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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征鴻想了想,轉頭朝著街邊的其他幾家店鋪走去。

  什麼萬年的蛛絲,積累千年的重水、難得一見的天蠶線,通通都買了一大堆回來。

  足夠前輩煉製幾十件衣服了。

  謝征鴻如今不太缺靈石,前輩也表現目前的房間勉強夠用,不用再度擴張。

  元嬰期的修士要花的靈石可比金丹期多多了。謝征鴻又不願意黑吃黑,為了自己早日得到自由,這些旁枝末節的小事情,聞春湘很識相的主動退步了。

  當然,小和尚要能夠記住他這些好就更好了。

  謝征鴻從彩衣閣出來,沒有去買其他法衣而是買了一堆材料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這樣的消失對謝征鴻而言不過是個小插曲,但是對等著看八卦的修士們來說卻是一件大事。

  他們恨不得將謝征鴻買了什麼也照樣買一遍,只是看著那靈石數目,不得不望洋興嘆了一番。

  元嬰期修士的消費絕對不是他們能夠承擔得起的。

  佛誕大會不日開始,謝征鴻出來買法衣是為了什麼用腳也猜得出來。不少人都覺得彩衣閣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謝征鴻這麼個大主顧,誰知道彩衣閣居然就讓這樣一個人什麼也沒買的出來了,裡面的事情又怎麼會不引發人的聯想?

  時以彤趁機放出自己在給華嚴宗弘善長老製作法衣不得不拒絕謝征鴻的消息,將彩衣閣的名聲又提高了一些,幾乎所有的修士都知道彩衣閣攀上了華嚴宗這齣名清高的宗門。

  只是這事騙得了其他人,卻騙不了三思。

  三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由的皺了皺眉。

  早在一年之前,時以彤就告訴他師父的法衣已經製作完畢,此刻又怎麼會拒絕謝征鴻的製衣請求呢?

  時以彤雖然是元嬰修士,但是這些年的行事實在有些走偏了。

  長久沒有進步的修為阻礙了她的發展,而彩衣閣的蓬勃發展將她的心思漸漸全部吸引了過去。如今的時以彤,在為人處事方面實在有些不當。只是三思與她雖然是好友,但畢竟是金丹期,和元嬰期還隔了一層。時以彤對他的話並不在意。

  弘善對三思這個朋友並不太看好。

  就時以彤而言,三思將她引薦給師父本來是想要師父勸勸她不要過於執迷外物,但時以彤卻趁機提出要和弘善做法衣。弘善看在徒弟的面子沒有拒絕,但也知道三思一開始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他有心提醒三思一二,但後來又想到自己這個徒弟生性溫柔純善,也該受點教訓,因此就沒有提醒,只是話里話外不太喜歡。

  如今三思再度聯想起往事,對時以彤的做法就有些不認同。

  他和時以彤聯繫了一番,不想時以彤卻這件事狡辯,並且還坦言為他抱不平的心思。

  三思鬱悶的嘆氣,知道自己可能會失去了一個好友,他有些懷念當初那個不服輸的女修了。

  人都是會變的。

  三思想了想,連日將自己的分內事做完,從緊張的日子裡勻出幾天,決心去登門拜訪一番謝征鴻。

  聞春湘此刻不過是分神狀態,想要煉製高等級的法寶很是困難,因此以前給謝征鴻煉製的東西等級都不高,雖然是由於材料限制,但更多的還是自己沒法發揮實力來。如今既然他答應了要給謝征鴻做一件完美無缺的法衣,自然就不能再用以前吊兒郎當的狀態了。

  因此,聞春湘早早的就屏蔽了和謝征鴻的聯繫,一個呆在房間裡對著那些材料苦思冥想。

  他也算和不少佛修都打過交道了,只是當時他只顧著揍人,如今想要將他們穿的什麼回憶起來,還需要費些心思。

  法相宗的那幾個禿驢穿的什麼來著?

