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戀愛的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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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商晚上帶著林漫參加了一個商務晚宴,知道這些她不大喜歡倒是很少主動拽上她,也許是今天情況比較特殊吧,林漫擺著手,可對方依舊伸出了手邀請她,她無言的看了一眼秦商,秦商只是淡淡的挑起眉頭,他沒有辦法為她解圍,至少目前的他不太適合跳舞,側著臉然後眼睛裡溢滿了笑意,突然伸出手拍了兩拍,林漫被對方給拉了出來,她閉著眼睛支著牙,今天的老臉都要丟在這裡了。

  她四肢不太協調的,不適合跳舞。

  徐徐的涼風吹起打在窗子上,屋子裡則是一片的熱鬧,秦商端著杯子,指尖捏著杯子,杯子裡裝的都是白水,和林漫待在一起,她會看管他看的特別的嚴格嚴厲,杯子碰唇,喉結一動,欣賞著前面跳著舞的人。

  秦商一直覺得最近在林漫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特別讓她覺得幸福或者高興的事情,那種洋溢的氣息從她的髮絲到臉龐都能看出,他側著臉慢慢的看著。

  他的手機響,還是身邊的服務生走了過來提醒了他一句。

  「先生,您的手機響。」

  秦商從位置上站起,服務生見他行動有些問題,沒有盲目的伸手而是先觀察客人是否需要幫助,秦商緩緩的站起,然後架著拐杖離開座位,這個破玩意他不知道還需要多久才能扔掉。

  「秦先生……」

  秦商的眼中顏色換了另外的一種。

  「這樣,你按照我說的去做。」

  秦商交代了幾句,他掛了電話林漫那邊也結束掉了,她歪著頭看著他的方向,秦商對著她眯了眯眼睛笑了笑。

  有些壞人,必須他來做!動不得?在他這裡就不存在動不得。

  喬楚最近被工作搞的滿頭都是官司,煩心的很,她開車出去,前面有人站在她的車前,喬楚按了一下喇叭,對方沒有動,喬楚擰著眉頭,什麼情況?對方走了過來,敲敲喬楚的車窗,喬楚沒敢直接降下車窗,誰知道對方是怎麼個情況?萬一突然往車裡扔什麼,她怎麼辦?等到後方有人走了過來,在有第三人的情況下,喬楚微微的降了一點車窗,一條縫隙而已。

  「你堵在前面,我的車過不去。」她說著。

  「我代表秦商先生想和你說幾句話。」對方開口。

  「我不認識什麼秦商,你搞錯了。」喬楚馬上就要升上車窗,精神無比集中,可是對方的手伸了過來,喬楚覺得無語,她火大的推開車門:「你到底要做什麼?」青天白日的,難不成還要修理她?

  「秦先生說請你以後不要騷擾林漫。」

  喬楚聽得無語,這可真是嫁入豪門了,果然不同了,她那天說什麼了?就值得今天直接派人來找她?為了警告嗎?還是為了炫耀?她喬楚有沒有一句話傷害到林漫的?

  林漫在她心裡已經變得有些面目可憎了。

  「我沒有騷擾她。」

  這話不是林漫一個人說了算的,她生活在成蔭,而林漫在城,自己怎麼能騷擾到她?

  會不會有點誇張?

  「秦先生說,如果你不清楚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林漫的事情,他就幫著你普及一下XX年XX月XX日你收到張佳岑從銀行打入的一筆三萬塊錢的轉帳,論壇上關於林漫的黑料都是經由誰的手放出去的?」

  喬楚站在原地,只覺得雙腳雙腿全部都結冰了,不可能知道的,怎麼知道的?

  「秦先生說,這三萬塊你覺得並不是你出賣了林漫的錢,可你也就值三萬塊,你做的這一切他都知道,他請你做好準備,等待著他接下來的陰招。」

  對方說完這些話轉身就離開了。

  喬楚坐回車裡,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回過神,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是張佳岑出賣自己了?她為什麼要說呢?秦商又是怎麼知道的?

