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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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北面四面環山,山林茂密,經常有野獸出沒,軒轅皇室已經延續了五百多年,他們的祖先是生活在馬背上的民族,尤其擅長騎射。

  騎射這一習俗一直延續到現在,京都北面那片原始森林就是給皇室狩獵用的場所,雖說現在時代進步了,有些珍稀動物不能捕獵了,可那些不太珍惜的動物還是可以捕的。

  又到了一年一度狩獵的時候了,老皇帝帶著皇后,慧妃,還有一眾宮女侍衛,以及那些閒散王爺及家眷們去狩獵場狩獵。

  陸舒雲不會騎馬,更不會射箭,本來不打算去的,肖生嚴硬是拽了她去參加,還甚為委婉的威脅她,如果她不去,那些花痴女撲過來,出現什麼意外的後果可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事情了。

  陸舒雲真是又氣又恨,又不得不妥協,王府有專門的司機,開了一輛拉風的悍馬,外形很酷,玻璃都是防彈的,總之,車體結實的不得了。

  聽說,這樣的車市面上是不賣的,需要去廠家直接定製,肖生嚴這輛車就改造過了,安全性能極好,可以防彈,即便衝出路面,翻上幾番,也絕對不會傷到車裡的人。

  肖生嚴如今是皇帝唯一的子嗣了,為了他的安全,皇帝派了大量的侍衛跟在肖生嚴身邊貼身保護,看前前後後浩浩蕩蕩的車隊就知道了。

  陸舒雲鬱悶的看著前面一隊軍綠色的越野車,嘆了口氣:「以後我們出門都要這樣嗎?」

  軍車開道,前簇後擁,本來是極其拉風的事情,現在看來,這種拉風是以失去自由為代價的。

  陸舒雲格外想念在普羅旺斯那段自由的時光,雖然美中不足的是,在那裡沒有肖生嚴,可在家裡,都是她說了算,想逛街就逛街,想出去玩就出去玩。

  不像現在,出個門都得把四周護的嚴嚴實實,還得隨時防備意外情況發生,所以說,皇家的是非太多了。

  臨出門時,陸舒雲不放心,又給雍王府派了一隊護衛,都是特工精英,用來保護家裡的幾位老人和孩子們。

  到了狩獵的地方後,陸舒雲才發現,這個皇家狩獵場還保留著原始森林的大環境,也就是說,在這樣的環境中,大型食肉動物是很好生存的,以前大家都是騎馬進去狩獵,現在為了安全,改成乘車了。

  陸舒雲和肖生嚴坐在一輛車上,有專門開車的司機,皇帝知道肖生嚴從小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以為他的槍法不怎麼樣,這次出來,也就是本著讓他見見世面的心思,並沒真的打算讓他打些什麼獵物過來。

  開車的司機技術很好,將車開的四平八穩,肖生嚴將一側的車玻璃搖下去,把槍桿架在車玻璃上,一路上觀察著地形。

  他們運氣不錯,進入叢林深處時,忽然遇到了鹿群,這可是極少見的,肖生嚴錯過了領頭的鹿,從後面瞄準射殺了一隻。

  他的槍法很好,被射殺的鹿基本沒怎麼掙扎就斷氣了,可見是打入了要害部位,陸舒雲覺得那頭頭鹿很威風,不知道肖生嚴為何捨棄頭鹿而射殺後面的那頭。

  司機回頭笑著稱讚:「殿下好槍法。」

  肖生嚴客氣的說:「過獎了。」

  說完後,轉頭看陸舒云:「是不是奇怪我沒有射殺那頭頭鹿?」

  陸舒雲點點頭。

  「頭鹿在鹿群中地位很高,其餘的鹿要靠頭鹿領路,可以說,頭鹿是鹿群中的靈魂,如果打死了它,這群鹿就會四散逃竄,到時候遇到其他狩獵者,能夠生存下來的就很少了。」

  陸舒雲明白了,鹿群收到驚嚇,以損失一頭鹿的代價,喚醒他們的警惕心,接下來,他們一定會躲得好好的,不被其他獵人發現。

  肖生嚴這麼做,其實是為鹿群保存實力,他的心腸一點兒都不狠毒,對這些小動物也很關愛。

  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了看肖生嚴平靜的臉,唇角上揚,這個未來的儲君看起來比大皇子要好多了,在他身上看不到驕奢之氣,這樣沉穩睿智的君王,正是這個國家需要的。

