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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須大仙道:“這段時間你也不是干坐著等,我這裡有一件極重要的事要交給你去辦。”

  溫故面帶愁容,懇切道:“當真沒有辦法嗎?”

  白須大仙道:“時機未至,你上天入地也找不到他的。”

  “那他……好嗎?”

  白須大仙道:“這個問題,不如等你遇到他時問他本人。”

  溫故鎮靜道:“大仙說有事要我去辦,不知何事?”

  白須大仙道:“煉鼎之人已由青盞去尋,那煉鼎之材尚不知在何處。”

  與青宵的幾日交談,溫故已經知道閆爻的魔氣不除,他們就碰不到魔鼎,若碰不大魔鼎,魔氣就會沒完沒了地產生。所以當務之急,是找出能夠吸收這麼多魔氣的神器。他想起政府送給世青基地的三個淨化器:“政府曾派人送淨化器給三大基地,經測試,的確有效果。”

  青宵羞澀道:“那淨化器正是我煉製的。可惜威力不大,杯水車薪,根本沒什麼用場。”

  “一兩個或許沒什麼用場,但水滴石穿,積少成多,總會有用。”溫故道。

  青宵道:“煉製淨化器的主材料是崑崙鐵木。此木雖不是凡物,卻耐不住綠陽火燒九九八十一日,需用海麒麟的鱗片降低綠陽火燃燒時的溫度。海麒麟是上古神物,這三片是一位機緣巧合得到的仙友貢獻,沒有更多。再說,崑崙鐵木雖好,使用的期限卻不長,縱然煉製成功,也不可能代替乾坤盪穢鼎。所以,與其花心思尋找海麒麟,還不如找能夠替代崑崙鐵木的材料。”

  溫故道:“能不能將乾坤盪穢鼎變回來?”

  青宵與白須對視一眼,都搖搖頭。

  青宵嘆氣道:“被玩壞了。”

  溫故:“……”

  青宵提出的煉製材料有三種。

  一是上古神族之一,鐵羽人的鐵羽。傳說鐵羽人死後,屍體被燃燒成灰燼,鐵羽卻會被火焰燒成有靈的神器。

  二是《怪山奇海志》中提到,一座沉入深海海底,到處是有靈植物的怪島上有一種叫做燮天的巨木,此木吸天地靈氣,唯有紫混沌火才能燃燒,且燃燒後會吸收天地靈氣,成為有靈之物。

  三便是煉製乾坤盪穢鼎的天童玉。

  溫故雖然對煉器之道一竅不通,但聽介紹也知道這三種中無論要找哪一種都是困難重重。白須大仙顯然也不放心只拍他去,不但要青宵與他一組,另外還找了兩撥人馬,分三個方向,各自尋找。

  溫故和青宵分到的是天童玉。

  溫故大大鬆了口氣。畢竟,比起前兩種,最後一種好歹有實例證明真的存在。但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年輕太天真了。

  “天童玉是天狐族的聖物。而天狐族早在八千年前就滅族了。”

  溫故:“……”

  青宵拿出地圖:“根據記載,天狐族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這裡。”

  溫故覺得他手指指的地方有些眼熟。

  青宵道:“咦,我記得須彌山就在這附近。”

  “須彌藏芥,又是一個傳說。”三大仙山中,崑崙最大方,老老實實地站在天地中央,受四方膜拜。蓬萊稍微神秘一點兒,想讓你見見就讓你見見,不想讓你見見就布個陣法藏起來,但大多數人還是知道大概位置的。只有須彌,除了本派弟子之外,只有少數受邀的道友才見過。“既然知道他們最後出現的位置,我們便走吧。”

  此次閆爻禍害蒼生,三大仙山之中只有須彌按兵不動,令溫故和青宵上門時頗有些忐忑。

  須彌山附近有一座問路村,專門負責接待前來拜訪須彌之人。溫故和青宵照著規矩遞上拜帖,當夜在村中住下。到深夜,須彌山派使者來接,他們便隨著使者走在鄉間小路上,走著走著,便覺得自己騰空而行,腳下無路又有路。他們一個是道修,一個是前道修,對此倒見怪不怪,對視一眼,又安安分分地繼續往前。

  等路到盡頭,便出現一座巨山,山上屋舍連綿,百花齊放,華麗不輸皇宮,貴崇堪比天殿,得天獨厚,遺世而立,令人目不暇接。

  溫故和青宵跟著使者走到一座擺放著一桌水果席的大殿之內。使者轉身換了套衣服,招呼他們入席:“兩位道友遠來辛苦,請坐。這些都是須彌特產的鮮果,潤肺清火,還請享用。”

  溫故與青宵坐下。

  “道友所為何來?”