  聞春湘一個人支著腦袋,慢慢想到。

  最後,他畫出來的卻是一件有些熟悉的僧袍模樣。

  聞春湘看著紙上的樣式,沉默了良久,最後將紙燒的乾乾淨淨。

  謝征鴻自然是不知道聞春湘此刻心裡的糾結的,因為聞春湘將神識聯繫切斷的緣故,謝征鴻難得的覺得有些清靜。聽見三思上門的時候,謝征鴻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和三思的交集最多的地方大約就在捨身寺里三思的那場佛會。

  不過,對於三思,謝征鴻的確很欣賞,聽見三思上門,謝征鴻連忙去請人進來了。

  三思還是和以前一般,不過看上去氣質要更加的沉穩一些。

  他的修為已經到達金丹後期,想必再過不多久就能傳來他閉關的消息了。

  “貧僧三思,見過真人。”三思對著謝征鴻行禮道。

  謝征鴻避開,受了他的半禮,笑道,“難得相見,道友不必多禮,請坐。”

  三思定定的看了謝征鴻一眼,“貧僧也是做了許久準備才過來見真人,不想真人一如從前。”

  “不過是分別十幾年不見,自然變不了太多。”

  說起來,謝征鴻身為佛修,佛修朋友卻幾乎沒有。

  本來應該有給裴玉韻,不過以裴玉韻如今的修為,加上聞前輩做的事,謝征鴻對裴玉韻還是有些幾分愧疚心理的。如今三思上門,倒是彌補了一些不足。

  “貧僧是過來向真人道歉的。”三思苦笑道。

  “道歉?”謝征鴻這下真的有些驚訝了。

  “彩衣閣閣主時以彤,本是貧僧好友,她近些年有些行事不當,還請真人寬容一二。”三思沉默了一會兒,認真說道。

  “離貪嫉者,能淨心中貪慾雲翳,猶如夜月,眾星圍繞。”謝征鴻看著三思,慢慢說出這麼一句話來,這是出自《理趣六波羅蜜多經》里的一句,此刻說出來卻很是恰當。

  “原來真人已經看出來了。”三思聽聞謝征鴻如此說,嘆氣道,“多年情誼,難以割捨。”

  “無妨。”謝征鴻笑著擺手,“在貧僧看來,佛君之心,一如日月。”

  “真人謬讚。”

  接下來,謝征鴻倒沒有和三思繼續說時以彤的事情。兩個佛修湊在一起,若只是說些無聊的小事,那麼也太過浪費時光了一些。

  三思華嚴宗無數底蘊,謝征鴻則是對於其他佛經都知之甚深,稱得上是一次獲益良多的交談。

  不同於上次在寺里謝征鴻的敷衍之語,這一次謝征鴻倒真的和三思說了些有用的東西。

  其中還有不少是關於碎丹成嬰的。

  “貧僧少年研讀《華嚴經》之時,曾見一先人批語,批語說‘菩薩若能隨順眾生,則為隨順供養諸佛。若於眾生尊重承事,則為尊重承事如來。若能令眾生生歡喜者,則令一切如來歡喜’。貧僧在碎丹成嬰之事,心中忽然生出一些關於‘眾生平等’的想法來,再度想起這句批語,不由的有些感概。”對於佛祖而言,佛、菩薩和眾生都沒有什麼差別,眾生平等不僅僅指的是凡人凡物,還包括諸天神佛。

  只是這樣的話,放在修真界裡聽,卻是有些狂妄了。

  就算知道這句話或許不錯,但自認超脫凡人的修士又怎麼會願意往這方面去想?

  若是成就了神佛之位,也和凡人沒有什麼兩樣,是平等的,那麼他們又為何拋棄凡人身份歷經千辛萬苦修行呢?