  完了!

  秦商想要對付自己,她還能好嗎?

  喬楚的擔心並不是多餘,而是很快就真的變成了現實,先是她的工作緊接著的就是她的家庭。

  喬楚的父母買菜回來,看見門上貼的東西,喬楚的母親臉上血色全無,快速給扯了下來。

  「怎麼貼到家裡來了?有沒有人看見?」

  「你先進去,進去說。」到底喬楚的爸爸還能淡定一些。

  只是文字,卻也讓他們足夠的觸目驚心了,這要是讓女婿看到了,女婿不會懷疑嗎?

  「我給喬楚打個電話。」

  「你先別打,打了又有什麼用?」喬楚回來也是於事無補。

  喬楚的婆婆家裡來了一個陌生的人,起初夫妻倆都認為這是騙子,但是這騙子有些不一樣,他不騙錢,只是講了一個故事,故事的內容呢,很快他們就聽懂了,從喬楚大學畢業進入到的公司然後是她突然回到成蔭,之後是她同學藉助了誰的關係將喬楚調到了某部門。

  「你說的陳部長是……?」

  對方說了一個名字。

  喬楚的公婆兩個人身體僵硬,再傻也不至於不認識陳部的大名,可喬楚怎麼會認識到這樣的人?怎麼接觸到的?還有為什麼對方會幫著她調到這麼好的單位和部門?

  「你把話說清楚了,你到底要表達什麼?你來找我們不就是為了破壞喬楚的名聲,你說清楚了。」當婆婆的受不了,說這些為的是什麼,她都清楚,知道這裡面有害的成分存在,可更多的她是好奇,喬楚究竟是做了什麼?

  那人就這樣走了,上了車,車的牌子老兩口看的很清楚,這是某部門的專車,這種車牌不至於有假的吧?

  喬楚到底得罪誰了?

  既然能攀上那麼高的枝兒,到底為什麼看上自己兒子的?

  兩個人回了家,坐了下來,婆婆是心驚肉跳的,他們一輩子都是普通人,沒打算和上面有什麼聯繫,也沒這樣的本事,但目前來看,家裡娶了一個了不得的兒媳婦。

  「怎麼辦?」

  「你先別自亂陣腳。」可那個車的車牌給他們帶來了莫大的刺激,當婆婆的忍不住,這事兒可大可小的,他們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庭,給兒子打過去電話:「你現在馬上回家一趟,現在回來,家裡出點事情。」

  老夫妻倆是想不出來什麼,只能讓兒子用腦子去想想,你這個老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

  喬楚的老公搖頭,不可能的,認識那麼大的人物從來沒聽喬楚說過?

  喬楚身上他覺得沒有什麼不正常的事兒,真的要說起來,倒是她那幾個同學,他結婚的時候是沒見到齊勝男,是聽家裡人說的齊勝男來了。

  「這事兒還是不對,她一定有什麼瞞著我們,她父母沒有生過病,突然就回到了成蔭說是為了照顧父母,這說不通。」當懷疑的種子被種下,揣測和懷疑就會慢慢生長,喬楚最近這工作似乎折騰的厲害,她得罪誰了?她幹了什麼?

  公婆外加丈夫坐在客廳里,喬楚進門的時候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今天有個人找到我和你爸說了一些話……」

  喬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幸好沒有提那些,她攥著自己的指頭,手已經冷的像是冰塊,秦商你夠狠。

