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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心已經收回視線,坐在原處沒動,只是安靜地盯著手中的照片。

  “陸心。”陸景珩已經走到了近前來,在陸心面前蹲了下來,望向她,低沉的嗓音有些急促,“有沒有受傷?”

  陸心沒回答,只是問道:“你怎麼來了?”反應有些冷淡。

  陸景珩此時也顧不得她的冷淡,伸手握住她的手:“我接到了警方的電話。有沒有哪裡受傷?”

  在樓下找不到陸心,他事先報過警。陸心出事的消息,警方第一時間通知了他。

  “我沒事。”

  陸心反應依然很冷淡,眼睛甚至沒望向他,只是盯著手中的照片。

  陸景珩這才留意到陸心手中的照片,以及她身上披著的男人的大衣。

  幽沉的眼眸暗了暗,陸景珩握緊了她的手掌,軟聲問他:“江亦成怎麼樣了?”

  “還在手術室。”陸心冷淡的聲音終於有了波動,“他是因為我才受的傷,肩上被砍了一刀,有些失血過量。”

  陸景珩抿了抿唇,手掌在她手掌上搓了搓,低聲安慰:“他不會有事的。”

  陸心唇角動了動,沒應,她也希望江亦成能沒事。

  陸景珩留意到她手裡捏著的照片,望了眼,伸手拿了過來,然後望向她。

  “寧思還有個姐姐,叫寧心,五歲的時候出了意外。”陸心望向他,平靜開口,“寧家和江家是世家,二十年前也是鄰居。寧心在家不怎麼受寵,江亦成對她很照顧,她出事後一直不相信她不在了,這幾年來一直在暗中找她。這照片是我在江亦成錢包里發現的。”

  陸景珩捏著照片的手指有些緊,指節隱約泛白著,他沉默了會兒,望向她,嗓音有些低啞:“他知道了嗎?”

  陸心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江亦成是否知道了她就是小時候的寧心。

  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寧思是我妹妹。上次寧思過來提過她還有個姐姐,下午吃飯時我問了寧宗遠,寧宗遠和我說起了寧心的事。”

  “怎麼之前一直沒告訴過我。”陸景珩問,聲音有些壓抑,“從寧思告訴你她有個姐姐的事,怎麼一直沒和我提過?”

  陸心沉默了會兒:“我只是擔心到時又讓你白忙一場,不想你看到我失望。”

  以往有任何一點可能與她身世有關的消息,無論多遠,陸景珩總會親自帶著她過去確認,只是每次她都難掩失望,她失望他也不好受,看著他不好受她更不好受,就想著先自己確認。

  陸景珩低垂著眼瞼,手握著她的手掌,沒再說什麼。

  陸心也沒再說什麼,手術室的燈已經亮了起來,她下意識把手抽了回來,急急走向手術室門口,急聲問醫生:“醫生,他怎麼樣了?”

  ☆、第四十九章

  “病人失血過多,右肩傷到了筋骨,這幾天要注意別讓傷口裂開。他的後頸和背部另外有擊傷,明天還是拍個片看下顱內是否有積血吧。”醫生溫聲說道。

  躺在病床上的江亦成也艱難回頭望陸心,虛弱回應:“我沒事,你別擔心。”

  陸景珩沉默地往陸心望了眼,微抿著薄唇,走了過來,一隻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陸心肩上,客氣對江亦成道謝:“今晚多虧了江總,要不然陸心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江亦成這才注意到陸景珩的存在,臉上褪去剛才的柔和,換上些許冷硬:“應該的。”

  陸景珩神色沒因他的冷淡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只是唇角勾出些許弧度,算是回應。

  醫生將江亦成送回了病房裡,陸心扶著他的手臂,幫醫生將他扶回病床上,不知道是不是扯到了傷口,只見江亦成蹙緊了眉心,陸心著急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扯到傷口了?”

  “我……沒事。”江亦成虛弱回應,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太厲害,手掌握住了陸心的手。

  陸心一門心思都在江亦成的傷口上,也沒留意到此時兩人這樣的親密看在陸景珩眼裡是多麼的刺眼和不合時宜,陸景珩幽沉的眸心卻是染過一抹深濃,抿著薄唇,望向醫生,問他江亦成還有哪些需要注意的。

  “傷口比較深,下半夜可能會感染引起發燒,最好有個人在一邊照顧著。”醫生叮囑。

  “好的。”陸心回頭應,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江亦成緊緊握住,臉上掠過一絲尷尬,下意識動了下。

  江亦成似乎也才發現握著她的手,低低說了聲“對不起”後鬆了手,柔聲勸她:“我一個人沒事,你也折騰了一晚上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沒事,我留下照顧你是應該的。”陸心輕應,看他臉上有一層薄汗,起身拿毛巾過來幫他擦乾。

  陸景珩看著她半蹲下%身子,握著毛巾,溫柔仔細地替江亦成把額頭上的細汗一一擦乾淨,心裡一陣堵得慌,認識這麼多年,從來就只有他伺候她的份,倒從沒見她也這麼溫柔地服侍過他,哪怕擦個汗也從來都是他扯了毛巾過來替她擦的。

  江亦成像是沒看到陸景珩投過來的兩道視線,柔和地對陸心一笑:“那就麻煩你了。”

  陸心唇角也扯開一個安靜的弧度:“應該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弄成這樣。”

