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情意綿綿
「呲…」車輪摩擦公路，車子停下。
容蓉向男子道謝。匆忙下車，奔進路邊一群穿著校服的學生中。
為首的男生親昵的摸摸她頭頂。女孩回以熱情，環住男生胳膊。
驀地，夏霆洋心裡特別不舒服。看她裝扮能猜出她年齡不大。玩早戀麼。
腳底用力，車子滑了出去。有緣自會再見。
裴煜和容蓉的關係，只一天時間便傳的校園人盡皆知。
他們一起走，其他同學識相的或快或慢，給兩個人充分空間。
容蓉不急不慌，晃著裴煜胳膊把玩。
裴煜沉思了會兒，詢問：「剛送你的人是誰啊？我好像沒聽你說過。」
「跑車男，不認識，半路攔截的。」
容蓉聳肩，隨意回答。
「傻不傻，誰的車都敢上，不怕入了賊窩嗎？」裴煜恨鐵不成鋼的輕打了容蓉後背幾巴掌。
容蓉側頭，小臉寫著委屈，「煜哥哥，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你們都覺得我傻。」
「嗯？除了我還有誰說你傻？」
「我哥，他每天說我，媽媽今天還沒消氣，我是被家人拋棄的熊孩子。」
容蓉撇嘴，說話時心痛萬分。
裴煜安慰性的捏捏容蓉肩膀，順勢將胳膊搭上她肩，曖昧的攬著她走。
行至校園，碰上不速之客。
白凱澤起晚了，騎著電瓶車橫衝直撞。到校後離著老遠看見容蓉和裴煜勾肩搭背，姿勢親昵。
心中匆忙被不甘心替代。按了下喇叭，電瓶車頭直直撞在兩人身體中間。
突然襲擊，容蓉嚇了一跳。
待看清闖禍者後，她眉擰的老高。本無處發泄的情緒正好找到找到地方。
「白凱澤你活夠了呀，敢騎車撞我，是不是活膩了？」
容蓉上前。手指抓白凱澤耳朵，力道很大。
「疼疼疼，你丫早餐吃了鋼絲嗎，這麼有力氣。」
「我吃了炸彈，告訴你小心點，再敢沒大沒小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打不死你！」
「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倆消停點，容蓉回教室，我給你檢查作業。」
裴煜瞥了瞥白凱澤，對容蓉說。
容蓉又踢了白凱澤電瓶車一腳，才去追趕裴煜的步伐。
白凱澤苦笑，自己在容蓉心中還真是沒一丁點地位。
上課鈴聲如約而至。
再無時間考慮其它，容蓉坐的筆直，放空大腦，安心聽老師講課。
一堂課下來，受益匪淺。集中注意力聽，果然不同。
裴煜觀察容蓉一節課，眼神時不時瞄她。這丫頭今天的表現，嗯，他很滿意。
相反，白凱澤睡了一節課，什麼都沒聽懂。
同樣的課時，學的津津有味。
一天過去，到了晚上放學時間。
窗外掛起狂風，天色被襯的陰暗。
「小煜煜，今晚會下雨吧，咱們早點回家，萬一被攔住多倒霉。」
容蓉催促完，手忙腳亂的收拾書包。
「嗯，快點。」裴煜回到。
白凱澤聽著二人互動，極不舒服。
「砰！」將書本狠狠砸在桌子上。
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眾同學側目，全部看向白凱澤。
容蓉也驚訝的轉身，「你幹嘛？」
「你們聲音太大，吵著我了！」
白凱澤扯扯嘴角，冷淡淡的起身走人。
他書桌空蕩一片，兩手空空。看樣子一整天，他連書本都沒看。
容蓉撇嘴想，太幼稚了。一言不合就發脾氣，誰欠誰的啊！
裴煜整理完，幫容蓉拿著書包。
教室中一大半同學已經走了，徒留住宿生。
「走吧，雨像是馬上就來。」裴煜左手拎著容蓉書包，右手牽著她小手。
容蓉笑的像小孩子得到心愛的糖果。室外的空氣仿佛都是甜的。
校門外，容皓軒等候已久。
見二人出來，他朝著容蓉揮手，「司機來接，容蓉回家了！」
早晨的不愉快還停留在容蓉腦海中，她想和裴煜一起玩，不想回家。
