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愛情，冷暖自知
「第一次見面的別墅區，我還去那。」
容蓉坐好，手抓著安全帶。他說的對，夜黑風高的，她一個人確實不行，倒不如信他一次。
「你家在那？容家，你應該是巨商容時的女兒吧？」
夏霆洋若有所思，摸著下頜打量容蓉。
容蓉沒好氣的瞪著他，「快開車，囉嗦什麼！？」
得，富家子弟一樣的目中無人，脾氣大的離譜。夏霆洋無所謂的笑笑，驅車開往別墅區。
下車時，夏霆洋一把拉住容蓉手腕，從座椅後摸出張名片，「我的，有事找我，隨叫隨到。」
容蓉看也沒看，捏在掌心。
「砰」甩上車門，小身影霸氣無比。
夏霆洋目光隨著她走路搖擺的身體盯了許久。
不可否認，這個女孩兒成功勾起了他的獸慾。她還小，此時不適合過於聲張，今晚知道她家庭住址，來日方長。
容蓉走進家門，燈光明亮的客廳坐著一位她並不算待見的男人。
傭人眼尖，喊了句：「小小姐回來了，正好洗了水果。」
顧瞳瞳聽音轉頭，「容蓉，慕叔叔特意來看你的，你暈倒在他們家，他很過意不去。」
慕斯點頭，面上雲淡風輕。
結婚好多年，他以好男人自居，圈子裡出名的好丈夫好父親。顧瞳瞳佩服。
「慕叔叔多慮，我今天好睏，先上樓睡覺了。」
容蓉不遠不近的態度回應。
顧瞳瞳看看慕斯，又望了望容蓉，「去吧，別玩手機了啊！」
「嗯。」
容蓉上樓，樓下只剩顧瞳瞳和慕斯。
「孩子學習一天，的確辛苦。」
慕斯拿出手機，時間顯示二十二點。
「是，你今天過來，除了看容蓉，還有什麼事？」
「聰明如你，還真有事。」
顧瞳瞳嘆息，「無事不登三寶殿嘛，自從和沈月結婚，你很少來容家。」
「原因很多，閒話很多。」慕斯變的沉穩。
「你還不是介意當年沈月喜歡容時，我個女人都不當回事，沒想到你心眼比我還小。」
「顧瞳瞳，你敢說這麼多年你對容時是真心的？我猜你無心，情這個字與你無關。」
翻舊帳，顧瞳瞳按按太陽穴。
「有情亦無情，愛也好，不愛也好，我們同樣過了一輩子。」
「是，破釜沉舟。」
客廳兩人的對話，漸漸針鋒對麥芒。
容皓軒躲在拐角，身體筆直，側耳偷聽他們說話。
顧瞳瞳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一如她剛剛所說，幾十年，沒有愛情有親情。
「你來的目的不是幫容時討公道的吧？我一開始就和他說，我給予不了他想要的幸福，他自願平淡一生，而且我們生活的很好。」
慕斯提唇一笑，「不論如何，你為他生了孩子，我沒必要針對你，我也沒權利。」
「說說你來幹嘛？」顧瞳瞳開門見山。
慕斯雙手交叉，身體向前傾斜，「想借錢，不知方便不方便？」
「噗。」顧瞳瞳噴口水，「慕斯你夠了，上門來欺負人。」
「我認真的，你看我真誠的眼神。」慕斯眨眨眼，表明自己不是開玩笑。
顧瞳瞳咋舌，「你接手沈氏，加上和盛世合作，錢賺的鋪天蓋地，和我借哪門子錢。」
「你也說了，沈氏，我始終是外人，和你借錢自然用在沈月不知道的地方。」
慕斯挑眉，但凡有別的方法，他不至於低下頭張口借。
「說說看，大概多少？」顧瞳瞳信任的不問他幹嘛，她相信慕斯捨不得對不起沈月。
「三四十萬都行，我希望這事也別告訴容時。」
慕斯隱藏一切，如果不是需要借錢，他才不會告訴顧瞳瞳。
「好奇你花去哪？」顧瞳瞳瞥瞥慕斯。
「保密，最晚兩個月還你。」
「行，支付寶嗎？」
「嗯。」
兩個人拿著手機，一番操作，錢轉到慕斯新開的帳戶上。
身在海外的容時，時差原因，這邊仍是白天。
他在聽手下員工匯報工作，忽然手機「嗚嗚」來了條簡訊。
隨手點開。是銀行發來的，提醒卡中消費和餘額。
