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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守沉默片刻,又問:“老爺,得此道可如何?”

  “算術可看凶吉,可觀前世後果,即便只略知一二,有事也有所感應。”

  殷守睜眼,只顯出那對月光石,仿佛在看通天,他問:“老爺乃是聖人,可曉得自身凶吉?”

  通天驀然一怔,只將他盯住,篤定說道:“你曉得。”

  殷守張口,剛想出聲,驟然魂魄一顫!只覺神魂被碾壓般痛苦不堪,動他一絲便是艱難至極!

  通天見此狀況,連忙手指一動,便是立馬招來玉鍾將他蓋在裡頭!

  那玉鍾高達兩丈,只剛一罩住,殷守便只覺著神魂驟然輕鬆。

  他在裡頭聽通天說話,只聽通天嘆道:“看來天道從來不管聖人螻蟻,此次封神,果真是吾大劫。”

  殷守在裡頭回他:“老爺要犯嗔戒。”

  通天在外頭問:“你認為吾該不該犯?”

  殷守說:“該。”

  通天失笑,仰頭感知那威壓,已然無大礙,便是將那玉鍾收起,問道:“聖人不該犯戒,你怎說是該?”

  殷守說:“老爺方才說天道從來不管聖人螻蟻,螻蟻蒼生日日犯戒,聖人怎的就有差別?”

  通天忽而大笑:“你道理從來不同,卻又是道理。”

  殷守恭敬低頭:“此等道理,皆是看聖人而來,老爺該是曉得,不過是早晚罷了。”

  常言道,山中不知日月,仙域真境中光陰日月皆無,不管外頭年歲,仿佛隨便一坐,萬年也不過彈指。

  但聖人有劫,可不能一坐萬年。

  通天在裡頭修行,殷守在外頭且看且修,三天兩頭又有仙家來報,說闡教欺人太甚,殷守與通天說過一次,記得通天不過淡淡回道:“劫數如此,生死由命,只安樂享那年月,躲著罷!”

  此後殷守也靜靜聽著,也不去報那通天,四大弟子得了令,也各自回那島嶼享福,或弈棋或奏樂或修道或耍那法寶。

  一晃便是四年,萬仙島上偶爾有客,那定光仙一如既往親近待人。

  東海那邊有門人過來,那人奇奇怪怪,仿佛在嘆息,一會嗯一聲,一會又是搖頭,殷守忍不住朝他看過去。

  沒錯,是看,他那雙眼不過是月光石,只因在碧游宮修行幾年,受靈氣造化,那眼仿佛有靈般,只將那神識擴展,竟是像能觀事物一般!

  但此‘看’卻仍舊不及肉眼,說到底,也不過是神識擴張,探出人影罷了。

  那人見殷守一雙眼睛睜開,驀地朝他一看,那眼不是眼,卻仿佛能看他一樣。

  那人見殷守氣度不凡,仙氣飄飄,顯然是得道深厚,無人與他說此人身份,他見他注意自己,便是行禮問候:“道兄。”

  殷守平和回禮。

  那人只覺殷守與他人不同,仿佛親和溫潤,只是一看,便是覺著他能聽你說話,那人正好是道行淺薄,不過是來避難,便是問殷守:“道兄,吾方才嘆氣,可是擾著了您?”

  殷守笑道:“不曾,只是見道兄仿佛有愁,便來問問,看貧道是否有助。”

  那人聽他如此一問,又是愁眉苦臉一嘆:“道兄不知,最近陳塘關不曉得來了個甚怪物,竟是將東海那三太子敖丙打死了!還抽筋拔骨!東海龍王氣得冒煙,天天是翻江倒海,怒氣衝天,若不是怕造那殺孽,便是法水將那陳塘關給淹了!吾等小妖,只得遠遠來避難!”

  殷守一怔,問:“如今如何事態了?”

  那人搖頭:“吾等怕惹上事態,便是逃了,誰曉得呢?說不準那龍王去報仇了呢!”

  殷守皺眉:“你等好好安歇罷。”

  說完便是回了碧游宮,他在道場走了一遭,見通天閉門,便是曉得他已然閉關。

  他往當宮走去,見無當聖母果真在宮內閒逛,便行禮問候:“仙子,貧道有要事,需得離宮,老爺如今正當閉關冥想,吾不便打擾,還望仙子照看一二!”

  無當聖母皺眉看他:“照看乃是本分,可是殷守啊,教主囑咐我等閉門修煉,以免碰見劫數,你怎的要外出?”

  殷守頓了頓,才說:“吾得老爺指點造化,又在道場修煉幾年,方覺因果至重,有位道兄曾於我有恩,他恐怕要來大難,我便是要去幫襯些。”

  無當聖母聽他此言,也覺得有理,只說:“你小心便是,切莫多加逗留,以免惹來是非。”

  殷守辭謝離去,他可是知道,石磯要因哪吒而死,如今哪吒已然抽了敖丙的龍筋,馬上就要耍那乾坤弓和震天劍了!

  第58章

  殷守往仙域真境裡出來, 冥冥中感知天地生出了殺機。

  正如通天所說,封神大劫已然開啟。

  外頭正是盛夏,糙木濃密,生機盎然。

  殷守學過那算術,確實是有助, 萬千道理皆是包含其中, 乾坤如一球籠, 億萬絲線日日擺動, 牽扯蒼生命理,即便是尋那地理,也是容易些。

  白骨洞不過幾刻便至,那冬雪融化, 顯出一大骷髏, 外頭花糙仙藥無數, 碟飛鳥鳴,碧雲於外頭採藥,正是一片泰然。

  碧雲聽空中有聲, 便是一轉頭,只見殷守朝白骨洞飛來。

  他認得殷守,這位的眼珠子還是他家老爺搓的, 據說是給截教大能擄走了,那喜媚還大哭了一頓,在他這白骨洞裡滾了好幾圈,躺在地上怎的哄也不起來, 但見那殷守模樣,已然入道,不僅如此,這威壓幾乎趕得上大能了,也不曉得怎的修煉的!