  “不知道友可曾聽過閆爻?”

  使者道:“不曾聽聞。”

  青宵便將閆爻煉製魔鼎,霸占崑崙的事情說了。

  使者大吃一驚道:“我等久不出山,不想外面竟發生如此大事。”

  青宵又說煉製新鼎的重要性,趁機打聽天狐下落。

  使者道:“關於天狐族,我曾在本派典籍中看到過相關記載。它們族亡於自相殘殺。”

  青宵與溫故愣住。

  “這又要從它們的聖物天童玉說起。這個天童玉不但可以煉製神器,也可以用於修煉,免遭千年大劫。但是此玉的來歷卻是天狐族的恥辱。”

  “此話怎講?”

  “這天童玉的天童,便是天狐族的童子。他們以童子的精血養玉,玉成則童死。”

  溫故和青宵臉色一變。

  “後來,很多人未免受白髮人送黑髮人之苦,乾脆不生。久而久之,天狐族的族人越來越少。族長便將稍大點的青年也哪來養玉,最後引發了族中內戰。天狐一族因此而亡,天童玉自然也就失傳了。”

  溫故和青宵聽後一陣唏噓。

  三個又坐了會兒,溫故與青宵便匆匆告辭。

  使者也不多留,將他們送出山外。

  下山之後,再看來路,那座巨山已然不見。

  洞內。

  翁於橋冷冷地看著仲世煌越來越平穩的氣息,眼中殺意閃爍,緩緩舉起右手。

  仲世煌突然睜開眼睛:“你要殺我?”

  60煉鼎之材(中)

  翁於橋眨了眨眼睛,眼內的殺意如墜湖中的小石子,還未泛起浪花,就沉入水底:“你是我的徒弟,我怎麼捨得殺你?”

  仲世煌道:“師父不怕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你能麼?”翁於橋語氣裡帶著強大的自信,“你學的魔功乃是我自創的一種功法,在我所學之中,不過九牛一毛。”他說的雖然是實話,卻隱瞞了一部分。這種功法的確是他所創,只是洗髓滌經實在太痛苦,他略作嘗試就放棄了,沒想到仲世煌竟然撐了下來。

  “那是我看錯了。”

  “你以為我想殺你?我若是想殺你,早就可以殺,何必再教你魔功?”

  仲世煌緩緩道:“我以為師父喜歡看我自甘墮落,淪為魔修,再走火入魔,魂飛魄散。”

  翁於橋笑容微斂。不遇溫故,仲世煌的觀察力和分析力都很正常。“你應該知道,有些話不說出來比說出來好。”

  “傷口腐爛了,便要割掉,藏著捂著,只會越來越嚴重。”

  “你想如何割捨?”

  仲世煌道:“你留我一命,我幫你做事。”

  翁於橋大笑:“你能做的,難道我不能做?”

  仲世煌道:“多一個跑腿的不好嗎?”

  “我若是讓你殺溫故呢?”

  仲世煌抬眸看他:“我殺不了他。”

  “只要你專心修習我的功法,我保證你在三百年之內就能殺了他。”

  “殺不了。”

  “為什麼?”

  “……捨不得。”

  翁於橋定定地望向他,嘴角露出詭異而扭曲的笑容:“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看別人恩恩愛愛。我若不幸,別人怎可幸福?我若不幸,我就要這天下更加不幸!”

  仲世煌:“……”點真背,遇到瘋子了。

  溫故帶著青宵駕雲回崑崙,半路看到一道祥光照來,光中依稀有個大寶葫蘆,定睛一看,是個二十來歲的胖子坐在一個缽狀的法器中。

  道修見面,不管認不認識,都會打聲招呼。溫故與青宵便停了下來。

  對方興沖沖地過來,一臉驚喜:“兩位是不是溫故大仙和青宵道友?”

  溫故道是。

  對方喜形於色:“我是須彌桑菩,剛出關就聽說崑崙有難,前去助陣,到了崑崙又聽說兩位來找天童玉。那天童玉是天狐族的寶貝,天狐族又一向摳門,我怕他們刁難二位,特地趕來相助。”

  溫故與青宵愕然。

  須彌山使者明明說天狐族已經滅族,為何聽桑菩的口氣,此事尚有可為?

  溫故道:“天狐……不是滅族了嗎?”

