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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世煌皺眉:“你是說,你現在只有二魂六魄?”

  溫故道:“我已成仙,應無大礙。”

  “歷史死得快的,都是自大的人。”

  溫故:“……”他只是想安慰他。

  仲世煌道:“你不是說雙修嗎?我們來試試看。”這三天,他一心一意地沉浸在愛欲中,哪裡還理會雙修不雙修,一想到有人差點捷足先登,與溫故有肌膚之親,心中怒火便灼灼燃燒,縱然明白自己是毫無道理的遷怒,可獨占欲發作起來,半點不由人。

  溫故道:“儘管你服用了靜心丹,也要克制些。”

  仲世煌拉著他往回走,嘴裡淡淡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想試試雙修功法。你不是要我抓緊修煉嗎?我正是要抓緊。”

  溫故:“……”如果他的動作也和他聲音一樣淡然,而不是這麼猴急,他可能會相信。

  兩人到房裡,溫故剛拿出那本雙修功法,身上衣服就被脫得一乾二淨。

  “你……”

  屋外鶴鳴聲突起。

  溫故忙穿上衣服,趕到門口。

  只見白須大仙撫摸白鶴的後頸笑眯眯地看過來,溫故忙快步迎上前,故作鎮定道:“大仙怎有閒情駕臨陋室?”雖不知道大仙是否聽到屋內動靜,可他心裡總不免作則心虛。

  白須大仙道:“有一個好消息,尚仙友找到了燮天。”

  當初列出能夠煉製乾坤盪穢鼎的材料有三,位列第二的便是巨木燮天。溫故喜形於色道:“依元時大仙所言,燮天妙用仍在天童玉之上,真正是可喜可賀!”

  “唯有一條,燮天只能用紫混沌火煉製。當今之世,只有黃凌有紫混沌火。”

  溫故心中隱約分明,目光不由向竹屋看去。

  “此行目的的確是為了仲道友。”

  既然白須大仙如此說,溫故只好將仲世煌叫出來。

  早在鶴鳴時,仲世煌就知道家中來客,只是溫故沒有介紹,他不便出現,如今聽他喚自己,便施施然地從屋裡出來,左手有意無意地搭在溫故腰上,“這位是……”

  “這位是白須大仙,就是他度我成仙。”溫故頓了頓,又補充道,“才有你我機緣。”

  溫故向他坦白一切時,白須大仙出場率極高,仲世煌自然知道,眼神不由暖了幾分,嘴裡客套著,目光滴溜溜地看著溫故,神色古怪。

  溫故疑惑地揚眉。

  白須大仙何等精明,一臉無辜道:“他假扮白鬍子大仙的樣子沒和我通過氣,可不是我慫恿的。”

  溫故:“……”

  仲世煌道:“大仙仙風道骨,堪為模板。”

  白須大仙:“……”

  溫故道:“其實,我那時候也沒有多想。”現在想想,那麼多神仙的造型,自己偏要弄個白髮白須,還是受了白須大仙的影響吧。

  白須大仙道:“不過你有一句話說錯了,你與仲道友的姻緣乃是天定,與我無關。”

  溫故想起青圭之言,臉紅了紅,又想起兩人和好後,仲世煌雖然不再提當初受騙之事,可心結仍在,擔心他對天道有所怨言,更怕他誤以為自己是因為青圭之言才與他在一起,面上不禁帶著幾分憂色。

  仲世煌偏頭看溫故:“你又有什麼事瞞著我?”

  他音調很平靜,仿佛情人之間的呢喃,可白須大仙分明看到一道戾氣從眼中一閃而逝,忙道:“此事與他有關,他也不知情。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們不如入內詳談?”

  溫故道:“失禮失禮。正該請大仙入內品茶才是。”

  “有甚好茶?”

  溫故尷尬道:“天地靈水。”

  白須大仙腳步一頓:“不會是河水吧?”

  “煮過。”

  “……”

  煮過的河水用唐白瓷盛著,總算高大上了幾分。

  白須大仙道:“不知仲道友可知崑崙險境?”

  仲世煌道:“聽溫故說過。”

  “天下安危皆系崑崙,崑崙救星卻在蓬萊。”白須大仙道:“我不善講故事,就開門見山了吧。要解救崑崙與天下,只有煉製出一個比魔鼎更大的乾坤盪穢鼎。如今材料已經覓齊,唯缺工匠。”

  仲世煌不知其意,慢條斯理地喝水。

  “說來慚愧,雖煉器界人才輩出,然而能夠煉製乾坤盪穢鼎這般神器的,古來今往,寥寥無幾,而最有可能的一位便是蓬萊黃凌道人。可惜的是,一百多年前他忽然遭遇不幸,轉世歷劫了。”

  一隻手從茶几下伸過來,輕輕地抓住仲世煌放在膝蓋上的手。仲世煌怔了怔,扭頭看溫故。溫故也在看他,眼中有鼓勵有心疼,還有幾分驕傲與期許。他腦中靈光一閃:“那位黃凌道人現在何處?”

