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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的錯。”他把我的頭按在他胸前。

  我吸了吸鼻子。我總是貪戀他給予我的溫暖。

  千般不舍又如何,早已註定的結局,由不得我和他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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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

  2-15[VIP]第二天我和他去了故宮。 因是淡季,再加上非節假日,極為冷清。……37582012-09-17 09:00:00

  2-15

  第二天我和他去了故宮。

  因是淡季,再加上非節假日,極為冷清。

  倒是有劇組在拍清宮戲。

  若在從前我大概會興致勃勃,如今怎麼都提不起興趣。

  胤禛倒是仔細瞧了會,偏過頭小聲和我說:“官員的頂戴花翎和補服配錯了。

  我譏笑,“別吹毛求疵了。”我覺得這是小事,我見過最為誇張沒有邏輯的清宮戲,皇帝駕崩後,那領頭的官員還頂著個紅纓子招搖過市。

  胤禛又瞧了會,搖頭嘆氣,“不看了。”

  我莞爾,他比我挑剔多了。

  乾清門的西邊是軍機處,是胤禛於雍正七年為及時處理清軍在西北與准格爾激戰的軍報而設立。

  進門兩頭掛一副對聯:唯以一人治天下,豈為天下奉一人。說的是我為天下,而天下不必為我,標榜的是帝王的胸襟。

  正中高懸偉大的雍正皇帝的畫像。

  我捅捅胤禛,“這是你。”

  “哦。”胤禛鬱悶了半天回道。

  旁邊眾人紛紛側目,當我們神經病一樣看待。

  我聽見一人壓低了嗓門說:“穿越小說看多了。”

  我捂住嘴低低地笑。

  我讓胤禛站在跟前對比了一下,判定宮廷畫師的水平也不怎麼樣。“不像。”我說。

  他沒好氣道:“回去以後你畫一幅來看看。“

  我想了會,“你對著鏡子畫好,我再去裝裱了掛牆上。”

  他:“……”

  養心殿在康熙年間曾經作為宮中造辦處的作坊,專門製作宮廷御用物品。

  胤禛即位後,將養心殿設為寢宮。

  皇帝的寶座設在明間正中,上懸一塊“中正仁和”匾,這可是雍正御筆。

  我又扯扯胤禛的衣袖,這回我學乖了,輕聲說:“這是你寫的。”

  他端詳半天,點點頭,“字不錯。”

  我:“……”

  東西六宮中有很多宮殿沒有對外開放。

  所幸我們想去的幾個宮殿並未包括在內。

  例如胤禛生母孝恭仁皇后烏雅氏所居住的永和宮。

  胤禛在門口站立了好一會兒。眸色既暗且沉,深不見底。

  我忽然想到,永和宮、雍和宮的讀音竟然是一樣的,莫不是再次證明這是個缺乏母愛的可憐孩子。

  胤禛到底還是沒有踏進永和宮半步,這裡留給他的或許很多都是不愉快的回憶。

  到了翊坤宮,他神色極淡,五官都柔和下來。

  翊坤宮是他的養母,也就是孝懿仁皇后佟佳氏的住所。

  據史料記載,孝懿仁皇后待他如同親生,建立了極為深厚的母子之情。

  在胤禛心目中,這位母親的分量不比生母輕。…

  我用DV記錄下他的一顰一笑,哪怕他皺了下眉頭,或者不給我好臉色看,我也不想錯失,我要把他的每一個樣子定格成雋永的深刻記憶。

  而我將帶著他留給我的獨一無二的印記,銘記一生。

  晚上在賓館,胤禛摟著我溫言道:“累了吧?”

  我搖搖頭,“不累。”

  他撥弄著我的耳環,“明天打算去哪兒?”

  我眼中帶了一絲奇異的神采,一本正經道:“我想去次易縣。”

  胤禛怔了怔,“那裡有什麼?”

  我揚唇,“清西陵就在易縣。原本清朝皇帝的陵寢都在遵化,俗稱清東陵,但到了雍正皇帝那會,他非要葬到易縣去,也就是後來的清西陵。”

  胤禛還是沒有徹底反應過來,只不過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我便眨眨眼,“我準備去泰陵,祭拜下我們偉大的雍正皇帝。”

  胤禛這才弄明白我的意思,就快氣得吐血了。他指著我,“你這什麼古怪的念頭,趕緊給我放棄這念想,不准去。”

  他如何反對都動搖不了我的決心。

  我並非惡作劇,我總覺得他不去看下自己的陵墓,算是白來了這趟。“去吧,這種機會不是人人有的。”

  “不去,”胤禛很堅決。

  我聳肩,“那我一個人去,除非你把我綁著。”

  胤禛咬牙切齒:“你想氣死我。”

  我忽然道,“我在那裡掘了一撮土才將你帶回現代,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

  他聽懂了我的言下之意,安靜下來。須臾,伸臂把我抱進懷裡,撫著我的背,“明天我陪你去。”

  我也伸手環住他的腰,頭頂抵著他的下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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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在車行借了輛車,付了押金,便啟程。

  從北京到易縣不過兩小時的車程。

  當然車是我開的,憑藉導航儀,居然也被我摸對了地方。

  胤禛一路沒怎麼說話,神情侷促又清冷。

  我捉了他的手,問:“怎麼?”

