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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

  “如今軍隊,軍心渙散,突然沒了頭領,如同無頭蒼蠅。軍營之中,軍官計功不公平,剋扣軍糧,勒索財物,甚至叫軍士去送死,好吞沒他們參軍之時自備的從軍財資。將士們受傷了無人過問,屍體都不給運送回家,參軍之人越來越少,軍隊只能如此。難得簡郡王用兵如神,他手下也多是良將,卻成了與朝廷對峙的人。”

  薛三郎難得地話多,想來,也是說起了他感興趣的話題,才能引起薛三郎的談性吧。

  “簡郡王他也是被逼的……”時映菡突然說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四郎在簡郡王的軍營之中,她才如此袒護。

  071 收徒

  薛三郎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卻什麼也沒有再說。

  這種事情,就算與時映菡聊得再通透也是無用,紙上談兵,毫無用處,他們只能算是一介庶民,官都不是。就算是官,也是微不足道,說不上話的,當朝也只有五品以上的個別官員,才能真的進京面聖。

  薛三郎僅僅將時映菡送到了寺院門口,便停住了,他是薛家人,進去與一群時家的人見面尚有不妥之處,時家人也不會對他進行感謝,不如就此離開。

  時映菡對他點頭致謝,隨後翻身下馬,將馬栓給了薛三郎:“謝謝。”

  三郎應了一聲,又瞥了她一眼,眼睛在她的淚痣上面打了一個轉,便騎著馬,牽著自己的馬離開了。

  時映菡目送了片刻,也進了寺院去尋馬車。

  薛三郎回到薛家人群之中的時候,薛五郎第一個迎了過來:“三哥,你莫要上當受騙,之前那位是個小娘子!她定是瞧你俊朗,故意接近的!徐州城內對你圖謀不軌的女子太多了,你要注意才是。”

  誰知,薛三郎竟然一副瞭然的模樣:“嗯,我知道,她的指尖有割痕,卻不會she箭,那便是女紅留下的痕跡。”

  “你知道你還……她可是時家的娘子!”

  “她排行第幾?”

  “她是時家三娘,嘴巴可厲害呢,上一次將七娘說得無地自容的就是她!”

  薛三郎瞭然地點了點頭,又想起那日縱身躍入水中的決絕身影,不由得揚眉。瞧不出。她的游泳水平還是不錯的。

  他不說話,可是急壞了薛五郎:“三哥!你可別嚇我!”

  被吸引著,薛家眾多娘子也圍過來嘰嘰喳喳地反對,將薛三郎說得好似真的瞧上了時映菡似的。

  “她是克服相!會影響你的前途的!”

  “她嘴巴很刁鑽的,得理不饒人。討厭死了!”

  “瞧她瘦弱的身板,定然不好生養!”

  “她是時家人,姓時就不行!”

  薛三郎嘆了一口氣,終於開口:“如今時家的人可曾燒了你們的房子,搶了你們的錢財,毀了你們的前程,奪了你們的情人?通通沒有。你們誰知道兩家為何如此仇恨?怕是連原因都不知曉。”

  話音一落,眾人啞口無言。

  他們的確不知。

  “我再問你們,你們出口傷人,甚至是出手迫害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的立場,難道不覺得自己才是壞人嗎?生為女子,卻擺出一副惡毒相;生為男子,卻是一副小肚雞腸的模樣,你們知不知羞?在你們得意洋洋地離開。以為他們會就此沮喪的時候。人家還在賞景觀花呢,你們可有人家的心胸?”薛三郎掐著腰,繼續訓斥自己這些弟弟、妹妹。

  這些薛家子弟心性都不壞,只是被家中長輩培養了仇恨感,所以每次見到時家人都要惡言相向,弄得真有幾分壞人的模樣。其實歸根到底,還不是什麼都不知道,跟著瞎起鬨?

  見他們久久無言,薛三郎開始繼續教導:“再說牙尖嘴利這一點,還不是你們沒有人家的口才。才說不過人家?你們若是也把規矩學得透徹了,難道至於落荒而逃?”

  “三哥……”薛五郎弱弱地開口,“你還真瞧上那時三娘了啊?她……她……長得是還行,但是表情有點嚇人,而且,克夫相……這個……對你不利啊。”

  薛三郎撇了撇嘴角,嘆了一口氣:“我與誰在一起,就是瞧上誰了?我喜歡與先生在一起讀書,我也瞧上他老人家了?!”

  “這怎可同日而語?!”

  “我只是瞧她的畫不錯,有些許的欣賞罷了,你們莫要胡亂猜測,也別準備打小報告。”薛三郎說著,首先彈了薛五郎一個腦瓜崩。

  薛五郎欲哭無淚,這種大事,不跟父母說一聲,讓他們阻攔薛三郎一番,可就出天大的事了!

  可是,如果跟父母說了,薛三郎一定會發現,那樣,他就有些不穩妥了。

  幾番思量下來,眾人還是決定,別得罪三哥比什麼都實際。知而不言,父母頂多會生氣。但是跟薛三郎過不去,薛三郎會讓他們過不下去!

