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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曉海笑道:“頭一回見到有人拿自己的墓碑當武器。”

  “人?我看是殭屍吧。”張軍道。

  司馬誠懇道:“娘的!這些東西到底是不是殭屍?殭屍不是很蠢的嗎?怎麼還會用暗器了?”

  孫文雄看著孫飛揚手裡的槍,思索道:“會不會是在學習我們?”

  司馬夫人道:“要是這樣,這些殭屍就太可怕了。”看到槍就想到投擲石頭,這殭屍簡直是舉一反三的天才。

  孫飛揚舔了舔嘴唇道:“這樣殺起來才有意思。”

  張放和司馬夫人投以怪異的眼神。孫飛揚的表現與初見時乖巧溫順的形象相差越來越遠,讓他們不得不在意。

  孫文雄暗暗叫苦,孫飛揚這人來瘋的毛病什麼時候染上的?他看出司馬家和張家對孫飛揚有看法,識趣地提出分開來走:“人多目標大,分開走還能互相支援。”

  其他人都無異議。

  孫文雄正想提出各家走各路,孫飛揚卻已開開心心地說道:“我跟著張老學技術。”

  學技術去藍翔,那裡缺人。

  張放踢皮球:“跟著一個糟老頭多無趣,不如和楚家倆小哥在一塊兒。”

  孫飛揚笑嘻嘻道:“楚家倆小哥要好得很,我插不進去。”

  楚焰道:“曉海最喜新厭舊,你嬌俏可人,正好符合他的口味。對吧?”

  楚曉海一邊在心裡詛咒楚焰找個重口味的另一半,一邊微笑道:“孫小哥英俊帥氣,與我哥倒是很搭。”

  “嬌俏可人”又“英俊帥氣”的孫飛揚搭上楚曉海的肩膀:“我更喜歡英俊帥氣,跟你吧。”

  楚曉海:“……”早知道就說“妖嬈嫵媚”了!

  他們這廂好不容易把孫飛揚和楚曉海拉郎配了,又輪到司馬夫人亂牽線。她把司馬誠懇推給了楚焰。

  司馬誠懇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妻子:“老婆!我不喜歡英俊帥氣的!”

  司馬夫人道:“嗯,所以把你交給楚小哥我很放心。”

  楚焰抱胸道:“司馬夫人怎麼知道我不喜歡高大威猛的呢?”

  ……

  墓道靜極。

  楚曉海幸災樂禍地想:自己的詛咒真靈驗啊!

  “我相信我丈夫的反抗能力。”司馬夫人風情萬種地一笑,“說實在的,建業受了傷,我是女人家,體力不濟,張老、孫爺是我們隊伍的大腦,要坐鎮後方,讓誠懇跟著楚小哥是再好不過的。”

  司馬誠懇滿心不甘地拉長臉。

  楚焰不置可否地挑挑眉。

  司馬夫人見他不反對,悄悄鬆了口氣。張家擅長道術,孫家掌握地圖,楚家實力莫測,在只見殭屍不見機關的地宮裡,司馬家處境最危險。她提出這樣的要求正是想盯住另外三家,以免成為棄子。

  孫文雄見情勢已脫離自己的計劃,只能希望孫飛揚別太出格。至少在處理掉殭屍之前,各家相安無事。

  看著孫飛揚和楚曉海、楚焰和司馬誠懇一前一後走入黑暗中,張放、孫文雄等人打著手電筒照既定的路前進。

  ——

  抱著棺材板思考怎麼丟出去才能盡最大可能拖延時間的綠僵被白僵拍了一掌才發現,一盞茶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已悄悄溜走。

  白僵也對他順利達成任務有些奇怪:“你怎麼做到的?”

  綠僵道:“我丟了塊墓碑給他們。”

  白僵道:“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白僵點點頭,沒有再問,轉身往回走,走了一半,她驚覺不對,又回頭道:“誰的墓碑?”

  “呃……”綠僵的臉色頓時綠上加綠。

  白僵眼神一凝。

  “細節不重要。”

  “未來的每一天,我都會在很不重要的細節上找你的麻煩。”

  綠僵老實交代:“紫僵的。不用白不用。”

  “……”

  “讓他發揮餘熱。”

  “……”

  “雖屍骨不留,但英靈長存!”

  “……”

  ——

  “啊!”

  墓道深處的一聲慘叫驚動無數人。

  潛行的楚曉海和孫飛揚身體都是一震。

  孫飛揚道:“前面是什麼玩意兒?”他回頭看了看。他和楚曉海還沒走遠,三撥人的距離都沒拉開,電筒光源處,張放、孫文雄等人俱在,中間兩個身影是楚焰和司馬誠懇。

  四家的人都在,是誰慘遭毒手?

  楚曉海道:“也許真的有同行在前面。”

  孫飛揚歪頭想了想,道:“我一個人去前頭瞧瞧。”

  “好。”楚曉海道,“我在後面跟著。”

  孫飛揚嘿嘿一笑,蹲身貼牆,以蹲姿向前跑,眨眼就跑出了五六米。

  楚曉海知他有心賣弄,仍吃了一驚,暗道:孫飛揚不愧是孫家這一代最出色的繼承人,果然有獨到之處。他看著孫飛揚消失,嘴角揚起,小跑著跟上,慢慢拉近距離。

  孫飛揚見他追上來,激發鬥志,全蹲改為半蹲,速度提升近一倍。

  楚曉海不甘示弱,緊隨其後。

  不過眨眼的工夫,兩人已經甩開大部隊,跑到墓道岔口。

  孫飛揚直起身,手指輕輕地按摩著腰腿,轉頭對著黑暗中的某個位置道:“楚哥好身手。”

  楚曉海停下腳步,呼吸如常:“承讓。”

  孫飛揚道:“我們等一會兒吧。”

  楚曉海拿出手電筒四處照了照。

  孫飛揚眸光閃了閃,背靠著牆壁,看著他旁若無人地探路。

  楚曉海看到正面有門,用腳踢了踢,竟然開了。他從挎包里拿出七個灌了鉛的桌球,朝不同的方位一個個丟進去,直到所有的球都安安穩穩地停下來才抬腳往裡走。進了墓室,他又將加了抗凝劑的黑狗血往四周噴了一圈。

  孫飛揚這才跟上來,借光看清墓室的擺設,拿出打火機,將牆壁三面的油燈點亮。

  室內大亮!

