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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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舒雲置若罔聞,繼續往前走,尚雯疑惑的望向身邊的肖生墨:「生墨,陸舒雲她沒事吧?」

  肖生墨轉過身,望著陸舒雲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升起淡淡的焦躁感。他是個極其理性的人,自認能夠自由控制感情,不受外界干擾,卻每每被陸舒雲這個小丫頭破功。

  這種感覺很不好,他不允許有干擾自己情緒的人存在,所以,與陸舒雲的感情,他一定要做主導。

  「沒事,走吧。」肖生墨收回視線,淡淡的說了一句,方才談笑風生的人,此時卻突然寂靜下來,尚雯細心的察覺到了這一點,不悅的蹙蹙眉頭。

  陸舒雲從他們身邊經過時,心裡還是隱隱作痛,但是,人總是要學會堅強的,人家不稀罕你,你何苦上趕著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出了地鐵站,她按照跳舞男留下的地址來到繁華的商業街,看著肖氏高樓聳立,疑惑頓生,肖氏集團是a市數一數二的企業,那人難道在這裡上班?如此,也算是白領階層了。

  她在原地轉了幾個圈,最後決定給那人打個電話,約到附近的咖啡廳見面,電話撥出去,等了好一會兒,那人才慢吞吞的接通:提琴一樣優美的男聲傳過來,陸舒雲心裡還是感慨了一下,渣男不僅長著好相貌,工作不錯,嗓音也好聽,就是性格太齷齪了,一想到無緣無故被訛詐的一萬元,她的心就在滴血。

  「喂,我是陸舒雲,就是上次用高跟鞋把你砸的鼻青臉腫的那個,錢我帶來了,來肖氏樓下的上島咖啡廳見個面吧?」陸舒雲心情不悅,語氣也就欠佳。

  男人沉默片刻,仔細品味著她話里鼻青臉腫這個詞,拼命按捺住內心熊熊燃燒的怒火,從牙縫裡飄出一個「好」字。

  「那好,你立刻下來吧,我待會兒還有事。」陸舒雲對他的態度還算滿意,這二年,欠債的都是爺爺,要債的都是孫子,本著爺爺的高姿態,她語氣也囂張了許多。

  「我現在沒空兒,等一個小時。」肖生嚴順著大樓的落地窗戶往下看,川流不息的人群小的就如螞蟻群,那個傻愣愣的蠢女人不知站在哪個角落,他甚至可以想像到她手握手機,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如此,就讓她多等一會兒吧。

  「你——」陸舒雲怒了,她剛要痛斥幾句,對方卻先一步掛了電話,讓她有力無處使,光剩下鬱悶了。

  她頂著炎炎烈日,默默計算了一下回去的路程,如果等下一次出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她像遊魂似的在街區閒轉,無意中進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古董店,老闆是個留著白色長須的老者,穿著一身古樸的中山服,讓人瞬間覺得穿越了時空,進入了另一個朝代。

  「姑娘,你想要點兒什麼?」老爺爺捋著鬍鬚笑米米的走了過來。

  陸舒雲茫然的四處張望,店裡每一件古董都價格不菲,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她要不起啊,她低著頭,呢喃了一句:「有賣月老廟的紅繩的嗎?」故事裡都說,月老手裡有一種紅色的姻緣線,用姻緣線拴住的兩個陌生人,就算經歷再多的磨難,最終也會有情人終成眷屬,如果真的有那種紅繩,她就拿去拴住肖生墨,讓他從此眼中只有她。

