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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這看似大大咧咧的豪慡女子,其實也是重情重義的,至少十分痴情。

  時映菡扭頭上了二樓,店小二們對她都頗為客氣,恐怕是見到彎娘與她關係好的緣故。

  進入一處包間,打開捲簾向下看,台上正有女子在跳舞,身子如柳,好不妖嬈。

  沒成想,卻與一名剛來的男子對上了視線,她不由得一怔。

  薛三郎看到她,便徑直上了樓,沒一會自己就推門進來了,還真是自來熟得厲害,門都不敲。

  “薛師兄。”時映菡如今如此叫他。

  三郎在桌前坐下,吩咐小二過來上菜。不用時映菡開口,就已經知曉她想要吃什麼了。

  還成,這些菜他都沒記錯。

  時映菡坐在了他對面:“一會還有人過來嗎?”

  “你想見誰?”薛三郎問著,還喝了一口清茶水。

  “沒別人的話,孤男寡女的……”

  “你還算個女人?”薛三郎說著揚眉,盯著時映菡左右看了看,“何時穿女裝與我看看?上元節、七夕你都穿著男裝,無趣。”

  “都不算個女人了,還穿女裝作甚?”時映菡有些不高興地回了一句。

  碧彤在樓下看彎娘吵架看得熱鬧,風風火火地跑上來的時候看到薛三郎當即“哎呦”了一聲,隨後沒了後半段。

  薛三郎瞥了碧彤一眼,沒說話,卻揮了揮手,碧彤當即退了出去。

  曾經有一次薛三郎嫌碧彤吵,數落過一次,以至於碧彤一直有些怕他。

  菜陸陸續續地端了上來,時映菡不客氣地與薛三郎一同進餐。

  “幕僚做得如何?”時映菡開口問道。

  “還是那樣,節度使一天有什麼可忙的,我幾天過去一趟就可以,還沒你賺得多。”

  時映菡笑了笑,沒說話。

  薛三郎的俸祿要比一些地方官好些,卻不如商戶,更不如印五郎這樣的暴發戶。當然,現在時映菡被印五郎帶著,也有了些許積蓄,薛三郎這種正經做官的,反而不如了。

  不過,時映菡還真挺佩服薛三郎的,到底還是將自己的親事推了,讓薛家人妥協,讓他二十出頭了,還做一個男身男兒郎。也虧得薛家人願意聽薛三郎的話,那可是堂堂五姓女!

  薛三郎吃了一會,突然提起:“聽聞,你在談親事。”

  “我不知曉。”時映菡回答。

  祖母最近在聯繫王家七郎的婚事,要將時映菡許配給他,也算是門當戶對。如今時廣山在長安也算是五品官員,也算是門當戶對,嫁入長安,也有時廣山映襯著,不算是無依無靠。

  時映菡知道些許消息,心中想著,王家七郎也算是知根知底,對她也不錯,便對這親事還算是滿意,只是……怕照顧不了祖母,她年歲大了,怕是沒幾年就……

  薛三郎看了時映菡幾眼,突然伸手捏她的臉:“少敷衍我。”

  077 曖昧

  對於薛三郎這種舉動,時映菡早就見怪不怪了。

  從熟悉了開始,薛三郎說話就越來越直白了,時不時嫌她個子矮,偶爾摸摸她的頭,或者是掐她的臉,都好似對待自己的弟弟、妹妹似的。

  她將他的手推開,她臉上的肉不多,被掐一下還是挺疼的。

  “這都是沒譜的事,如果沒成,我宣揚出去了,丟人的是我。”

  “只不過是與師兄說一說而已,何必在意?”

  “是我的表哥,對我還是挺好的。”時映菡一邊吃東西一邊思考,“長得也還不錯,個子跟你差不多高。”

  她不太習慣吃東西的時候說話,因為淑女的規矩就是寢不言食不語,吃飯每一口都要咀嚼固定的次數,與薛三郎等人在一起久了,才漸漸壞了規矩。

  薛三郎點了點頭,又問:“長安的?”

  “嗯,也在備考,與你一樣準備考取進士呢!”

  “聽起來還不錯。”

  “嗯,不過我擔心祖母與祖父。”

  “也是,他們都年歲大了,你卻要遠行。”說著,將一疊書信往桌面上一摔,“回去告訴你妹妹,少與我寫信,煩。”

  時映菡抬頭,看到厚厚一疊信,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心中暗嘆五娘還真夠執著的。

  “我會勸勸她的。”

  “為何你從來都不給我寫信?”

  “我為何要給你寫信?”時映菡反而詫異了。

  薛三郎嘆了一口氣,搶走了時映菡要吃的一塊肉,吞進了嘴裡,眼看見時映菡瞪自己也不在意。

  時映菡無所謂地繼續吃東西。薛三郎盯著她看,又一次開口:“你咀嚼那麼多下,還有滋味麼?累不累?”

  “你整日教你弟弟、妹妹規矩,怎得就不許我規矩了?”

  “他們是不懂規矩。我才教他們。你是太過規矩,讓人瞧著都覺得累。”

  “跟你一塊吃飯,就已經是最大的不規矩了。”

  “嘖!”薛三郎不高興地說了一句,“難得說不規矩的話,卻總是處處針對我。”

  時映菡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笑聲輕靈,十分悅耳。

  薛三郎扯著嘴角跟著微笑,繼續吃東西。

  四月二十八,印七娘的生辰。

  時映菡被邀請著一塊過去。

  印七娘早就與姚大郎談婚論嫁了。卻遲遲沒有成親,讓人挺弄不明白的,不過有印五郎這樣神奇的人物算著日子。誰敢說什麼?