一分鐘前顧瞳瞳通過網上銀行划走四十萬。容時沒多想，刪除簡訊將手機放在桌面。
員工說完，容時沉穩開口：「你先出去忙，我考慮考慮後續工作，再商定今天的問題。」
「好的。」員工規規矩矩的退出。
容時點通話記錄。看到熟悉的號碼，按了綠色鍵。
顧瞳瞳脫衣服，正打算洗澡。床上的電話鈴音大作。
「喂，容時，又怎麼了？」
「什麼話，沒事我就不能和我老婆聊聊天？」
容時擰眉，暗暗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得罪過顧瞳瞳，她…超級反常。
「你不睡覺我要睡，國內十一點了，再熬夜我成老太婆了。」
「好好好，聊十分鐘好不好？耽誤你一會兒。」容時商量到。
「行吧。」顧瞳瞳隨著舒服平躺床上。
「媳婦，剛剛你把錢轉哪去了？」
容時這才步入主題。
顧瞳瞳預料容時會問，他不管她花錢，但事無巨細的要問，甚至她花的每一分，他都要打聽清楚。
想好的說辭流利溢出唇角：「借給張小雅了，她背著霍晨買些東西，你可不許問，你問霍晨等於間接挑撥他們夫妻關係。」
「挑撥？這麼嚴重，她買什麼不能和霍晨商量，霍晨又不是不疼她。」
容時疑問，倒是沒懷疑顧瞳瞳。
「女人的東西，你問什麼，我洗澡去。」
容時頭腦聰明，顧瞳瞳怕被他套話，迅速掛斷了手機。
海外的容時唇瓣抿成直線，眼眸眯的似縫隙。
自家媳婦貌似和他面和心不合，這可不好，如此發展下去，同床異夢。
夜深，裴煜房間。
他輾轉反側，翻來覆去，腦海中不停閃爍白凱澤和容蓉抱在一起的畫面，他猜測是誤會，可就是不願意親口問容蓉要解釋。
裴麗不知情，容蓉沒打招呼走人，她很生氣，教育了裴煜一個多小時。
媽媽說的，他聽進去大半。容蓉適合做女朋友，乖巧懂事，他全部不否認。只是愛情和別的不同，需要兩情相悅。
「叮咚。」連著無線網的微信通知鈴響了一聲。
裴煜抓過手機，屏幕亮度強光，很閉眼。
瞄了眼未讀，是容蓉。
打開床頭燈，仔細讀容蓉發來的長長一段文字。
「煜哥哥，你睡了吧？希望沒有打攪你，你不喜歡我，我明白，只是自欺欺人，旁人說的對，咱們還小，不適合過早談情說愛，在你心中，可能也把我說過的話當成了玩笑，會不會認為童言無忌？沒關係，我可以等，等你情願接受我的那天，你別生氣，晚安。」
裴煜內心錯綜複雜，原來容蓉以為他是不喜歡她的。
他不開心，容蓉同樣難過著。
容家別墅二樓臥房，燈光大亮。
容蓉靠著床頭，眉眼無光，掌心抓著手機。發給裴煜的信息，是她拼命咬牙忍著心痛碼出的字。
和他談了幾天，興許是她想要的太多，裴煜又不肯給，她感受不到溫暖。
遲疑著，思考這段感情要不要再走下去。
風呼嘯一夜，過後迎來了天明。
晨曦，金黃色的陽光暖洋洋的灑在落地窗邊。
床頭的鬧鐘準時唱響。被窩的容蓉哼唧幾聲，深深嘆氣。
「噹噹當。」房門被敲的震天響。
「睡呀？」容蓉腿卷著被子扯著嗓子喊。
「起床，今天家裡電路壞了，沒辦法做早餐，咱們出去吃。」
容皓軒站在門邊，解答容蓉的疑問。
「我不吃了，你們去吧。」一個翻身，被子遮住頭。一點胃口沒有，不吃正好。
「鬧脾氣，不吃飯也該起了，你看看時間。」容皓軒又連敲一陣門，生生砸起了容蓉。
房門打開，容蓉蓬頭垢面。
容皓軒忽視妹妹憤怒的表情。拍拍她發頂，「五分鐘時間，樓下等你。」
轉身，大步下樓。
容蓉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被卡在喉嚨。
五分鐘根本不夠啊，要先忙什麼？！
大廳的裴煜，不浪費一分一秒。等容蓉的空兒，他用手機刷著經濟新聞的實時消息。
手指滑動屏幕，恍然滑過去個「容」字。
