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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打完糙稿,賈璉又潤色修改一番。等到十五朝會,賈璉依著密道來到金鑾殿廂房,避開茶水間的眾人,簡單粗暴將鴿子對著大殿放飛了出去。
正在開著朝會的當今和大臣們仰頭看著撲棱翅膀的信鴿。
當今震怒,但從誠惶誠恐的侍衛手中接過信件後,當即心中一喜,下令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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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想著自打“信鴿傳訊”後,朝野上下對當今的讚譽和對科舉的重視,嘴角勾了勾。這忠義親王就算是個傻的,也該知曉如何用此事給自己女兒婉拒個婚事!
所以賈璉便放心的帶著爹一路過關斬將,囊括三元。而且賈赦也得了不錯的成績,院試第一百二十五名!
“恭喜賈秀才!”賈璉看著自打知道自己榜上有名,打扮的跟新郎官一般,穿紅袍帶紅花的爹,無奈的笑笑:“爹,我們可要再接再厲!現在要不驕不躁。”
“曉得啦!”賈赦脖子坤得老長,美滋滋的:“叫我秀才!”
“好,秀才爹,接下來我們可要出門宴會了,你準備好了嗎?”
“時刻準備著!琴棋書畫詩酒茶,我都有專門應付檢查的拿手戲!”賈赦應得特別驕傲:“這招還是皇帝叔叔教我的。我爹出去打仗,沒想到一年多就回來了。他接到捷報後,就把我塞給老禿頭了,硬是讓老禿頭收我做徒弟,還找搶手給我寫了好多作業,我……”
賈赦聲淚俱下:“皇帝叔叔是好人啊!可我還是被爹揍了。”
賈璉:“……父親,您口中的老禿頭是溫相爺?”賈赦的命還真夠好的!有點小嫉妒小羨慕。
“嗯,是這麼叫吧。不過我都叫他聰明絕頂的老禿頭,他叫我小熊孩子蠢兮兮!不過他走了,我哭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賈赦說著說著,神色一怔,猛地就往地上坐,嚎啕大哭起來。
“父親,溫相在天之靈知曉的話,也不願您這般傷心難過……”
就在賈璉勸著賈赦的時候,賈珠卻是再也坐不住了。
就算京城不如江南,可第一,還是連續三場都是第一,這已經……
“不!絕對不可能!”不可能賈璉出生比他好,連才學也比他更好!
賈珠面色扭曲,一時猙獰起來:“一定要讓他身敗名裂!”
第15章 比琴棋書畫
賈珠如今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之人。用代筆甚至散科舉舞弊等等謠言都不行,這無意在說科舉考試不公,是在跟禮部作對!跟皇帝作對!且此時又不過院試,參考的乃京城籍和借考的學子,想用南北學子的矛盾來挑撥,也可行性低。
唯一可行的方法……
賈珠下意識的不敢去相信賈母,讓她用孝道壓人。畢竟現在非但賈璉,便是那個向來花天酒地的大伯也出息了。
腦海浮過萬千,賈珠陰笑了一聲。盜不行,孝不孝,那便是色!
威逼母婢!
賈珠思定了念頭,便私底下尋了王夫人說了一二。
王夫人自是依從,眼裡透著一絲陰霾:“我兒既然要出招,就一定要狠!一擊斃命!區區一個婢女而已,怎麼比得上亡叔的貴妾?”趙姨娘生了一兒一女,也不算奴才秧子。
賈珠一怔,腦海浮現出趙姨娘風韻猶存的面容,點了點頭:“太太,您說得是。”
母子倆商議著如何讓賈璉身敗名裂,而在同一時刻,賈璉正一人迎四才子的挑戰,準備揚名立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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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棋書畫四俊傑?”賈璉漫步登上雅賢樓的擂台,道:“一起比吧!”
中人聞言,不可置信地看眼賈璉,道:“按照規矩,合在一起比,那比賽時間最多也是只有三炷香時間!”
“自然!”
“你好生的猖狂!”四俊傑氣了個倒昂。其餘書生亦是各種鄙夷不屑。
“不過區區三連元罷了!文才兄也是三連元,何其君子翩翩!”
“沒準他不過是仗著自己出生好罷了!”
“對啊,請個名師專門輔導!”
“沒,你們難道沒聽說嗎?最主要是因為他那字寫的!”
“什麼?”
“溫相的卿白體向來是皇家臨摹纂寫的,沒準啊……”
“也難怪!我聽我禮部兄弟說原來賈赦是上書房的肄業生!”
“簡直有辱上書房的名聲!”
“……”
“胡說八道!”在人群中的賈赦聽著耳邊響起的竊竊私語怒了,胸腔怒血澎湃燃燒著,開口,調子悠長又渾厚有力,帶著不容置喙的號令:“你們有本事嫌你爹不成器啊!沒本事就閉嘴!看我兒子比賽!”
聽著最後一詞還飄蕩迴旋在大廳,賈赦腦袋左右轉了一圈,看看呆若木雞的書生們,昂首挺胸,他的拿手戲之一:喊軍號!
他好像……反正他就記得,自己胖嘟嘟的滾在練武場上監督偷懶的小士兵,誰不聽話,喊一聲然後拿小本子記下來!特牛氣沖天!
在宮裡也特好用!
上書房裡要被打手心,喊一聲,皇帝叔叔都會來看他!
周圍所有人靜靜地看著賈赦!
原本在擂台上的俊傑之一,以琴為傲的唐瑞對著賈赦一彎腰:“這局,我輸了。赦老之嘯,在下佩服!”
賈赦呆若木雞。
台上的賈璉也呆若木雞。嘯?他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學的東西都帶功利性。就算能夠吟詩作對,彈琴唱歌,但嘯這種非主流還失傳的唱法他還真不會!
而且確定不是鬼哭狼嚎?他爹有時候開心了撒嬌了躺地上耍賴皮都會嚎兩聲,還閒得路上看見大公雞能跟雞比賽打鳴。
“你……確定?唐兄,你好像是挑戰我,而且我們比的是彈琴啊!”賈璉一本正經強調道。
“不!音律的美妙不在於表達的工具,而在於情感的共鳴!”唐瑞一臉激動道:“我已經從赦老的嘯詠中感受到那份自信與傲然。這就足夠讓我相信你們並非徒有虛名,而且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是我狹隘了,以赦老從前的名聲相看!”
賈璉:“……”
賈赦看著衝下擂台給他彎腰作揖的唐瑞,都嚇怕了,連滾帶爬地上了擂台,躲賈璉身後:“兒子,他是不是?”
含蓄地手指戳戳腦袋,賈赦無比憂心道。
“父親……”雖然我也不太懂怎麼從這調調讀出那麼多情感,但熱愛音樂,熱愛藝術的人,不壞。
賈璉神色凝重地看向賈赦,道:“父親,唐公子以樂辨人,認為您可交,是個好孩子。你轉頭就懷疑他不成?嘯,是魏晉南北朝一種歌詠方式,據道如今已經失傳。”
“沒聽說過!”賈赦搖頭:“這個我是跟神算子學得啦!拉軍號!每天聽著操練聲,我就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