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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映菡瞧著印五郎,覺得他喝醉了還蠻有趣的,不由得跟著笑。

  姚大郎當即湊了過來,剛要倒酒就發現酒罐子空了,當即嘟囔:“真夠能喝的,我再要一罐子酒來。”

  時映菡則是問印五郎:“你有些醉了,可要休息片刻?”

  印五郎連連擺手,搖搖晃晃地起身,卻有些站不穩,便伸手扶著時映菡:“扶我去外面吹吹風。”

  時映菡動作有些僵硬,不過還是應了,扶著印五郎去了外間露天台。

  印五郎要比時映菡高出許多來,是成年男子的身高,不過身體纖細,並不顯胖,應該是精壯的提醒,只不過都被寬大的衣袍遮擋了。外面也有火爐,裡面燃著上好的碳,沒有任何的味道。

  印五郎在桌前坐下,仰著頭,聽到隔壁的嬌笑聲,突然開口問:“四郎可會彈琴?”

  “直通皮毛。”

  “彈來我聽聽,我不喜歡聽她們吵鬧的聲音。”

  時映菡不由得嘆息,在這幾個大少爺的面前,她就好似使喚丫頭似的。

  她走到外間去借來了琴,坐在裡間暖了暖手,便彈了起來。

  印五郎坐在外間靜靜的聽。

  姚大郎回來的時候,見時映菡在彈琴便也沒說話,只是吩咐候在門外的隨從注意一下拍酒的時間。

  薛三郎姍姍來遲,進來之後對眾人點了點頭,便沉著一張臉,雙手環胸地坐在桌前生悶氣的模樣。姚大郎湊過去,問:“怎麼,被女子們圍攻了?”

  “出門便被兩個女子邀請,如果不是她們兩個吵了起來,我就出不來了。到了街上,我簡直就是落荒而逃,後來還……”薛三郎說著,瞪了時映菡一眼,冷哼了一聲,“還被擺了一道!”

  “喲呵,還有人能給你下絆子?說來給我聽聽,讓我樂呵樂呵。”

  薛三郎不願意說。

  他收到時映菡的禮物,看到彩墨就猜到了送禮人的身份,中間還插著一封信,約他上元節相見,並未標記身份。待他去了約定的地點,發現一陌生女子出現,弄得他莫名其妙,後來才知道她是時家五娘,並非是時映菡約他。

  他當即就扭頭走了,來了這裡,見到時映菡穩穩地坐在此處,當然會氣不順。

  “彈得真難聽。”薛三郎突然嘟囔了一句。

  時映菡的琴聲戛然而止。

  印五郎似乎也聽到了,在外間朗聲大笑,隨後也走了進來,歪歪扭扭地落座。

  “你小子……”印五郎說了一句,就連連揮手:“我想灌醉四郎,結果,我不行了。哈哈——”

  薛三郎無所謂地走到了時映菡身前,蹲下身來,從袖袋裡面取出一個細長的盒子遞給了時映菡:“我的身份不好回禮,你且拿回去吧。”

  時映菡狐疑地接了,這種回禮如果不收,是有怠慢嫌疑的。她將盒子放進自己的袖袋裡面,就看到姚大郎與印五郎也走了過來。姚大郎將自己的貂皮披肩拆了下來,圍在了時映菡的脖子上:“我給你回了禮,怕是你又沒收到,這披肩就給你了。”

  姚大郎則是從一側的太子上拎來一精緻的錦盒:“上等文房四寶,上次看你的圖,毛筆似乎不是很好了。”

  時映菡看著,不由得失笑,全部都收了。

  見時映菡美生氣,姚大郎開始招呼:“四郎,過來,與我喝幾杯,我就不信了,我們幾個哥哥喝不過你?!”

  時映菡當然沒有生氣,她方才是故意降低了水平,為的就是他們覺得難聽,讓她停下來,她才不想當個表演的藝人呢!

  這點小聰明,還是該有的。

  時映菡起來之後,印五郎坐在了琴前,認認真真地彈奏起來。他的曲風十分大氣,波瀾壯闊,行雲流水,僅僅瞬間,就震撼了時映菡。

  當真是彈得一手好琴!

  時映菡自然不如。

  時映菡瞧著他,不由得暗嘆,這天生尤物竟然還如此擅長樂器,真是太得上天的喜愛了,怎麼給了他這麼多好的東西。

  這時,有女子來敲門,姚大郎走過去看,便聽到女子說:“我們家娘子聽到了美妙的琴聲,想請郎君過去一聊。”

  看來是那些貴女親自過來邀請了。

  薛三郎瞥了姚大郎一眼,小聲說了一句:“讓她滾。”

  姚大郎笑呵呵地回了一句:“我們五郎不喜人多,怕是不能相見。”

  “難道彈琴者是印五郎?”

  “正是。”

  “是我們冒昧了。”

  女子說完便走了。

  時映菡看向薛三郎,小聲嘟囔:“你這個人說話真難聽。”

  “我又不是說評書的,難不成說句話還需要他人叫好?”薛三郎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起來,隨後問時映菡,“一起喝?”

  時映菡與他碰了碰杯子:“正好口渴。”

  這句話引起了薛三郎的興趣,還真與時映菡較上勁了,不過,事實證明,這三個人都不是時映菡的對手。

  印五郎喝醉愛笑。

  姚大郎喝醉臉會變得通紅,越來越豪氣,總在勸著幾個人繼續喝,還拽來了印五郎。

  薛三郎喝醉了,則是越來越氣急敗壞的模樣,說出來的話更傷人。

  這三個人個性鮮明,瞧著也蠻有趣。

  時映菡的豪飲嚇壞了三個人,他們幾個都醉得東倒西歪了,時映菡還坦然自若呢。

  這個時候,外間開始熱鬧,應該是已經開始賣酒了,時映菡沒有出去瞧,只是聽著聲響,好像沒一會,就拍到了七貫錢,姚大郎的隨從還跑進來問:“阿郎,還要繼續加錢嗎?”

