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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話未畢,只覺一道罡氣驟然砍了過來,他連忙祭起大刀去擋!他只覺刀身被重重一擊,力道之大,令他倒退兩步!

  洪錦大驚,睜眼一看,只見那人拔出一劍,冷眼看他。

  洪錦再也不敢三心二意,只覺此人恐怕真是有些本事,且那劍真是厲害!洪錦再去打他,殷守回擊,二人戰得不可開交,殷守劍法如行雲流水,罡氣如颶風般往四面八方而來,不過八十回合,洪錦已被砍了七八道口子,連生敗相!

  洪錦只想,還不使出真本事,定然要被他殺住,且此人殺氣騰騰,顯然是要我性命!

  殷守拿劍劈來,洪錦立馬就跑,只將一皂往下一戳,刀再晃,竟然憑空生出一道門來!

  殷守一見那門,便曉得這洪錦是截教門人,通奇門遁甲之術,他不往那門裡去,只拿滅魂往那門一劈!

  洪錦見他竟然硬劈,暗自笑他,他這門乃是玄妙至極,按五行來擺,即便是神兵也是要踢鐵板,這劍雖說厲害,怎能劈開他奇門之術?!

  洪錦笑意還未達眼底,只覺一道罡氣忽的往他面目門劈來,他立馬眼疾手快用刀擋住,只聽見他那大刀‘咔嚓’一聲,從中斷裂,他連忙翻身躲去!待那罡氣平息,他低頭一看,渾身說血,他忽的退後一步,倒在地上!

  洪錦猛的吐了口鮮血,那劍竟然無視五行,強硬開了他奇門!

  只聽‘怔’的一聲,殷守將劍收起,一腳踩在洪錦胸口,居高臨下看他,雙目冰冷:“洪總兵,也不過如此,當真令我失望。”

  洪錦雙目睜大,猛咳了一聲,只看住他問:“敢問大人名號!”

  “新任師長,殷守!特來捉你回去行軍法,以身作則!”

  洪錦渾身發冷,殷守之名他可是聽過,聽說此人伐東魯,封東征大將,一人破祁陽關神兵門斧,生擒主將,所過之處血肉橫飛,砍人如切豆腐一般,兇狠無比,如修羅一般的神武戰將,他原本以為此人生了三頭六臂,不想卻是這等模樣!

  洪錦暗暗叫苦,雖說師長的確接了這幫戰奴,但賢王何等身份,為何陪他來的是成冰,而不是殷破敗?自己又被這外表欺騙,哪裡不犯下渾事?

  於是恭敬開口:“將軍,是洪錦犯渾,不識得將軍,甘願受將軍責罰!”

  殷守哼了一聲,只將踩在他胸口的腳挪開,命成冰將他捆住,帶回軍營。

  笑仙樓一眾人目瞪口呆,殷守甩手又給了那門從一筆錢財,以做修葺被滅魂損壞的物具之用。

  待殷守一行人走後,妙仙與語生從樓上遠遠看住他背影。

  “看見了嗎,妙仙?”

  妙仙怔怔點頭:“是滅魂。”

  “看來我也不必擔心你犯甚紅塵嗔厄了,此人,教主早已相中,我等怎可亂動?”

  第39章

  洪錦渾身是傷, 由成冰看住,跟在殷守後頭。

  洪錦悄悄問成冰:“他當真是那位賢王?”

  成冰瞥了他一眼,鄙夷道:“可真沒見識,你好歹是個總兵,卻是如此以貌取人。”

  洪錦被堵了一遭, 惱道:“新來的戰奴, 多數經了祁陽關一戰, 將他說成個三頭六臂的武神, 我哪裡知道?”

  成冰冷笑一聲:“居然貪色我家大人,有你好受的!”

  洪錦頓了一下,又問:“你家大人要如何處置我?方才打鬥之時,我還以為他真會要我命!”

  成冰只冷眼看他, 不再回話。

  三人回到軍營, 軍營里破天荒的規整, 人人皆在裝模作樣的操練,列隊還算整齊。

  眾人見總兵洪錦不過一會便被捉了回來,還全身狼狽, 滿身是血,臉色青白的,顯然是吃了賢王的大虧, 當下無人敢小瞧這位看著文文弱弱的師長大人!

  又有祁陽關戰奴天生畏懼於他,眾兵也跟著這莫名的氣氛老老實實,只見那總兵洪錦灰溜溜的在一旁站著,等候發落。

  殷守臉色偏冷, 只對著眾兵大聲一喊:“將士們!”

  眾兵渾身一震,這句‘將士們’已是有許久不曾聽見了,封父小兵多數是奴隸出身,大王南征北戰而得,八十萬大軍,其中二十萬為大商戰兵,六十萬為戰奴,又有十萬乃是上了戰場有命回來脫了奴籍的士兵,其餘五十萬仍為奴隸,其中又有四十萬乃是此次東征伐姜氏得了的戰俘,以往上頭來人,或是總兵,皆是稱他們為‘眾戰俘’‘奴隸們’等等,賢王此聲一呼,仿佛一視同仁,只將眾兵皆看作是自己人似的,當下眾人都將他望住。

  又聽他說:“吾自東魯征戰而歸,所見所聞,奴隸皆是慘不忍睹,因此制定軍規,以防慘事發生,將士們可認真看過軍規?”

  眾人皆默,各位皆是來自大江南北,能識字的皆是有錢財或有背景的,哪裡是能人人被抓來當兵做了戰俘?識字者不過百一,軍規牢牢釘在軍營前,殷破敗來當眾念過三遍,眾人都恍恍惚惚,不曾在意。

  殷守嘆了口氣,又說:“識字者出列!”

  眾兵左右相看,皆是莫名其妙,也不知這該來立威的賢王要出甚花樣,但也沒理將識字者拉出去砍頭不是?

