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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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生嚴將自己的心腹叫過來,問了幾句話,心腹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大臣聯名上書,要求將王妃變為庶民,這樣大的事情,誰敢直接和陸舒雲說?

  肖生嚴聞言,臉色變了變,握著陸舒雲的手,對她說:「媳婦兒,你先去營帳里待會兒,我去去就回。」

  陸舒雲點點頭,她知道,肖生嚴是要找皇帝說話,那天不知在樹林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一下子就讓這些人對她這麼忌憚了呢?

  她明明記得有兩隻吊頸猛虎撲過來,後來的事情怎麼就一點兒都記不得了呢?陸舒雲柔柔鬢角,覺得很痛苦,她的這個記性,似乎越來越差了呢。

  皇帝看到肖生嚴過來,心裡跟明鏡兒似的,他這個兒子,別的事情惹不急他,唯獨陸舒雲的事,不管大事還是小事,他都操心。

  「爸爸,聽說大臣們來過了?」肖生嚴往日沉靜的眸中掠過一抹急躁,只要和陸舒雲沾邊兒的事情,他都冷靜不下來。

  「是啊,不過,生嚴,我知道你的心意,暫時不會動陸舒雲,但是,如果日後她有什麼異常舉動,傷害你或者國家,我是不會饒了她的。」皇帝沉聲說道。

  「爸爸,陸舒雲很善良,也很單純,國家大事她不會摻和,如果不是我,也許她就在家裡安安靜靜的度過這一生,根本不會被卷到宮裡的是非中去,不是任何一個女人都喜歡權勢,她就不喜歡,所以,她沒什麼可懷疑的,如果您非要懷疑,還不如懷疑我。」肖生嚴倔強的仰著頭,他不喜歡聽皇帝剛才說的那番話。

  陸舒云為什麼會傷害他?這個世上,她最不會傷害的就是他和兒子,她那樣善良的女人,一定做不了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那些人究竟為什麼而擔心?

  「我就知道,我不能說她一句不好,人家是女大不中留,我看你這個兒子也是不中留啊,典型的娶了媳婦兒忘了爹。」皇帝戲謔的開玩笑,不管怎麼說,陸舒雲的功勞還是很大的,他這個兒子能夠回到皇宮,陸舒雲功不可沒,他能夠有那麼聰慧的孫子,陸舒雲更是首功,所以,他不會動陸舒雲的。

  肖生嚴知道,皇帝這就是在讓他放心了,他偷偷舒了一口氣,施了禮退出皇帝的營帳。

  肖生嚴走後,皇后施施然的進了營帳,偎依在皇帝身邊,給他捶著腿,柔聲說道:「皇上,前一陣兒我和您提的那件事,您還記得嗎?」

  皇帝咳嗽了兩聲,嘆了口氣說:「皇后,你的心思我知道,大皇兒去世了,我的膝下僅剩生嚴這一根獨苗,日後由他繼承大統是沒跑的,你怕手裡沒有倚仗,日後他會虧待你。」

  皇后被說中了心思,低頭沉默不語。

  皇后用手拍了拍皇后的手背,笑著說道:「皇后,就算你不把你那個侄女嫁給生嚴,他以後也不會虧待你的,生嚴那個孩子比較厚道,有孝心,這一點你儘管放心。」

  皇后不自然的笑了笑說:「皇上,其實我也不完全是為自己著想,就想著生嚴的身邊應該多幾個伺候的人,以後的日子,由他忙的,陸舒雲又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恐怕應付不來,如果……」。

  皇上打斷說:「別說了,陸舒雲現在就是生嚴的命,就算我把其他女人強加給他,那也是白白添了人去守活寡,這個話以後就不要說了。」

  皇后雖然不高興,卻也不敢過分違逆皇帝,今時不同往日,過去她有大皇子,那是她最強的倚仗,再加上她娘家的勢力,便是皇帝,也得對她禮讓三分,可是現在,完全不同了,兒子沒了,就算家裡有勢力,在皇帝去了之後,還不是一樣完蛋?