  老爺爺精神矍鑠,一雙睿智的眸子中精光閃過,點點頭,變戲法似的拿出兩段紅繩:「有啊,這種繩子叫姻緣繩,比月老的繩子功用還要妙一點。」

  雖然明知道老爺爺在騙她,陸舒雲還是很感激的接過紅繩,不好意思的問道:「老爺爺,多少錢啊?」

  老爺爺奇怪的問她:「你難道不知道情義無價嗎?送你了。」

  一直到從古董店裡出來,陸舒雲都有些懵懵懂懂的,情義無價?她舉起手中的紅繩,在太陽光下照了照,繩子紅彤彤的,不知是什麼材質。

  看看時間,與渣男約定的一個小時快要到了,陸舒雲緊走幾步,來到上島咖啡廳的一個角落中坐下。

  又等了十多分鐘,才看到西裝革履的渣男姍姍來遲,現在正是中午,來吃午飯的人很多,陸舒雲坐在一根不起眼的角落裡,儘管如此,許多人還是注意到了高大俊朗的肖生嚴。

  他在她的對面坐下,翹著二郎腿,環保雙臂,居高臨下的睨著她,陸舒雲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硬是和他僵持了十幾分鐘。

  最後,繳械投降,她從包里拿出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一沓人民幣,幽怨的剜了他一眼道:「這是賠你的醫療費,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我還沒吃飯,吃了飯再說。」肖生嚴掃了眼桌上的錢,伸手拿過菜譜,點了兩份西餐,這家西餐廳生意很好,上菜速度也快,沒過多久,兩人的面前就各自擺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義大利面。

  陸舒雲捏了捏錢包,除去剛才給出去的一萬元,就是幾十塊了,不知道付帳夠不夠,她一邊大口的吃著面,一邊把對面的渣男罵了一千遍。都訛詐了一萬塊了,最後還要賴她一頓飯錢,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嗎?

  肖生嚴自然不理會她心裡的思想變化,優雅的吃著面,各個方面都體現出了他良好的教養和用餐習慣。

  兩人幾乎同時放下筷子,陸舒雲恨恨的用餐巾紙抹了抹嘴巴,怒沖沖的問:「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肖生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慢悠悠的將那一萬塊推到她的面前,站起身,把搭在椅背上的西服搭在肩膀上,淡淡的說道:「我不缺錢,只是為了給你個教訓,方便的話的,把飯錢結了,就當是賠償醫療費了。」

  說完,長腿一邁,優雅的走了出去。直到他出了咖啡廳的門,陸舒雲還沒有清醒過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桌上的錢,感覺像中了頭等獎似的,說不出什麼感覺。

  她努力的呼吸了幾次,把那一沓錢收進包里,去前台結了帳,一溜小跑到了地鐵站,匆匆趕回學校,生怕渣男反悔再追出來。

  回到宿舍後,她躺在床上依舊是一頭霧水,不明白渣男那樣齷齪的性格,怎麼會突然不要她的賠償?難道是那兩根姻緣線起了作用?

  想到這裡,她把包包打開,翻來覆去的尋找那兩根紅繩,卻怎麼也找不到了,奇怪,她明明放到夾層里,還特意拉住了拉鎖,包包裡層沒有破,拉鎖也沒有拉開,紅繩呢?

  吃飽喝足,心情又放鬆,陸舒雲糾結了沒多長時間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露在夏涼被外面的手腕上若隱若現有一絲紅光閃過,又很快消失不見。

  肖生嚴擺了陸舒雲一道後,乘坐專用電梯上樓,一根紅繩順著西服袖筒滑了下來,他伸手去捏,卻又消失不見了,他眨眨眼,又揉了揉眼,失笑,以他2.0的好視力,居然也有看錯的時候。

  晚上,宿舍的電視中播放著a市新聞,一襲筆挺西裝的渣男出現在鎂光燈下,領導政要親切的與之握手,從新聞主播用略顯激動的介紹中,陸舒雲愕然得知,渣男竟然是赫赫有名的肖氏集團的總裁,a市最有身價的鑽石王老五,最關鍵的是,此鑽石王老五頭腦精明,商業手段高明,在商場中叱吒風雲,運籌帷幄,不知道有多風光啊。

  自從渣男出現,陸舒雲就呆呆的望著屏幕中俊美無儔的他,那張意氣風光的臉與她見到過的冷漠刻薄不同,她揉了揉眼睛,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劉婷鄙夷的瞥了眼陸舒雲,冷笑一聲:「某人又犯花痴了,真是不自量力啊。」