  肖生嚴又打了幾隻野兔和山雞,回去時,出去狩獵的各路人馬都已經回來了,雖然上次肖生嚴為了救陸舒雲,曾經展現過他出色的槍法,但畢竟,那次他身後站著許多保鏢,皇帝根本就沒看清楚,這次,他才清清楚楚的了解到,原來他這個在民間長大的兒子,槍法也是如此的出色。

  有這麼一個合宜的儲君人選,皇帝的心情自然好了不是一分兩分,一高興,便拉著肖生嚴喝起酒來。

  陸舒雲呆著無聊,和肖生嚴說了一聲,就走出營帳,今天晚上,他們是不會回去的,大部隊紮營安寨,打算呆個一兩天玩夠了再回去。

  肖生嚴打來的獵物被切成肉塊串串兒烤了,金黃酥嫩的肉串很是美味,陸舒雲一時貪嘴,多吃了幾串。

  吃得有些撐,便站起來四處走了走,此番狩獵,大皇子妃也是跟來的,大皇子走後,她就成了寡婦,地位一落千丈,雖說有皇后照應著,也終究大不如前了。

  陸舒雲在林間小路上漫步,大皇子妃走過來,輕聲喚道:「弟妹。」

  陸舒雲回過頭,定定的看了大皇子妃一會兒,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位臉色憔悴,消瘦美麗的女人是前些天見到過的那位大皇子妃,不過,她的氣勢可是一落千丈啊,上次見面時,那囂張的樣子,至今讓陸舒雲記憶猶新。

  「大嫂。」陸舒雲微微一笑。

  「陪我走走好嗎?」大皇子妃一改往日的刁蠻形象,變得溫婉而憂鬱,那略帶悲傷的眼睛,讓陸舒雲有些不忍拒絕。

  陸舒雲琢磨著,這裡是宿營地,到處都是皇家的人,更何況,大皇子妃約她散步,好多人都看到了,她一個弱質女流,想來也不會將陸舒雲怎麼樣,就是散散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好啊。」陸舒雲答應了。

  大皇子妃眼中掠過明顯的感激之色。

  兩人慢悠悠的散著步,隨意的聊了幾句,大皇子妃講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京都的名門小姐,小時候的遭遇是一樣的,各種規矩禮儀是家常便飯,課業負擔重的她們都有些抬起頭來。

  可是,只有真正學得好的人,才有希望嫁給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是這些閨秀們的終極目標,大皇子妃也是那些女人們中的佼佼者,幸運的被皇室看重,人人羨慕的大皇子妃。

  大皇子不像肖生嚴,他可是個花心的人,娶了大皇子妃不久後,就連著納了幾個妾室,側妃也有好幾個,家裡的女人留不住他的心,還時不時的去外面嘗嘗鮮。

  個中苦楚大皇子妃也只得往自己肚子裡咽,到了這個地位,丈夫就已經只是一個名詞了,它是權力的象徵,代表著金錢和地位,所以,普通女人不能忍的,她能忍,也必須忍。

  本以為忍著忍著就會出頭,可沒想到,大皇子居然是個命短的,年紀輕輕就喪了命,害的她守寡,連孩子都沒有留下一個。

  陸舒雲聽大皇子妃帶著幽怨的語氣敘述這一切,心裡到底有些慌慌的,畢竟,大皇子的死,和肖生嚴脫不了關係。

  「弟妹,你說我可憐不可憐?」大皇子妃說到這裡,忽然抬起頭,對著她詭異一笑。

  陸舒雲看著她詭異的眼神,心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往四周看了看,不知什麼時候,他們竟然走到了叢林一個偏僻的角落,四周沒有護衛,寂靜的嚇人。

  「你要幹什麼?」陸舒雲伸出手,想要拽住大皇子妃,卻被她一閃身,不知怎麼拐了幾個彎,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陸舒雲大驚,向著她消失的方向追過去,結果,饒了好幾個圈,也沒有看到大皇子妃的蹤影,抬起頭,頭頂的墨空似在旋轉,暈暈的。

  陸舒雲用了很多種辦法想要走出這裡,結果發現,無論她怎麼努力,都不能夠找到來時的路,這說明,她迷路了。

  這個地方有詭異,一定和大皇子妃有關,可有關又怎麼樣?她被困在這裡,如果人們發現不了,她就得一直在這裡呆著,或者渴死餓死,或者被野獸吃掉,無論哪種,她都見不到她的孩子和肖生嚴了。