  所以,現在她要做小伏低,忍一時之氣,才能最好的為日後籌謀,皇帝不高興,不願意讓她繼續說,她就不說了,等日後有機會再說。

  男人都是花心的,吃著碗裡看著鍋里的,就算肖生嚴再痴情,也擋不住環肥燕瘦,美人的誘惑,等他膩歪了陸舒雲,自然就想著其他女人了。

  皇帝那般痴情的,當年也曾許諾為了董依雲不娶其他女人呢,結果,後來的宮妃還不是一個接一個的進,董依雲是皇帝最疼愛的,也僅僅是之一而已。

  皇后嘴角噙著一抹陰冷的笑,咬牙切齒的想,來日方長,她真的可以忍,當年皇帝愛上了董依雲,和董依雲在民間相守那麼久,她成了整個皇室的笑話,她不也一樣的耐心等著,終於等到皇帝回宮的日子,在這宮裡,她是皇后,是後宮的主人,所以,她是笑到最後的。

  狩獵結束,皇帝帶著大家回到宮裡,眼看著新年快到了,宮裡的事務漸漸多起來,肖生嚴忙的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有時候忙起來,就直接在宮裡過夜了。

  不過,每當肖生嚴在宮裡過夜的時候,總會差人告知陸舒雲,讓她不要等他,自己先睡,一連好幾次都這樣,陸舒雲開始胡思亂想,他究竟是真的忙,還是另結新歡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陸舒雲總是睡不踏實,噩夢連連,許久不出現的那雙眼睛,也沒晚出現在夢中,美人垂淚,用憂鬱的眼神看著她,那種悲憫的感覺,讓她喘不過氣來。

  隨風被皇帝帶在身邊親自培養,據說培養的十分好,有時候問的問題,連那些學識淵博的大臣們都會被難住。

  隨心和隨意和要學習很多東西,偌大的雍王府,除了一眾僕人護衛,就是一個孤寂的陸舒雲了,這種孤獨的滋味,讓她抓心撓肺般的難受。

  Z國幅員遼闊,邊境屢屢不安寧,一些小國家,為了利益,總是喜歡挑釁,最近一段時間,F國和Z國領土爭端嚴重的很,為了給未來儲君鋪路,皇帝派了肖生嚴前往邊境坐鎮。

  這一消息,對於擁護雍王殿下的人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等肖生嚴從邊境回來,皇帝一定會進行儲君的冊立,他離皇位,也就是一步之遙。

  可是,對於陸舒雲來說,這等於一道驚天霹靂,最近一段時間,她經常見不到自己的丈夫,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經常是她醒著時,等不到他回來,她睡著時,他才一身疲憊的趕回家。

  世間任何一對夫妻,感情都是在相濡以沫中加深的,像他們這種經常見不著面的夫妻,除了互相猜忌,便再無任何好處。

  眼看著肖生嚴去邊境的日期近了,陸舒雲才聽說了消息,可偏偏,肖生嚴不知在哪裡,她想問問他,都找不到機會。

  陸舒雲拉開臥室的抽屜,從裡面取出那支久久不用的手機,這支手機還是過去的那支,手機號碼是換過的,現在,她和肖生嚴身份特殊,不能隨便給人留下電話號碼以免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這手機里的電話號碼只是為了聯繫肖生嚴,之前,她是給他打過電話的,他雖然接了電話,也不能多說幾句,因為他不是在開會,就是在批閱處理各大部門的事務,真的很忙。

  怕打擾到他,陸舒雲以後就再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這一次,如果不是他即將要去邊境,她又事先沒有得到消息,這個消息還是她從雍王府的下人口中聽說的,只要一想到這些,她的心裡就充滿了悲傷和憤慨。

  她現在是連下人都不如了嗎?

  陸舒雲摩挲著手機,猶豫了很久,才撥出那個電話,等了好一會兒,對方才接通,許久沒有聽到肖生嚴的聲音了,陸舒雲的心情特別激動,在接通的那一瞬,她正要喊出「生嚴」二字,哪知,對方根本不是肖生嚴,而是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喂,您好,請問您找誰?」那是客氣而禮貌的聲音,可是,肖生嚴的私人手機,怎麼會有女人接聽電話?