  林漫你也夠狠。

  我們同學一場,謝清韻怎麼對你,你不報復,齊勝男怎麼對你,你也不報復,柿子要撿軟的捏是嗎?我就是在生氣,我沒去破壞你的婚姻,這是你逼我的。

  真的說起來,喬楚認為謝清韻和齊勝男對林漫所做的每件事都比自己過分,但林漫沒有找過任何人的茬,她現在卻來報復自己。

  喬楚自然有辦法推掉這一切的,工作是朋友幫忙,她和謝清韻以前的關係確實是好,公婆也挑不出來什麼,他們要去當面對質嗎?今天來的人是什麼身份,她不清楚。

  「我大概能猜到,我念書的時候一個寢室有個同學叫林漫,她很本事的,家庭普通卻嫁了豪門,她在學校的時候很普通低調,但是一個寢室我們六個人卻有兩個人和她過不去,再後來出了社會,競爭多了也許是人學壞了或許人家天生的就是心思深沉,我和她之間之前有些不太愉快,有誤會有糾結,她之前來成蔭出差我想找她解釋清楚,結果她可能又生出來誤會了,至於她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我覺得可能和之前她發生了一些意外有關係吧。」

  「什麼意外?」婆婆問著,能有什麼事情,讓人家花這麼大的力氣來破壞你的家庭?這完全的就是說不通。

  「她被人QJ了。」喬楚淡淡道。

  喬楚的婆婆一臉不敢置信,這都叫什麼事兒?她被怎麼樣了,和你有什麼關係?喬楚你別把我當傻子看。

  「我知道你是名牌學校畢業的,也知道你腦子轉的快,但講瞎話也是要打打草稿的,喬楚我今天告訴你,這個事情你不解釋清楚,這頁就沒有辦法翻過去了,我們家就是個小康之家,沒有多大的本事,但那些亂七八糟的別想進我的家門,你來說說看,她被人怎麼樣和你被報復有什麼關係?她瘋了嗎?」

  無稽之談。

  「她認為是我害她。」

  喬楚將謝清韻導演的一切都推到了林漫的身上,她現在變成了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事呢是解釋清楚了,不過公婆信不信這她就不管了。

  他們夫妻倆回了家,喬楚丈夫現在都沒有辦法正常的去看待妻子,因為這些事兒在他來說,根本就是發生在天邊的,他不能理解,不能相信的東西,而他老婆就是這些玄幻當中的一部分,他怎麼去信?

  「你覺得她說的是真話假話?」當公公的覺得還是不對勁。

  「假話。」一個字她都不信,喬楚一定瞞著什麼。

  以前覺得兒媳婦挺好的,不多言不多於語,現在來看,會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這咬起人來直接要命。

  「你去打聽打聽,她那時候為什麼從城回成蔭。」

  能打聽的必然是認識喬楚家的,中間人和喬楚的母親講了,你親家現在問我,你女兒為什麼突然從城回來,是小夫妻倆出什麼問題了嗎?

  喬楚回了娘家,她媽一臉沮喪的告訴了女兒,最近這是怎麼了?倒霉透頂了。

  「到底是誰怎麼著你了?」

  喬楚冷笑:「針對我。」

  將事情說了,她不認為自己有錯,在那種情況下,別人被怎麼樣總好比自己被怎麼樣,說她錯的人,那就和她換個立場,讓說話站著不腰疼的人來試試,那個時候真的有人能替你受這一切,你是出賣她呢還是出賣她呢?別和她講什麼道德良心,這些東西都是在看不見具體情況下說出來的。

  喬楚的媽媽伸手打了女兒一記,喬楚你糊塗啊。

  你自己的事情,可是怪到別人的身上呢?這完全都是不搭的,即便你恨她,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那媽你告訴我,我當時要被人QJ,為什麼我總是遇上這些事情?我是應該的嗎?我生下來就是被人糟蹋的?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遇上,毀我還毀的不夠嗎?」喬楚對著她媽喊,她媽徹底沒有聲音了,當媽媽的什麼都說不出來,是啊,為什麼總是讓楚楚遇上這些事情呢?

