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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衛綰太主動了,讓人不知所措。

  “還有,你非說,我是把你放棄了,怎麼,是這麼放棄的麼?”衛綰像一隻八爪魚般,使出渾身解數吸附在夏殊則的身上,像吃人魂魄的妖精似的,要將他的渾身精血都抽出來,至死方休,被勒得脹痛的夏殊則說不出一個“不”字來,無奈,且縱容著。

  衛綰一想到那橫亘在他們之間的前世慘劇,便覺得這個男人當真是可惡,咎由自取!害苦了她!

  早在洛陽城那些纏綿熱鬧的夜裡,他走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來,說一句喜歡又怎麼了?她雖然混帳,難道會把人的心意壓在地上踩不成?從頭到尾被蒙在鼓裡,錯過這種事當然不能怪她。那輩子她連他的臉都沒記住!

  想到這兒她有些心虛,他其實是現出過真身的,但,她確實是沒記住。

  “那不是我要說的。”

  夏殊則將她的手腕扣住了,拉下來放在了胸口。

  “衛綰,無論我在你心裡是什麼,只要有立錐之地便已足夠,別的不敢奢求。”

  “為什麼不敢?你可以求的!”衛綰紅著眼睛怒道,“你可以對我貪得無厭,只要你說要,只要我能給!不許再對我小心翼翼的,我是不會走的,你給我牢牢記著這一點。”

  夏殊則終於發現衛綰是何處不同了,她說這話的時候,身子在發著抖,目光撞入他的瞳孔之中來,那裡也有什麼不再同以往了,像是,知道了什麼。

  鬧了這麼久,窗外傳來雞鳴聲,破曉黎明,從村落盡頭的平地上扯出一縷淡銀的光。

  夏殊則抱著她,將她放在身側,也不知當說什麼,撫著她的背,將她的怒意都撫平下來,低聲說道:“先睡吧,想來是一晚沒睡。”

  衛綰哼了一聲,抓著他身上最後一件褻衣,閉上了眼睛,在夏殊則要舒活手腳時,衛綰卻怕他跑了似的,將人緊緊地拽回來,悶聲道:“壓了你這麼一會便麻了?你比我重多了,你壓我多久了?你不知道?”

  夏殊則一嘆。

  “嗯,我不動了。”

  衛綰暗中發笑,將臉埋進了他的胸口。

  *

  醒來時,門外風驟,鵝毛大雪如絮團般紛紛灑灑。

  懷抱還是暖的,衛綰支起了眼瞼,夏殊則仍保持著方才的姿勢,一動不動地望著帳頂,仿佛在出神想著事。

  衛綰咕噥道:“不是怕麻麼,怎又不動了。那麼言聽計從做甚麼。”

  聲音再小,他也是聽得見的,微微笑了,“只是一會兒沒動而已,你怎麼睡了不到一個時辰便醒了。”

  “自然是怕我好不容易追回來的人跑了。”衛綰緊緊抓著他的衣衫,這時人已經醒了,終於鬆了手,悶聲悶氣地說道,“皇姐是在馬場麼?我作為弟媳,當然也要見一見的,你安排一下,一會兒我就起來沐浴。”

  “衛綰。”他側過了臉,面容澹澹,但衛綰還是能讀懂他的心思——你何時學會對我使喚了?一日不在你面前稱孤道寡,你便已經膽肥了。

  威嚴勁兒十足。

  但衛綰一點不怵,哼了一聲,“我等著。”

  夏殊則倍感無奈,撐著額頭笑了一聲,翻身走下了床榻。

  午時正中,衛綰沐浴罷,換上了乾淨的暖裘出來。

  鵝毛大雪幾乎封凍了去路,夏殊則立在茅檐下,擁著狐絨,朝她看來,“你真要去麼?天寒路遠——”

  衛綰插了進來:“天寒路遠的,你怎放心讓一個人皇姐住馬場?咱們將她接回來吧。”

  “她不想與我同住,也怕魏人。”夏殊則不知夏清芷這些年一人在外經歷了什麼,他能察覺到皇姐對自己有所保留,一些事怕是沒有說明白。倘若不是這回他“身陷囹圄”,於河西一生無法再返回洛陽,皇姐也不會露面再來看他一眼。

  若他真的坐了皇位,夏清芷恐怕才真是一生不會再出現在大魏的領地上了。

  其中緣故衛綰自然是完全不懂,她惶惑地點了點頭,走上前,拉住了他冰涼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

  夏殊則咳嗽了聲,聲音很輕,但衛綰昨夜裡回來,已不止聽了一聲這樣的咳嗽了,又見風雪連綿,不宜他出門,便擁住了他,“阿策,我一個人去拜訪皇姐,你先回屋歇著。”

  他不說話,像是否定了衛綰的提議,衛綰於是又道:“我身子骨好多了,又不防事,何況馬場其實不太遠,我這時出門,傍晚便能回來了,你等著我,我回來給你下廚做一大桌子美味。嗯?”

  她望著風雪天氣里驅著馬車前來的馮炎,將自己的兜帽拉了上來,冒著雪走下了台階,長靴踩著雪,碾壓出沉悶的擠壓聲。

  馮炎朝她施禮,立在一旁,衛綰走上了車,對夏殊則揮了揮手,讓他趕緊進屋養著。

  夏殊則一笑。

  “護好夫人。”他咳了一聲,朝里走進去了。

  衛綰坐上了馬車,將裡頭原來衛不疑戴的帷帽取了出遞給馮炎,“馮將軍,辛苦你了。”

  馮炎道:“不甚辛苦,夫人坐穩了。”

  馮炎行事是穩妥的,馬車平穩地穿過風雪下的原野,朝著馬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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