  碧雲退後兩步,為的不是這威壓,而是的殷守面容焦急,遙遙朝他喊道:“快躲——!”

  那碧雲瞳孔驟然睜大,遠遠望見一道光,威壓鋪天蓋地,以極快之速朝這白骨洞飛來,碧雲回頭望了眼那白骨洞,聽殷守那急忙大呼,非但不躲,反而是正對那箭,拿出法寶去接!

  那光乃是震天箭飛she而來虛光,威壓重得異常,碧雲雖已修行萬年,但只常年照顧石磯,也不在意自個修行,如此去接顯然是找死!

  殷守又大喊一聲:“躲開!”

  那碧雲絲毫不躲,殷守心中大急,只拿住那流雲劍,以劍鞘奮力去打那碧雲!

  碧雲見又物件先過飛來,便是下意識用法寶一擋,力力相碰,碧雲退後一步,那震天箭剛好擦他脖子而過,罡氣擦破了他萬年修行的皮肉,那箭直直往了白骨洞she去!

  只聽‘轟隆’一聲,塵埃喧天,那幾千年的岩石洞穴驟然崩塌半邊,大石轟隆隆滾下山崖!

  那碧雲也不管自個皮肉流血,只朝殷守怒吼:“你做了甚事!”

  殷守終於腳尖踏上了地,回道:“你硬接,必死無疑!”

  碧雲不聽他話,只往洞裡去尋人,他將那岩石一塊塊掀開,一邊呼喊‘老爺!’,又‘石磯’‘石磯’的喊個不停,只滿頭大汗焦急尋找。

  “出來了!”

  殷守聽那岩石掀開之聲,石磯扔開那岩石,面色不好,暴躁大怒:“哪個不長眼的渾物竟敢壞本座洞穴!”

  碧雲見石磯無事,只鬆了口氣,便是呆呆站在那處,又看碧雲掀開岩石出來,拍了拍道服,往那石碓了拿出那箭。

  “震天箭。”他皺眉道:“此劍該在陳塘關,如此之遠,誰人來作弄吾等?”

  石磯聽言大怒:“李靖!吾曾看他不能修道,與他師父說令他求人間富貴!不想今日竟是恩將仇報!氣煞吾也!”

  殷守說:“陳塘關離白骨洞萬里,道兄都說了,李靖不可修道,他怎能she?”

  石磯現在才看見殷守,打量他一眼:“殷守?你怎來了?喜媚說你被大能給吃了!”而後又細思殷守那話,自覺有理,皺眉道:“不是李靖還能是誰?反正吾咽不下這口氣!”

  殷守說:“道兄先別衝動,先將洞穴修好,我去瞧瞧。”

  石磯看看那洞穴,又是更加煩躁,那彩雲眼眸一轉,只對石磯說:“娘娘,他說得有理,娘娘切莫沾染劫數,功虧一簣啊!”

  那石磯一怔,只得暫且作罷。

  殷守往前走了兩步,見碧雲呆呆站住,只拍了拍他肩,說:“此箭必然有大能參與,你若是為了保你老爺皮毛,死在這箭下,你家老爺怎會善罷甘休?他自個曉得有劫數,已然躲了許久,這次哪裡又不是那劫數?你若是死了,便是你老爺劫數來了!”

  碧雲聽他一言,如醍醐灌頂,怔怔往那虛空看了片刻,喃喃自語:“是吾修為太差。”

  殷守拍了拍他肩,便是踩上那虛空飛去,他眉頭緊皺,這箭是哪吒she的?

  此等厲害,包含大能威壓,豈是哪吒所she?

  他拿住那震天箭往陳塘關行去,行至半路,忽的覺著威壓刺骨,便是立馬停住,往回飛去!

  但那威壓卻是跟著他過來,也不趕他,顯然是發覺了他。

  殷守不曉得這是何方大能,但顯然是修為極高,他明顯能將他追上,卻如戲耍般在後頭慢慢遊蕩,仿佛貓玩老鼠般的必勝。

  殷守往北方飛了片刻,忽的又轉了方向,不知那大能是何人,若是牽扯了碧游宮,繼而又加了教主劫數,可是不妙啊!

  殷守停在原地,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大能!

  那人悠哉悠哉過來,見殷守停住,便問他:“你怎的不跑了?”

  殷守打一稽首,說:“我看道兄在後頭跟住,若是一味往前,便是無禮了,豈不是怠慢了道兄?”

  那人笑道:“你可真會說話,吾明明見你是往我這廂來,察覺吾擋住才是轉身便走,你怎的又特意等吾?”

  殷守溫和開口:“吾察覺道兄修為甚高,不曉得道兄在那處作甚,唯恐擾了道兄,便是轉身,見道兄尋來,又唯恐怠慢,便是停住。”

  那人又笑:“你如此說,便是合理,吾在那處等人。”

  殷守打了個稽首,說:“道兄在那處等人,貧道不再打擾,告辭!”

  “喂!”那人又喊:“吾在等人,許是在等你!你莫走!”

  殷守說:“貧道不曾識得道兄。”

  那人說:“吾見有一箭she來,便是耍了幾下又扔了出去,你可看見?”

  殷守一怔,敢情那震天箭是這位扔來的!就說嘛,哪吒再厲害,還能she死碧雲?哪吒也不過是靈珠子轉世罷了!

  那人見他發呆,不滿道:“你定然是見了那箭罷?吾就是曉得!那箭擾了吾,吾且拿它又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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