  看桑菩一臉驚異,青宵將來龍去脈說了。

  桑菩聽後哭笑不得:“你們遇到的就是天狐族人!除了天童玉之外,他們尚有一樣寶貝叫窺世鏡,能探天上地下,可查紅塵黃泉。一定事先知道你們要取天童玉,所以演了這麼一出!好打消你們的念頭。”

  青宵道:“可那亭台樓閣,畫梁雕棟,不像作假。”

  “須彌山哪來的亭台樓閣!”桑菩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兩位且跟我來,見過真正的須彌山,你們便知分曉。”

  溫故將信將疑,但見他身上並無妖氣,便答應與他同往。

  桑菩帶著他們進問路村未幾,溫故與青宵就感到陣陣靈氣迎面撲來,使人心曠神怡。周圍還是村莊的模樣,可是感覺迥然不同。之前的問路村是人間村莊,現在是世外桃源。飄蕩在蔚藍天空的白雲就在頭頂,伸手可觸。

  “看那裡。”青宵小聲道。

  溫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屋舍之間有一條fèng隙,居高遠眺,可見阡陌縱橫,稻田七八,拳頭大小的村莊坐落其間。他們竟然不知不覺地到了山上。莫非問路村與須彌山之間有什麼不知名的通道聯繫?相形之下,那位須彌使者的帶路方式反倒落了下乘。

  桑菩遙指山巔:“此處便是須彌。那裡是師長閉關之所,須彌山上,只有我一人出關。”

  山頂有一塊形似一簇糙的巨大青石,上刻“須彌”二字。

  青宵道:“此處的確是須彌無疑了。我記得書上說過,須彌山上有一塊神石,是須彌老祖飛升時留下的,據說渡劫前摸摸它,就會順利飛升。”

  桑菩賊兮兮地說:“傳言有誤!我們這顆其實是姻緣石。春心萌動的時候摸摸它,很快會有桃花運。”

  溫故:“……”

  青宵垂涎三尺:“我可不可以摸一摸?”

  溫故:“……”

  桑菩滿口答應,殷勤地看向溫故:“大仙不摸摸嗎?”

  溫故:“……”

  青宵道:“他有桃花。”

  溫故:“……”

  仲世煌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慌忙收功睜眼。

  翁於橋滿身鮮血的走過來,眼裡帶著興奮和瘋狂:“好徒兒,讓為師來助你修煉!”

  仲世煌驚覺不對,縱身欲逃,卻被翁於橋隨意一抓拖到胸前。

  “你不是說要供我差遣嗎?為師可不喜歡出爾反爾。”

  仲世煌身體像變成了石頭,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只能冷冷地按看著翁於橋硬生生地掰開自己的嘴巴,將一個還帶著血絲的圓滾滾的東西塞進嘴巴里,硬推入食道。

  翁於橋等他完全咽下,才鬆開他,笑眯眯地看著仲世煌憤恨的眼神,“這可是好東西,多少魔修求都求不到。若不是你說要做牛做馬報答為師,為師還捨不得給你呢。”

  仲世煌捂著脖子,低聲道:“什麼東西?”

  “千年大蟒的妖丹。”翁於橋道,“對魔修來說,是極品大補丸。吃一顆,可抵百年功力,便宜你了。”

  仲世煌察覺胃裡多了個硬邦邦的東西,先是暖暖的,隨即那東西好像化開了,胃裡開始發涼,又過了會兒,血液開始燥熱。

  翁於橋眯起眼睛:“這麼快就產生效果,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好徒兒。師徒一場,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妖丹雖然是大補之物,但補過頭了一樣要命。通常,這樣大一顆妖丹會被分成六次服用,你一下吃這麼多,若是無法完全消化……恐怕會有性命之虞。”

  與他相處這麼久,仲世煌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驚訝,咬著牙,顫巍巍地盤膝坐好,開始運功。

  要不是桑菩帶路,溫故和青宵絕對想不到,穿過山腳石碑陣,荒山景色居然會像花謝般一點點地脫落,變回他們之前見過的亭台樓閣。

  “桑菩,你居然帶他們進來!”那名“使者”疾步走來,又驚又怒。

  桑菩行禮道:“我想求見大長老。”

  “使者”嗔怒道:“休想!天狐族不接待對聖物心懷不軌的歹人。”

  桑菩從懷裡掏出一個用狐狸毛做的吊墜,在他面前晃了晃。

  “使者”臉色變了又變,半晌才道:“別忘了,這只能用三次。”

  桑菩道:“我只是想見見大長老。此事關係天下蒼生……”

  他剛說了半句,那“使者”扭頭就走了:“最看不得你們這副悲天憫人的嘴臉,鬧得好像天下人都是你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桑菩:“……”

  大長老住在最中央的那棟樓,樓前種了一片桃花,花開得正艷。

  青宵小聲道:“現在不是開桃花的時候吧?”

  “使者”正不慡:“這裡是天狐境,你以為受四季約束的凡間嗎?”

  青宵更小聲地問桑菩:“我是不是惹他討厭了?會不會影響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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