「哥，我今晚去裴阿姨家住，你自己回吧。」
話一出口，便感覺周圍氣壓低了幾分。
空氣濕潤，暴雨眼見襲來。
「容蓉，別讓我對你發脾氣，再說一次，自己過來。」
容皓軒聲音中充滿威脅。容蓉很不爭氣的害怕了。
裴煜用力握了握容蓉肩膀，勸慰：「乖，回去吧，你總往我家跑你媽媽傷心，畢竟你還小，等大學畢業，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多，聽話，回家。」
「好吧，明天見，煜哥哥等下我網上找你！」
「好。」
甩給裴煜個笑容，容蓉不情願的上了司機的車。
揮手和裴煜道別。
果真，車子開了幾分鐘，豆大的雨點便降落。
車窗被砸的「噼里啪啦。」
裴煜膝蓋上搭著一本書，經濟學。她看不懂更沒心思看。
車廂安靜，甚至氣氛蔓延著詭異。
快到家時，容皓軒突然開口說話。
「香奈兒昨天新出一批夏日連衣裙，我讓負責人按照你的身材送了幾件，等下你試試，不合適和我說。」
容蓉抿唇偷笑，這是同她和好的節奏。
微微傲嬌道：「什麼意思，幹嘛買衣服送我？」
「爸媽給的零花錢花不出去，只好貼你，不因為別的。」
容蓉輕哼：「那我不要，你可以貼別的女孩子，屁股後面追你的遍地，你隨便捏一個就好了。」
「我可不像某些人，除了吃飯睡覺就想風花雪月，哥年輕著呢，不急。」
容皓軒反駁。
「哥，你最近不和煜哥哥說話嗎，剛剛好尷尬。」容蓉憋了一路，這才敢問。
容皓軒嘆息，待車子停穩，開門下車。無視容蓉問題。
「臭哥哥。」容蓉看容皓軒已經進了家，她才下車。
暴風雨將天空染至烏黑，別墅外鬼哭狼嚎。
電閃雷鳴，容蓉不敢開手機，更不敢玩電腦。
想裴煜，只能躺著用腦子想。
晚飯時，媽媽和她解釋了為什麼生氣，並且告誡以後萬不能用生命和家人開玩笑。
容蓉懂她們的關心及疼愛，隆重道歉後，恢復其樂融融。
兩手搭在肚子上，低喃：「好無聊啊！」
看看時間，才十點，睡覺的話太早了。
裹著毯子起身，趴在窗台上看雨。
窗戶被雨珠打濕，水汽蒙蒙。
容蓉轉轉小眼珠，不經意間，樓下一個小黑影吸引了她。
大雨滂沱，居然有人站在雨中。
這樣淋下去，用不了一夜會死人的吧。
毯子扔上床，容蓉跑去容皓軒房間。撲了個空。
床上燈光昏黃，空無一人。
想了想，轉了方向，走向書房。
果不其然，容皓軒還在學習，手速很快，記錄著什麼東西。
「哥哥，你出來。」
站在樓道，大聲呼喊容皓軒。
「怎麼了？」容皓軒放下手中的學業沖了出來。
看到安然無恙的容蓉，面色突變，「你又嚇人，一巴掌抽你臉上。」
「沒有，不是嚇人，跟我來。」容蓉焦急的說。
「不去。」容皓軒眼角露出一絲煩躁。
他有好多書要看，好多知識要掌握。只因他是將來盛世第一繼承人。
容蓉不喜歡經濟，不嚮往商業。家族企業重任不可避免的落在容皓軒身上。
「哥哥，我知道你忙，我真有事，你來我房間看看。」
容蓉用上吃奶的勁，拖著容皓軒。
「說吧，你房間怎麼了？」
容蓉跑到窗戶前，雨中的身影還在。
「哥哥你來。」
容皓軒疑惑的跟上她的腳步。
順著她盯著的方向看去。
「人？」
「嗯，我叫你來就是想問你認不認識那人，深更半夜又下著雨，他站咱們家樓下幹嘛！？」
「要不出去問問？」容皓軒說完又後悔，重新說：「不，我打電話叫保安，萬一他動機不純，爸爸不在，很危險。」
「好。」
容蓉趴著，等保安到來勸走那人。
幾分鐘時間，樓下出現三個身影。看不清樣貌，但可以肯定是哥哥叫來的保安。
門外空地處，高文豪愣愣的站在雨中。
他康復不久，最多也就半年。今晚想起多年前，心情鬱悶，不知不覺走到容家別墅。
守在顧瞳瞳門口，雨水沖刷著他，他才覺得呼吸順暢。
「你是誰，在容總家門前幹什麼，不要想動歪心思，容總家大業大，收拾你像玩一樣。」
保安打著傘恐嚇高文豪。
「我認識他們，來這看看不行？」高文豪冷清，抬手擦了擦面上的水珠。