  他們這才發現正對大門的牆竟然全部用黃金鑄成。不過這樣大的一面黃金既不容易卸下來也不容易帶走,心動也無用。

  兩人一個朝左一個向右,極有默契地繞室一周,都在正中的白玉棺槨邊上停下。白玉棺槨質地上佳,邊上鑲嵌著翠玉。

  孫飛揚戴著手套摸了摸棺槨四周,又敲了敲,拿出一根銀絲慢慢從fèng隙里探進去,好半晌才拉出來,見顏色未變,才伸手將棺蓋推開。

  楚曉海拿著槍,槍口死死地對準棺槨開合的fèng隙。

  棺蓋拉開一半,里外一點動靜都沒有。

  孫飛揚打開棺槨,裡面是空的,只有一座二十厘米長的黃金玲瓏寶塔孤零零地豎在裡頭。塔分七層,珠寶玉石鑲嵌無數,一亮相就閃得兩人一陣眼花。不說珠寶玉石如何值錢,光是做工,就令後人汗顏。連孫飛揚和楚曉海這樣見慣了各式各樣寶貝的人看了也不禁怦然心動。

  孫飛揚道:“給這東西估個價?”

  楚曉海想了想,比兩根手指。

  孫飛揚嘿嘿笑道:“我出一半,你讓給我?”

  楚曉海笑道:“一個億?”

  孫飛揚臉色一變。

  楚曉海道:“我去叫人。”

  孫飛揚呵呵笑道:“好。”

  楚曉海剛轉身,孫飛揚就抬槍對準他的後腦勺。誰料楚曉海又回過身來,笑眯眯地盯著烏黑的槍口,問道:“孫哥做什麼呢?”

  孫飛揚面不改色道:“怕殭屍衝進來,給你做掩護呢。”他眸光往下一挪,發現楚曉海貼著胯骨的手也握著槍,槍口朝上,遙指自己的咽喉。

  楚曉海道:“孫哥真是思慮周詳。”

  “你也不差。”孫飛揚還在笑,笑容里滿是殺氣。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談笑間負盡天下人,卻不容任何人負他,哪怕是自己先翻臉的也不行。

  楚曉海道:“我看這裡挺安全,沒有用槍的必要。我數一二三,我們同時把槍收起來?”

  孫飛揚笑著點頭:“好啊。”

  “一。”

  “二。”

  “三。”

  砰!一聲槍響,兩顆子彈。

  楚曉海直挺挺地仰面倒在地上,兩條腿拱起,用力一送,身體借力送到墓室門口,就地一滾,在孫飛揚開第二槍之前起身衝進了墓道,借著暗色遁去蹤影。

  孫飛揚握著槍,抬手摸了摸脖子上被子彈擦出來的傷口,眼底寒光冷冽。

  ——

  之前司馬誠懇聽老婆稱讚楚焰和楚曉海,對兩人又忌憚又好奇,尤其是楚焰,單槍匹馬地闖進令同行聞風喪膽的山西無名墓又毫髮無傷地出來,這份本事和膽氣讓司馬誠懇甘拜下風。他平素最討厭動花花腸子,對張放、孫文雄這種耍手段的人最看不慣,像楚焰這種一聲不吭本領高強的人卻喜歡得很,很想搭訕,又不知從哪裡搭起。

  他撓著腦袋,暗罵自己正是應了媳婦兒的那句話——無心插柳口若懸河,有心栽花笨嘴笨舌。他糾結好半天想出一句:“你們義父為什麼沒來啊?”

  楚焰道:“有病。”

  這是在罵自己還是在罵他義父?

  可惜他們為免殭屍發覺,沒打燈,看不到對方臉色。司馬誠懇又道:“你說這些殭屍怎麼這麼聰明呢?又會放冷箭,又會逃跑,和我原先見的都不一樣。唉,楚老弟,我和你說一句掏心窩的話吧,其實我這次來,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總覺得我們這次可能……”

  前方冷風襲來,輕如雲絮,快如閃電,卻又無聲無息。

  司馬誠懇有所警覺,下意識地讓了開去。

  楚焰眼睛一眯,放在褲袋裡的右手搶在對方將刀子捅進自己小腹之前抓住了那隻握刀的手。

  對方手腕被扣住,故作驚慌地叫起:“哥?!”

  司馬誠懇在那頭聽到聲音,鬆了口氣道:“原來是小楚啊,你走路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啊!”

  楚曉海苦笑道:“我這不是怕引起殭屍的注意嘛。”

  楚焰冷笑,抓著楚曉海手腕的五指微微用力。

  楚曉海痛得大叫道:“哥!你抓痛我了!”

  黑暗中,司馬誠懇看不到兩人對峙的情景也察覺到不尋常,忙不迭地打開手電筒:“怎麼了?你們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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