  白須大仙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仲世煌怔住。

  白須大仙道:“不錯。仲道友便是黃凌道友的轉世。”

  仲世煌手緊了緊,看溫故,“你知道?”

  溫故知道過去的經歷讓仲世煌對他的信任降到零點,但有風吹糙動,就會坐立不安。他暗自慚愧,生怕刺激他,忙道:“不知。我知道我本該與黃凌雙修……”手快被仲世煌的大力捏斷,他仍溫柔地說,“但並沒有放在心上。我認識的是你,其他不重要。”

  “……”白須大仙目瞪口呆。眼前這個張口就是甜言蜜語的情聖和當初那個洞房被甩的呆頭鵝是一個人嗎?!

  事實證明情話效果很好,仲世煌被取悅了:“我是黃凌轉世又如何?他是他,我是我,他會的我不會。莫說煉製乾坤什麼鼎,我連畫都畫不出來。”

  白須大仙道:“我知道要仲道友馬上變成黃凌是強人所難,但是燮天必須用紫混沌火煉製,而紫混沌火唯有黃凌道友曾收藏一朵。只是那火認主,一般人無法靠近,唯有請仲道友收服。”

  仲世煌既新奇又茫然:“怎麼個收法?”

  白須大仙道:“我已為道友請了名師,以道友的天資,相信不用數日,就能將紫混沌火手到擒來。”

  溫故有不好的預感:“那位名師不會是……”

  “就是元時大仙。”

  溫故想起青宵的慘狀,乾笑道:“他不是正在栽培青宵嗎?黃凌是青宵的師父,這個……會亂了輩分吧?”

  白須大仙道:“只是互相切磋,並非正式拜徒,不必介意。”

  仲世煌道:“黃凌的徒弟?”

  溫故道:“是個很上進的青年。”在天狐境時,青宵捨身取義,令他印象深刻。雖然現在想想,他可能是因為自己與仲世煌的關係,才特別“關照”。

  白須大仙道:“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仲世煌道:“如果能改變末世,責無旁貸!”

  白須大仙大喜:“黃凌道友果然名不虛傳,真是慡快!”

  神仙一向是說走就走,反正也沒什麼東西要收拾,更不用通知什麼人,只要走的時候下個禁制,把房子藏起來就行。

  仲世煌第一次跟著溫故駕雲飛行,有些吃不消。好在溫故和白須大仙都照顧他,每半個小時休息一會兒,饒是如此,等到了蓬萊,他也快趴下了。

  溫故扶著他,手指輕輕地幫他按摩。仲世煌現在是真正魔修,不能再用仙氣幫他疏通經脈解乏。

  仲世煌緩了緩,痛定思痛道:“我還是幫你買輛跑車吧。”

  白須大仙:“……”

  溫故雙眼冒心:“好啊!”

  白須大仙:“……”能有點神仙的自覺嗎?

  67煉鼎之匠(下)

  仲世煌休息了一會兒,緩過神打量四周,觸目所及,青山處處,碧糙茵茵,飛鳥走獸或棲或行,皆不懼生人。“我以為你住的地方已經是世外桃源,沒想到還有更美的。”

  白須大仙搖頭:“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我們去你的洞府看看。”

  仲世煌:“……”

  溫故牽住他的手:“去看看黃凌的洞府。”

  仲世煌忽道:“萬一我不是黃凌呢?”

  溫故道:“我認識的本來就是仲世煌。”

  仲世煌盯著他,低聲道:“記得你說的話。”

  “嗯。”

  兩人手牽手往前走,卻不見了白須大仙的身影。他們不認得路,卻也不緊張,當春遊了,東逛逛,西走走,怡然自得。走著走著,就見到白須大仙從天而降。

  “我找到黃凌洞府了,就在那座山里。”他說,“不過被其他修道者占著。”

  溫故疑惑道:“為何?”

  白須大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黃凌是數一數二的煉器大師,他煉製的東西哪怕是半成品,也價值連城。他歷劫多年,洞府禁制不同以往,青宵年少,獨木難支,他的洞府自然會引來各方覬覦。”

  溫故原想說為何他不回神州洞府多年,洞府還安然無恙,但轉念就想通了,因為——他窮。

  “既然如此,我去趕走他。”溫故捋袖子準備上。

  “不可。”白須大仙攔住他,“你已飛升,不可擅自插手修真界之事。”

  溫故道:“那叫青宵回來?”