「看？白天不來晚上來，說你沒動機誰信，趕緊走，趕緊走。」
保安催促兩遍。高文豪仍原地不動。
顧瞳瞳下樓喝水，不小心聽到門口吵鬧聲。
趴在落地窗向外看。三個人圍著中間的男人看，嘴唇動彈著，應該在說著話。
又仔細盯了會兒。人在自家門外，她好奇的緊。
熟悉的身影和體態，大腦飛快思考。
是高文豪，他愛穿淺藍色襯衫。
抽出鞋櫃中放著的雨傘，大步衝進雨中。
幾個保安還和高文豪周旋，不斷趕他走。
「等等，這個人我朋友，病剛好，你們不許推他。」
顧瞳瞳出現及時，一把扶住差點摔倒的高文豪。
「少夫人，因工作需要，我們調換了崗位，不太清楚住戶們的交際圈，如有得罪，還請您原諒。」
為首的制服模樣男人解釋。
「你們幫我把他抬回家裡，我就不追究。」
幾個保安一聽顧瞳瞳這話，扔下雨傘，齊心合力。三人將高文豪半抬著，送到客廳。
隨後客氣離開。
高文豪淋了一晚上雨，本就低弱的免疫力致使他頭暈。
顧瞳瞳沒驚動傭人，自己親自動手給他熬製薑湯。
「高高，坐起來喝碗湯，然後吃藥，提前預防一下。」
「謝謝。」高文豪接過湯勺吹了吹碗中微黃的液體。
「你喝著，我去給你拿幾件睡衣換換，你的衣服濕透了。」
顧瞳瞳上樓，翻騰衣櫃。
高文豪身體發僵，房間散發的暖意令濕淋淋的他止不住顫抖。
「給，容時新買的，還沒上身過，你別嫌棄。」
高文豪搖搖頭，接過睡衣。
今晚住下吧，你精神狀態一般，外面這麼晚了不安全。
顧瞳瞳打開一樓客房，為高文豪鋪床。整理著一切。
她忙碌的身影，看的高文豪悲喜交加，說不清的滋味。
人是有依賴性的，顧瞳瞳對他好，甚至可以說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母親，只有顧瞳瞳不帶目的，單純的對他好。
他生病期間，近二十年，顧瞳瞳每周固定時間去看他，陪他說話，給他解悶。
他昏迷著，無法和他溝通，但是卻能正確接收她說的話。
有她的鼓勵，他才有了振作的勇氣和信心。
「水放好了，你快進來洗澡，泡個熱水澡解解乏。」
高文豪沒說話，但腳步已走向顧瞳瞳聲音傳來的地方。
「麻煩你了。」
「高高，我們之間需要這樣客氣嗎，多少年的老關係，想當年我在你公司上班，沒完沒了的請假、遲到早退，如果沒有你，我早被開除了，哪能無憂無慮的自在那麼久。」
顧瞳瞳很男人的勾上高文豪肩膀。她個子矮，踮著腳，有些吃力。
容皓軒關書房燈時，隱隱聽見樓下有聲音。遂下樓查看，不料見到這樣一副曖昧、匪夷所思的場景。
媽媽穿著睡裙，緊緊抱著高叔叔。無法忽略讓他的是高叔叔看自家媽媽的神情。
「咳咳。」容皓軒不自在的堵著唇瓣咳嗽幾聲，吸引兩人的注意力。
顧瞳瞳和高文豪一同向樓上看，又低頭瞧見他們令人浮想聯翩的姿勢。
「那個…，皓軒怎麼還沒睡？」顧瞳瞳急忙拉開和高文豪身體的距離，忍著尷尬輕問。
容皓軒忽略媽媽的問題，眸光不善的瞥了撇高文豪，說「爸爸不在家，注意點形象，叫傭人碰上多不好，誤會後你怎麼向爸爸解釋。」
「高叔叔淋雨，在咱家睡一夜，沒別的事，你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啊！」顧瞳瞳叮囑，勸兒子不和容時說。
容時心眼兒小的可憐，要是他知道她大半夜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那估計會引發家庭戰爭，他不和她吵架都怪。
「媽你上樓休息，我照顧高叔叔。」
容皓軒怕出事，找了個理由轟顧瞳瞳上了樓。
本就沒什麼，高文豪坦蕩蕩的笑笑。拿著睡衣虛弱的走去浴室。
容皓軒當真在客廳睡了一夜，不時聽客房傳出打噴嚏聲。
他信了高文豪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