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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認為‘某人’死了。”警官回答,“死在聖雷默。有人在那艘船上被人殺了,那也是船沉的原因——為了淹滅血跡。”

  湯姆皺著眉頭問:“確實是血跡嗎?”

  警官聳聳肩膀。

  “那天在聖雷默一定有好幾百人租船。”湯姆說,也聳了聳肩。

  “沒那麼多,三十人左右。說真的,可能就是這三十人中的其中一個——或者十五組人中的其中一組。”他說後笑了笑,“我們連一個人名也不知道。可是我們開始認為湯瑪斯·黎普里失蹤了。”

  他目光移向房間一隅,從他的表情看來,湯姆想,他或許在想其他的事。或者正在享受椅旁電暖器帶來的溫暖?

  湯姆不耐煩地再蹺起二郎腿。這個義大利借腦中在想什麼他可是一清二楚:狄奇·葛林里兩次都涉及,或者相當接近謀殺現場。失蹤的湯瑪斯·黎普里於十一月二十五日和狄奇·葛林里一起駕船出遊,以此類推——湯姆皺著眉頭坐正了身子。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相信我說我十二月一日在羅馬見到湯姆·瑞普利?”

  “哦,不是,我沒那麼說,真的沒有!”警官打圓場地表示,“我想聽聽看你會怎麼說您——您離開聖雷默之後與黎普里先生的遊蹤,因為我們找不到他。”

  他又笑了,是個張嘴露出黃牙以示修好的笑容。

  湯姆不置可否地聳肩緩和了態度。顯然這名義大利警察不想公然指控一名美國公民犯了謀殺罪行。

  “很抱歉我無法正確地告訴你他目前人在哪裡。你怎麼不到巴黎找找著?或熱那亞?他一向都住小旅館,因為他比較喜歡小旅館。”

  “您現在手邊還有那張他從熱那亞寄給您的明信片嗎?”

  “不,我沒有。”湯姆說。

  他用手指撩了撩頭髮,狄奇偶爾惱怒時也是這個動作。專心扮演了狄奇·葛林里幾秒鐘,讓他舒服多了,不由得在地板上踏了一兩下。

  “您認不認識湯瑪斯·黎普里的朋友?”

  湯姆搖頭:“不認識,我連他也不太熟,我才認識他不久。我不曉得他在歐洲是否有許多朋友。我想他說過他在斐恩札有個認識的人,佛羅倫斯也有。不過我不記得他們的姓名。”

  假如這個義大利佬認為他不說出這些人名,是為了保護湯姆的朋友免受警方盤問,就隨他去想吧,湯姆想。

  “好吧,我們會查查看。”

  警官說,他將文件擺在一邊。他在上面做了十幾項記錄。

  “趁你還沒離開,”湯姆仍用不安、率直的語氣說,“我想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個城市?我正計劃到西西里島去。如果可能,我非常希望今天出發。我打算住在巴勒摩的帕爾瑪飯店。如果有事找我,你很容易就可以聯絡上我。”

  “巴勒摩。”警官重述,“可以,可能行得通。我可以借用電話嗎?”

  湯姆點燃一根義大利煙,聽著警官請安里契諾局長聽電話,然後相當鎮靜地陳述葛林里先生不知道黎普里先生的行蹤,他可能回美國去了,或者根據葛林里先生的看法,他可能人在佛羅倫斯或斐恩札。“斐恩札。”他仔細地重述一遍,“離波隆納不遠。”

  當電話那端的人終於明白之後,警官接著表示葛林里先生希望今天能啟程前往巴勒摩。

  “好的,很好。”警官轉過身來對著湯姆微笑,“好了,您今天可以去巴勒摩。”

  “太好了。謝謝。”他送兩位警員到門口,“如果你們發現湯姆·瑞普利的行蹤,希望你們也能讓我知道。”他誠懇地說。

  “一定的!我們一定會通知您,先生。早安!”

  剩下湯姆一人後,他開始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將他從旅行箱拿出來的一些物品再放回去,他佩服自己提了西西里島而未提馬約卡,因為西西里島仍在義大利境內,而馬約卡則否;如果他留在義大利境內,義大利警方自然比較願意讓他離開。他是突然想起湯姆·瑞普利的護照上並沒有繼聖雷默——坎城之旅後再入境法國的記錄,才想到這種說法的。他記得他曾對瑪姬說過湯姆·瑞普利說要到巴黎去,然後順道回美國。假若他們查問瑪姬,湯姆·瑞普利是否在去了聖雷默之後曾回過蒙吉貝羅,她也許會附帶一提說他後來去了巴黎,而且萬一他必須變回湯姆·瑞普利,並且向警方出示護照,他們便會發現他在坎城之旅以後並未再次入境法國。但他只要說他在告訴狄奇後又改變了主意,並且決定留在義大利即可。那不甚重要。

  湯姆整理到一半時,突然站直了身子。這一切會不會是個圈套?他們讓他毫無牽掛地到西西里島去,是否只是放長線釣大魚?狡猾的混蛋!那名警官!他再也不想提起他的名字。他叫什麼來著?拉維尼?羅維里尼?唉,在他身上放長線有什麼好處?他已經明確地告訴他們他的動向了。他並不打算逃避什麼,他只是想離開羅馬,想得快瘋了!

  他將最後幾件物品丟進旅行箱裡,拉上蓋子鎖了起來。

  電話又響了。湯姆抓起話筒。

  “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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