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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錦芙聞言抬頭,付敏之就看到她淺淺勾著唇,眉目清俊,與這髒舊的大牢格格不入。

  ——這個魏錦果然生著一副好皮相!

  付敏之眯了眯眼,她淡淡笑著說:“理由?一個正使私自用刑夠不夠?”

  “公公可能搞錯了,本使從未讓人用刑。”

  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顧錦芙就只佩服眼前這個付敏之。她輕笑一聲,挑著杏眼,沒有再說話而是自己先邁開步子,直接逼門口的付敏之讓路。

  付敏之就站在那裡。

  人被帶走,那麼他們屈打成招的事肯定得被捅出來。雖然能讓人抵罪,他頂多被天子斥罵幾句,但他就不想讓把人帶走。

  就應該直接審了後殺了的,任誰也沒想到穆王居然這樣朝天子示弱!

  人一離開鎮刑司,參太后的案子就會繼續。

  所以他不能讓。

  顧錦芙知道這是塊難啃的硬骨頭,許志輝想上前,卻被她用眼神阻止了,下刻就見她手裡突然多了把匕首直接就揮向付敏之。

  匕首帶著寒意的風勁刮過他脖子,付敏之反應極快速往後退一步,就這一步,對顧錦芙來說就足夠了。

  “帶李大人進宮見聖,誰再敢擋,以抗旨論罪。”

  她把著手裡的匕首,倨傲地抬著下巴,是威逼,是挑釁。

  付敏之被她氣得一手緊緊握住刀柄,欲再上前,背後一隻手卻在這時拉住他。他回頭,看到鄭元青在朝自己搖頭。

  “正使,回見。”她說著,把手中的匕首直接拋向他。

  付敏之一手就握住了刀柄,盯著刀刃片刻臉色越發難看,是被人戲耍的憤怒。

  這匕首連刃都沒有開!

  “——好個魏錦!”他把匕首直接就摔地上。

  居然戲耍他!

  “此事得給娘娘那頭回稟,陛下要人,我們如何能攔住。即便今兒讓李信文走不出鎮刑司,只要有人捏著這事不放,明兒就還會有一個或者更多個李信文。”

  鄭元青在他身側冷靜的開口,付敏之凌厲地看過去,最終一拂袖子離開。

  等人都走了,鄭元青才慢慢彎下腰把丟度在地的匕首拾起來。

  他拿手摸摸刀刃,隨後將它收進袖子裡,也離開大牢。

  顧錦芙虛晃一招逼退付敏之,連許志輝也沒有想到的,在她上轎前好奇地問:“你怎麼事先就帶把沒開刃的匕首,料定會有人堵門口?”

  朝廷命官自然不能說傷就傷,所以這一招既無賴又漂亮,即便人沒退,也不會有什麼後續的麻煩。

  她笑笑,頗神秘地說:“許副使不知我向來能掐會算?”其實那匕首不是為付敏之準備的,結果他先撞上來,她以為攔她的會是鄭元青。

  最後的時候,他似乎還拉了一下付敏之。

  轎簾被放下,她眼前的光線變得昏暗,直至轎子走出鎮刑司所在的胡同,她才慢慢攤開一直握著的左手。

  手心裡靜靜趟著一方字條,是在進到大牢里,鄭元青趁人不注意塞給她的。

  他又想做什麼。

  顧錦芙冷著臉拆開,上面寫著秀琴還活著。

  她呼吸微滯,定晴來來回回看了一遍,上面就是這麼寫著。

  他什麼意思?!

  秀琴活著,然後呢?!

  有那麼一瞬,她都想讓人折回,深呼吸後就又冷靜下來。

  她管誰活了死了的。

  ***

  顧錦芙把李信文帶回宮,帶到內衙門的暗房叫人看守,又讓人去請個醫使來,自己則回到乾清宮匯報。

  首輔次輔此時都在,是在商議流民和即將開的恩科一事。

  她緩步入內,趙祁慎看著是在聽兩位閣老的匯報,眼神卻是一直黏在她身上,見她朝自己微微一笑才將注意力再放回朝政。

  “流民的事朕先前就已經批過意見,以工代糧,首輔也不必說戶部發不出銀子聘請的事,戶部發不出銀子,你們內閣首先就得謝罪。這麼些年的賦稅收不起,到現在也還沒有個章程,那朕就招賢納士,從這裡頭找能拿出解決方法的人來。”

  這是在罵首輔無能,還是直接罵臉上。

  首輔臉上陣青陣白,他其實就是在和天子做抗爭。誰會想到穆王不按套路出牌,居然會送世子進京保一時太平,那個莽夫壞了他們一盤棋,他只能再從別處掰回一點優勢。

  顯然天子是要繼續壓著他們,用朝廷即將有新進官員壓他們!

  首輔最終是氣得手發顫離開的,一眾人都退下,顧錦芙笑吟吟捧了茶給他:“那老狐狸會不會就這麼氣過去。”

  “那倒省事了。”趙祁慎接過,吹了吹,卻是往她嘴邊送。

  她不客氣抿一口,他再喝她剩下的,顧錦芙看得眼眸彎彎。

  趙祁慎喝過茶,嘆氣道:“朕這皇帝當得,縮衣減食,喝個茶都得喝人剩的。”

  說著一直拿那雙帶鉤子一樣的鳳眸瞥他。

  顧錦芙就低頭在他額間親一口,笑著讓他坐好:“一會要有大臣來了見著不好。”說著神色沉了沉,把字條拿出來放他眼前,“這個,鄭元青暗中給的。”

  他接過,細細地看,突然將她拽進懷裡,手指抬起她下巴:“一眼不見,就跟舊情人私相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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