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深夜相聚
「霆浩說行就是行，不用懷疑，你站起來走走。」
夏霆洋擺擺手，示意容皓軒閃開，讓容蓉自己活動。
容蓉扶著沙發，小心起身，扭扭腳腕，「好像真的舒服多了，但還是有點小疼。」
「這…」
容皓軒剛開口，夏霆洋又打斷，「傷筋動骨一百天，你以為接上就好了？需要養！」
「好吧，謝謝你。」
容蓉側身，朝著夏霆浩道謝。
夏霆浩還想著剛剛嚇容蓉那一幕，「噗嗤」笑出聲。
「你們兄弟和正常人有迷一般的距離，不和你們玩了，我要走了。」
容蓉拉著容皓軒出門。夏霆洋張張唇瓣，終究什麼都沒說。
悠閒的時光在這場受傷中結束。
第二天一早，學校群發簡訊，要求同學們速到校補課。
容蓉計劃好的時間一團亂。
裴煜來的早，容蓉進教室時，他已經捧著的書本在學習。
容蓉翻書包，將裡面的三明治放到裴煜手邊。抿抿唇，回到座位。
裴煜眼角餘光看見了容蓉，待她坐好，他才開口：「你吃過早餐了？」
容蓉愣了愣，「嗯，在家吃的。」
「今天有空嗎？我們晚上出去逛逛，陪你散散步。」
「煜哥哥，你沒必要虧待自己，我一個人可以。」
裴煜噎的啞口無言，他這個男朋友做的太失敗，允諾了，卻沒做到對她好。
「我作業沒寫完，不說了。」容蓉回以歉意的微笑，婉言拒絕裴煜。
關係越聯繫越近，不接觸，自然漸行漸遠。
一天一天，時間接近暑假。
容蓉似乎鐵了心不再糾纏裴煜。
燥熱的時期，學生集體放假。
拿到期末考試單，容蓉驚呆了顧瞳瞳。
容家餐廳。
此時正是晚餐時間，容時、顧瞳瞳，連帶容天成夫婦，一家人熱鬧的說著話。
方玲笑的合不攏嘴，直夸顧瞳瞳有本事，教育了如此優秀的兒女。
「容蓉，不許得意忘形，要再接再厲。」容天成趕緊制止方玲，擔心孩子小，容易迷失方向。
「小小的測驗證明不了什麼，爺爺奶奶放心，我會努力追隨哥哥，畢竟我們是雙胞胎，成績差太多我丟臉。」
容蓉伸出舌頭，朝容皓軒扮了個鬼臉。
「你還懂丟人的意思，是進步了。」容皓軒瞥了她，忍不住嘲諷。
「哥！爸媽你們看，哥哥總說我丟人，我再丟人也是親生的，又不是撿來的，要怪就怪爸媽偏心，把好基因給了哥哥，他生的聰明，我生的笨。」
容蓉氣的紅了臉，有些不開心。
容時發話，餐廳恢復安靜。
吃過晚餐，容蓉鬧著去超市買水果，不許旁人跟著。
小公主生氣。容時派了保鏢暗中陪護。
夜色微暗，沉悶了一天的江陽城熱鬧起來。
五光十色的夜燈中，人們悠閒自在，
或三三兩兩逛街，或慢悠悠的遛彎。
小小的容蓉步入超市，耳朵戴著耳機，聽最新發布的歐美音樂。
漸漸沉迷，小嘴哼哼唧唧的合唱。
推著儲物車，挑選滿滿一車零食。
望著自己的戰利品，容蓉滿意的推著車子結帳。
收銀台顧客不多，很快便輪到她。
一一清算，收銀員小姐面帶標準笑容，「小姐你好，一共是兩千三百四十塊，請問是刷卡還是現金？」
「嗯，刷卡吧。」
「好的。」
容蓉一模褲子口袋，傻了眼。
她忘記帶錢包了，現在可以稱身無分文。
太尷尬了，揉揉髮絲，她僵著唇開口：「那個，手機支付寶吧，我沒拿錢包。」
「可以。」收銀員表示理解。
剛打開手機。「啪」一隻大手拍在收銀台一個黑色錢包。
未見人先聽到了聲，「多少錢我出。」
收銀小姐愣住，眼睛看著容蓉，大概是詢問她的意見。
容蓉轉身，眉頭猛然一皺。陰魂不散，怎麼到哪都能碰到呢，她相信冤家路窄這句話了。
雖然不是冤家，可路窄是真的。
夏霆洋站在一旁，五官邪魅，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刷，今天我請客。」大大方方，催促收銀員。
