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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這妲己施了哪般妖術,幾月前大王還是寬仁善意、英勇無敵,如今卻像是入了魔一般!今日妲己說心口疼,要取亞相王叔比干之心,大王二話不說,便是要取!那明日妲己又說頭疼,說要吃甚清正腦仁,大王是否要割了哪個重臣腦袋取髓呢?!

  這不正是貪色殘暴的夏桀一樣嗎?

  群臣聽大王說出緣由,有人已知這位賢王特意連夜往封父趕來,便是要保那比干,嚴苛勸諫大王迷途知返!當然人人分出眼色去看賢王。

  只見賢王喜道:“有藥醫便是太好!末將曉得,遇傾心人不易,既然娘娘有藥可醫,末將也為大王高興!”

  群臣聽賢王此言,驚訝至極,這賢王不是來勸諫陛下的嗎?怎的與陛下作了一邊了?

  梅伯氣憤拂袖,只想將那殷破敗罵一萬遍!這賢王是位忠臣?笑話!這明明是趨炎附勢、只討大王喜歡而不顧忠良的佞臣!

  當下有人面色古怪,有人氣憤填膺,有人悲有人喜,一朝大臣將頭死死低下,將悲喜怒笑皆藏在陰影裡頭,只放開耳朵聽話。

  只聽大王欣慰道:“賢王果真乃是孤的知心人!”紂王又見殷守一邊跪伏那人瑟瑟發抖,伏倒跪地,便問:“那是何人?”

  殷守只答:“末將只來朝歌不久,也不認得此人!”

  紂王:“那賢王為何將他押於朝堂之上?”

  殷守:“末將從封父趕來,半路竟然遇見幾百戰奴刺殺,險些喪命!”

  殷守此言一出,群臣譁然,紂王關心問道:“賢王可有傷到?”

  殷守笑道:“末將身手雖不及大王,但幾百戰奴,卻是不在話下,大王關心了!”

  紂王:“未曾傷到便是大好!賢王還未答孤,為何將此人押來?”

  殷守眯了眯眼,暗暗看住大臣們的神色答道:“此人便是那領著戰奴來殺末將之人!”

  群臣大驚!當下有人問:“雖說此人罪大惡極,但賢王將此罪人押送朝堂,卻是不合禮法!難不成賢王大老遠趕來擊鼓,致大王忙碌之中升殿開朝,卻是為此事?!”

  殷守緩緩轉頭,看住那人,說:“劉大夫所言不錯,正為此事!”

  上座大王也皺眉,微怒:“不過一犯人,賢王要殺便殺,怎的搞出如此大動作?”

  殷守恭敬一合手,又說:“大王有所不知,此人口口聲聲說自己乃是極貴王戚,末將卻是不敢殺的,特來求大王定奪!”

  殷守將那人頭髮猛的一扯,令他將臉暴露在群臣視線之中,說:“末將剛來朝歌不久,識不完大人們,更是認不全王戚,諸位大人比之末將,在朝歌根基頗深,定然是識得,此王戚乃是何人!”

  群臣此人終於見著那人哭臉,當下有人驚呼:“此人是亥子大人家那庶子!”

  亥子一看,大驚失色,當下面色如土,全身軟綿,唇齒發顫,差點跪倒在地,直到旁邊有人掐他,他才反應過來,朝那人罵道:“豎子!你個惡人!竟敢刺殺賢王!吾無此子!”他頓了一下又往紂王那跪伏哭道:“大王!微臣有失管教,請賜罪!”

  那庶子見父親如此模樣,顯然是將他放棄,讓他抵罪,他心中涼透一片,頹然跪倒在地。

  此次行刺賢王,的確是他父親組織,不過他跟去,卻是自作主張,他不過是一庶子,妄想得父親賞識才去冒險,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被賢王擒住,父親又常常不看重他,他還已然成了棄子,必死無疑。

  但那賢王卻是一擺手:“亥子大人所言,末將卻是不贊同的。”

  紂王問:“賢王抓了此人,人證物證具在,亥子大義滅親,怎的還不贊同?”

  殷守:“末將斗膽說出,那調動戰奴幾百,怎的是庶子便能調動?”他睜眼朝亥子望去:“亥子大人不過是遠戚,奴隸不過堪堪上千,一個庶子竟然能調動幾百戰奴來殺人,真是匪夷所思!”

  亥子聞言心虛,怒道:“大人何意?!”

  殷守只淡淡看他:“末將之意,大人應該明了,調動戰奴來殺朝廷命官!大人好大的膽子!”

  亥子驚退一步,左右望去,人人皆是低頭,只有梅伯看他,說:“亥子大人為何要派人殺賢王!?”

  亥子:“不是……”

  殷守盯住他:“你庶子在此,又有那戰奴屍首在路途躺倒,大王只需遣人去看,便能看見那紀錄在案之奴是哪位大人圈養!大人將責任推與庶子,我卻覺得您這名庶子膽子卻太小,怎的會幹出刺殺朝廷命官之事?!”殷守拍拍那名庶子的肩,只看住他眼睛,說:“是吧?你膽子如此小,怎會幹出如此大膽之事?”

  那庶子一怔,忽而睜大雙眼,緊緊抓住殷守衣袍邊角,啞聲開口:“是父親強逼我殺人,我也不想,吾曾聽聞賢王美名,從不想殺他……”

  “豎子!”亥子氣得口吐鮮血,臉色漲紅:“你竟敢——!”

  紂王拍案大怒:“亥子!你竟然膽大包天!謀害賢王!來人!將他斬去!”

