笑,“君大人又拿這些個不知道猴年馬月的事兒來取笑我。”

  “……繡春刀只是所謂刀在人在的宣言,真正放書面有效力的證明,是錦衣衛的象牙牌——那套從錦衣衛誕生開始就流傳下來且沒被換過的象牙牌,”君長知盯著白朮看了一會兒,隨後緩緩道,“二十八號字牌尚未歸還都尉府祠堂,那牌子還在你手上,你不是錦衣衛,誰是?”

  白朮唇邊的笑容僵硬了下。

  她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想要嘔吐的衝動突然變得非常猛烈——她倒是希望自己真的吐出來,但是這會兒她就感覺到胸口堵悶。腦袋嗡嗡的疼。

  “聽不懂你說什麼,象牙牌不是早就讓萬歲爺給繳掉歸還祠堂了麼……”

  “前提是那塊象牙牌是真的。”

  “……”

  “白朮,你膽子不小,象牙牌相當於官印,或者是在皇宮行走的關鍵憑證,從城外到萬歲爺的書房,有了那塊牌子就可以在央城橫著走——這麼重要的東西,你也敢造假。”

  “……”

  “你臉上寫著你怎麼知道。”

  “……”

  “套用某人剛才用過的話——我就是幹這個的,私用官印、偽造通關文牒、私運糧糙、買賣官位,偷雞摸狗的事我看多了,真假象牙牌我看一眼摸都不用摸就知道,你以為人血和豬血有多像?用腳趾頭我能列出十一項不同來。”

  “……”

  “剛出演戲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陪你演了,當然其中少不得是可憐你丟了繡春刀多少真情流露……但是都尉府的落寞同我沒關係,盛極必衰,是萬歲爺要辦你們,你少算我頭上來。”

  “那個……”

  “我的表妹就是我的表妹,你的親妹若是有關係我會把我的女人送到北方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瞎胡說什麼?你問過我意見了嗎——還關係曖昧眼神黏糊,你才是被風沙糊了眼和腦子了罷?”

  “但是……”

  “你是不是想問,如果我不願意把我的女人送來北方,當初又怎麼捨得讓你戴上鳳冠?”

  心中咯噔一下。

  白朮震驚了。

  她瞪圓了眼,看著君長知,半晌才反應過來今晚喝得有點兒上頭的大概不知她一個——放了平常君長知不會那麼多話也不會說這麼可怕的話,白朮頓了頓,轉身想要先跑再說,然而還沒等她真的邁開步子,肩膀便被人一把扣住,結結實實地摁回了樹幹上!

  絲毫不憐香惜玉的那種。

  她猛地抬起頭,對視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瞳眸,君長知微微蹙眉——聰明如他,遇見什麼問題總是迎刃而解,白朮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雙眼之中似囚困野獸,做著困獸之鬥……

  “當時我想,若你以那個身份留在皇城,是比錦衣衛安全一萬倍,萬歲爺不會輕易動你,而你也錦衣玉食衣食無憂——到時候,哪怕是站在朝堂之下再仰頭看著你,我也心甘情願。”

  “……”白朮伸出手扶著君長知的肩,嗓音沙啞道,“行了別說了。”

  “後來我又不這麼想了……”

  君長知並沒有推開,相反的,他原本壓在她肩頭的手往下滑動——明明隔著衣服,那隻手卻仿佛還是有奇怪的能力,白朮只能感覺到對方的手一絲絲的從她的手臂上划過,引起一片雞皮疙瘩……

  “我吃不好睡不著,滿腦子想著的都是憑什麼讓給萬歲爺,憑什麼我得站在朝堂之下看著你,我得不到的人,他是皇帝就理所當然能得到了嗎?”

  君長知的手停在白朮腰間。

  一根修長的指挑起白朮的腰帶。

  他盯著繞在指尖的腰帶,似玩耍得十分認真,頭也不太地繼續道:“所以在碼頭,我放你走了,我得不到的也不能拱手讓人,索性就讓你走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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