  走了好久的陸舒雲,終於筋疲力盡的坐在一棵樹下,雙眼無神的想,肖生嚴現在在幹嘛呢,他知道她失蹤的事情嗎,有沒有來找她……

  不知坐了多久,身後忽然陰風陣陣,駭得她毛骨悚然,她憑著直覺,迅速跳起來,竄向一邊,一道矯健的身影撲空,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驚心動魄的虎嘯。

  陸舒雲背靠著大樹,驚恐的看著眼前的老虎,不是一頭,是兩頭,兩頭吊睛猛虎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彎腰弓背,準備向她撲過來。

  「生嚴——」,陸舒雲顫著音,呼喚肖生嚴,可是,樹林裡除了那兩隻兇猛的野獸,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陸舒雲絕望的閉上眼,等著老虎撲到自己身上啃齧,就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腦海中一些奇怪的符號盤旋著,盤旋著,她惶恐的神色變得漸漸平靜,雙手平舉,嘴裡默默念著一些奇怪的音符,接著,四周便出現窸窸窣窣的聲音。

  從四面八方用來無數毒蟲,有毒蛇,毒蜈蚣,毒蠍子等等,那些毒蟲黑壓壓的在地面上鋪成一片,如潮水一邊蔓延過來,包圍了猛虎。

  猛虎一看到那些東西,也有些害怕了,想要後退,卻已退無可退,毒蟲迅速爬到猛虎的身上,猛虎在黑壓壓的蟲子中打滾,有些毒蟲被壓死了,有些毒蟲咬住了老虎的咽喉……

  等陸舒雲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正躺在帳篷內的大床上,肖生嚴緊緊握著她的手,守在床邊,看到她醒來,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

  「媳,媳婦,你,你醒了?」

  「嗯,我昨天……」陸舒雲有些遲疑,昨天的事情,她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後來好像出現了什麼東西救了她,又好像沒有,究竟是怎麼脫險的呢?

  肖生嚴顯然不想讓她回憶起昨天的情景,急忙打斷說:「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是我不好,沒有陪在你身邊,讓你受了驚嚇。」

  「哦。」既然都過去了,陸舒雲也不想知道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記憶力模糊的片段也許是夢中出現過的,那樣不愉快的驚恐畫面,她再也不想重溫了。

  肖生嚴在她床邊守了一夜,看到她醒來,叫了醫生進來給她檢查後,沒事,這才放心的在她身邊躺下,摟著她的腰,輕聲說:「我們再睡一會兒吧,好睏。」

  陸舒雲身體虛弱,睡多久也能睡著,兩人相擁著,又陷入了沉睡。

  這邊陸舒雲做著好夢,那邊卻已炸開了鍋,大臣們在皇帝的議事帳篷里齊聚,紛紛議論著今早看到的不可思議的一幕。

  兩隻吊頸老虎被啃咬的只剩下皚皚白骨,陰森森的樣子昭示著昨晚發生了可怖的事情,陸舒雲是用了什麼辦法才將這兩隻老虎收拾成這般摸樣?沒有工具,沒有幫手,單是她一個人,處處透著詭異啊。

  「皇上,此女有些不尋常,撇過此番的事情不說,上次不知用什麼妖法傷了那些精英,到現在身體還沒有養好,這樣的女人,實在不配做雍王殿下的王妃。」

  「臣附議。」

  「臣附議。」

  ……

  一時間,大部分大臣都上訴,要求廢除陸舒雲雍王妃的頭銜,貶為庶民,可皇帝心裡清楚,肖生嚴當日為了陸舒雲,九死一生的來到京都,夫妻倆感情深厚,怕不是他們說一句話就能管用的,這件事,他還真拿不定主意。

  皇帝疲憊的擺了擺手說:「罷了罷了,等陸舒雲醒來後,問清楚了再說,說不定,大家都是瞎擔心。」

  大臣們見皇帝做了決定,自然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紛紛退出了營帳。

  肖生嚴和陸舒雲醒來的時候,營地里已經開了鍋,陸舒雲和肖生嚴走出營地,沿路遇到的人,無論官職大小,都對她一直側目,眼神中有些狀似害怕的東西。

  陸舒雲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她是變醜了,還是變凶了,那些人為何會用那樣的目光看著她?陸舒雲想不明白。

  「你過來。」陸舒雲勾了勾手指,將一個不遠處的護衛叫過來,蹙眉問道:「那些人在議論什麼?」

  護衛哭喪著臉,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王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陸舒雲知道,這護衛不是不說,是不敢說,看樣子,在她沉睡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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