  白須大仙道:“何必捨近求遠?”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仲世煌。

  仲世煌認真地說:“我沒帶支票。”

  “……”

  白須大仙在仲世煌身上下了一道禁制隱藏魔氣,“這道禁制不但能夠隱藏氣息,而且還能將你受到的傷害轉移到我身上,所以,放心大膽地出手,有事我擔著。”

  仲世煌掐了自己一下手腕。

  白須大仙無奈地展示自己手腕一閃而過的微紅。

  仲世煌很滿意。

  溫故將暮海蒼月劍交給仲世煌:“此劍與我心意相通,你拿著它,我也可偷偷幫你。你的金系異能還在否?”他知道翁於橋只傳授了功法,並沒有傳授劍術和法術,怕他打起來吃虧。

  仲世煌道:“在。你放心,我不會將你的劍變成棍子。”

  溫故無奈,在乾坤袋裡摸了摸,摸出兩把早已棄之不用的鐵劍,“這兩把隨你七十二變。”

  仲世煌拿著暮海蒼月大大方方地進入山中。

  溫故拎著兩把鐵劍,隱身跟在身後。

  白須大仙道:“你像個老媽子。”

  溫故道:“情之所鍾,心之所屬,便魂不守舍,奮不顧身。大仙見笑。”

  “問世間情為何物,不是痴痴醉醉,便是瘋瘋狂狂。其實這些情情愛愛牽牽扯扯,哪裡比得上孑然一身,逍遙自在。”

  溫故別有深意道:“緣分未至,我亦如是。”

  白須大仙:“……”

  再往前五六丈,便是洞府。

  仲世煌驀然停住腳步,冷冷地看著眼前不知何時出現的紫衣青年。青年喝道:“你是何人?膽敢擅闖徐陽真人的洞府!”

  仲世煌懶洋洋地說:“這是我的洞府。”既然說他是黃凌,他便認了這個家。

  青年怒道:“豎子!敢口出狂言!”他雙手一引,一對金色長鉤握在手中,恨恨地向仲世煌劃來。

  儘管白須大仙說他的傷害都會轉移,仲世煌仍不敢大意,用暮海蒼月擋了一下,身體往後一仰,手朝溫故的方向一伸。

  溫故將鐵劍丟出去,鐵劍在空中掉了個頭,朝青年she去。

  青年被鐵劍劃了一下,卻不怎麼疼,當即冷笑一聲,鉤子划過仲世煌的臉,仲世煌安然無恙。

  若這是網遊,那麼現在場景應當是這樣的。

  仲世煌發出暗器,青年腦門閃過:-1

  青年發出大招,仲世煌腦門閃過:MISS

  ……

  兩人打得像模像樣,但造成的傷害都可……忽略不計。

  溫故看著白須大仙一會兒這邊來個傷口,迅速修復,一會兒那邊來個傷口,迅速修復,同情地問:“疼嗎?”

  白須大仙道:“我乃神仙,怎會怕疼?”他頓了頓,補充道,“我早封閉了痛覺。”

  溫故:“……”

  下面打得如火如荼,奈何場面一直在-1和MISS中來來回回,沒什麼進展。

  白須大仙坐不住了,“要不你下去幫他一把,不要動仙氣,只要撞他幾下便可。”

  “撞?”

  溫故還在疑惑,白須大仙就揮手將他變成了一頭犀牛。

  溫故:“……”

  白須大仙道:“修真者養靈獸是常事,一定不會被看穿的,你速戰速決。”

  “……”溫故只好現身,朝青年衝去。

  青年雖然與仲世煌打的難分難解,但目光一直覆蓋四周。和仲世煌交手沒多久,他就知道對方大概是個什麼水平了。他在蓬萊住了這麼久,自然知道島上有哪些修真者。仲世煌第一次出現,修為又如此之低,必然不是單獨來的,一定有幫手藏在暗處,所以溫故以犀牛形象出現時,他並沒有吃驚,反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倒是仲世煌看到身邊有一頭犀牛衝過去嚇了一跳,直到白須大仙在他耳邊傳音說是溫故才放下心來。

  溫故照白須大仙說的,東撞一下,西撞一下,儘量給仲世煌製造機會。可惜仲世煌的攻擊力實在太低,兩人配合之後也沒有提高多少效率。

  青年卻摸熟兩人的套路。他看出仲世煌有靈寶護身,難以傷及分毫,便將主要的攻擊力放在溫故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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