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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來,似乎只有很少的宇智波才擁有血脈相連的兄弟姐妹,五歲的他,並不知道母親忍受著妊娠和分娩的痛苦所帶來的那個孩子,究竟對他意味著什麼。

  剛剛出生的孩子,骯髒而醜陋,皺皺的粉紅色看起來就讓人厭惡,母親卻把那小小的東西小心的摟在胸前,疼惜的注視著。

  站在母親的身邊,難以言說的心情無法表達,所以和平常一樣的沉默著,母親微笑著把那個小東西遞到他的面前,用溫柔而親熱的口吻問他要不要看一眼弟弟。

  雖然並沒有想要伸手抱抱那孩子的念頭,但是母親眼底的歡喜,只會令他覺得莫名煩躁而已。

  家裡的人都忙於應付那個幼小的生命,無所事事的他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走廊上,聽著那人群快活而忙碌的喧鬧聲。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夜晚變的悶熱,走廊上的晴天娃娃一動不動的歪著頭看他,他閉上了眼睛。

  他離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注意到。

  他沒有出聲就拉開了那扇單薄的紙門,站在止水面前後,看到那男人正在沉默的擦拭著一柄短小的苦無,簡陋的木几上整齊的一字排著幾十把相同式樣的鐵器。

  “你弟弟今天出生了吧?”止水抬起頭來掃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對他說道:“真羨慕你啊。”

  他有些困惑,不明白那突然嚴肅起來的男人在說什麼奇怪的話。

  “你走過的彎路,要讓他好好避開。”

  他的胸口被什麼東西猛烈的敲痛了,他警惕又期待的看著那男人的側臉。

  “人要蠢一點才行。”男人把苦無舉了起來,那薄薄的光從鐵刃上滑落下來,有轉瞬既逝的笑容印在鼬的眼底。“好好的照顧他吧。”

  那並不是嘲諷般的嗤笑。

  “要是我也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的話,”男人手裡的苦無隨意的拋了出去,擦過他的耳廓,扎在紙門上。

  他聽到紙門吱呀的猶豫了一下,然後柔軟的倒落了下去。

  “也許我會更拼命點……保護木葉吧。”男人的表情,難以形容。

  他只記得,那紙門倒地後,如同激流一樣洶湧淹沒他們的月光,明亮的讓人惶恐。

  “教我吧。”他突然開口道。“教我你的手裏劍和苦無。”

  “你不是……挺好嗎?”男人端正的坐在他的面前,端詳著他的臉。

  “教我吧。”他頑固的堅持道。

  月光里男人那張輪廓柔和的臉變得堅硬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在隨著胸口的震動而劇烈的顫抖著,那麼的明顯。

  就算到了最後,他也沒有聽到肯定的答覆。

  但是那天之後,他開始固執而沉默的跟著那男人了。

  那時接連不斷的戰爭並沒有給木葉帶來什麼,死去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有很多的忍者就那樣埋葬在了荒蕪的戰場上,還有更多的人連屍體都未找到。

  一直呆在那種保育院一樣的忍者學校里,戰爭中所發生的一切也不時的傳到他們的耳中。

  回憶中仍舊留有印象的,是木葉的天才忍者得到了寫輪眼的消息,與之一同回到村子裡的,還有宇智波帶土的死訊。

  據說是同組的女忍親手做的眼部手術。帶土的屍體並未被帶回,那個叫做旗木卡卡西的少年,就那樣堂而皇之的回到了木葉。

  他並不記得帶土的面孔,無論怎麼回憶也沒有什麼印象,那時聽到消息心底唯一的念頭便是:

  如果我是帶土的話。

  如果我是帶土的話。

  那是在每天都會經過的,從忍者學校回到家的路上。年幼的宇智波鼬垂著頭安靜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和別的宇智波一樣穿著寬大的圓領上衣,團扇的標記緊緊的貼著他的後背,隨著他平穩的腳步微微的起伏著;空空的額頭被風吹過,他有時候會抬起頭來沉默的看著前方。

  那條漫長的路上並不像十幾年後那麼的平整而寬闊,戰爭毀壞了一切,那路面坑坑窪窪,缺少修整和養護。

  如果我是帶土的話。他想。

  如果我是帶土的話。

  白髮的少年走過他的身旁,身後是宇智波家敞開的大門。

  如果我是帶土的話。

  他想。

  我會把你們全部都殺掉。一個也不留。

  那白髮的少年有著如同烈火一樣顏色的左眼,額頭上帶著木葉忍者的頭帶,安靜的走過他的身旁,雙拳攥緊,微微顫抖。

  如果我是帶土的話。

  他想。

  屬於我的東西。誰也別想從我這裡拿走。

  抬起頭時,赤紅眼瞳的顏色立刻就沉澱了下來,他仰望著那描繪著團扇圖案的厚重木門,明明是清澄的天空,可是卻襯得玄色的大門那麼的骯髒又破舊。

  那時他還未遇到止水。

  那時他還只不過是眾多宇智波中的一個。

  那時他還是父母唯一的孩子。

  那時他還不知道故事會怎樣的展開。

  直到垂著頭走過長輩身邊卻被輕鬆的捉住,他抬起頭,看到那個擁有最強寫輪眼的宇智波。

  直到七個月後,那個名叫佐助的宇智波出生,他獨子的身份,從此消失不見。

  他仍舊呆在保育院一般的忍者學校,每天照常回家,看著母親疼惜的抱著那個連降生都不會挑時候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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