  「這個世界這麼大,是不是倒霉的事情都發生在我的身上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什麼最重要?我失去過一次,還要讓我失去一次,我沒有瘋就算是我造化大了,從念書開始謝清韻針對她,算計她,她處處落入到人家的陷阱里,我怎麼沒見她去報復?還不是因為我什麼都沒有,還不是因為我好欺負,真的拼起來,那大家就魚死網破,她不給我活路走。」

  看看到時候是誰丟臉丟的大,我活不成那你也別活了,事情報出來,你還和秦商好好的生活著嗎?

  喬楚寫了一封信,她原本是想郵寄到集團總部,想著商女士總會收到的吧?可也怕信沒有到商女士的手上就被清理掉了,找記者去爆料這種對自己太虧,畢竟自己現在還沒有被逼到死路。

  齊勝男懷孕了,去檢查的時候醫生說恭喜她,她拿著單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恭喜啊?

  生孩子?

  到了年齡了,其實是該生孩子了,可一旦生了孩子,就有了更多的牽扯。

  從裡面離開,戴上墨鏡,她目前還不想告訴林同,因為她還沒有確定好,自己是否留著這個孩子,剛剛上了車,接到喬楚的電話。

  「誰?我怎麼會認識她婆婆,你要做什麼?」

  「沒什麼。」

  沒什麼才怪,齊勝男是不信的,不過既然喬楚不說,她也懶得問,她自己身上還一盆子的屎沒清乾淨呢。

  *

  「你通知她了嗎?」商女士握著電話,她離開了自己的椅子,走到窗前看著外面,將視線放遠。

  其實現在這個時代,有什麼病,真的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只要心情整理好,她相信是會有未來的。

  作為一位婆婆,作為林漫的忠實粉絲而言,她非常遺憾聽到這樣的消息,儘管是疑似,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點提醒林漫去做檢查,能早些可能就不會這樣了。

  手撐著自己的頭。

  「還沒有,因為是疑似。」醫生解釋著,說了很怕會影響到病人的心情,林漫的情況確實很怪,做了幾次檢查硬是檢查不出來什麼,但是她咳血的症狀已經越來越明顯了,有些病它只是潛伏期還沒有形成,但症狀是這樣的明顯……

  「好,你不要講,我來對她說。」

  商女士收了線,她順了順自己的胸口,她覺得胸口有些壓抑。

  她覺得非常遺憾聽見這樣的消息,但是他們需要正確的去面對。

  「林漫,是媽媽。」

  商女士約了林漫一起吃午餐,其實商女士今天中午非常的忙,時間都是硬擠出來的,她推掉了好幾個行程,就是想陪著林漫好好的吃一頓飯,好好的聊聊。

  林漫到的時候商女士 已經等候多時了,服務生拉開門,林漫笑呵呵的走了進來。

  「媽,你來多久了?」

  「不是很久。」商女士對著林漫笑笑。

  多好的姑娘。

  「你坐。」

  商女士原本是想吃完以後再說,可林漫她多聰明,稍稍一點反常她立即就能感覺出來,為了什麼,大體她也猜到了,現在的科技太發達,她知道打一些字,看看一些病狀,就猜到了。

  「媽,有什麼話你還是現在說吧,不然這頓飯我沒有辦法吃下去。」

  「醫生給我打了電話……」商女士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林漫端著杯子喝水,還真的被她猜到了,意外嗎?

  其實是在情理之中的,她猜到了會這樣,她最近咳血的次數真的太多了,放杯子的手頓了一下。

  「我找機會告訴秦商。」這樣的事情不能瞞著秦商,以後真的有什麼,秦商會怪她的,人脆弱的時候是需要依靠別人的,有什麼事情你們商商量量的來,總比一個人扛著的好。

  「不要。」林漫攔住婆婆的話,她臉上的笑容正式落了下來,她有很努力很努力的去維持臉上的高興,可是這樣的消息總是會讓人覺得有些不太快樂,快樂不起來,秦商現在的狀態已經夠差了,她不想在踩一腳,她希望看著秦商好好的度過這一個階段。

  就像結婚的時候曾經說過的那句一樣,我將春天送給你,冬天留給我自己。

  林漫低著頭握著那個杯子,不只是秦商,就連她的家裡她都不要說,她希望婆婆能幫著她保密,現在也不過就疑似而已,沒有確診,也許哪方面出了問題。

  「林漫……」商女士叫住她,出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以誰都不通知?

