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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守望了眼金靈聖母,問:“聞太師可是去伐西岐了?”

  金靈聖母眼瞼微垂,道:“他命該淌人間渾水,身該戮千兵百將,沾那孽果,遇絕而亡,吾曾勸他,但他志在朝堂沙場,吾左右不了,只能隨他,眼下九龍島四聖因他入劫已死,吾等無法阻止。”

  殷守問道:“仙子曉得此事,為何不去助他?”

  金靈聖母搖頭道:“若吾去助他,吾這等修為必然要引得多方大能入世,事態定然愈加紛雜,吾乃教主嫡傳弟子,若是捲入,截教眾人定是要被帶進這劫數,是時戰場便真如絞殺血肉一般了!”

  殷守眼瞼微動,望向金靈聖母,說:“早晚罷了。”

  殷守回內宮,見通天教主上坐道台,閉目冥想,聽見殷守腳步,微微睜眼。

  殷守不曾說話,通天卻是開了口:“當初三教定封神,只因天庭運轉需那苦力,便是約定根行佳者得道,次者成神,再次者入輪迴,劣者魂飛魄散,此事本是我等商議而定,封神者名,多是我截教之人。”

  殷守問:“老爺可是後悔?截教封神者多,充那天庭,便是少了教派之人,截教必然漸漸沒落。”

  通天閉目搖頭:“我截教之人,若是成神,擔那職責,後世受人間供奉,本是無話可說。後世定然以人為主,得功德而受供奉,實則為長遠之道。”

  通天睜眼看殷守,問:“你說是否?”

  殷守點頭:“教主聖明。”

  通天失笑:“吾若是聖明,便隨那門人造化,何必多此一舉?事常不如願,那封神定義,如今已然歪斜了,吾等說劣者魂飛魄散,那闡教門人皆是覺著自個為佳,吾等為劣,便是一欺再欺!”

  通天冷笑:“二兄曾多次說吾,如今果真趁機來做,真是不留情面!我三教同出一源,我門人皆是受此教化,偏偏他門人一口一個‘歪斜’,一口一個‘左道’喚吾等,真是教得好!”

  殷守一怔,冥冥中感知到某種孽果,看住通天,問:“老爺初願為何?”

  通天眼珠微動,忽的一嘆:“吾乃聖人,受天地造化,初願不過是願此天地繁榮,次序得當,蒼生安樂罷了!如今卻身陷此劫,已犯紅塵,即使心中清明,卻也無可奈何。”

  通天又是一嘆:“罷了,嗔怨已生,吾該應此劫!”

  殷守走過去,看住通天,微微俯首,說:“老爺且放寬心,殷守並非劫中之人,可去紅塵替老爺看住,老爺請在碧游宮靜修。”

  通天笑道:“你怎曉得你不在劫數之中?”

  殷守一怔,又聽他說:“吾曉得你心系那帝辛,闡教助西岐,你也是要對那西岐,早已欲要去那凡塵,是否?”

  殷守抬眼一看,月光眼石已然愈發清晰,只見聖人雙目將他盯住,仿佛里外將他看得透徹,殷守只低首開口:“正如老爺所說。”

  通天看著他,片刻後才說:“去罷,吾看住你便是。”通天只緩緩閉眼:“切莫置身險地,否則吾也不可保你。”

  殷守眼瞼一動,往前走了兩步,見通天又已然閉目靜修,殷守眼角微垂,輕聲開口:“如今算術不准,老爺此前見己身有劫,如今卻是算不出,成湯命數已改,老爺初願怎的又不能償?”

  “天道留一線生機,便是劫數,也怎的無法扭轉?”

  片刻後,通天慢慢睜開眼皮,見碧游宮內空空蕩蕩的,殷守已然出了仙域真境,他手指一動,在虛空中劃出命盤,那命盤抖動不穩,命理已然連一絲也不盡清晰。

  “命數果真已然紛亂。”通天驀然失笑。

  殷守得了教主許可,出了仙域真境,便是往西岐飛去。

  此時正是炎熱夏日,忽至西岐北門,只覺寒氣鋪面,他往下一看,那山盡數被冰凍,商兵屍骨累累,死狀百態,皆是面容烏青,因寒而亡。

  聽聞金靈聖母所言,九龍島四聖已亡,此時必然是佳夢關魔家四將來伐西岐。

  殷守踩上黃土,遠遠看那商營,旌旗迎風招展,將兵整齊排列,殷守行至門口,打一稽首,說:“吾是來助陣魔家四將,勞煩通報一聲。”

  那門兵見殷守穿一身道袍,仙氣飄飄,氣度不凡,便是起了重視,又因魔家四將也同為道人,便是以為此人乃是總兵友人,就立馬去報。

  片刻後那門兵過來,態度忽的有些輕蔑,卻也請他進去。

  殷守入那軍營,見魔家四將皆是在把酒吃葷,見殷守進來也不作理會。

  殷守也不惱,只打一稽首:“道友有禮,貧道殷守,特來助陣!”

  那魔禮海斜眼瞧他,見他一身氣息沉靜,如同死物,看不出他修為高低,只當他是道行薄弱,又聽他說‘助陣’,便是大笑:“道友!我兄弟四人可不是張桂芳、風林等人,你往朝歌而來?看我商兵橫屍,卻不看西岐死了多少人,我兄弟四人連勝姜子牙兩場,還殺了西岐姬姓多人,逼得他掛了免戰牌,你說來助陣,吾等雖是欣喜,卻也是不必勞煩!”

  魔禮壽將他看住,問:“道兄是截教?”

  殷守說:“正是。”

  魔禮青立馬和善笑道:“道友既然是截教同門,又是來助陣,且放心住下,待吾等擒住那姜尚,一併回朝歌邀功!”