  謝征鴻此刻對著三思說出這番話來,也正是因為他覺得或許三思可以理解他的這番想法。

  “真人所言,貧僧無不贊同。只是這話……”三思斟酌了一會兒,笑道,“在佛誕大會之時,還請真人不要說出來。”

  因為謝征鴻這話的意思,就是將神佛、凡人都等同起來。

  甚至還包括了妖魔在內。

  總會惹得不少人不快。

  這樣的話在佛經里自然是寫過的,但是佛修們也只是見過就忘罷了。

  真正說出來做出來,就會惹得不少修士不滿,平白招惹災禍而已。

  現在的修真界,現在的佛修,早已不是上古上期那模樣了。

  《華嚴經》說“一切眾生本來是佛”,《無量壽經》也說“一切眾生皆成佛”。

  只是……

  三思垂下眼臉,保持沉默。

  “這是自然。”

  兩人一談,便足足談了三天。

  三思告別的時候,還有些戀戀不捨,只是佛誕法會事情多,三思成為嫡傳弟子也有不少事情要做。

  “貧僧於華嚴宗,恭候謝真人到來。”

  “阿彌陀佛。”

  送走了三思,謝征鴻的生活再度平靜了下來。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了佛誕大會的前三天,哪怕謝征鴻速度再快,為了表示對華嚴宗的尊重,也該前去華嚴宗了。

  歸元宗也派出了幾名出竅期的長老帶著一干弟子前去觀禮,歷和光自然也在此列。

  華嚴宗的佛誕法會,幾乎整個道春中世界,甚至是其他世界的一些佛修宗門都會派弟子前來,若只論盛大的話,或許可以排在道春中世界前三之列。

  如此盛事,自然不能輕易缺席。

  如沈破天和朱寧,都是跟著門派一起,而祁永緣則是作為散修的代表,和一干散修中有名堂的人一起前來。

  甚至是萬魔谷的耿以楓,也會乖乖的收起魔氣,來到死對頭的門派里好好接受一下佛法的洗禮。

  不可不慎重。

  他們幾乎都是和門派勢力共用一張請帖,只有謝征鴻,單獨收到了華嚴宗的請帖。

  若當初,還有些對謝征鴻單獨收到請帖不解的話,等到謝征鴻最先一個碎丹成嬰之後,這些背後的話頓時就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對於年輕修士里最為出色的那一個,對方還是佛修同道,當時是有這個特權的。

  歷和光和一些長老已經和謝征鴻交待了一句,再過不久就要和他一起前去華嚴宗。

  可聞春湘,現在還沒有從珠串里的房間出來。

  謝征鴻沒法聯繫,只好先和歷和光匯合,一同踏上了前去華嚴宗的路。

  “本座終於搞定了,小和尚,你快試試!”

  第73章

  聞春湘說話的時機實在是來的太巧了。

  此刻的謝征鴻正和歷和光等歸元宗弟子一起,充分展示著歸元宗的面貌。在他們的前後左右,都有不少類似的隊伍,一個個穿的如同孔雀開屏一般,五光十色。在他們身上,你可以看到任何樣式的防禦玉佩,玉簪,頭冠,法衣,甚至還有各種各樣的飛行法寶。

  每一次的修真界大會,都是各個門派爭奇鬥豔展示自我的日子。

  佛誕大會這樣的盛典,自然更是如此。

  怎麼看,謝征鴻此刻也是不可能避開歸元宗弟子的耳目,去試穿聞春湘給他做的法衣的。

  但,這是前輩好不容易加班加點的完成之作,若是不隨了前輩的意,恐怕前輩還有好些日子會不開心。這孰輕孰重,謝征鴻分的很清楚。

  “歷道友,葛長老,貧僧剛剛接到好友傳訊,他給我做的法衣已經好了,請我去取。”謝征鴻拱手說道。

  葛長老是個隨和開朗的人,“這有何難,謝小友的朋友就是我們歸元宗的朋友,請他前來此處便可。”

  “貧僧的朋友有些害羞,膽子小。”謝征鴻彎了彎嘴角,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貧僧此次又是去取法衣,終究是身外之物,不好勞煩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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