  這一邊,時映菡叫了馬車,跟著馬車再次顛簸到了林子裡面,接了二娘等人,此時的她已經是無心賞景,便再一次顛簸著回去,到了禪房,覺得身體都要散架子了。

  被杜氏訓了一會,便將他們禁足了,讓眾人叫苦不迭。

  時映菡並不感興趣,她本身也不愛玩,則是首先去睡覺了,她可是很少這般折騰自己的,沒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時映菡的性子安靜,不驕不躁,以至於在寺院抄了幾日的經文也不會如何厭倦,回到家中時,也屬她的戰利品最多,還送給了祖母一本經書。祖母瞧著歡喜,還送了她一個金鐲子,算是將前幾日的冷落補償了。

  日子重新變得安穩,庸庸碌碌,沒過半個月二嬸就回來了,還特意來了時映菡的院子裡面,好說好商量地道歉,送給了時映菡一些東西。見她態度還算是不錯,祖母也沒有如何計較,這件事情便算是過去了。

  時家依舊是之前的日子,時映蓉沒有之前跋扈,時映菡的日子也安穩了許多。

  到了年末,印五郎送來帖子,要引薦時映菡與邱遠之先生,兩個人先見一面,過完年之後,會大擺收徒宴席。

  時映菡不由得有些忐忑,生怕被人發現了端倪,後來一想,印五郎已經發現了她的秘密,便也不在意了,如果印五郎不幫她遮掩的話,他的生意也沒法做了,她還真產生了些許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去到印家的時候,時映菡依舊是小心翼翼的,模樣拘謹規矩。

  印五郎在家的時候,大多是懶洋洋的模樣,時常是披散著頭髮,衣著也十分隨意,偏這妖孽樣貌俊逸,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脫俗的氣質,就算如此打扮,也是十分奪人眼球的。

  邱遠之姍姍來遲,未曾進屋,就聽到了他的笑聲:“哎呀,我這一身老骨頭了,經不起折騰,這一路可是顛簸著我了。”

  印五郎出門去迎,時映菡跟在後面,抬眼偷瞧了邱遠之一眼,隨後又垂下眼眸。

  邱遠之自然也是在打量時映菡的,隨便幾眼便是一怔,隨後探尋地看向印五郎,見印五郎對他狡黠地微笑,不由得搖頭苦笑,這印五郎小娃娃可真是坑了他啊,說是收徒就幫他算命,結果給了他一個女娃娃做徒弟,還是關門弟子,這……

  不過也罷了,他瞧過時映菡的畫,自然也是極為喜歡時映菡的,她有天賦,性格也足夠內斂,日後說不定也會有所出息。大家族的女子,找他們這些大師做師父的,又不是一個兩個,傳出去,也不會是笑話。

  更何況,有印五郎的有意經營,這女娃娃日後的名聲絕對不會小了。

  “你今年多大了?”

  “小兒今年十二。”

  “嗯,雖然年歲大了一些,不過功底不錯,你的畫我也看了,可圈可點。且你悟性也不錯,得三郎指點,也有所進步。你可知,入我門下,三郎會是你的師兄?”

  “這……不知。”

  “的確,他不喜張揚,收徒之事也是僅幾人知曉,他與你的性質不同。”

  師徒分很多種,口頭說一下算是師徒,大擺宴席宣布的,也是師徒,只不過是在師父眼中的地位不同罷了。如此一來,她與薛三郎還算得上是同門了呢。

  邱遠之頗為健談,人也隨和,總是笑呵呵的,對待時映菡也十分親切。

  這一日邱遠之並沒有指點時映菡什麼,而是與她聊聊天,互相熟悉一下罷了,真正的那些,都要等拜師之後,才算開始。

  “我想……最好在收徒宴會上,四郎就拿出一副足以震驚當場的畫作來,時間有些急,只有三個月的時間而已,不知邱先生能否指點一二?”印五郎突然提起了一件事情似的提起。

  “哼,你小子又算計我!”

  “這怎能是算計呢?徒兒的技藝精湛,您老人家的臉上也有光不是。”說著,便對時映菡使眼色。

  時映菡會意,當即對邱遠之行禮:“麻煩先生了。”

  邱遠之騎虎難下,只能是應了:“那就辛苦時四郎多去我府中跑幾趟了。”

  “這是小兒應該做的。”

  能得邱遠之的指點,乃是人生幸事,是時映菡之前不敢妄想的事情,如今看來,還真是成了現實,時映菡還有些不敢接受現實。

  之後,幾個人定了畫作的內容,為《錦繡山河》大氣磅礴的山水畫,最好色彩艷麗,畫工精湛,能夠一下子震撼到在場所有人的那一種。印五郎還提供了上好的捲軸,一個捲軸就有屏風一樣大,還一口氣給了時映菡三個,看來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

  “四郎,我過幾日要給你刻印章,你有字嗎?”印五郎開口問道。

  “沒。”

  “你叫什麼?”

  “時夜樞。”

  印五郎瞧向邱遠之:“還請老人家為徒弟賜字。”

  “沐青如何?”

  “那就這個了!”

  072 開張

  時映菡與印五郎等人商量了之後,印五郎派人去與時廣山說了安排,並非徵詢時廣山的意見,而是通知一聲。

  時廣山大為惱火,卻無處發泄,只能暗罵印五郎一介商人不將他放在眼中。

  不過,印五郎乃是天師級的人物,只是沒有答應皇上而已。如果印五郎答應了,時廣山哪裡還有勇氣發脾氣?可惜,時廣山只願意以一個人如今的境遇看待一個人。

  目光長遠,可以發現人才的是伯樂。目光短淺,只在乎眼前利益與地位的是時廣山。

  時廣山對時映菡總是避而不見,每次都是派杜氏過來安排。杜氏瞧了眼印五郎給的畫軸,不由得也讚嘆:“不愧是富貴人家,拿出來的東西就是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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