  殷守連忙說道:“大王且慢,末將莫名其妙被人刺殺,心中實在憋屈,末將想聽聽亥子大人殺我之緣由,若是緣由得當,末將定然認錯,還要求大王放他!”

  那亥子啞口無言,只面色如土,雙眼瞪如銅鈴,憤怒望他,殷守又說:“亥子大人可是被人慫恿?若是被人慫恿,當也不過是愚罪,大王寬厚仁德,必然有一條生路!”

  亥子左右一看,忽的死死閉眼,只咬牙道:“殷守!我從來為人清正!不過見你如佞臣般,常常與大王進讒言,便想為大王除你這禍害!”他與紂王大哭:“大王!您切莫被此人迷惑!此人用心不良,難保不是個禍害!臣雖死……”

  “放肆!”紂王大怒,已然再也不能忍受一息,只大喝一聲:“將他斬了!”

  門從見大王果真怒氣衝天,不敢拖沓一分,連忙將亥子拖去斬了!

  殷守看了紂王一眼,又摸住那庶子的頭,只說:“大王,那亥子雖是污衊於末將,死有餘辜,但他這庶子不過是被父親利用,末將懇求大王脫其死罪!”

  紂王握拳片刻,而後才說:“既然賢王求情,便饒他死罪,但活罪難逃,武成王!”

  黃飛虎聽大王呼喚,連忙應聲:“末將在!”

  紂王:“將此人帶下去受刑監禁!將亥子一家一併刑法!”

  “末將領命!”

  黃飛虎領命將那庶子好好帶下去刑審,那庶子回望殷守一眼,順從的被武成王押去。

  群臣喘了一大口氣,不過兩柱香光陰,這朝堂之上,已然少了一位王戚大臣,並且全家遭受牽連,當下無人再敢小覷殷守,此前以為此人不過一名武將,然而剛剛,不過三言兩語,便是令王戚致死,王戚本來極貴,有時殺人也是不至死,今日大王為一外人殺王戚,還牽連全家,由此可見傳言非虛,大王必然極其看中此人!

  那比干挖心之事,恐怕有難!

  眾臣耳邊聽風,只聽那殷守疑惑問道:“大王,怎的不見亞相比干?”

  來了!群臣聽‘比干’二字,皆是敏感至極,連忙豎起耳朵在聽。

  只聽大王又一聲大嘆:“孤命王叔回府上修養,以便取七竅玲瓏心。”

  殷守抬眼望了紂王一眼,問:“七竅玲瓏心,與亞相何干?”

  紂王:“王叔比干,正是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普天之下,除他再無第二!”

  殷守笑道:“大王莫要說笑,比干大人與我等別無二致,怎的有七竅玲瓏心?”

  紂王皺眉:“雖說此事匪夷所思,然而孤之愛妃,不過此一線希望!”

  殷守收斂笑意,只說:“大王為一線希望,欲取親叔忠臣心肝,臣認為有失妥當!”

  梅伯:這還只是有失妥當?都取忠臣心肝了啊!

  紂王聽此一言,稍微不喜,說:“賢王怎說有失妥當?”

  殷守:“臣自幼也有心疾,常常痛得打滾,大約與娘娘心疾相似,如今已然痊癒,卻不是吃了甚七巧玲瓏心。”

  紂王趕緊問:“賢王如何痊癒?”

  殷守:“世上有一味藥,名為‘麒果’,食之心疾痊癒!”

  紂王大喜:“哪裡有此藥?”

  殷守:“此藥乃天下之奇,唯有朝歌南山上長有!”

  紂王大喜:“有此藥便好!”

  這時,費仲在一旁進言:“大王,微臣經常往那南山上蹬爬,從未見過甚‘麒果’,若真是有,微臣怎不見過?”

  殷守與那費仲一笑,說:“大人當然不曾看見,此乃神物,凡人怎能見?正如大人說那七竅玲瓏心一般,你可是看見過?”

  那費仲一驚,他這話虛虛實實,著實令人摸不著頭腦,七巧玲瓏心?哪裡有人見過?不過是有人傳比干賢德以‘七竅玲瓏心’贊他,他近來很受大王信賴,便得了人好處進言,比干也不過是普通人,人心怎會是藥?賢王此話,將那麒果比作七巧玲瓏心,仿佛一致是虛的一般。

  他問:“大人!我等皆是凡人,那怎的去取?”

  殷守說:“你等是凡人,但大王乃是天子,必然不同你等!”

  有人暗暗鄙夷他,三句兩句皆是離不開拍馬,難怪大王聽信又喜愛,不過一幸臣罷了!

  但大王卻十分受用,喜道:“賢王是說,孤可去取那麒果?”

  殷守搖頭:“大王乃是天子,極貴之人,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麒果不過長於王土,哪裡有那榮幸被大王所取?那麒果有靈,見大王帝氣沖天,必然消受不起而躲避!”

  紂王急道:“那如何是好?”

  殷守笑道:“大王莫急,此物非天子取,卻也需貴人取,四方諸侯皆是貴人,定然能取!”

  尤渾聞言駁道:“四方諸侯皆趕來朝歌?何等路遠,蘇娘娘頂多能撐三日!”

  紂王也說:“尤卿所言極是!還是七巧玲瓏心最好!”

  殷守駁道:“大王聽此七竅玲瓏心,可有人試過?”

  紂王搖頭:“不曾。”

  殷守說:“那麒果,末將親身試過,必然作不了假,怎會不及那不知是真是假的七竅玲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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