  魔禮紅哼一聲,面露不悅,剛想說話,卻聽旁邊一人忽的喊道:“賢王!”

  殷守一看,居然是成冰!

  那成冰見著殷守,頓時淚流滿面,喊道:“大人沒死!你果真是賢王?”

  殷守過去拍了拍他肩,安撫道:“吾因禍得福,已然入道,得知大王伐那西岐,特來助陣,你怎的在此?”

  成冰似有千言萬語,但那魔家四將卻已不容他說了。

  魔家四將皆是將他打量住,瞪大眼睛看他,問:“賢王殷守?破祁陽關那位?!”

  殷守笑道:“正是在下!”

  魔禮海滿臉通紅,本來以為此人是來蹭那功勞,卻不曾想居然是賢王!若是賢王,已然是一人之下,怎的還要來蹭功?

  魔禮紅尷尬清了清嗓子,好奇問道:“賢王原來是我截教門人,怪不得如此神勇!”

  魔禮海也好奇問道:“聽聞賢王已被申公豹所殺,你居然是活著!?”

  殷守笑而不語,成冰在一旁瞪他一眼,魔家四將見殷守站住,連忙請他入座。

  殷守偏頭望了眼魔禮壽肩上那隻花狐貂,眼瞼一動,問:“四位將軍,今日可有戰事?”

  魔禮海大笑一聲:“今日西岐又吃了敗仗!西岐還新來幾名道人將兵,皆是不堪一擊,其中一名好生厲害,可惜英雄天妒,被那花狐貂一口咬吞下去!如此勢頭,又有賢王助陣,西岐賊子必然如大人伐那東魯一邊如紙齏一般破開!”

  “姜尚掛了免戰牌,待明日我等又去喊戰,只喊得他無地自容!”

  殷守笑道:“諸位皆是豪傑。”

  魔家四將得了賢王讚賞,皆是喜笑顏開,殷守盯住那花狐貂,問:“此物甚是可愛,能否借吾一觀?”

  只見那花狐貂爪子微動,踩在魔禮壽肩上,只眯眼望住殷守。

  那魔禮壽笑道:“賢王有所不知,吾這花狐貂相貌可愛,卻極其兇殘,今日幾乎食了萬人,眼下凶性未去,此貂除吾之外其餘皆不可碰,特別是生人,否則必然被其所食!”

  殷守失笑,如那逞強鬥勇的愣頭一般,只說:“將軍說此話,吾卻是性,吾倒是要瞧瞧!”

  話畢,殷守便是無禮伸手去捉,那成冰在一旁驚道:“大人!”

  那魔禮壽也是下意識退了一步,但那殷守出手仿佛晃出虛影,二指一夾,便是夾住了那花狐貂的後頸,一勾便是將它抱在懷裡!

  那花狐貂破天荒的不掙不扎,乖順躺住,殷守將它那軟毛輕輕撫摸,只朝魔禮壽笑道:“你瞧,它可乖呢!”

  幾人皆是目瞪口呆,這花狐貂何等血腥殘忍,人人皆是經了那戰場看見,不成想這貂一見賢王,卻乖成這樣!

  殷守好生抱住那花狐貂,摸住它頭頂雙耳,與它順毛,仿佛喜愛至極。

  眾人只聽賢王笑道:“吾最愛這等動物,真是乖巧可愛,一見便是捨不得放手,魔禮壽將軍,可願割愛與貧道一晚,貧道想摟住它入睡!”

  魔家四將面面相覷,皆是表情古怪,魔禮壽點頭,見賢王摟住那花狐貂跟著小兵去那帳營,幾人皆是呆呆站住原處。

  這位傳說中武神一般的賢王,到底是什麼毛病?竟是如小女兒一般的見著這般物件,喜愛成這樣!

  殷守抱住那花狐貂,慢悠悠的朝魔家四將備好的帳營走去,手指抵住那花狐貂命脈,自言自語嘆道:“那哮天犬必然也是在附近,到底是殺,還是不殺呢?”

  一旁小兵愈發覺著這位賢王莫名其妙,他眼神朝下,見賢王懷裡那隻花狐貂皮毛忽的炸起!

  第66章

  殷守將那花狐貂抱進營帳, 小兵退避守衛,殷守往地上布了一陣,將那花狐貂放進。

  殷守看那花狐貂,笑道:“還不現出原形,楊戩!”

  那花狐貂在原地炸毛, 一雙獸目盯住殷守, 往前一撲, 又被那陣彈回原地。

  只見那狐周身白光一閃, 忽的變作一名八尺男子,那男子容貌俊秀,身著將服,被那陣困在原地, 只站住, 冷盯住殷守, 問:“道友怎曉得楊戩?”

  殷守望住他說:“吾曾見過你。”

  楊戩篤定道:“楊戩不曾見過道友,道友也定然不曾見過楊戩!”

  殷守笑道:“道友怎的如此肯定?那你說吾為何曉得是你?”

  楊戩:“道友曉得吾有哮天犬,哮天犬與吾形影不離, 若是有人窺探必然會察覺。”楊戩皺眉望住殷守,說:“方才吾變為那花狐貂,道友如何曉得?且你將吾命脈抵住, 吾忽的不能變幻,怎的回事?”

  殷守見那楊戩如此沉著冷靜,與六年前時變化不少,修為也是穩打穩紮晉升, 心中贊他一聲,只說:“你那變幻,不過是依照靈力,吾截你靈力流動,自然是不能變幻。”

  楊戩一怔,點頭道:“原來如此,萬法皆有破,是吾大意了。”

  殷守看他,笑道:“你等哮天犬來救?吾也是在等,哮天犬凶戾,但也不過是只犬,是時與你作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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