  就單說你的父母,他們有權利知道這些,不然將來自己要怎麼面對他們?她拿什麼來面對他們?

  「媽,秦商和我……」林漫去翻自己的包,她說了一句抱歉,她去找包里的面巾紙,她不流眼淚而是流鼻涕,這可能是秦商生病以後養成的毛病,因為好多時候你哭,他會跟著難過,抽出來面巾紙捏了一下鼻子,那雙眼睛濕漉漉的看了過去:「我出事他會很糟糕的,所以絕對不能說,秦商他現在不能受刺激,他前天和我說,那個人走了,如果走了我希望那個人永遠都不要回來。」

  你看她都沒有得過這個病,也不太清楚得了這個病以後會怎麼樣,還能留給她多久的時間,或者說沒有什麼影響,她可以和秦商好好的一起活下去,她的生活有點亂,她需要一點時間去適應,去緩解。

  相信她,她可以做的很好的。

  商女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看了林漫好久,她過去就覺得呂文很堅強,她也一直認為堅強用在女人的身上特別的殘忍,原來有些東西真的是會遺傳的,林漫很強大了,真的很強大了。

  「媽媽,希望你有什麼要及時的告訴我。」

  「好。」

  商女士和林漫分手,林漫要回單位,她則是要去機場,她在車上給兒子打了一通電話,她現在很想聽聽秦商的聲音。

  「秦先生,您母親的電話。」

  秦商接過來電話。

  「媽,怎麼了?」

  商女士拿著手絹擦著自己的眼眶,她笑了笑:「沒什麼,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有沒有吃午餐?林漫沒有來找你一起吃嗎?」

  「她?」秦商的背靠在椅背上,鬆口氣,看了一眼手錶,嗯,真的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她最近可能比較忙,我猜著她應該是快高升了。」

  從程諾那裡得到了一些消息,林漫的位置肯定是要動了,這並非是程諾插手,林漫也許即將要進入到中心專題部,擔任主持人以及編導。

  提到林漫,秦商的唇角都是向上的,最近真的感覺到她似乎很開心,事業獲得滿足的時候,人整體的心情都是上揚的。

  商女士不知道是自己的兒子變笨了,還是林漫又變聰明了,秦商這麼個精明的人,稍微的有點風吹草動他絕對都能感覺得到,在這種傷心的情況下,她竟然能讓秦商認為這一段她過的特別的愉快。

  那個孩子好多的事情她都不願意說,她都一個人埋在心裡,她不喜歡分享的,她自己獨自消化。

  中午回來,原本她還有點時間可以睡一覺的,但林漫了無睡意,她看了一篇霍金與加州理工學院的理論物理學家萊昂納德。蒙羅蒂諾合寫的文章,一群金魚被養在圓形玻璃浴缸里,他們看到的世界和我們所處的世界,哪個更加真實呢?在金魚的世界裡,由於光在進入水時發生了折射,在我們看來做直線運動的一個不受外力影響的物體,在金魚的眼中就是沿著曲線運動的。而如果金魚足夠聰明,那麼,金魚也可以在他們的世界裡總結出一套物理學規律。雖然,這樣的規律對於金魚缸外的林漫來說,根本就是胡說。其實,人生時不時的是被困在玻璃缸里的,久了便習慣了一種自圓其說的邏輯,高級的還能形成理論和實踐上的自洽。從職業到情感,從人生規劃到思維模式,無不如此。