「不用，我手機掃描二維碼就行。」容蓉拒絕。
「聽我的，刷，不然叫老闆辭退你。」夏霆洋威脅收銀員。
小小的員工夾在二人中間，好像怎麼選擇，都會得罪其中一位。
「沒聽到我說話嗎？」夏霆洋語氣平淡，但聲音中的霸氣令人無法忽視。
「小姐，有人幫忙付帳是好事，別推辭了。」
收銀員說完，速度超快的打開錢包。
第一眼就看到這家超市的購物卡，抽出，機子上一划，不用密碼的卡提醒付款成功。
「先生，您的錢包。」
夏霆洋接過，面色平和，揣回褲子口袋。
從頭到尾，容蓉單看著。刷完，氣氛凝固。
「你留著吃吧。」容蓉賭氣說到，長腿一邁，空手出了超市。
「哎，你這孩子怎麼不知好歹呢？」夏霆洋抬腿要追。
「先生，您的東西。」收銀員攔住他。
「行行行，交給後面那個。」夏霆洋不耐煩的回答。一溜煙，沒了身影。
「後面？」收銀員滿臉懵逼。後面沒人了啊。
容蓉邊走邊想，自己最近是得罪了哪路神，為什麼事事不順利呢。
一個裴煜鬧騰的她頭大，這又憑空鑽出個不熟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對她糾纏不清。
「那女孩，別往前邊走了，那邊修路不安全，快退回來。」
「嘿，叫你呢！」
路人隔著距離喊。
容蓉內心憋悶，完全沒聽到。
夏霆洋追出來時，他聽到了。
順著聲音跑過去，大手鉗制容蓉纖細的手臂，大吼：「你怎麼回事，沒聽路人提醒前面不安全嗎？」
容蓉抬頭，迷惘地環視。原來迷迷糊糊的她走反了方向，若不是夏霆洋，她都不知走去哪了。
「迷糊鬼，小腦瓜想什麼呢？」夏霆洋覺得好笑。拉著容蓉小手，領著她上了他的車子。
「送你回家？算了，先去吃個宵夜，我還沒用晚飯。」
車子發動，夜色將黑色奧迪淹沒在車流中。
「十點吃晚飯，我們有時差。」
容蓉手撐著頭，望著車窗外的燈火闌珊。
夏霆洋輕輕嘆口氣，「沒辦法，這段時間太忙，從早到晚開不完的會議。」
容蓉看出他臉上閃爍的疲憊。預料將來接手公司的哥哥，肯定和他一樣辛苦。
「小容蓉，我記得你說過，你快考大學了，打算考去哪？」
「我哥去哪我去哪，不過我應該不能正常上，我的成績跟哥哥相差太多。」
容蓉提起這個失落不已。她就是因為成績才生氣跑出來的。
「盡力就好，畢竟你和你哥基礎不同，你父母要求的也不同，他們拿你哥當公司未來領導人培養，而你，有他們的保護，他們不想你辛苦。」
夏霆洋的話，通了容蓉悶悶的心。
「見過好多次，你名片上只寫了名字和手機號碼，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和你哥一樣，繼承家族產業，唯一不同的是，我沒你哥哥命好，公司也沒有盛世大，我家境錯綜複雜，說起來一天一夜都說不完。」
「那別說了，反正我也不懂，也幫不到你。」
「沒事出來陪我吃飯就是幫我，我長年和弟弟在一起，幾乎不接觸別人。」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天，車子仍舊向前開著。
盛世豪庭停車場，車子熄火。
「下車，累了一天，多點些食物補補。」
夏霆洋松松筋骨，先走進酒店一樓。
「誠心的吧，你知不知道這是我家店？」容蓉緊隨其後。
「知道，但是確實好吃，不管誰家的，今晚就在這吃。」
小小姐來吃宵夜，服務生們各個鬼靈，好吃好喝擺了滿滿一桌。
夏霆洋得逞的咋舌，「嘖嘖嘖，有你在真不同，這頓飯算你請，然後超市零食錢，咱們平帳。」
容蓉不依，「平什麼帳？東西我又沒拿，沒在我手裡，錢你就得出，況且你也不缺飯錢。」
「小小年紀算的這麼清楚，你倒不做賠錢的買賣。」