  再說,時映菡與印七娘偶爾見面的時候,早就聽說兩個人已經偷偷吃了禁果,且並非是一次兩次,家中也是默許的。

  時映菡與賈十八娘一同來到印家,在一群貴女之中,還有與時映菡交好的莫六娘,托她的福,時映菡如今也算是在貴女圈子站住了腳。

  印七娘的生辰,來了不少的人。禮品擺成了長排。

  時映菡與賈十八娘的禮物都是頗為體面的。誰讓時映菡現在也小有積蓄了呢。

  她不喜喧鬧。便與賈十八娘坐在閣樓之中歇腳。

  不遠處的院子裡面,眾人在彈琴取樂。

  誰知。過了一會,竟然有侍女過來傳時映菡:“時三娘子,五郎喚您,說是關於彩墨的事情。”

  時映菡不由得撇嘴,如今印五郎真是放得開了,已經開始光明正大地找她了。她辭別了眾位貴女,悄悄地去了印五郎的書房。

  對於這裡,她已經十分熟悉了。

  進入之時,便看到印五郎坐在臨湖的門前,披散著頭髮吹風,見時映菡來了,回頭瞧了兩眼,便道:“彩墨有些不夠用了,最產量有些少。”

  時映菡也是無奈,自從她的彩墨出名之後,時廣山就總讓她給長安送去彩墨,以此做禮品結交別人,且需求量越來越高,時映菡只能少給印五郎一些。

  “我……會努力做的。”

  “你也莫要太累。”印五郎說著,伸手摸了摸身邊貂的頭,又道:“你那父親真是不著調。”

  聽到印五郎挖苦自己的父親,時映菡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家父也是為了前程。”

  她對時廣山,真是沒有什麼親情可言了,難得徐州城中,還有幾個人說他父親是君子的。

  兩個人又商議了一番下個月供應的數量,時映菡便準備離開了。

  走出去的時候,在門口碰到了薛三郎。薛三郎站在門口單手扶著牆,正在脫鞋,眼睛盯著門口小巧的繡花鞋,看到時映菡走出來,當即愣了一下,隨後莞爾一笑:“挺好看的。”

  他的眼睛在她頭頂的金釵上打轉,那是薛三郎送的,怕是在說這個。

  時映菡微笑著道謝。

  薛三郎脫鞋走了進來,站在時映菡的面前,俯下身仔細瞧她。

  今日時映菡是女裝,為了參加宴會,碧凡還精心為她打扮了一番,使得她的妝容算得上精緻。她本就是嬌俏的眉眼,平日裡面男裝素雅了一些,今日穿上女裝,不由得讓人眼前一亮。

  “這眉毛有些嚇人,柳眉更好一些。”薛三郎發表了自己的建議。

  “就知道你說出來的沒好話!”

  “哪能啊,我前面那一句是在誇你。”

  “你不是在夸那釵?”

  薛三郎揚眉,笑了。

  時映菡不由得惱怒,方要開口訓斥,書房之內的印五郎便探身向外看,看到兩個人竟然兔子一樣又縮回頭去,弄得兩個人都莫名其妙,一同走到門口,就看到印五郎表情糾結地掐著腰站在拐彎處,見兩個人過來,當即擺手:“我什麼都沒看到。”

  從印五郎剛才的角度看,薛三郎與時映菡的姿勢,就好像在……親吻。

  “為什麼我覺得他的表情很欠揍?”薛三郎納悶地說了一句。

  “我覺得他一定誤會了什麼。”時映菡應和。

  印五郎瞧著兩個人一唱一和,不由得一陣的苦惱,不過看他們毫不慌張的模樣,便覺得自己是看錯了。

  時映菡不再與他們多說,坦然地走了出去。

  印五郎指著時映菡離開的背影,不由得感嘆:“這丫頭越來越放得開了,你還記得她初來時的模樣,拘謹得好似我們都是她長輩似的。現在敢在我面前露出不屑的模樣了。”

  薛三郎沒搭理他的抱怨,自己坐在了一側,開口問道:“是不是在你們看來,姑娘家十五歲不定親,不嫁人,就是老姑娘了?”

  印五郎點了點頭:“是啊。”

  “為何你妹妹還不嫁,如今她也有十七了吧?”

  “我嫌姚家宅子風水不好,外加他娘刻薄,我想讓姚大郎出去單住,姚家一直不同意,我就一直不讓七娘嫁過去。他們覺得女子拖不得,全然不知我一點也不在乎,反正他們現在跟成親了沒什麼兩樣。”

  “你為何不讓姚大郎入贅?”

  “別扯了,他家墨場生意很好的。”

  薛三郎思量了片刻,又問:“時家……是不是就拖不得了?”

  印五郎一聽就笑了,笑得頗為玩味:“其實,也能拖,可這拖得有理由啊。更何況,她那祖母的年頭不多了,她可是想看到寶貝孫女出嫁呢!”

  “聽聞她在議親,我覺得他們八字不合,你也如此認為吧。”薛三郎拖長音地問印五郎。

  印五郎無奈地搖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啊……就算這門親事吹了,那以後呢,你還能一直搗亂?你是薛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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