  生與死,其實也不過是人人都會經歷過的過程,死亡可怕也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會離開父母,離開秦商,她不敢去想秦商以後的日子……秦商太執著了,又過於強迫,他認為喜歡的東西就是最好的,與其說是他給自己挖了坑,不如說潛移默化當中是自己給秦商挖了一個大坑,漫漫不害怕真的得肺癌,她怕的是,她真的得病以後秦商的未來。

  她沒有辦法對秦商放手,可是現在她似乎也沒有辦法送他一個團圓。

  其實被太喜歡,也是一種憂愁,我不知道未來的你生活,我該如何為你安排。

  林漫拿著手機,她劃著名號碼,劃著名劃著名還是撥打了出去,她想聽聽秦商的聲音,今天他是不是有乖,是不是身體棒棒的。

  「你和媽這是打好商量了嗎?」

  「是媽媽給你打了電話?」林漫笑。

  「你之前半個小時左右,問我有沒有吃午餐。」

  「那你吃了嗎?」

  「要不要來檢查?」秦商的飯還真的沒有動,原本和他媽通過電話以後他是準備吃的,結果有臨時的加急文件送了過來,一忙就忘記了。

  林漫在笑,秦商也在笑。

  「那你一定沒有吃,我打了這通電話,你就準備吃了。」這是怎麼推斷出來的?

  「我吃了。」秦商撒謊,他都相信自己是吃了,她怎麼說?

  「你沒有吃。」漫漫緩緩道,她隔著電話就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他辦公室里的味兒。

  秦商真是敗給她了,她說沒吃就沒吃吧。

  「今天的飯不太和我的心意,你也知道我出個門有些不太方便,又沒有老婆送過來的愛心午餐。」他突然小抱怨。

  林漫的手指捂著自己的右臉,她的視線悄悄向上看,努力向上看著,她努力去瞪,盡全力去瞪。

  「我做的飯也不好看,還不如買的。」

  她真的手藝還是欠缺那麼一點點,她也有看過人家的飯盒可以做的那麼漂亮,可輪到她的手裡,她做出來的樣子有些難看,也許這東西就和審美有關係。

  「你最近都沒給我寫信了。」

  秦商:……

  他最近真的很忙,也就沒顧上了。

  晚上林漫站在自家花園裡看著頭頂的星星,滿滿星空一閃一閃,漫漫拉拉自己的外套,她覺得多少有點冷,仰著頭看著最亮的那一顆,對於她來說,秦商就是天空最亮的那一顆,我也不清楚我的未來會怎麼樣,我只能盡我現在所有的能量和力量去愛你,秦商,我願意將我最美好的都送給你。

  真的真的。

  林漫回來的第二天,收到林漫的明信片,真的就是一張明信片,對這些秦商沒有太研究,覺得那個明信片都不好看。

  「秦先生……」助理進來通知秦商,他的會議已經到時間了。

  秦商快速的將明信片扭了過來,背面就是林漫的字跡,寫的大概就是她此時的心情,寥寥幾筆,她總是認為自己寫的字不好看,其實在秦商來看,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沒辦法,有個寫字非常漂亮的老公,老婆的字還能丑到哪裡去?

  「有沒有紅色的筆?」

  助理一臉的懵逼,這個時候要什麼紅色的筆?

  「我馬上去找。」

  秦商拿到筆,在明信片的後面寫了一個字,遞給助理。

  「發順豐給她發回去。」

  他自己都沒覺察出來自己在笑,屋子外面的光似乎都被集中到了秦商的頭頂,絢爛的光打在他的臉上,他將明信片放到助理的胸口,然後伸手拍了拍,仿佛這件事特別的好笑一樣,笑著離開了辦公室。

  秦商坐的位置後面陰著,會議室裡面沒有多少的光,前面的人在說著什麼,他倒是注意力非常集中,高速高效的進行著工作,助理去辦好秦商交代的事情,他做人家的助理,自然要時時刻刻的盯著老闆的情況注意,今天秦先生似乎就真的特別高興,是因為太太的那個明信片?他掃了一眼秦商手裡的紙面,收回視線。

  那上面有一副牙齒,囂張至極的那種牙齒。

  會議結束因為到了中飯的時間,這邊的負責人已經訂好了酒店,秦商卻笑了笑搖搖頭,他明天大概沒有時間出去,後幾天也沒有,說來說去只有今天有時間,他還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做。

  對方幾次邀請,奈何秦商沒有動搖,對方也不能勉強。

  「秦先生要去哪裡?」助理滿腦子的問號,中午是沒有任何行程的,這是要去哪裡?