  於小小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眼神灼熱的陸舒雲,心頭微微一動,笑著問道:「陸舒雲啊,肖生嚴和肖生墨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兩人的名字就是一字之差?」

  一聽她提到肖生墨,陸舒雲的神情立馬又變得懨懨的,她倒頭躺在床上,懶洋洋的回了句:「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肖生墨家境富裕,父親的生意做得很大,他們在一起交流很少,很多時候就是默默的陪伴。

  「切,裝吧。」劉婷望著屏幕中的肖生嚴,不知想到了什麼,俏臉微紅,眼神閃爍。

  陸舒雲等著肖生墨親口告訴她分手,等啊等,一直等了一個月,他和尚雯的關係也沒有最終確定下來,她心裡有一絲雀躍,是不是,他說要分開一段時間,並不是分手的意思?

  這個猜測終於在某一天的傍晚得到了證實,在她鍥而不捨的發了無數條簡訊後,肖生墨的一條「晚安」簡訊終於姍姍來遲,撫慰了她一個月沒著沒落的空蕩蕩的心。

  當高大英俊的肖生墨和小尾巴一樣的陸舒雲重新相伴出現在食堂時,a大的學生又開始了新一輪無聊的賭局,賭他們這回能堅持多久。

  肖生墨還和以前一樣,對陸舒雲不冷不熱,既沒有對前段時間的分開做出解釋,也沒有問陸舒雲和肖生嚴的關係,兩人就同從前一樣,生活依舊平淡,有序,即便是這樣,陸舒雲的心裡也是喜悅的,她是個念舊的人,過去十年的陪伴,不是想忘就能忘得掉的。

  日子一天天的過,宿舍里的不愉快很快就被期末緊張的複習沖淡了,a大嚴進嚴出,對於各科考試把關很嚴,考試複習在放假前一個月就開始進行了,每到這時候,年級里的學霸陸舒雲就成了眾人巴結的對象。

  a大高數課的課堂上,戴著黑邊鏡框的老教授正一臉嚴肅的講解著,同學們有的昏昏欲睡,有的竊竊私語,只有陸舒雲在奮筆疾書,努力的記下老師強調的每一個要點。

  「啪——」,一本作業本飛了過來,砸到陸舒雲的腦袋上,將額角砸出一塊紅印,劉婷故作驚訝的瞪大眼睛,小聲說道:「對不起啊,陸舒雲,今天我有約會,作業就拜託你了?」高數老師比較古板,很重視學生的平時作業,儘管被腹誹無數次,家庭作業還是一如既往的留著。

  陸舒雲看了看表,快下課了,這節課是上午最後一節,下課得快點趕到食堂,如果誤了飯點,肖生墨又會不高興。

  她把劉婷的作業本匆匆收起來,做出一個「ok」的手勢,同寢室的同學們總喜歡讓她代寫作業,原因無他,她好說話唄,雖然每一次,她都很不情願,卻又覺得這是個改善同學關係的機會,所以每次都是答應下來,然後又暗自惱火。

  陸舒雲揉了揉發紅的鬢角,下課鈴及時的響了,抱了書本,她急匆匆的衝出教室,拎著飯盒往食堂趕去。

  她第一個衝出教室,不顧老教授不悅的目光,又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趕往食堂,好在,她到的時候,肖生墨還沒到。

  她像個老媽子似的操心著肖生墨的午餐問題,拿出電話撥通他的號,以最溫柔的聲音問道:「生墨,今天中午吃什麼?」

  手機中忽然傳來一道嬌滴滴的女聲:「肖生墨,今天中午陪我吃飯,說好了哦。」

  肖生墨沒有吭聲,沉默幾秒鐘後,對陸舒雲說:「你自己吃吧。」手機里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陸舒雲低頭看著手中拎著的兩個飯盒,一下子沒了食慾。大師傅揮舞著大勺子對她吼:「喂,同學,你不打飯靠邊兒站啊,別擋著別人。」