  “加!只要不超過一百貫,隨他們加去!”

  人退了下去,姚大郎則是開始罵:“今天十罐,價錢還抬這麼高!”

  又過了一陣子,價錢已經被抬到了十五貫,價錢就有些上不去了,似乎不夠十個人願意出到十五貫,讓外面的人犯了難。

  075 斗酒

  不出片刻,外面就商定為十五貫錢一罐子酒,誰能買得起就歸誰,剩下的依舊會留在店中。

  不過,到底是有出手闊綽的,比如姚大郎這樣的富戶,一口氣要了三罐,還送給了隔壁貴女一罐,美其名曰:“我未婚妻也在其中,自然不可怠慢了。”

  這可是給足了印七娘體面,也算是不錯的未婚夫了。

  另外兩罐子則是送到了時映菡的面前。

  “你給我喝!我就不信喝了這個你還不醉!”姚大郎搖晃著身體叫囂,扯著嗓子嚷嚷,好似今日的最大任務就是將時映菡灌醉了。

  時映菡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釀的酒,自己喝,這還真是……

  這時外面卻走進來一個人,時映菡看到她一怔。

  這麼忙的時候,彎娘過來作甚?

  彎娘笑著走了過來,隨後將兩道菜放在了桌面上:“瞧見你們捧場,小店給幾位貴客免費加幾道菜。”隨後便與時映菡使眼色。

  彎娘出去之後,時映菡說自己要去解手,便也跟了出去。

  時映菡跟著彎娘行走,去了後間,被拽進了帳房。

  “忙中出亂,砸了兩罐子酒,店中還沒有補足了。我要去時家一趟,這最起碼得小半個時辰,但是這邊怕是不願意等,你有什麼辦法嗎?”

  “怎麼會沒有補足?不是存了許多嗎?”

  “有富戶私下買酒,出的都是五貫錢。我前一陣都給賣了,誰能想到這些笨手笨腳的能給弄碎了?!他們給我打一輩子的工,怕是也賠不起這兩罐子酒!”

  那可是三十貫錢啊!

  彎娘氣得牙痒痒,怕是之前就發了一通火了。

  時映菡想了想,當即說道:“我來想辦法,可是我不能拋頭露面……”

  彎娘當即抖落自己的袖袋,從裡面取出一個盒子,打開。竟然是易容要用的東西:“我有傢伙事兒,當殺手的,這點小伎倆還是會的。”

  時映菡被彎娘裝扮了一番,彎娘便火急火燎地走了。時映菡轉悠到了後間倉庫,取出兩個空的罐子,又取來些許葡萄,開始現場製作酒水。弄好了之後,她換了一身衣裳,捧著酒罐子到了正堂。

  看到人滿為患的正堂。正堂之中更是有二郎他們,她當即有些猶豫,畢竟是閨閣女子。哪裡見過如此場面?

  不過。最後她還是走了過去。

  這是她的店,這裡是她的生意,若是壞了招牌,她可就划不來了。

  她並不覺得,自己這家店只能輝煌三年!

  彎娘臨走時安排了人幫助時映菡,見時映菡過來。當即有人過來接應她,問:“郎君,您有什麼法子?”

  “幫我敲鑼,我要親自來拍。”

  “敲鑼?!酒都賣完了啊!”店小二一怔,隨後看到她手中的罐子。當即點了點頭,應了。

  三聲鑼聲過後。大堂靜了靜,有人開始問:“怎麼回事?酒不是拍完了嗎?”

  “是啊,我們這桌的酒還沒上呢!”樓上包間裡面當即有人喊了一聲。

  時映菡捧著酒罐子到了台上,對在場眾人拱手道:“是我托店掌柜借我個場子,今日若是有所冒犯之處,還請各位見諒。”時映菡儘可能啞著嗓子用廣州的口音開口。她去過一段時間廣州,知曉那裡的口音,也能說得像模像樣。

  “你來幹什麼來的,也賣酒?”有人大笑著問,“你的酒我們可不承認!”

  “對,我出三文錢,將你的酒賣給我!你賣是不賣?”

  這兩聲下來,當即引起一群人的笑聲。

  時映菡看了他一眼,隨後捧著一罐子酒走了過去。眾人瞧見時映菡當真賣了,當即笑得更歡,噓聲四起。

  誰知,時映菡走到那個人的身邊,當即將就罐子砸在了地面上,霎時間,酒香四溢,芳香醉人,真是難得的酒香,僅僅這種香氣,就可以醉人。不少人當即驚嘆了起來。

  “香!好香的酒!好像是葡萄酒?!”

  “我喝過上等的西域葡萄酒,也沒有這般地香!”

  時映菡款款地走回到台子上面,掃視眾人,見大家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她放在台子上的酒,當即揚眉一笑。

  這種酒香,讓眾人安靜下來,他們知道,這酒是名不虛傳的!

  “我是來自廣東的,我家阿郎派我來求見印五郎,還送來了這上等的葡萄酒,只想求印五郎能替我家阿郎推算命理,結果印五郎居然連見、都不肯見我!我今日來這裡,選在今日借了這個場子,就是想要將我這罐子酒拍了,讓印五郎知曉他究竟錯過了怎樣的好東西,也好出了我心頭這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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