  「你帶我去附近的步行街轉轉,就是那種賣紀念品的地方。」秦商道。

  助理很想死在地上,老闆那樣的地方一點都不適合你,和你一點都不搭好嗎?

  完全不配。

  你去哪裡要做什麼?真的沒有什麼好買的。

  上下掃著秦商的這一身,穿著這樣衣服的人,去那樣的地方轉?你要轉什麼東西呀?

  司機帶著他們去了步行街,最熱鬧的那一條,逛街的男人不是沒有,架雙拐去逛街的真是少見,助理就真的很想提醒秦商,其實咱們可以換個輪椅的,可是他不敢出聲。

  秦商對周遭的一切都比較有興趣,他左看看右看看。

  「那個是海螺做的風鈴。」秦商走了過去,他的眼中只剩下那串風鈴,薄薄的眼霧當中微微泛著漣漪,幽深的藍色,神秘的藍色,那風鈴被風一吹微微的轉動著,發出清脆的聲音,秦商的手碰觸著它,風鈴在他的指尖上飛揚。

  「這個多少錢,老闆。」

  「180。」老闆很大氣的開了口。

  助理恨不得一口血噴出去,多少錢?這個破玩意你賣180?你是不是當我們是傻子?

  秦商摘了下來,助理和老闆砍著價。

  「50。」

  老闆勉為其難,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吧啦吧啦的說著這風鈴其實多難得,你看大小差不多的海螺,你聽聽聽這聲音。

  「爸爸,我想買這個。」陳明劍揪著她爸爸的手往這裡跑,她喜歡那串風鈴,買給她好不好?她回去以後會給爸爸捶背分次償還的。

  「多少錢?」

  老闆臉上樂開花了,今天的生意真是不錯,又來了一頭肥羊。

  「180。」

  「18。」陳滔滔開口。

  老闆目瞪口呆,秦商的助理渾身僵硬然後碎成了渣渣,他是考慮了這裡不是風情街嘛,你總要給人家賺一些的,這哪裡是殺價?這完全就是殺人好嗎?

  老闆:……

  「你去別人家買吧。」

  「17,也不是真的海螺。」陳滔滔撇撇嘴,真的以為他傻呢?差不多就得了,騙騙奶娃娃就好了。

  秦商笑了笑,他對陳滔滔自然是不陌生的,又將風鈴掛了回去,風那麼一吹,聲音還是特別的好聽,只是冬天實在太冷了,站在這裡這麼久,有點凍手了。

  「走吧。」

  老闆叫著,然後看著陳滔滔,22就22,你別砸我生意。

  秦商沒有給34,而是給了35,陳滔滔大概猜到對方的想法了,不就是覺得兩個加到一起34不好聽嗎?這有什麼,444444他都覺得很好聽,秦商買單他欣然接受,為什麼?因為也許不久的將來秦商還會有特別需要他的地方,明珠那樣定定刺頭兒很難搞的,很難弄。

  秦商又逛了一會兒,他沒有辦法堅持的太久,買了一沓的明信片,然後讓助理快遞迴去給林漫,車子就停在路口,他們回去的時候秦商差點摔了,助理將他的拐杖放到車上,全程不去和秦商的視線多做碰觸。

  他靠著椅背,嗯,有點不舒服,也許應該找醫生來看一下。

  下午繼續開會,秦商的手撐著自己的太陽穴,他側著頭,他幾乎都是保持沉默的,出口的時候一般都是快速利落的見血,他就是他工作的樣子。

  林漫下了班,開車回去的路上給媽媽打電話,關心關心爸爸媽媽晚上都吃什麼。

  「你最近打電話的頻率可真高。」呂文有些納悶,這又是怎麼了?每天至少一通電話了,打給自己,打給林清華,林漫最近是很閒嗎?

