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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陣勢稍稍緩和,殷守終於好受了些。

  他將殷守黑髮撩開,捻住他下巴,顯出那張臉,仔細端詳,只喃喃開口:“太久了,吾忘了諸多,仿佛是見過你,卻是不曾記得。”

  “這是哪兒?”

  “封神戰場。”殷守大約猜到他怎的回事了,只說:“老爺可否將手拿開?吾一一與你道出。”

  通天看了他片刻,只眉頭微皺,將手拿開:“你說。”

  殷守見他面相顯出一絲邪氣,已然無甚仙家模樣,便是問:“你可是當年,敗與闡教,被鴻鈞道祖帶在紫霄殿?”

  通天顯出一絲憤恨:“他等皆是有偏,蒼天為何薄待於我?”

  “吾當年立地水火風,已然離開此界,另行開闢世界,如今不知為何,卻又回來了?你說此乃封神戰場?但封神之劫,早已過了幾萬年了!”

  “教主,吾猜,您是穿越了,且此地此時,與你那時不同,此時截教還不曾敗去,歷史已然改變。”

  “呵!”通天顯出一抹冷笑:“那正是好,吾要他闡教血債血償!”

  “教主!”殷守朝他大喊。

  通天不理不踩,只見他道袍一揮,便是撤去了這幻境!

  幻境一撤,周遭迷霧皆去,只見城牆陣勢之下,六具屍骨,皆是被吸乾靈氣。

  後頭商軍、黃家三兄弟,見殷守無事,皆是鬆了口氣。

  “教主!莫要生事,此時局勢大好!”

  但那通天仿佛不曾聽見,只大聲問道:“可是要滅此城?!”

  殷守還不曾答話,便見通天一揮手,便是衝破了那城牆!

  他那道氣無比霸道,只見那城牆,經他道氣一衝,便是崩塌墜落,石土轟隆隆響作一片,城內將兵皆是一片鬼哭狼嚎,頓時血肉橫飛,那凡軀如螻蟻,被壓在此處者不計其數!

  泥石崩塌,黃土煙塵四起!

  來時還是風和日麗,此時已然鬼哭狼嚎、地崩城裂,烏雲密布,天昏地暗!

  “三軍退後!”殷守連忙給商軍下令,免受其害,只是執起滅魂,朝通天喊道:“莫要作孽啊!通天!”

  前方鯀捐、句青飛奔逃跑,只將殷成秀隨意丟棄。句青去尋那子適,將他帶住,鯀捐只往山里逃去,城中百姓驚恐哭喊,相互推搡,踩踏無數,仿佛後頭有鬼怪般,拼命奔逃。

  唯有高蘭英守在那處,手執日月刀,定定擋在崩塌城牆前方,如一座守城大山,不動不移。

  她見殷守旁邊站有一人,又見城牆倒塌儘是因那人,凡人將兵無辜百姓,皆是被壓得血肉模糊,死傷萬千,頓時大恨:“賢王!你卻是這等道貌岸然之人,當年聽聞你不殺東魯平民,卻是這般對我澠池?!百姓何等無辜!真是好恨!”

  高蘭英悲聲大喊:“我澠池兒郎,遭了何罪!?”

  只見一旁通天,眉眼一挑,殷守瞳孔睜大,只朝高蘭英大喊道:“快躲!”

  高蘭英還來不及反應,日月刀只剛剛作出殺勢,她忽的動作停頓,口吐鮮血,死在地上。

  她雙目直直望住茫茫蒼天,死不瞑目。

  一旁通天,將袖袍一收,眼眥一挑,說:“螻蟻。”

  殷守走過去,看了高蘭英片刻,只將她雙目合上。

  而後殷守擋在通天面前,冷眼將他看住。

  “你怎的?不是吾碧游宮之人嗎?”通天盯住他。

  “吾是碧游宮之人,你卻不是我老爺,吾教主慈悲寬懷,不是你這般濫殺無辜。”

  通天嘲諷笑道:“吾便是吃了這般‘慈悲寬懷’的苦,再也不做那等傻子!”

  “道兄還曉得自個是傻子?”

  只聽一聲女童脆音,忽的往頭頂傳來,通天仰頭一看,只見一道人與一童女立在虛空,將他看住。

  殷守連忙一退,上頭二人便是墜下,立於他身後。

  “女媧?”那披髮通天說:“你該是老早隕落了的……”他說著又突然失笑:“吾卻忘了,此時還是封神戰場。”

  繼而他又看向女媧身旁那人,只見那人祭起青萍劍,眉眼冰冷,將他盯住,說:“阿守去忙戰事,此人,我來對付!”

  殷守深深看他一眼,說:“老爺小心。”

  說著,便是執起滅魂,往城內跑了進去。

  他奔得飛快,耳邊時不時傳來悲聲哭喊,方才那人只一揮袖,城牆屋房盡數倒塌,死傷無數,直追戰事殺戮。

  殷守往主屋裡左右尋去,已然不見子適等人。

  他耳朵靈敏,聽見前方依舊有兵刃之聲,他腳步踩踏在黃土,鞋底卻是連塵埃也是不沾,只虛虛一點,便是躍上前邊關牆!

  他眼瞼微動,只見下方戰成一片,梅山七怪唯一活著的袁洪,正是在戰黃天化,黃天化臂膀鮮血淋漓,渾身浴血,殺氣四溢,如那神鬼修羅!那袁洪身強體壯,如頑石金剛,堅不可摧,只拿一棍左右亂打,二人竟是旗鼓相當!

  這廂張奎騎住烏煙獸,刀殺黃飛虎,正是將黃飛虎殺得節節敗退!