  他苦笑:“去看自己的陵墓,這感覺還不夠奇怪麼?”

  我故意逗他,“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這倒是其次,”他淡淡瞥我,“我在網上看到列祖列宗的陵寢都被開發做了旅遊景點,聽說老爺子的地宮都被打開了是麼?”

  我點點頭。這點胤禛算幸運的。泰陵始終完好無損。

  如果泰陵的地宮也被打開,雍正皇帝以及合葬的皇后那拉氏及年貴妃呈現在大家面前,而我現在帶著其實已經是個死人的胤禛去參觀他自己的屍體。

  這場景也太詭異了。

  我不由地寒了下。

  沿途已不復當初禁衛森嚴的情景,據說不少守陵人的後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陵吃陵,開了許多的小飯店,小旅館,擺攤做生意,好一派熱鬧的旅遊景點的景象。

  胤禛臉往下狠狠一沉,嘀咕:“還說什麼方圓百里之內不許閒雜人等接近,這才多少年啊。”

  確實如此,我開著車長驅直入,繞過了神功聖德碑,一直開到了金水橋前。

  一時感慨良多。

  熄火下車。

  我回頭問依舊一臉不慡的胤禛:“我只買泰陵的門票,泰妃陵就不去了吧。”我有私心,不願想起胤禛的那些女人。索性眼不見為淨。

  “又要門票!”胤禛眼中幾乎噴出火來,“我回自己家要買票,如今來看……又要買票。”他嘟囔,“參觀我家也就罷了,連陵墓都不放過。賺活人錢還不夠,還要賺死人錢。”

  越說越離譜了,若不是心中隱藏的傷感情緒,我險些笑出聲。

  我讓他發泄,自顧自買了兩張票,拖著他進門。

  老天是公平的,任憑你豐功偉業亦或是碌碌無為一生,終將埋於黃土之下。

  三百年光陰彈指即逝,愛恨情仇皆隨黃沙掩埋。

  眾多錯綜複雜的情緒糾纏在一起,我和胤禛對視數眼,無法出聲。

  我們往最前面的隆恩殿走去。

  殿上那些粉飾精美的顏色已經隨著時光而褪去,破敗的門庭依稀還能辨認出這座皇陵曾經有過的輝煌。

  白雲蒼狗,滄海桑田。

  我拽住胤禛的手,拽得分外緊。

  踏入隆恩殿,正對面便是身著朝服的帝後二人的畫像。

  胤禛在兩人的畫像前站定,表情瞬間變化萬千。

  我沒有刻意去觀察他,也望著畫像,目不斜視。

  胤禛從冥想中回過神來,對我微微一笑,然後深吸一口氣。

  我們也學著先進來的遊客在隆恩殿裡轉了一圈。擦得極亮堂的玻璃櫃中是雍正皇帝曾經批閱過的奏摺。牆上掛的是他的行樂圖,左側的玻璃櫃中則是乾隆爺弘曆穿過的衣裳,雖然只是複製品。

  胤禛瞳孔倏然緊縮了一下,“不知為何,看起來似乎很熟悉,又有些陌生。”

  我垂眸不語,因為那些都是他即將經歷的,屬於他的輝煌時期還等待他去創造。

  我們緩步往後走去,過三座門、二方門,石五供,直上方城,進入明樓。明樓裡面的石碑上,滿蒙漢三種文字刻著“世宗憲皇帝之陵”。

  世宗敬天昌運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寬仁信毅大孝至誠憲皇帝之陵。

  寥寥數語就概括了雍正皇帝傳奇、短暫又備受爭議的一生。

  一絲苦笑攀至唇邊,我抬眸看向胤禛。

  原本他有計劃好的人生,興許每一步都經過縝密的算計,務求滴水不漏,卻意外來到三百年後。

  而我成了他最大的意外。

  或許我在他的心中只占了一小部分,他對我來說卻是全部。

  他的氣息潤物細無聲地占據了我思緒的大部分角落。

  聽說魚的記憶只有七秒,七秒過後它就不會記得過去的事。

  我不是魚,無法忘記我所愛的人。

  無法讓往事如風,煙消雲散。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莫失莫忘。

  寧可永遠牽掛無法忘卻的相思之痛。

  “我們從這裡一洛陽鏟下去……”

  “索性炸開不更好。”

  遠遠的我們聽到以上對話。

  胤禛怒火翻滾,“好大的膽子。”

  我瞥他,“那些人《盜墓筆記》看多了。”

  他眉頭緊鎖。

  我寬慰他:“放心吧,不會有人盜你的墓,大概盜墓的也知道你比較摳門,不會存放大量的金銀財寶,”我侃侃而談,“就是在軍閥混戰年代,也沒有人打過泰陵的主意,看來你小氣還是有好處的。”

  胤禛瞪著眼睛:“你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打擊我?”

  呃……

  在北京的最後一個晚上,胤禛伸臂輕摟過我:“小穎,上一回你唱過的那歌,再唱一次給我聽。”

  我想了半天,張口問:“哪首?”

  他似笑非笑,“你心裡清楚。”

  我驀然睜大眼,那回他竟然聽明白的。保住面子最重要,我裝傻充愣,“不記得了。”

  他俯身吻我的唇角,“真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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