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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明面上的事情也不好解決!

  一想起事發之地乃青北書院,全國鼎鼎有名的書院!當今便忍不住砸翻了御案上的筆墨紙硯,冷掃著殿內站著的罪魁禍首一派:五公主,五公主之母劉妃,五公主外祖禮部尚書劉仁義,破口大罵一句:“傻逼!”

  他怎麼會有這麼傻逼白痴的女兒?耀武揚威到書院?

  五公主哭的梨花帶雨,但心底里卻依舊有些不甚在意。她乃帝王血脈,堂堂的金枝玉葉,就算做錯了事情又如何?總要保她的!

  “皇上,老臣教女無方……”劉仁義叩首懇求,老淚縱橫之際,忽然聽得殿外門扉被急叩,然後有小內監屁滾尿流而來,聲音十萬火急,甚至帶著一絲的哭泣:“皇、皇上,侍衛來報,青北書院,書院所有學生聚眾而來,於御街前跪地伏闕,意欲上書!”

  “什麼?”當今聞言豁然站直了身體,氣得渾身發抖,整整一刻都說不出話來。

  學生伏闕上書從漢代開始,每一次都被史書詳細記載。本朝只太祖開國至今,還從未有過一次,而距離最近的一次學生伏闕上書,還是前朝末年,恆太子被其叔逼下皇位,當時所有學生上書,罵竊國,時景帝哪怕是恨,卻也要笑而應對,不敢論罪,反賜榮耀。

  現在,青北書院整個書院學生上書,叫他如何應對?

  青北書院學子一共不過三百多人,可哪一個不是學富五車,是未來的棟樑之才,還有不少出身簪纓貴胄之家,縱不是家中嫡長一脈,卻也是家族優秀子弟。

  而且,要命的是,本屆學子中還有個叫唐瑞的,或者更直接點,姓孔!

  孔家嫡系一派,其外祖父乃孔氏私塾的山長,還有他大堂舅衍生公,二堂舅受邀新編史書,三堂舅和四舅也是當代名士,這四個舅舅沒其他愛好,就寵唯一的妹妹,當年據聞都想讓妹夫入贅,倒插門!

  現在這唐瑞據報還跟賈赦是好朋友!

  他現在倒不怕忠義一派如何了,他先怕了這幫人。他畏清流非議,畏天下讀書人之言,更怕後世史官之筆!

  第29章 入V一更啦

  當今出了殿門,走過漢白玉石橋,便眼尖的望見宮門口黑壓壓的跪倒一片,為首的一排學生還抬著太祖手書的“青北書院”匾額,左右兩邊手高舉著陳情之書,他們身後眾人也是跪著,場面一時間甚為驚人!

  不光是當今,便是前來上早朝的大臣們都被驚駭到了!雖說他們也聽聞了青北書院發生的慘案,但介於當事人的身份,又有耳聰目明的聽聞上皇趕往事發地的風聲,第一時間聯想的都是朝政風雲,可萬萬沒想到居然率先發難的不是賈代善的舊部,不是忠義親王一派,不是其他想要趁機落進下石的皇子們,居然會是書院!居然會是一幫只剛剛得了功名的學生!

  當然,轉念一想,書院遭此無妄之災,有應對之策也是情理之中。

  但伏闕上書……

  作為暗中策劃斷臂劃臉一事的王子騰朝待漏室而去,一路聽著同僚們的竊竊私語,眉頭越皺越緊。

  一見王子騰前來,繼承保齡侯爵位,現任當家的史鼐便將人拉到了外邊,扶著欄杆,悄聲:“王家兄弟,這事你可有個什麼章法?”

  王子騰一臉淡然:“我能有什麼章法?”

  “王子騰,你與我,作為賈家的聯姻家族,這一旦上朝,能不被人推出來?” 史鼐壓低了聲音:“不要忘記了,我昔年也幫助過二房良多。我們如今可是綁在船上的一串螞蚱!”

  “恩。”聽到這話,王子騰面色似有鬆動,手往大明宮指了指:“那位都據說去了,可那位卻是心中不愉快呢。沒聽過一句話,縣官不如現管?現如今我們再誰手底下討生活?該怎麼拿捏,一切自當憑上意。”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王子騰看向不遠處黑壓壓的一片,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件事的確是按著他的預想,因著五公主的身份,甚至還有神來之筆-上皇親自前往青北書院,一下子將眾人的思維局限在朝政鬥爭,停留在皇室勛貴層面,就算有人想要往下差,可侍衛一死,自然也死無對證。

  畢竟動手的王志雲身家清白,履歷按部就班,乾淨無比。

  但總覺不對勁,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史鼐聽聞王子騰的話,心理倒是隱隱跟吃了定心丸一般,有些冷靜下來,甚至還有些不滿,朝人抱怨了一句:“也不知道賈珍這混小子跑到哪裡去了。姑姑昨夜聽聞消息時,想要尋人商議對策,卻都找不到這小子,今日若是有他在,也不用擔憂有心懷不軌的藉此針對我們。”

  畢竟,論起來榮寧兩賈才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姻親都要靠邊退。

  “賈珍,呵。”王子騰輕蔑的嗤笑了一聲。說起來賈珍,還有賈赦都屬於命好,卻是一灘爛泥扶不上牆的阿斗,哪像他,自己身為嫡次子,卻是一步步靠自己掌控王家,掌控金陵四大家族,甚至能夠一躍成為勛貴領頭人物。

  “這件事且先看個熱鬧。”王子騰看著乾清宮門口內監列隊揚起長鞭,側眸對史鼐道了一句:“其他的事,下朝再談。”

  “行!”史鼐應了一聲,隨著王子騰動身回了待漏室。

  待漏室內的大臣見兩人一前一後進來,互相露出一個瞭然的神色-出事的賈赦父子兩,如今在朝中的姻親,能說得上話的便是王子騰和史鼐。

  婚,兩姓之好。

  有這麼一門姻親,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眾位大人一臉唏噓,魚貫而入大殿,待聽著靜鞭三響後便雙膝跪地山呼萬歲。

  之後所有人聽完一句“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後,便紛紛斂聲屏息,靜靜等待誰第一個開口說起該如何解決宮門口的伏闕上書一事。

  瞬間,偌大的宮殿幾乎連呼吸聲都聽不見。所有人都恨不得縮小自己的身影,唯恐倒霉觸了當今霉頭。

  幾乎是熬了一整宿夜思忖對策的當今一看眾位朝臣一個個恍若啞巴,個個垂頭不出聲,心中便愈發煩躁了一分。原本想不出對策已經很煩,已經還有流言非議,他更是坐如針氈。

  手緊緊的握著龍首,當今面色漆黑一片,率先開了口:“諸位大人,家中子弟可有在外頭?”

  此話一出,朝臣們個個目瞪口呆,這……這有史以來,還是頭一回聽聞伏闕上書應對之策先開口找家長的。正常的流程難道不是派翰林亦或是禮部人員去接過陳情表,先看看學生要表達的訴求,然後根據訴求,或許或拒絕,等把這群書生驅散後,看心情再決定後續-秋後算帳亦或是把策劃之人當人才收為己用。

  偌大的殿內恍若無人一般,陷入一片死寂。

  隨著時間一點又一點的流逝,當今感覺自己緊握著龍首的手抖不由的冒出了細細的汗珠。眼見無人出言回答,心中怒火又盛一分,但卻不得不壓住這股怒火。

  暗自下定了決心待秋後算帳,當今手敲敲御案道:“禮部侍郎,去接陳情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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