他下拉，找到了那條新聞。
新聞占據版面空間很大，具體內容是：盛世集團老總容時於國內時間凌晨五點三十分，成功拿下ME公司產品區域總代理權。
ME公司，屈數可指的超強實力企業，全球五百強中前一百前強。
容皓軒興奮，情不自禁的拍手叫好，「太棒了，開了這個通道，日後盛世集團更創輝煌，老爸不愧是我的偶像。」
顧瞳瞳下樓，傳進耳朵的就是：老爸不愧是我的偶像。
額頭滴汗，容時又沒在家，容皓軒拍馬屁給誰聽著。
目視客廳一周，除了座椅中的容皓軒，再無別人。
開口問到：「皓軒你在和誰講話，神叨叨的。」
容皓軒盯著手機，頭都不抬，「自言自語，總之老爸厲害，我要多學習他經商的頭腦。」
「這話你說了不下五百遍，我都聽膩了，不要光說不做，將來盛世交給你，你若管理不好，可是會被外人恥笑的。」
顧瞳瞳講真。盛世在江陽多年，到容時手中，業績直線上升。如今，皓軒有壓力才對。
「媽，我努力，不管如何，我得為容蓉撐起一片天。」
「好兒子。」容皓軒事事替容蓉著想，顧瞳瞳倍感欣慰。
「媽媽、哥哥，我們走吧。」
容蓉一身潔白的連衣裙，從樓上飛奔到顧瞳瞳懷裡，摟著她大大親了一口。
兒女在側，這大概是顧瞳瞳最幸福的時光。
八點多，容蓉和老師差不多同時進教室。
裴煜目光如炬的望著她。反倒她，不敢回望。
白凱澤依舊趴著補眠中。
距離放暑假的日子近了，他們學習的進度跟著加速。
每堂課老師講的唾沫星子橫飛，台下同學們聽的聚精會神。一天下來，容蓉抓筆的手腕都是酸麻的。
「下課。」最後一節課完畢，容蓉鬆了口氣。
收拾書桌時，明顯感覺背後有雙眼睛如火般盯著。她一舉一動特別不自在。
白凱澤鉗制容蓉擺動的手臂，說：「請你吃烤串，去不去，東街新開的一家，味道一級。」
一說吃的，容蓉忘我，眼神迷離的問：「真的一流？」
「當然，我前天和朋友去過一次，你絕對喜歡。」
二人平常的互動，在裴煜眼中是挑釁，是他不允許的。
猛地插進他們中間，順道打落白凱澤的手。
面朝容蓉，聲音低沉：「晚餐陪我，我帶你吃海底撈。」
容蓉怔了怔。一面是她心儀的男神，一面是百依百順的男閨蜜，似乎…向著誰都不對。
「裴煜，做人講究先來後到，容蓉先答應了我，你半路打劫，有失人品呵。」白凱澤嘲諷。
裴煜忍讓多次。想到昨天就因為白凱澤，他才和容蓉置的氣。
唇角向上傾斜，眸光閃著火花，扭頭問：「你先來的怎麼樣？最後結果還不是容蓉做主，容蓉你說跟誰走？」
裴煜離容蓉近，在白凱澤看不到的地方，用手掐她。
疼的容蓉差點尖叫。
白凱澤沒反對，回問：「好啊，容蓉你說答應誰？」
容蓉懵逼，為什麼最後受傷的是她，誰來教教她，她該選誰？
三人爭執不下。除此，教室剩三三兩兩看熱鬧的同學。
後門，容皓軒目睹他們的全過程。
直到容蓉無奈，他才翩翩然喊：「容蓉回家，今晚補習老師去家裡上課，快點出來。」
容蓉第一次覺得哥哥好順眼，出現的這般及時。
裴煜牽著的手，仍沒放。
「沒聽到我說話？好，等爸回來教育你。」容皓軒抬腿，作勢要走。
「哥，等等。」容蓉雙手並用，得到自由後，飛速跑出門。
徒留裴煜和白凱澤大眼瞪小眼。
白凱澤冷哼：「高估自己在容蓉心中的地位了吧？我是朋友無所謂，你可不同。」
這句話無疑觸及裴煜心中敏感的小因子，他胸腔升騰起極大的怒氣。
握著拳頭的骨關節「咯咯」作響。
出校園的容蓉，悠閒的翹著腿，坐在自行車后座。
容皓軒騎車，速度緩慢。
「哥，你是我的救星，妹妹知道錯了。」
「知錯？你錯哪了？」
「我不該過於自信，不該對煜哥哥窮追不捨，送上門的不是物，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