  於是識字眾兵試探著跨出一步。

  殷守又說:“清點人數!”

  不一會兒,有人來報:“將軍,一共九千零三百五十人!”

  殷守下令:“此九千三百五十人,現為奴隸者脫奴籍,已脫奴籍者,平升一級!”

  眾兵譁然,有大膽者不服出聲:“將軍!為何識字者便如此優待?我等皆是莽夫,也曾想識字念書,奈何世道艱難,人向來生來就有高低,不識字也非我等過錯!”

  殷守耐心極好,只擺手再說:“將士們且聽我說完!你說人生來向來有高低,又不知高有高活法,低有低活法,你若想往高處,便要淬鍊自身!以往脫奴籍者皆是往沙場拿命拼回,此為淬鍊之一,今日有人識字,焉知又不是另一法!?安於現狀者伏低作奴,唯唯諾諾不上戰場,依附貴族,苟且偷生,雖自保,卻只是活出末等,受人欺辱,是也不是?!”

  當下有人下意識附和:“是!”

  “而識字者,本官另有作用!”他頓了頓,又說:“各位也知曉,吾定軍規,可顯然無人重視!今日將識字者列出記名,皆是令他等日日與爾等朗誦軍規,致使爛爾等熟記於心才可!”

  當下有人疑問:“將軍!軍規為何如此重要?我等看那軍規,長長一片,簡直令人頭暈目眩,我等要記如此之多,難不成皆是要去做文了不是?”

  殷守笑道:“爾等以為作文談何容易?不過是一篇軍規便令你頭暈目眩,那方才出列習文認字之人該如何?他們要日日與你等習讀,爾等說難還是不難?”

  立馬有人陷入沉思,殷守又說:“吾定此軍規,是想優待各位!諸位親身經歷,當奴隸者豬狗不如,任人騎打,各種作弄,生不如死!那日吾定軍規,不過是為了保住諸位,令諸位皆受公法相待,不被私刑殘害!吾接權封父,便想保我封父,也是在保眾位將士!其他地方我無權去管,至少要我封父如此!”

  眾兵聽此一言,皆是睜大雙目,又有人問:“將軍!你說立那軍法,是否真是執行?是真是假?”

  殷守:“祁陽關新來的戰士,有人是否記得,吾曾在祁陽關立誓一事?”

  祁陽關戰奴被點名,皆是心神澎湃,有人大聲道:“吾當時在場,見過將軍神勇之姿,聽見將軍立誓,立誓說:不殺平民,不殺繳械者!”

  “吾可是說到做到?!”

  祁陽關眾兵大呼:“將軍不曾食言!吾等親人不曾慘死!”

  殷守又說:“我殷守說到做到,必不食言!”

  眾兵大喜,又有人憂道:“以往貴族老爺們年年要來挑人,將軍制定軍規,吾曾細細聽進,確實是妙,可脫奴籍一事非一日功德可成,往常只盼大王征戰,吾等有命回來便脫離苦海,此為捷徑,今日有將軍制定公規,實乃我等之大幸!然而人人脫奴籍談何容易?那未來得及脫奴籍之人,豈不是照樣由老爺們挑走,那時性命如何,也是令人堪憂啊!”

  殷守安撫道:“將士們不必憂心!諸位皆是英雄豪傑,皆是歷經戰場而歸,武力了得,我大商惜才,從來力保,大王也與吾一致想法,皆是在保諸位,諸位大可放心,吾等定然拼力保住諸位!”

  眾兵徒然一靜,偌大軍營默默無聲,只餘風沙細末呼嘯,忽而有人悲戚大哭,殷守問道:“何人在哭?為何而哭泣?”

  那人出列,邊哭邊答:“我已脫奴籍,卻是將腦袋繫於腰帶上,隨軍拼殺,歷經千辛萬苦,得命歸來,終成了個人!可我兄弟好友,有人被老爺們選中,了無音訊,有人入沙場被人砍下頭顱,死無全屍。今日聽將軍所說,可受如此優待,只悲嘆,相見恨晚!”

  “為何將軍來得如此之晚?若能稍微早些,我那兄弟好友也不必命喪黃泉!”

  他如此一說,眾兵皆有共鳴,當下哭成一片,殷守溫言安撫:“人生而有命,吾來此地,也是千辛萬苦爭取,又與諸位有緣,各位莫悲!”

  他如此一說,眾兵又來打量他,方覺他年紀尚輕,聽祁陽來的戰俘說過他那般神勇,今日如此身份地位定然也是奮力爭取而得,又恍然想到他那句:高有高活法,低有低活法。細細品來,不正是如此?

  眾兵又收住哭意,有人又問他:“將軍!您方才說,命那識字之人日日與我等朗誦軍規,那軍規卻只釘一張板掛於門口,我封父八十萬大軍,怎的來分?”

  殷守微微一笑,只說:“你們洪總兵做派,本官今日也深有體會,如此玩忽職守,白日宣yín,至軍營私鬥成風,按我那軍規,該是當斬!”

  眾人聽他那‘斬’字,殺氣騰騰,方才覺得他果真來真的,當下一驚,軍中多人與洪錦交好,便有人為他擔憂。

  又聽那師長接著開口:“但今日,本將也是看見,諸位皆是不識軍規,若是處斬,當不止他一人,便網開一面,待三日後有人還要再犯,便是無任何寬赦了!”

  洪錦鬆了口氣,只覺自己小命保住了,謝天謝地,又聽殷守開口:“諸位也是知曉,軍規只是一張板是不夠的,那識字之人,人人要朗誦,必然要多些才是,恰巧洪總兵成天有閒情逸緻,便交與他了!”

  眾人目瞪口呆,又聽他出口:“時限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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