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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是他多想,以為天子後招是什麼,結果只有退而求其次,到底是年輕。

  首輔心中終於大定,說道:“還請公公回去稟報陛下,臣現在便召戶部兵部一同商議解決方案。”

  顧錦芙笑著拱手:“勞首輔廢心了。”說罷也不多做停留,轉身離開內閣。

  一眾閣老目送她離開後就又側頭看首輔,聽到他說:“去把兩部侍郎都喊來。”

  身上肩著兵部的林閣老應了聲,走到外頭吩咐下去。

  內閣要議事,付敏之也不好再呆這裡,一拱手也離開。

  在走到千步廊的時候,有位穿青袍的官員氣喘吁吁追上來,遞了份摺子給他:“可趕上正使,您有摺子落在內閣了。”

  付敏之眸光一閃,接過道了聲謝,等人折回後才打開。折中縫隙里就夾了張字條,上面寫著:逼穆王反。

  首輔總算做了決定,先前也不知道他是猶豫什麼。

  但計劃再度回歸正軌,付敏之嘴角露出個笑,帶著那本摺子匆忙離宮。

  顧錦芙跑了一趟內閣,再回來的時候竟是見到許志輝站在天子跟前,她心頭先是一喜,旋即就咬了咬唇。

  老王妃到京城了,她怎麼有點心虛呢?

  她垂著頭來到他身後站定,趙祁慎面上是喜色,鳳眸閃著光:“下午就能進城,朕得親自去迎。”

  許志輝卻道:“陛下,老王妃叫臣先行進宮,是有話吩咐。”

  “快說。”

  “老王妃說,如今宮中有太后,陛下過繼於她名下,行事必按祖宗規矩。老王妃說她就只是一個王妃,雖是陛下生身母親,但斷沒有讓天子親迎的道理。君是君,臣是臣,老王妃說自身未有功,萬不敢受隆恩。”

  趙祁慎面上的喜色霎時蕩然無存,拳頭猛然攥緊。

  顧錦芙亦聽得驚疑不定,被一句君是君,臣是臣鬧得心裡發酸。

  老王妃一直是明事理的人,她這番話是在告誡兒子要穩重處事。如今他已經成了劉太后的繼子,已告皇考,那便成了嫡系一脈,與她這老建興王妃沒有關係了。所以沒有親迎她的道理。

  不然被禮部抓了錯處,那又得起一通事。

  老王妃玲瓏心思,顧全大局,顧錦芙心生敬佩。她偷偷看了趙祁慎一眼,見他眼角微紅,知道他心裡難過。

  這個皇帝當來本就是自保,如今連生母都認不得,那種無奈她能理解。

  趙祁慎閉了閉眼,明白劉太后為什麼敢有持無恐讓他母親進宮,君君臣臣,他母親進宮了也只是臣!

  根本不能真正威脅到她。

  他嘴角扯了抹冷笑,靠進椅子裡:“那就讓首輔領著禮部的人去迎。”

  許志輝顯然是鬆口氣。

  讓內閣大臣去迎已是身為臣子的最高榮譽,而且天下皆知首輔是劉太后那頭的,天子這是發泄不滿和警告。

  “臣亦想請旨前去。”

  顧錦芙在這個時候幽幽說了一聲,他緩緩點頭。

  很快,天子號令內閣輔臣都去迎生身母親的旨意就傳到內閣,劉太后那頭也聽到消息,手指狠狠一下掐到了肉里。

  趙祁慎果然是個大膽的!

  讓內閣的人去迎了又如何,一個王妃,進到後宮也只能仗仰著她鼻息過活!

  劉太后忍下這口氣,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阻天子的示威。天子承諾皇后肚子裡的孩子只是男兒就立為太子,她若是攔了,那天下人就得轉過頭來罵她劉太后不知好歹,容不得人生身母親。

  兩軍交戰,最忌諱感情用事,劉太后縱橫後宮數十年,又扶持著大行皇帝朝政上的事務,這點還是懂的。

  她冷冷一笑,對此事置之不理,而是去問身邊的內侍:“國舅爺今日什麼時辰進宮。”

  內侍掐算著時間,回道:“應該是快到時辰了。”

  劉太后點點頭,又問:“皇后情況如何。”

  內侍猶豫了一下,沒作聲,劉太后自己站了起來:“哀家去看看。”

  配殿裡,劉皇后臥在床上,雙眼空洞洞望著帳頂,神色木然。

  劉太后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幕,視線掃到她額頭還纏著的紗布,輕輕嘆一聲:“你也不要怪姑母,姑母是在保你的命。”

  劉皇后動也不動,仿佛是沒有生氣的一俱屍體,對劉太后的話棄耳不聞。

  她的樣子叫劉太后有些生氣,對她的那一點憐惜就化作厭惡。如若不是她肚子不爭氣,也不會逼著她那樣,在做出決定的時候,劉太后心裡的掙扎和愧疚只有自己知道。爭權一事上,從來只有勝者為王,也不能怪她狠心!

  劉太后到底是甩袖走了,劉皇后在她走後閉上了眼,身子開始不斷顫抖著,漸漸縮成一團啜泣。這真是在保她的命嗎?

  要用這種方式。

  劉皇后抱著自己,無比恐懼晚上的到來。

  ***

  內閣正議事,被一道迎接天子生身母親的旨意打斷,首輔沉默了片刻,就著禮部準備。

  迎天子生母進宮是他提議的,天子退讓一步,如今也不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跑這一趟也無不可。

  聽聞老王妃知情達理,天子再孝順不過,在老王妃面前掛個號,討一點好感或者將來還能用得上。

  首輔精於算計,向來是只論得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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