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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璉從唐瑞的隻言片語中最先便狐疑了一分國子監的出行,而後又想問些線索,但一見唐瑞騎快馬不行,只顧得狂喘息的模樣,當即哀嘆了一聲,單手拉住馬韁,放緩了速度,待唐瑞追上來,道:“小瑞,前面官道岔路口,那邊有個茶寮和旁邊的莊子都是我賈家名下,讓他們備些乾糧藥膏等,再讓管事點幾個強健的護衛,恐怕我們今晚要在南郊了徹查。你帶著人和東西,等小溫一同前來。”

  情況情急,賈璉也沒細細解釋了,這茶寮是他安插探聽消息的,這莊子是寧府名下,專供山上道觀敬大道長的吃食。此刻榮寧一賈,也不分彼此了。

  唐瑞一聽自己有任務分配,當即認真的點點頭,喘著氣道:“我會的。璉兄,謝謝,辛苦你了。”

  “沒事!我們之間何須道謝。你送我千年人參等都沒考慮過緣由。走了。我讓趙錢孫李陪你。”賈璉說完看眼自己帶出的兩護衛,頷首一下,示意人照看好唐瑞,便駕馬離開。

  說來,也多虧司徒樂訓得一手好馬,他單臂騎行倒也不太多力。

  賈璉又急行了一個多時辰,一到南郊古道附近,老遠的便瞧見了不少青衣衙役設置路口攔道。

  “榮府賈璉,不知唐家唐玥是否已到此?麻煩通稟一聲。”

  “璉公子快快請。”守路的衙役急忙放行:“唐仵作弟弟來時便已經與我們言說過了,請進。”

  賈璉下馬,示意護衛留守,自己帶著興兒隨著衙役而去,只見一路上眾人神色肅穆,越往裡走隱約的還有哭聲和怒喝勸架等等無比清晰的從臨時紮起的大帳傳來了出來。

  帳內的唐玥眼尖的發現賈璉的聲音,瞬時眼裡迸發出一抹亮光,跟左右說了一二,便出了大帳,引著賈璉邊往角落而去。

  “璉兄,大恩人。”唐玥先是恭恭敬敬彎腰感謝了一番。此番突發情況,別說唐瑞,他也是扛不住,兩眼茫茫不知如何是好。他雖然是三房獨子,可家族裡有大哥頂著,在家裡還有個胭脂虎一般的姐姐繼承父母所長,這些年唯一單抗過的大事件還是本次找書坊印刻《殿書》販賣。

  肚腹里學識倒有,可完全施展不出來。

  像這次,渾渾噩噩的,除了跟被綁的國子監學子家眷一起,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的學以致用。

  “玥兄,不必言謝。你這也是信任於我。”賈璉也乾脆了當:“我也不說其他廢話,你現在能找到悉知本次事件亦或是負責人嗎?”

  “本應是大理寺內部案件,但被綁架的國子監學子中有東安郡王家的嫡長孫穆安,這位母親還是安樂長公主殿下;承恩公平家的長子平朗,還有個國子監祭酒之子李運。據聞當今震怒,已經點了順天府和京城節度使協同辦理。”唐玥面色慌白著,道:“李伯父為人雖然有份迂腐,嚴守一分程序正義,講究依律辦事,可也是疼惜我姐的。但現在府尹大人卻是慣會和稀泥的,而新來的秦大人也不知性情如何。我……他們各家都在朝李伯父施壓,怪罪大理寺案子沒辦好,隱隱都罵上我姐了。一幫女眷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罵回去。”

  “也就是說李大人能做主,對吧?”賈璉也顧不得緊張到愈發婆婆媽媽絮叨的唐玥,從中截取出關鍵的信息後,就左手揪著人,問:“李大人他在哪裡,找他要案件詳細經過。然後我們自己帶護衛先行一步,都比這亂得一團得要快一分!”