  江亦成笑笑,沒放在心上,反倒惦記著她脖子上的傷。

  “你頸後的傷怎麼樣,看過醫生了嗎?”江亦成柔聲問著。

  陸心還沒來得及應,陸景珩已是沉了臉色,走了過來,彎下腰,手掌撩開了她的長髮,看到她頸後那一大圈的淤青時黑眸一沉,嗓音也沉了下來:“不是說沒事嗎?受了傷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別的男人反倒是一清二楚。

  陸心抿著唇把頭髮從他掌心裡拉了下來。

  她對他與江亦成截然相反的態度讓陸景珩整張臉都沉冷了下來,卻不得不壓制著脾氣。

  江亦成這時已望向陸景珩,唇角隱約帶著嘲諷:“陸先生大半夜的都不管她死活了,受那麼點傷又有什麼關係。”

  陸景珩薄唇緊抿著,冷冷朝江亦成望了眼,雖知他是陸心的救命恩人,他該感激,偏偏就無法對江亦成衷心地說一聲謝。

  “我沒事。”為避免兩人起衝突,陸心輕聲應道,望向江亦成,還是下意識為陸景珩澄清,“是我自己要跑出來的,不關他的事。”

  江亦成卻是不依不饒:“如果不是他你會跑出來?”

  陸景珩淡淡往他望了眼,扭頭望向醫生:“醫生,你們給病人動手術不注she麻醉劑的嗎?”傷重患者就該一針下去一覺到天明。

  “……”醫生被陸景珩這話問得莫名其妙。

  陸心怕兩人越說火藥味越濃,乾脆站起身,望向陸景珩:“大哥,能麻煩你下去幫忙取一下藥嗎?”

  “行。”陸景珩點點頭,手卻是冷不丁伸向陸心,扣住了她的手臂,“你脖子上的傷還是處理一下吧。”

  語氣雖溫柔,卻是不由分說拽著她出去了。

  “誒,你幹嘛啊,我脖子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也拍過片檢查了。”

  出了病房門口,陸心轉著手腕想要掙開來,卻沒能掙脫,陸景珩依然牢牢扣著她的手臂,逕自往前走,神色未動,只是淡聲道:“既然處理好了,那就陪我去給江亦成拿藥。”

  “取藥一個人去就行了,我得回去看看他那邊有沒有怎麼樣。”

  陸景珩終於回頭望她:“離開一時半會他還死不了,而且還有醫生在那守著。”

  陸心臉色當下就沉了下來:“陸景珩你少在那兒說風涼話,如果不是他現在躺在那裡的人就是我,甚至,你現在看到的是我的屍體。”

  話音剛落便覺手臂疼了下,陸景珩依然只是面色淡淡地望她,嗓音隱約帶了絲厲色:“是,我是很感激他。但是陸心,當時到底是怎樣一種情況,讓你最基本的反擊能力都沒有了?對方就一把長刀一根棍棒,結果呢,你們一個傷一個殘,要是對方拿的是槍呢?”

  陸心當時反應確實慢了,以她所接受的訓練,理應在有人靠近時做出反應,並且能不動聲色地避開那一擊,就像當初在香港那樣,為自己爭取了時間,也不至於後面讓江亦成陷入被動中,只是當時她確實警惕性下降了,滿腦子都是陸景珩以致走了神。

  這樣的認知讓陸心心裡不快,手掙扎著要抽開,語氣也很不好:“那也和你沒關係!”

  陸景珩沒讓她掙脫,心裡頭壓著氣,卻不得不先逼自己冷靜下來。

  “陸心,別鬧了。”陸景珩克制著開口,“今晚是我的錯,我道歉。”

  陸心卻只是沉著臉,沒應,但相較於剛才的激動,人顯然已經安靜了些。

  陸景珩也不與她繼續在這個問題上計較,只是壓低了聲音問道:“當時是怎樣的情況,大概幾點發生的事,對方幾人,看不看得清長相,身高年齡怎麼樣,從哪個方向逃竄,我需要詳細的情況。”

  談到正事上來,陸心心裡的氣雖沒消,卻還是沒有因此而意氣用事,把當時的情況詳細地還原了一遍。

  “你和江亦成是怎麼遇到的?”聽他說完,陸景珩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陸心一聽火氣又有些控制不住了,連帶著語氣也不太好:“幹嘛,又懷疑我和他有染?”

  陸景珩捏著她的手臂有些發狠地一緊,臉色卻始終淡淡的:“陸心你就非得激怒我?”

  陸心嘟著嘴沒再應。

  陸景珩望她一眼,試圖讓語氣緩和下來:“陸心,我想要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從你離開家到你們出事,所以,希望你能回答我的問題。”

  他擺起公事公辦的態度,陸心也不好說什麼,把偶遇江亦成及一塊散步喝咖啡的也交代了清楚。

  陸景珩擰著眉聽她說完,摸著下巴沉吟著開口:“你一個人出來這麼久平安無事,偏偏就和他進去喝了個咖啡出來就受到了伏擊……”

  “你不會想說是他自己策劃的吧。”陸心冷聲打斷。

  “我不排除這個可能。”陸景珩側眸望她,嗓音有些厲,“你們在咖啡館坐了一個小時,他完全有這個時間安排。”

  陸心聽著卻是擰緊了眉:“他自己策劃的話有必要把自己弄成重傷?”

  “不弄成重傷怎麼騙得了你這種笨蛋!”陸景珩語氣有些沉,“而且,也不能排除他在藉機試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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