  陸舒雲瞬間覺得宛如一盆涼水潑到頭上,將她澆了個透心涼,那女人是誰?從前,肖生嚴身邊是沒有女人的,就連秘書,都是清一色的男人,現在,居然有女人能接聽他的電話,難道說,這段時間他早出晚歸,就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

  嫉妒一旦開始蔓延,就如毒草般,瘋狂的生長,瘋狂的壓過了她的理智,將她心底最深處的惶恐激發出來。

  她一下掛了電話,站起來,走到院中,問管家:「雍王在哪兒?」

  管家恭敬的回答:「回王妃,最近一段時間,雍王一直在軍機處忙。」

  「備車,送我去軍機處。」陸舒雲捂著心口,心裡那種奇怪的感覺久久不去。

  管家很為難:「王妃,這恐怕不好吧?」

  陸舒雲冷著臉問:「有什麼不好?我有急事找他,要不,你讓他回來一趟?」

  管家更為難,雍王這段時間非常忙,讓他在工作時間回家一趟,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還是送王妃去軍機處吧,至於能不能見到雍王,到時候再說。

  能夠留在雍王府做管家的人,必然是十分圓滑聰明的人,知道雍王殿下對這位王妃很看重,也不想因此招王妃恨,便答應送她去軍機處。

  雍王府的車送陸舒雲去軍機處,陸舒雲坐在后座上,一路上都保持沉默,一句話都沒有說,管家怕陸舒雲悶,便開了音響,裡面放著一首纏綿的流行歌曲。

  女歌手用靡靡之音唱出情愛的愛恨糾葛,想起愛,那仿佛已經是離她很遠的事情,陸舒雲擺擺手說:「關了音樂。」

  管家知道王妃不愛聽,急忙動手關了音樂,一時間,車內寂靜無聲。

  開車開了不多久,便來到軍機處的大門口,軍機處是國家最高機密所在地,門口守衛森嚴,站著兩位帶槍站崗的士兵,除此之外,軍機處的院子裡還能看到巡邏的士兵,排著整齊的隊伍,挎著槍。

  管家對門口的士兵笑呵呵的說:「長官,車裡坐著我家雍王妃,有急事找雍王,可否通融一下,讓她進去?」

  士兵看了一眼車牌,雍王府的車牌是特殊的,一眼就能認出,士兵點點頭態度恭敬了許多,用值班室的電話向裡面打電話申請。

  不多時,士兵出了值班室,對車內的陸舒雲說:「王妃,只准您一個人進去,請諒解。」

  陸舒雲點點頭,從車裡下來,冷風襲來,吹亂了她的鬢髮,她將散碎的頭髮別到耳後,裹緊身上的披肩,不知不覺的,天已經涼了。

  順著士兵所指的方向,陸舒雲走在軍機處大樓長長的走廊上,這裡是軍機要地,只有少數人才能進入,她被獲准進入,也算是特殊的了。

  今天她穿著一雙平地皮鞋,走在油光鋥亮的地板上,依然發出「扣扣」的響聲,她刻意的放輕了腳步,按照士兵剛才指的方向上了樓,來到頂樓最裡面的一間辦公室。

  門虛掩著,裡面隱隱有人語聲傳出,聽不太真切,陸舒雲推開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這種地方,天然讓人有一種畏懼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的放輕腳步,生怕驚動了什麼人。

  這個辦公室是個套間,里外兩間,裡面的門半敞著,偶爾有女子的笑聲傳出,女人,陸舒雲眯著眼,這樣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進入?

  她徑直走了進去,連門都忘了敲,屋裡,肖生嚴坐在椅子上,一個身材妖嬈的女子偎依在他身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腳下一個趔趄,向前摔去,肖生嚴伸出手扶了她一下,兩人便四目相對,看起來竟有些纏綿的意味。

  陸舒雲怔怔的站在門口,看著屋裡那兩個甜蜜的人,眼眶一陣酸澀,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在外奔波,為家操勞的男人,在那些她不知道的夜晚,他是不是也是如此般花前月下,美人在懷?

  門口的動靜驚動了肖生嚴,他轉過頭,看到了滿臉淚水的陸舒雲,心裡一慌,將懷裡的女人推到一般,站起來便向陸舒雲那邊走去。

  「媳婦兒——」,肖生嚴十分懊惱,剛才劉月不知道要幹什麼,非要過來請教他一個問題,還故意湊得這麼近,如果不推開她,她就要坐在自己的腿上了,他可不想讓她誤會他對她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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