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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媽?”於帆不解。

  盛家華猶豫了一上,又抽了口煙:“我和家行是同父異母的姐弟。

  家行不肯為自己辯解半句,只說他是真的喜歡成朗,他想和他在一起。我父親很生氣,就對家行說:你一定要這麼想,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反正最早的時候他也以為自己沒兒子,他的命里果然就應該無子……”

  “你們是不是人啊。”於帆一拳砸在車窗上。盛家行以前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三言兩語就說完了。

  盛家華擦了一下淚:“是啊,我現在想想都很害怕,我當初怎麼會這麼對家行,我們感情那麼好,為了一個不值得男人居然到這種地步,跟鬼迷心竅一樣。成朗第一次見到家行時就想接近他。事發之後,成朗對我說,他很抱歉,他沒有處理好這件事,他對我的時候,是真的,後來對著家行也是真的。他說他也意識不對,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就想去親近家行,和家行在一起的時候,有種痛苦的甜蜜,他總覺得時間不夠用。人生不到百年,他剛剛認識一個人,愛上這個人,接下來就要經歷死別。”盛家華冷笑,“為了避開了這種狀況的發生,所以他離開了。他早就該走了,在什麼都沒發現的時候就該滾了。

  家行在和成朗在一起之前還和一個女孩交往,那是個野丫頭,也不知道她這種個性的女孩怎麼會和家行談戀愛。事情鬧得最凶的時候,那個女孩子跟蹤成朗,用紅漆在他的車上噴罵人的話。還跑來砸了我家的玻璃,站在樓下大聲罵我父親,罵他沒資格當家行的父親,家行攤上這麼個爹,肯定上輩子沒燒香,罵我媽是個戴著假好人面具的冷血動物,罵我像對寵物一樣對弟弟……”

  盛家華一邊說,於帆一邊點頭,恨不得舉起雙手雙腳贊同附和。然後一想,不對啊,這個姑娘太危險了,比成朗危險多了。問:“姐,那個姑娘現在有男朋友了沒?”

  “你還願意叫我姐啊?”盛家華被他一攪,樂了,“她沒男朋友。”

  於帆傻了眼,感情他是找錯目標了。

  “不過,她有老公了。”

  於帆哈哈大笑:“我說嘛,這麼好的姑娘應該早就嫁出去了。”

  “成朗你就不緊張了?”

  “男的可以對決,女的你叫我怎麼決?”於帆說,摸摸腦袋,“我們還去不去那個‘白宮’?”

  盛家華想了想:“算了,不去了。不過,於帆,你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不高興,但是不擔心。”於帆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就是不擔心。盛家行說我的第一反應是最準確的。”不過,他的第一反應好像是很想跟蹤他們。

  其實,盛家行的原話下面還有內容,是說,他想出來的內容遠遠沒有第一反應靠譜,兩者取其一,只好選前者。

  成朗看著盛家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很高興,今天你會過來。”

  盛家行在他面前坐下:“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無意之中看到你在這裡的消息。”成朗盯著他。“然後忍不住就想來找你。”

  盛家行問了一下服務員這裡能不能吸菸。服務員微笑:“這位先生一開始來的時候就是選的抽菸區。您需要火柴嗎?”

  “不用了。謝謝。”

  成朗說:“抽菸不是什麼好習慣。”

  盛家行皺眉,對成朗的態度有點頭痛:“成朗,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成朗笑:“我只想見見你。想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不過,你好像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只有十七歲,你很有教養,對誰都很禮貌,還很驕傲,可你好像總是很孤獨。”

  盛家行更不樂意了,他最討厭別人說他小的時候怎麼樣怎麼樣,更討厭別人說他沒什麼變化,好像他的曰子全都是白過的一樣。如果他混到現在看上去還像十七八,也未免太失敗了。“我出來是跟你敘舊的嗎?”

  成朗有點沉浸在往事裡,回過神來:“以前的事我很抱……”

  盛家行打斷他:“以前的事,沒什麼好抱歉的。我也沒在等你的道歉或者解釋。我不介意說以前的事,但不代表我高興說。”

  成朗有點失落。“也對,這麼多年的事了。不過,家行,如果我說,我從以前開始就希望你過得好,你信不信?”

  “如果你一無是處,我當初也不會喜歡你。”

  成朗笑了起來,然後嘆了口氣:“我在電話里說,有事告訴你只是一個藉口。”

  盛家行並不相信,也笑了一下:“成朗,我不是孩子。”

  “好吧。”成朗把交疊的雙手分開,“你還記不記你以前說,你好像一直覺得你母親其實不是病死的?”

  “對。”

  “你母親的確是病死的。你並沒有記錯。”成朗說,“不過,可能是當時你也病得比較嚴重,所以,記得很模糊。”

  “你隔了差不多十年,就是跟我說這件事?”

  “我說過只是一個藉口,我只是想見見你。”成朗說,“以你的性格,真要說敘舊,你未必肯給我面子。”

  再坐下去顯然沒什麼意思。更何況盛家行不太願意坐下去,對面這個男人無疑是他人生里不太光彩的一筆,雖然說,感情這種事,雙方肯定都有點責任,可對他就跟對著自己的一件臭事,他有再好的風度也沒辦法談笑風生。

  盛家行從白館出來,感到有點浮氣躁,在外面抽了一盒的煙才開車回去。於帆情緒低落地坐在沙發上,像只頹喪的落水狗。盛家行在把大衣掛好的時間裡,權衡了一下要不要棒打落水狗,想了想,現在自己不怎麼好,脾氣也跟著不怎麼好,搞不好,一棒就讓他給打死了。於是,盛家行採取了最有效的方法:無視於帆的存在。

  於帆仍舊端坐在沙發上,天知道,他從來沒有坐得這么正過。他甚至沒有回過頭看看盛家行,直到對方的身影快從消失了,才低聲說:“盛家行,我有話給你說。”

  見鬼,盛家行詛咒了一句,他走什麼楣運,人人都有話跟他說。

  “說。”

  “盛家行……”

  盛家行見他神色有異,走回來:“什麼事?”