  陸舒雲歉意的笑了笑,自覺的讓開位置,拎著兩個空飯盒回了宿舍,劉婷正在梳妝,今天下午學校沒課,看她的樣子,準是和誰約好了一起出去吃飯,看她的慎重程度,男生的可能性占到一大半。

  看到陸舒雲沒精打采的進來,劉婷勾唇冷笑:「呦,今天帥哥又有約了?」

  陸舒雲沒理她,走到床邊,利落的爬上去,直挺挺的躺下來,扯過被子蒙住臉,什麼話都不想說。

  於小小和范媛一前一後進屋,看到躺在床上挺屍的陸舒雲,悄悄問劉婷:「她怎麼了?」

  劉婷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還能怎麼樣?帥哥有約了,佳人不是她唄。」

  范媛同情的望了眼陸舒雲,沒有說話,於小小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陸舒雲,沒吃飯吧,下來吃點吧?」

  陸舒雲很想睜開眼告訴她,她不餓,讓她們別一邊幸災樂禍,又一邊假惺惺的做好人,可是,眼皮如千鈞重似的,怎麼都睜不開。

  好不容易睜開眼,渾身涼颼颼的,就像剛剛沐浴沒穿衣服的樣子,她睜著迷濛的眼睛,腦子裡有些混沌,是沒有睡醒?還是受刺激過度生病了?

  猶自愣怔間,懷中落入一柔若無骨的嬌軀,皮膚細膩柔滑,宛如初生嬰兒,磨蹭著她的胸膛,肌膚相親處,異樣的感覺從心口盪出去,盪阿盪,盪得她漸漸清醒過來。

  唇畔貼上一妖艷紅唇,唇形完美,嬌唇輕啟間,一股空谷幽蘭般的清香,陸舒雲驀地打個寒噤,手先於大腦出去,一掌扇過去,那嬌嫩美艷的臉蛋一側便清晰的印上了五個指頭印,紅印處,紅腫不堪。

  她暗自納悶,什麼時候,她的手勁兒這麼大了?一掌下去居然能打出如此效果,如果再被人欺負,是不是也可以——

  「啊——」美女一聲悽厲的慘叫,一隻玉手捂著臉頰,另一隻則顫抖著指著陸舒雲,俏臉如梨花帶雨般,盈盈淚珠滾落下來:「肖生嚴,你混蛋,你,你,你竟敢打我?」

  陸舒雲愣住了,這美女看著聰明伶俐,上一床也能認錯人嗎?話說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妖艷美麗的女子,尤其是身材,火辣至極,前凸後翹,該小的地方小,該大的地方大,長得毫不含糊。

  見她依舊沒有反應似的盯著自己看,那妖艷女子愈發覺得委屈,一手扯起床邊散落的衣裙,用最快的速度穿上,拎起包包,用力的甩了陸舒雲一下,怒沖沖的說道:「肖生嚴,咱們完了。」

  望著美女一走三扭的翹臀,陸舒雲暗自納悶,她是女的啊,為什麼那妖艷女人非要叫她肖生嚴?肖生嚴,這個名字好熟悉。

  她百思不得其解,身體很冷,不由自主的抱了抱臂,視線不小心的往下掃了掃,然後「啊——」。

  比方才美女挨打還要悽厲的慘叫聲響起,她快速奔入一旁的浴室,慘叫聲沒有停歇,一直持續了大約十分鐘,震得浴室的玻璃顫了又顫。

  天哪,她看到了什麼?

  陸舒雲用力吸了幾口氣,勉強沒有昏過去,伸出顫抖的手,摸了摸胸前結實的肌肉,果然是堪比鋼鐵般堅硬啊,還有那小腹上的八塊標準肌肉,寬肩窄臀,修長的雙腿,完美的比例,怎麼看都是男模特般的身材啊,可是,為什麼長在她的身上?她自己的身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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