  呂文還上班呢,自己跑到裡面去接電話,她覺得上班其實挺有意思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有點事情做,比待在家裡閒著好受,照顧林清華那麼久,真的沒有在超市里站著舒服。

  「我就是想你了。」

  呂文不習慣,好好的說什麼想,什麼愛啊,膩乎不膩乎,她認為愛的表達方式就是隱藏在心裡。

  說了一會兒有插播的電話,林漫掛了母親的,是快遞的電話,說是有她的快遞,但是快遞在單位。

  「我的?」

  對方說著從哪裡來的,郵寄人是秦商。

  林漫說好,請對方放在門崗,她開車回去需要一些時間。

  她繞了一大圈,又開了回去,從門崗的手裡接過快遞,說起來這快遞真是快呢,也是運氣比較好,下午就直接發出,晚上就到了,派件了。

  漫漫坐回到車上拆開,是一串風鈴和明星片。

  門口的警衛敲她的車窗,漫漫降下車窗,怎麼了?

  「還有個快遞。」

  林漫接了過來,她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升上車窗,拆開,她拿著那張明信片蓋在自己的臉上,是她郵寄給秦商的,秦商拿了一個紅色粗粗的筆在上面做了一個批註,閱!

  林漫用明信片捂著自己的臉,突然大笑了出來。

  秦商啊秦商,你怎麼可以永遠都這樣對我的心思呢?

  這樣不好的。

  你讓我,除了看你,都看不到其他的男人了。

  漫漫的車停靠在那裡停了很久,她拿著那張明信片自己高興的忘乎所以,她就是很高興,她親親那上面的字,那一筆的紅,看著秦商買給她的那些明信片。

  他寄這個東西的目的性非常明確,就是想她繼續堅持下去。

  秦商的助理陪著他去吃晚餐,同行的還有秦商的高護,助理就是猜不透,買那麼多的明信片做什麼?

  這搞的好像是批發似的。

  「我家呢,有個文藝女青年,她表達情感的方式就是隨意的郵寄出來一張明信片,然後隨意的在上面胡亂的寫那麼幾句。」

  助理不明白,所以呢?

  秦商看著對方。

  「你談過戀愛嗎?」

  助理覺得自己被侮辱了,談過戀愛嗎?請把嗎字去掉,他談了好幾次。

  哎,只不過每一次都和一個人談,折騰的厲害而已。

  「我的老婆覺得我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其他的男人在她的眼中都不能算是個男性,哪怕我出門每一分一秒她都會我非常的想念。」

  高護同志倒是沒有太特殊的表情,嘴角吐著白色的沫子,估計也就是個中毒中個生活不能自理。

  助理是直接趴在地上了,他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

  死不要臉!

  「呵呵,秦先生和夫人的感情真是好呢。」秀恩愛的,都是死的快的,而且一定都是感情不完美的才會這樣說,或者就是老闆只談過這麼一次戀愛,自己嗨得不得了,對方還沒找到熱的點呢,嗯哼。

  「我和她感情一直很好。」

  助理乾脆閉嘴不說了,他只是客氣客氣,可他老闆明顯就是沒有看出來,誰沒有老婆似的,曬老婆他會差嗎?

  「秦先生的太太長得非常的知性,很有氣質,我是她節目的忠實觀眾。」特護給助理表演了一把,什麼叫做拍馬屁,狠狠的,穩穩的一巴掌直接拍上去,拍的被拍的人從頭髮絲爽到腳後跟。

  「她也長得醜,不過其他的女人比她更丑,相對來說她還有一點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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