  於帆睜大眼,看著盛家行在他身邊坐下,感動得差點滴下幾滴狗熊淚,然後,深情款款地說:“盛家行,我想你。”

  盛家行額上青筋暴跳:“你可以滾了。”

  於帆違旨抗令:“等我縮成一團再滾。盛家行,我們晚上也去燭光晚餐吧?”

  盛家行皺緊了眉頭,於帆這個混蛋跟只烏鴉似的,他一回來就哇哇亂叫,吵都吵死了。盛家行剛想起身離開,於帆撲過來一把抱住他,死也不肯鬆手。兩個人在沙發扭成一團。於帆在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稱如果盛家行是一根樹,那他就是一株爬山虎,纏纏綿綿到天涯……後來經過反醒,認清一個事實,藤纏樹估計纏不到天涯那麼遠的地方去,除非那是受了核輻she的變種。

  當然,兩個人本來就有那麼點意思的人,抱得連根針都插不進去,最後就會吻到一塊去。吻到一塊之後就會跟著想把礙事的衣服的脫掉了,然後,動作也開始不老實,下半身也會興奮起來。理智就開始和下半身打架,你來我往,發光劍影。落敗的往往是理智,下半身於是抬起頭,昂起胸,一路前進。理智呢,本來還打算重整旗鼓,再次攻擊,無奈聽到讓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呻吟聲,曖昧的磨擦聲,不得不長嘆一聲:“此等荒yín小人,竟然屢屢得逞,世風曰下,世風曰下。”想它主人盛家行堂堂七尺男兒,冷靜驕傲,竟也沉於聲色之中……

  下半身在百忙之中反駁:你一邊去,沒有我,主人還是男人嗎?

  手指正和下半身溫存纏綿,被擾了好事,非常不悅,大聲說:有多遠滾多遠,非視不聽非視勿視。還有,你不找情感糾纏去,還在這裡幹什麼?

  理智氣得紅了臉:我和情感是清白的。

  下半身更不高興了:你和情感是清白的,我們會這樣嗎?下半身在手指的愛撫下舒服得換個姿勢。

  理智終於了解大勢已去,灰溜溜地去向情感磕頭謝罪,

  於是,全民投入性慾之中。

  燭光晚餐是沒有了,感官大餐是吃上了。不過,這種大餐最好還是在床上吃,不然吃著吃著從沙了吃到地毯上,雖然別有滋味,但多摔幾次,估計不利身心健康。兩個人從地上爬起來去洗澡,盛家行躺在浴缸里累得半死,踢踢於帆:“喂,出去拿罐啤酒進來,渴死了。”

  於帆稍微擦一下身上的水,跑去拿了酒回來。心裡生出罪惡感,太靡爛了太靡爛了。他很想以手合什趴下去祈禱,上帝啊,我罪不可赦,你讓我繼續靡爛下去吧。他現在不想上班不想吃飯,就想這樣躺裡面躺到爛,酒色果然是穿腸毒藥啊。

  盛家行把濕熱的毛巾蓋在臉上,手下意識地去觸碰背後的傷疤。感覺很不舒服,碰到成朗就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怎麼了?”於帆過來把他的手拿開,低頭吻了一下。

  “別舔了,全都是口水。”

  於帆無恥地說:“我把口水舔掉。”

  盛家行推開他的頭:“別碰它。”

  於帆有點意外,從身後抱住他:“盛家行,跟我說你的事,一些你肯說的事。”

  “說什麼?”

  “隨便你高興,愛說什麼就說什麼?”

  盛家行說:“我父母的事嗎?”

  他的父親盛遠青和母親方思是同一家醫院的醫生護士,一來二去就有了關係。方思很愛盛遠清,明知他有妻女還是和他在一起,常常逼著盛遠青離婚。盛遠青當時風頭正健,根本不想離婚,更沒想過要和方思結婚。方思見盛遠青總是不肯,就隱埋了當時懷孕的事實,想用孩子逼迫盛遠青就範。盛遠青發現後,根本不敢想像後果,哄著方思讓她拿掉孩子,方思答應拿掉孩子,畢竟,她也不想做得太絕對,以至於以後無路可退,但是,臨到頭時,方思卻反悔了,偷偷地從醫院溜了出去,在外生下小孩才回來。也許,她依舊覺得孩子是留住盛遠青的唯一方法,也許是出於一個母親的護犢之情。木已成舟,盛遠青也沒有辦法,只好在外面替方思另租了房子,定時給他們母子一筆錢。但是,他和方思的感情也不復存在。

  方思去世後,盛遠青把他了接回去。家華小時候非常喜歡多出來的弟弟。他們姐弟的感情好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是,後來還是因為一個成朗,差點形如陌路。

  於帆沉默地抱著盛家行,半天沒有說話。盛家行奇怪地看他一臉悲傷的樣子。

  “我說,我現在好像已經過了讓人抱在懷裡哄的年齡了吧?三十的人還為自己的身世在那邊痛哭流啼的話是不是也太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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