  案發後的時間最為寶貴了!哪怕當今說是協同大理寺,但三個部門人員混雜一起,就算本身是無心的,一人一句話也無形之中浪費了諸多時間。

  而且,他隱隱的總有種感覺,這事發生的太巧了。哪怕被劫的三個學子中,外人看起來覺得穆安最為金貴。但打他一知曉被劫中有個平皇后的侄子,就一瞬間想到先前唐瑞說的平家有意與唐家聯姻一事。

  苦肉計!

  “李伯父在……”唐玥迴旋掃了一眼四周,對賈璉道一句稍等,自己跑去找相熟小吏詢問了一二,便拉著賈璉去了案件現場。

  “李伯父在勘察現場。”唐玥感覺自己有了主心骨也有一分冷靜下來,道:“根據逃出來求救的衙役武叄說,我姐發現忻州年前申奏請核的劉員外猝死案件屍檢筆錄上有疑點,故而帶著他們走訪查案去。他們天一早便出發了,途徑南坪嶺忽然被設了埋伏,撒了些迷藥。因衙役大多只是外家功夫硬,而我姐雖然能打,可那匪首武器卻是沾著藥的。武叄在我姐命令下離開之前,他聽得匪首道是保仇兩字。我姐曾經與我爹一起破獲了五年前大潼官銀被截一案,這匪徒便是那案件的漏網之魚。”

  正疾行的賈璉聽著耳畔傳來的聲音,差點一個趔趄摔跤。看著急忙攙扶他穩住身形的唐玥,賈璉忍了忍,覺得自己還是得將這個疑惑問出:“找你報仇不是更簡單?你爹就你這根獨苗吧?”唐琂五年前就算再能耐,不提性別,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仵作,還剛剛出師。破此案的首功在唐玥之父唐謙身上。

  他若是那案件的漏網之魚,肯定會柿子挑軟得捏。

  唐玥只不過一個文弱書生,一年前書院前山到後山醫寮走路不過一個時辰還腳起泡泡,嬌氣跟得跟他兄弟一起哭唧唧的。綁架唐玥跟從農家田地里偷根青菜一樣容易。

  唐玥聞言如遭雷劈,渾渾噩噩跟著賈璉繼續往前走了十來米,才猛地一驚,回過神來:“璉兄,你說得有道理啊。特意埋伏找我姐報仇成本太大了。”

  他姐雖說只是從五品的小吏,但好歹也是有官身的。搶劫殺官,罪加一等。而他只是有個舉人功名而已,算不得官。

  另外,就如賈璉說的,他爹辦得案,找他這根獨苗苗報仇才是常理啊。而且他又不會武功。書院裡進不去,在他每旬回家路上埋伏著,還劫一送一呢。

  “這……”唐玥靈光一閃,嚇得一顫,緊跟上賈璉的步伐,聲音帶著絲顫抖:“璉……璉兄,這莫不是衝著我姐來的?”

  “我覺得是。”賈璉聲音輕了一分,“眼下也別主觀判斷了,最要緊的是找到你姐。”

  “嗯。”唐玥頭點如搗蒜。

  兩人又走了一段距離,雖然守衛愈發森嚴了一分。但唐玥之父在大理寺任職,而且唐家也是律法圈子裡的人,兼之此事的最重要的苦主,自是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李慕斯身邊。

  唐玥眼尖李慕斯左右小吏手上那厚厚的案卷,低聲:“璉兄,若是等下李伯父不願,光憑我們兩個能套麻袋劫了那兩小吏嗎?看情況,當年的案卷,還有如今調查的證據口供之類都在他們手裡了。”

  賈璉堅定無比的點點頭,他家大娃還真是能耐。堂堂《刑律》兩大主編的嫡孫/嫡外孫,竟然也二話不說套麻袋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覆之後,唐玥搓搓手,默默擦掉掌心的汗水,又忍不住念叨求皇帝天子保佑,老古董不古板,能夠通融。

  等了一會,眼見李慕斯結束了現場的勘驗,要帶著衙役回去分析案情,唐玥便仗著自己也算人從小看著長大的,沒皮沒臉的擠到李慕斯身邊,“李伯父,小侄無禮,能否抽空,就跟我說幾句進展?有沒有找到我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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