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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與眾人告別,羅敷便與羅孱做了約定,到惠通必定想盡辦法通知到文彥舜,羅孱這邊的情況。

  羅敷心中既是忐忑又是期待,照銳王府那管家所言,文彥舜估計不會有大礙,不然皇孫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必定鬧得建南城都不安寧,怎麼還會叫自己對他的行蹤守口如瓶呢。

  越是靠近臨南,越是生出離小叔叔也近了幾分的感覺。

  “也不知像叔叔這樣級別的軍官,死後是怎樣安葬。”羅敷幽幽問道,“若是建個墳冢,也好給他好好上柱香,供奉的東西有了主,不至於被其他小鬼搶了去。”

  “怕是難,戰場上整日裡死傷無數,大多一把火便燒個乾乾淨淨。亞為許能得個衣冠冢吧。”

  這對話進行的有些深沉,羅敷問了幾句便不再繼續。

  進惠通已經是三日之後,好在惠通這邊倒真如羅敷娘料想的一般風平浪靜,山那頭熱火朝天的幾場惡戰皆沒能燒過這邊。

  秦文昌接了妻女,這一路很是辛苦,好在還有府里下人護送,沒耽擱多少時間,只是連日來坐船坐的頭重腳輕,平地上似乎也有顛簸之感。

  夜裡一家人說說笑笑過了半夜,各自休息之時羅敷怎麼也睡不著了。明明連著幾日沒睡個好覺,如今有個安穩地方休息了,自己又矯情起來。

  羅敷披了件外衫到院子裡賞月,“小叔叔幾月前見得也是這片天,這彎月還有這連綿數里的高山吧。”

  她喃喃自語,秦文昌挽了褲腳給媳婦打水泡腳,見羅敷站在院裡出神,過去拍拍她肩膀,“美吧,南邊風景夜裡也美得沒話說。”

  羅敷點點頭,伸手指了遠處那大山,“爹爹說,那山後是個什麼光景?”

  “山後還是山,無窮無盡的,不然留族人早就攻到了這裡。”秦文昌慨嘆一聲,“接連好幾場大戰,臨南府兵傷亡慘重,幾個月不見有人從那邊過來了。”

  “從前常常來麼?”

  “一旬一次吧,與南都聯絡,大多是忠軍部下,後來幾日換了敢軍,如今好久不見人出來了。”羅敷如今對“忠”、“敢”二字極為敏感,但凡聽到渾身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一般。

  “爹爹應該也知道,小叔叔便是忠軍中郎將吧。”

  “那是自然,留族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北蠻’,打起仗來不要命,他的部下個個以一當五不在話下。這片兒北蠻這稱號叫的響亮,留族人輕易不會招惹上他,也聽說他這北蠻的腦袋可值半個城池。”

  再厲害不過就是過眼雲煙,到頭來還不是丟了這半個“城池”。

  “可惜啊,都說他叫留族人割了腦袋,灌在豬腸里示眾,這樣一條漢子,死了都沒法子超脫。”

  羅敷身子一緊,原先當他死後化了一把灰,起碼還能留有尊嚴,可真相竟然是死後都不得安寧麼。

  “爹,您說山外還是山,那麼府兵如何一旬一次的來回翻過了這重重高山,定是有什麼捷徑吧?”

  秦文昌面色一冷,長出一口氣,“別想那些個不切實際的事情,山那頭怎樣的局勢誰也不知道,你一個女孩子,爹萬不會讓你過去。”

  “知道了。”羅敷裝作明了,卻又暗自琢磨道,那意思捷徑還是有的。

  秦文昌在惠通這幾個月里收穫頗豐,眾人交口稱讚,對羅敷母女的到來,眾人也是十分的歡迎。到了這裡,反倒少了建南城的條條框框,羅敷一個人在街道閒晃也沒人說三道四。反倒是人人見她都愛跟她聊幾句,多是對秦文昌的稱讚。

  羅敷裝作散漫的朝山那邊走,此時日頭西垂,翻山是不可能了,羅敷想著若是能找找入口也好。只是那山看著近,其實遠的要命,期間還隔著片湖,羅敷想要過去除非肋下生了雙翅。

  突見湖上有一船工慢慢搖著櫓,靠這邊越來越近。那船上坐著兩個兵頭,手裡皆握著長矛,靠岸也不跟船工多攀談,一前一後的走了。

  這二位莫不就是臨南府兵吧。

  羅敷本想直接與二人交談,又唯恐攪了人家差事,便先向那船工打聽。

  “老大爺,小女可否問您些話?”羅敷湊近了攀談,卻見那人好似聽也聽不見一般,只管將船往岸上系。

  羅敷又叫了幾聲,才知道這人耳朵不好使。

  又想到十聾九啞,估計要跟這位嘴裡打聽事兒是不成了。

  雖不甘心,只好放棄這頭,明日早些來這裡等等,許能碰上剛剛那兩位也說不定。

  遠處兩位兵頭正暗暗觀察這邊羅敷舉動,“這不是爺相好嘛,怎麼上這兒來了。”

  第二十七章

  羅敷連著兩日在那岸邊細心的等待均是無果,只岸邊一尾小船系在那邊晃晃蕩盪。

  那日正好從涼阡得了好消息,秦文昌飯桌上說起來,“那頭敢軍反戈一擊,一個多月沒消息原來是憋了大招,聽說這回將留族人清的差不多了。”

  秦文昌很是暢快,比平時吃的飯都多了些,“一個月南北互不通信,好些被困惠通的百姓,終於能上那邊跟親人團聚了。”

  “竟有不少逃向這邊的人麼?沒聽爹爹你說起過啊。”羅敷給他添著飯,隨意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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