  那烏煙獸快如閃電,出其不意,一撞黃飛虎,便是將他撞下汗血寶馬!

  殷守見那黃飛虎即將要被張奎殺住,只是一揮劍,便是阻了他攻勢!

  張奎退後一步,見殷守來了,連忙喊一聲:“殷郊過來助我!”

  但那殷郊此時,也不曉得去了哪裡,正是不在此地,無法幫他。

  “張奎將軍!那廂關口已然攻破,投降罷!”

  張奎聞言大怒:“吾夫人呢?”

  殷守答道:“夫人已然戰死!”

  張奎大悲嗚咽一聲,只遙刀大喊:“賊人!納命來!”

  殷守只衝去大呼:“你母親之死非聞仲所為,乃是鯀捐,吾有證據,將軍且停手,不必枉送性命!”

  張奎悲喊怒道:“莫要誆吾!吾母吾妻,皆是死在你等手裡!怎的停手?!”

  那張奎衝來,殷守以滅魂一砍,直將他那刀砍出一個大缺口!

  張奎退後一步,那烏煙獸直直衝來,殷守修為已然不是他日那等,烏煙獸再快也不過爾爾,只見他點腳一躍,便是跳在空中。

  他再重重墜下,踩在烏煙獸背脊——

  那烏煙獸仰頭大鳴,厲聲嘶喊,只如背上壓住一座泰山,四足跪插進黃土,口吐白沫,竟是被活生生的壓死在地!

  烏煙獸並非為滅魂所殺,已是殷守仁慈了。

  “烏煙獸!”張奎大喊一聲,遙刀殺來,黃飛虎立馬擋開他去。

  殷守忽的耳根一動,仰頭望去,只見坤玉神鳥大叫一聲,往天空飛來。

  坤玉神鳥收翅落在殷守肩頭。

  殷守拆開它足上絲絹一看——

  ‘姜子牙被擄,正往西岐。’

  第92章

  殷郊見黃天化入了那陣, 便是躲在一旁。

  他只覺得眼皮跳得厲害,心神不寧。

  忽的聽後方一聲巨響, 他心一咯噔,手指一顫,也不管這廂戰事,直直朝那巨響音源跑去。

  他與人群相逆而奔, 見澠池百姓皆是慌忙向這廂逃來,人人面色驚恐,他拉住一奔跑之人, 忙問:“發生何事了?可是朝歌大軍攻進城了?”

  那人被拽著不放, 掙他不脫,只得急忙答道:“英雄!莫要拉住我了, 我還趕著逃命!前頭城門,呼啦一聲, 那硬邦邦、堅不可摧的城門城牆, 竟是盡數崩塌!壓死了千萬人呢!”

  “怎會如此?”

  那人大嘆一聲,說:“吾這廂,將軍招來的道人, 仿佛用了邪術, 召出了惡鬼!”

  殷郊手指一松, 那人趕緊掙脫, 只連忙往前方逃命。

  耳邊竟是喧鬧,有無數人被擁擠踩踏而亡,他卻顧不得這般, 只逆此人流,騰風跑向崩塌那廂!

  “洪兒——!”

  亂石成堆,血肉肢體隨處可見,哀鳴遍野,曾經高聳如山的城牆,此時不過是堆廢石亂泥罷了。

  他將石頭翻來翻去,將那被壓住之人,一個個拉出,一個個去認。

  “不是。”

  “還不是!”

  “洪兒!”

  他一聲聲喚,喚了許久,忽的耳根一動,只聽一聲虛弱喚喊——

  “大兄……大兄……吾在此……”

  殷郊轉過身,尋著那聲音一看,頓時手腳冰涼。

  只見那殷洪,被一塊千斤大石壓住在胸口,周遭儘是猩紅鮮血。

  殷郊喉頭乾澀,他走過去,緩緩地、小心翼翼的,將那大石抬起。

  忽的紅了眼眶。

  “怎……怎會這樣?”他雙手發抖,只摸住殷洪臉頰。

  那殷洪,竟是被那大石攔腰壓扁,下半身的血肉骨頭,皆是碎在泥里!

  “吾入了那陣,靈力皆是消耗一空,出來時便成這般煉獄場景。”他看住殷洪,恍然露出一絲笑意:“吾見兩小孩兒,在那廂無助哭泣,大石又是崩塌了也不曾曉得,想必是失了父母,吾便推了他等一把……吾閃躲不及,便成如此……”

  “怎的這般傻?”他一把給殷洪輸送靈力,一邊開口。

  殷洪兩眼茫茫,已然失了焦距,只說:“不過想起是年幼時的你我,不忍那小孩兒白白喪了性命……吾從小便曉得,將來是要輔佐大兄,本是無憂無慮,只等著將來成一大將軍,好生保國,卻不想徒生變故……時過境遷,竟是成今日模樣,仿佛做夢一般……”

  “莫要說了……”殷郊哽咽道:“哥哥帶你去尋師父……你要挺住……”

  說著,他便是脫下道袍,將殷洪軟爛的腿腳好生包住,又將他小心翼翼抱起。

  “大兄……莫要徒勞了。”

  殷郊卻仿佛不曾聽見他這話,只是將他好生抱起,便是騰風往太華山飛去。

  殷守這廂,接到坤玉神鳥來信,先是殺了烏煙獸,又是廢了張奎兵刃,黃飛虎已然能戰他個優勢了。

  他又與黃天化指出袁洪道法道術,再是命三軍將士,莫要管甚將將相對,只管去取反賊人頭,殺敵將者,賞千金。

  再下了嚴命,不准屠城,進城張榜安撫平民,才是放心離去。

  聞仲信中不曾提到擄走姜子牙那道人姓名,只說是大能,他識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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