「當然，你吃飯，我不餓。」
「不餓吃些水果，看樣子挺新鮮的。」
夏霆洋話音剛落，容蓉口袋中的手機來了電話。
拿出一看，是「爸爸」。
「喂，爸。」
容時掐著眉心，眼睛酸酸漲漲的，一邊按摩一邊問：「寶貝兒你跑到盛世豪庭去了？」
容蓉扶額，老爸的那群眼線通知他了。
她來這無所謂，關鍵她身邊坐著個夏霆洋。深更半夜她和比她大的陌生男人出來吃飯，確實容易叫別人想入非非。
「嗯，我逛完街突然餓了，然後帶朋友過來吃點東西，爸您有事嗎？」
「容蓉，你和夏霆洋做朋友？老爸沒聽錯吧？」
「沒聽錯，他救過我，算我恩人呢，爸我一會兒回家，您早點休息。」
容蓉急急忙忙按斷手機，心驚膽戰。
「快吃，吃完送你回去，再不回你老爸保不齊會衝來。」
夏霆洋吃著碗中的食物，臉上閃過諷刺。
容蓉和葡萄做鬥爭，自然沒看見夏霆洋不正常的表現。
臨近午夜。
黑色的車子停在容家別墅門前。
容蓉下車，夏霆洋也一起走了下來。
「你幹嘛？」
容蓉疑問，換做平常，他直接開車走人的。
夏霆洋沒理會容蓉的問題，徑直打開後備箱。
提出那袋子零食，伸手遞給她，「吶，你過冬的糧食。」
「你放車裡了？這是我浪費一個多小時挑的，我正捨不得不要它們呢。」
容蓉抱在懷中，心滿意足。
「上去吧，等你安全進家門我再走。」
「謝謝。」
轉身蹬台階回了別墅。
夏霆洋靜默好一會兒才驅車離開。
二樓，容時目睹了一切。
盛世集團和夏氏企業，來往就一次。但那一次雙方矛盾不斷，鷸蚌相爭導致漁翁得利。
最後，兩家各忙各的，再沒了往來。
如今，小女兒和夏家繼承人做朋友，容時倒說不上反對，但反感是有的。
因為他們做事做人的方法，實在不容恭維。
容蓉溜回臥室，折騰一晚上，精神飽滿，一點睡意都沒有。
打開臥室的電視劇，百無聊賴。
忽然，床頭櫃旁的手機鈴聲大作。
容蓉僥倖，幸好沒睡覺。
屏幕中一連串的數字，地址顯示江陽。
「餵。」
相對容蓉房間的寂靜，話筒那邊鬧翻了天。
「你好，請問是容蓉小姐嗎？」
男人聲音透過嘈雜傳進容蓉耳朵。
「我…我是，你是？」容蓉緊緊捂著手機，仔細聽對面的話。
「我是裴煜同事，酒吧的同事，裴煜今晚不知想起了什麼，一直在和客人喝酒，那個客人是店裡出名的老顧客，號稱千杯不倒，裴煜哪喝的過人家，再這樣喝下去，說不定小命都喝沒了。」
男人聲音急促，連說帶喊。
「煜哥哥是太開心還是不開心？他原來不喝酒的。」
「是啊，就因為原來不喝，今晚拼命喝才反常呢，他嘴裡總念叨你的名字，我這才冒昧打擾，給你打了電話，你方便嗎，同學一場，過來關心關心吧，也許你的話他會聽。」
男人接著報了地址。然後手機中沒了嘈雜。
容蓉想了想，那是她男神，她做不到置之不理。
穿衣服起床，偷悄悄出了門。
別墅區本來靠山，白天人煙都不多，到了晚上，更是萬籟俱寂。
容蓉想去市里，無奈找不到車。
跺跺腳，返回房間。翻騰半天找到那張名片，那張留有電話的名片。
按照數字，撥號。
「容蓉？」
那旁的男子嗓音低沉，好似是在睡夢中驚醒的。
容蓉抱歉的說：「夏霆洋，你睡了？我想麻煩你點事。」
床上的夏霆洋鯉魚打挺，一躍坐起，強打精神，「你說，什麼事？」
「我想出去，但不想讓家裡人知道，所以問問你能過來接我一趟嗎，如果不行沒關係，畢竟太晚了，你得睡覺。」
「你有不可告人的密碼？深更半夜背著家人去做，指定沒好事，你先告訴我你要去哪，我再決定去不去接你。」
夏霆洋嘴上說著考慮，肢體動作卻已經起身穿衣服。
容蓉咬咬唇瓣，垂著頭坐到床沿，「去酒吧接個喝醉的朋友，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